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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轶无奈地看一眼纪言。
菜很快就上来了,纪言把牛羊肉下进去,待熟得差不多了,夹起来吃了几片,忽然发现连轶直直坐着,并未动筷子。
纪言问道:“怎么了?”
连轶怀疑地盯着纪言:“你真想请我吃饭?”
“对啊。”
“真的?”
“当然是真的!要不我们在这干嘛?”
连轶环顾四周:“你平时就在这种地方吃东西?”
纪言反应过来,把筷子往桌上一放,“哦,你怕脏是吧!”
纪言想表达的意思,其实就是“你以前没来过这种地方,你觉得有些脏,对吧”,可话说出来,偏偏具有了某种强烈的暗讽意味。
结果,旁边桌上那位抠脚的男士身体一震,目光往纪言这边瞟了瞟,露出做贼心虚又恼羞成怒的表情来。
连轶看一眼那位抠脚男士,尴尬地干咳了一声,想撑住额头,却连搁手的地方都没有。
“我从没来过这种地方。”他低声解释。
纪言盯着连轶看了半响,问道:“你有洁癖?”
“我没洁癖,只是这个地方……”
“你毛病真多。”纪言不耐烦地说道,“算了,我们换地方。你说去哪吧。”
连轶听见这句话,简直就像听到了希望,立刻站起身,随时准备离开。
“等等,我嘴里辣,喝口水。”纪言说道,拿起桌上水杯,“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
纪言喝得太急,没分辨味道便全吞下了肚。只见纪言双瞳骤然睁大,“哐当”一声把水杯放回桌上,捂住嘴大喊道:“靠,怎么是酒!”
一个小孩咯咯笑出来声来,是老板娘的儿子。
纪言恼火地瞪向小孩:“小鬼,是你换的?!”
小孩只顾着笑。老板娘听见动静,从厨房走出来,一看状况,顿时明白了七八分。一把抓住小孩,扒下小孩裤子狠狠地打起屁股来。
“小崽子,你又做这种事!你又做这种事!我跟你说多少回了,不准把白酒放进水壶里!我看你就是欠打!打死你这个小崽子!不听话!”
老板娘下手很重,小孩子“哇哇”大哭着,在老板娘胳臂肘里使劲扭动。
纪言有些不忍:“算了,别打了。”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这小崽子不听话,我一定好好管教他。”老板娘替小孩求情。
纪言摆摆手:“没事,就一杯酒嘛。我们不吃了,你结下帐吧。”
老板娘忙道:“不收你的钱了,客人你不介意我就很感激了,哪还能收你的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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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还不错,一杯酒顶一桌饭钱。”纪言坐在车上说道。
“我带你去吃东西吧,不用你请了。”连轶道。
纪言翻了个白眼:“所以说你毛病多。在外面吃哪有干净的地方……”他说着说着,语气变得有些委屈,“哎,我是真的想请你的。”
“为什么要请我,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讨厌是一回事,请吃饭是另一回事。”纪言语气泛起一丝酒醉后的含糊,“你帮我做了那么多顿饭,我总得回报什么吧……我可不是白眼狼。”
连轶淡淡一笑:“这简单,以后你也帮我做饭就行。”
纪言瞪大眼睛:“什么以后?我和变态之间没有以后。”
“不过话说回来,你既然一个人住,怎么连饭都不会做?”
“不是不会做,就是不想做……洗洗刷刷的多麻烦。随便吃就行了,没事,你看我不也活到现在了?”
“所以你体质不好。”
“随便吧。”
“自己的身体怎么会有人说随便。”
“有啊?我就是。”
连轶扫他一眼:“你今天脾气出奇的好。”
纪言大笑两声:“因为我明天不用上班,我很高兴!”
“放假这么高兴?”
“那当然!”纪言大概醉上头了,脸红扑扑的,“酒吧有些人真他妈烦,我是个男的都手脚不干净,摸摸这摸摸那的,靠,他们怎么不摸他们自己啊,不计时不收费,多划算……”
“既然不喜欢,那就不要干了。”
“我也不想干啊,但是现在工作太难了……”纪言不大自在地挪了挪身子,“……嗯,头好晕。”
连轶摸了摸他的额头:“这一点白酒你就醉了?”
