“徐锋你大爷!!我的事还没找你算账!!”
“对啊,还有这茬来着。”
钱小惟猛地一拍脑门,好奇的转头对徐锋问道:“老板你做什么了,这么拉仇恨?”
“做了什么!?”程醉愤愤的抢过话头,“徐锋你存心和我爸说那些话的是不是?”
“当然是。”徐锋大方承认道。
“有仇必报。要知道,商人都是很斤斤计较的。”
“……但我们现在在同一战线上不是吗!?我们今天还不是为了钱小惟的破委托才来的!?”程醉不服气的捶桌。
“什么叫破委托?这还不都是为了你男人的侄子!?”
杜任之决定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反正他的事情有着落了,他现在只负责吃饭,以免明天没精神上课。
“男人你大爷!!”
“你敢说杜朗他不是男人??”
“我……是无辜的。”看到在场的两位女同胞朝自己投来无比同情的眼神,杜朗无言的捂住了脸。
“钱小惟我要跟你拼命!!”
“哟,有本事你就来呀~来来来~”钱小惟故意做出挽袖子的动作,调戏程醉道。
“我呸!你那什么姿势?你以为你在逗猫啊?”程醉暴怒。
“真有自觉,乖~”
“……”
“话说老板,你到底把他怎么了,搞得他这么激动?”钱小惟把倍受打击的程醉晾在一边,回头问徐锋道。
徐锋风轻云淡的回答:“不过是怂恿他爸让他早点工作而已。”
“这个建议不是挺好的嘛,程醉你哪一点不满意?”钱小惟不解的望向程醉。
“我哪里都不满意好不好!!我现在还没有接手我爸公司的打算!”
“那你想等到什么时候?你都26了还不打算工作?你不想立业成家,和杜朗好好过日子吗?”
杜朗闻言,幽幽的插嘴道:“他没和他爸出柜,他爸要是知道我们的事,估计要用机枪把我打成筛子。”
“哦,所以谈到父母问题的时候你才那么激动?”钱小惟难免有些幸灾乐祸,“真是辛苦你了呀~~”
杜朗顿时无语:“你能别像你家徐老板一样,这么睚眦必报么……”
“那可不行。”钱小惟笑眯眯的来回打量他和程醉。
“倒不是我要维护我家老板,但是他的做法是真的为了你——程醉,是为了你好。”
钱小惟拿筷子指着程醉,认真道。
“钱小惟你脑袋坏掉了吗!?”程醉忍不住朝他翻白眼,“我不是说过我不想接手我爸的公司么?徐锋这种落井下石的举动哪一点为我好了?”
“这怎么能叫落井下石?”钱小惟颇失望的摇摇头,“程醉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愿意接手你爸的公司,怕人说闲话吗?”
“不,只是单纯讨厌商界而已。”
“讨厌商界还特地出国学经济,有钱人都这么闲的蛋疼?”
“……”
“咳咳,抱歉,无意提起你的黑历史。那你的理想是什么?”
“理想?”程醉被这个词说得一愣。
“就是你一直都想做的事。”钱小惟好心解释道。
“我想做的事……?”程醉陷入沉思。
原本他回国以后最想做的事是追回徐锋,但现在最想的……会是和杜朗在一起吗?
他不禁偷偷瞟了一眼杜朗,却发现他也正注视着自己。
——不是一天两天,不是一年两年,而是长久的相守在一起,这种事情我们真的办得到吗?程醉心里没底。
“我现在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情。”他老实对钱小惟回答。
“嗯,那你去你爸公司工作不是正好?”钱小惟笑着对他说道,“谁都不会想去做自己讨厌的事,但生活不会容许我们这么任性。有时候为了得到一些东西就必须牺牲另一些东西,能够忍耐着做好自己讨厌的事情,也算是成长为大人的一种表现哦。”
“就像我们现在苦逼兮兮的学习吗?”一直静静聆听他们对话的杨欣悦开口问道。
“对,”钱小惟点头,“谁会愿意一天到晚呆在教室里学习?但是为了将来能够更加自由的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能够更加幸福的过上自己向往的生活,我们才必须忍耐枯燥的教育。”
“当然,学习只是一个很片面的例子。这世上招人烦的事多的去了,如果仅仅只是因为讨厌就这也不做那也不做,那到最后会连自己最想做的事也做不了。”
“程醉,你现在是有你爸罩着还不要紧,但是将来一旦失去他的支持,你还能像现在一样优哉游哉的想去上班就上班,想在家里睡觉就在家里睡觉吗?我给你的建议就是——把接手你爸公司当做一种责任,你将这份责任担好了,你能从你爸身边独立出来,以后才会有更大的空间去做你想做的事。这一点不仅对你有好处,对杜朗也是一样。”
因为自己的人生不再只是属于自己一个人,所以不能再任性妄为了吗?
程醉明白钱小惟话里的意思,只是他没想到钱小惟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却能说出这种话。
“钱小惟你年纪轻轻,为什么说的话总是这么老气横秋?”他问对方道。
“有吗?”钱小惟不甚在意的耸耸肩,“感谢我爸妈咯,要是你从小也听各种道理听的耳朵生茧,你也能随便逮着谁就忽悠上一口。”
“……”程醉自动过滤掉“忽悠”二字,然后想了想开口道,“我其实有意让杜朗到我爸的公司工作……”
“那不是挺好吗?”钱小惟对他们俩笑道,“你们在同一家公司工作的话,平时一起上下班也方便。”
“算了程醉,你要是真不想和商界扯上关系就不要勉强。”杜朗对程醉摇头,明显不同意钱小惟的建议。
“我只是发表了一下我的个人看法,至于要怎么做,当然看你们自己。”钱小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迅速把碗里剩下的饭干掉。
“算了,我知道了,我去上班。”沉默良久,程醉才无比艰难的做出决定道。
“真的可以吗?”杜朗不免担心的打量他的脸色。
“当然可以!”程醉又恢复到他那副不可一世的架势,“既然你侄子都能鼓起勇气去上学,我为什么就不能咬紧牙关去上班!?”
是这种问题吗??为什么一定要跟小任之较劲??
杜朗百思不得其解。
“行,都听你的。”他对程醉欣然点头。
“商量好了?”钱小惟满意的笑道,“OK,那就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每个人该干嘛干嘛!多想无用,顺其自然!”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时也会反省 写了这么多我到底都写了些什么_(:з」∠)_ 好像没写什么内容 只有字数蹭蹭在涨 而且一牵涉到感情戏 我就开始纠结就开始嘴炮 然后无限拖剧情 无限想抽死自己 有时候会想这篇文真能写完吗? 然后赶紧苦逼兮兮的给自己打气说 无论自己怎么差劲也要给自己的儿子们一个完满的结局 总而言之 加油吧 努力调整状态……
第32章
曲终人散,人走茶凉。
等到送走程醉一行三人,又辅导完杨欣悦和安蓝的功课后,已经是晚上九点。
热闹的小屋重归静谧,钱小惟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事情这算是有进展了吧,那么接下来……就只剩张黎这边没敲定了。
“怎么,累了吗?”见钱小惟一个劲儿的揉太阳穴,徐锋笑着把他拉到床上坐好。
“没有……”
钱小惟盘腿坐到徐锋面前,有些纳闷的问他道:“老板,我是不是一个很无趣很虚伪的人?”
“怎么突然说这个?”徐锋不解的看向他。
钱小惟皱着脸回答:“程醉不是说我年纪轻轻就老气横秋吗?虽说并不是出于自愿,但我平时就像个老师一样管不住自己的说教癖,整天唧唧歪歪讲些看似很了不起的话。老实说,我有时候自己都特烦自己,恨不得用针把自己的嘴巴缝起来。”
“你把嘴巴缝起来我们怎么接吻?”
“……老板我和你说认真的!!”
“没事的。”徐锋撩了撩钱小惟额前的刘海把他抱在怀里,“你说的那些话不是‘看似’了不起,而是真的了不起。在还没有与你真正接触之前我总在想,万一你觉得我这种人很恶心很卑劣,继而讨厌我逃开我怎么办……”
“诶?”对于徐锋突然提起的话题,钱小惟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但是你没有,你不仅没有慌着逃开我,还反过来对我说‘爱情这种事与性别无关’。我当时听到这句话真的很高兴,心想喜欢上你实在是太好了。”
“老……老板?”
“也许你觉得我们能走到一起是因为我始终对你穷追不舍的缘故,但在我看来,却是你那些话在不经意间激励了我——叫我千万不要放开你。”
“所以说还是祸从口出,我自己挖坑往里面跳……?”钱小惟有些囧。
“后悔跳下来吗?”
“跳都跳了,不后悔。”钱小惟坚定的摇头。
“所以说不要觉得自己有什么好虚伪的,我喜欢你讲的那些话。”
“咳,我不就是怕你嫌我吵嫌我无聊么……”
“你嫌弃过我话少、老面无表情吗?”徐锋反问。
“好像……没有……”钱小惟像撒娇的小狗般,拿鼻子蹭了蹭徐锋的肩头。
“这不就完了?”徐锋揪了揪钱小惟的脸,“如果你是喜欢讲课的老师,那我就当个善于聆听的学生。当然,前提条件是——你只能给我一个人上课。”
“咳,老板,你稍微有点肉麻耶……”
“好,那我们换个话题,比如关于肉票和饭票……”
“……”
“我们……我们还是先来谈谈张经理的问题吧!!别别别!!君子动口不动手!!快放过那条四角沙滩裤!!”
Tomorrow is another day;everything will be fine。
这句话用来形容这一个月中张黎的生活,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就在找到钱小惟谈话的后几天,杜任之的身影终于从他的世界中消失的一干二净。
——太好了,只是……
张黎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稍稍有些诧异。
难道真是钱小惟找到那个人,然后把自己的意思传达给他了吗?还是说,是那个人自己厌倦,然后决定不再跟踪了?又或者,其实是家里出什么事,所以没办法再出来了?
张黎优柔寡断又善良温柔的性子使他不禁胡思乱想起来。
人总是这样,有些东西存在于自己身边的时候总觉得很麻烦,但一旦它消失心里不免有些空空落落。就像呆在学校的时候,总是念叨学校这里不好那里不好,一旦离开学校走上社会却又突然怀念起它来。
但是张黎觉得自己的心情和这种感觉稍有不同。
只是暂时不习惯罢了,他在下班路上下意识的回头,却没有发现熟悉的身影。
——只是暂时不习惯罢了,我说过不需要那人道谢的,这件事到此为止了,我的生活马上就会恢复如初。
他如此安慰自己道。
不过……钱小惟这两天似乎有意无意的在自己周围转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是不是上次说话态度太强硬了,让他不敢再找自己说话了?张黎不由暗暗反省自己。
上次的谈话,他一反常态、语气坚决的拒绝了钱小惟的提议。
那个少年……是叫杜任之吧?和父母关系处的不好,还一天到晚跟踪自己这个上班族。
钱小惟的说法并不是没有道理——为什么要执着的躲着那个少年?如果想过回平静生活的话,只要和那个人见上一面把话说清楚,这件事不就完了?
但是听到钱小惟讲述杜任之的家庭情况后,自己心里某个阴暗的地方就不断膨胀翻搅起来。
和父母关系不好又怎么样?这件事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吧?
难道仅仅因为我出于好心收留过他一晚,就必须为他青春期的烦恼负责?
起码他父母健在不是吗?起码他离家出走,他打架闹事,他上学旷课,还会有人担心……
等等!
张黎后来琢磨自己和钱小惟的那次谈话时,发现了一个一直被他忽略了的重大问题。
那就是——身为高中生的杜任之怎么能够一天到晚跟着自己?
就算他和父母的关系闹得再怎么僵,一般的父母都不会放心自己的孩子整日在外游荡吧?那天晚上捡到他的时候也是,他蜷成一团坐在花坛下淋雨,好像根本不担心谁会找上自己。
没有人会找他?难道……他父母根本不管他?
张黎的思维有些混乱了。
钱小惟口中“和父母关系不好”的意思,难道不是指少年到了叛逆期和父母闹矛盾,而是指父母根本就放任他不管?
任之,任之……
这样推测可能有点不靠谱,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