“没醉,就是有点晕……”
连轶见纪言一脸醉意,便道:“先回去吧,改天再吃。”
“我不想回去……”
“你想去哪?”
“……海边。”
海浪摇晃月亮的倒影,翻腾的浪花中闪烁一丝丝银白色的光。
纪言坐在沙滩上,指着远处城市星星点点的灯光:“看到那个小城市没,那是我以前住的地方。”
不待连轶回答,他紧接着说道:“我以前在那边时,很喜欢跑到海边上坐着,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甚至整个晚上。但是……我到这儿来以后,就很少再来海边了……”
他的语气渐渐弱下去,蜷缩起身体,把头埋在双臂间。
连轶拍拍他:“困了?”
纪言摇摇头。
“别在这睡了,回家睡。”
“没有睡,”纪言的语气很轻很轻,“……在想事情。”
他重新把头抬起来,眼中雾气迷蒙:“你知道吗?我差不多是逃到S城来的,因为再也不想待在那边了,再也不想面对那些烦人的事情了……从那儿到这儿,坐车只要三个小时,可是大学四年,我一次都没回去过。”
他低低地笑了一下,有些苦涩的意味:“最搞笑的是我爸,不敢见我,每次到学校来送东西,都是偷偷放东西又偷偷地走,有次我们两个不小心撞见,互相干瞪眼睛,半天没挤出一句话……我不想见他,他不敢见我,我们就这样一直僵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我不恨他,也不怨他,就是没办法面对他,真的没办法……”
连轶把手搭在纪言肩膀上,把纪言往自己怀中带了带:“没事的。”
纪言不说话了。他闭上眼睛,安安静静地倚靠在连轶怀里。
如水的月色洒下来,柔软地照在纪言的脸上,仿佛一层薄薄的丝纱。纪言的睫毛垂着,像两排小刷子,光影勾勒出他清秀、干净的轮廓。
纪言醉得一塌糊涂。
连轶把纪言拖回家中,道:“去洗澡吧。”
“嗯……”
纪言哼唧一声。
连轶等了好一阵子,见纪言虽然应了,但身体一动不动,完全没有反应。不由得摇了摇头,无奈地道:“我看你想当皇帝了,架子这么大。”
他抱起纪言,帮纪言把外套脱了,然后去解衬衫扣子。纪言醉了,平日那刺猬般的性子反倒消失了,变得又听话又老实,由着连轶帮他脱衣服。
纪言身形虽有些瘦削,但却颀长匀称,每个地方都恰到好处……这样的身材□的时候很危险。
不过连轶并未把注意力放这上面。他从浴室里拿了条湿毛巾,帮纪言把脸,脖子,前面身子擦了一遍,又把他翻过来,擦他背后。
他以前只有在做完 爱时,会帮另一个人擦洗身子。别人说他温柔,其实他只是觉得不干净,觉得必须要这样做了才算干净而已……谁能了解真正的他呢?就连他自己都不了解自己。
连轶换了条毛巾,又把纪言的脸仔细擦了擦,纪言睡觉时,表情很有意思,微皱起眉,紧抿着唇。虽然二十一岁了,但他看起来却就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连轶静静地看了片刻,正要起身离开,一股蛮横的力道从身后袭来,将他拉回床上。
“别走……”
纪言喃喃说道,侧过身,紧紧抱住连轶。他的头在连轶胸口上蹭来蹭去,像是取暖,又像是嗅着什么。
连轶迟疑一会,道:“松手。”
纪言倔强地摇着头,反而抱得更紧了。两个人的身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肌肤的热气隔着单薄衣衫慢慢渗开。
连轶一动不动地躺了片刻,见纪言仍然死死地箍住自己,不由得叹气:“纪言,这不是闹着玩的。”
纪言毫无反应。毛茸茸的头发像初春的青草般扎着连轶肌肤,微微的痒和痛。
连轶有点恼了,抓住纪言双臂,一把将纪言压在身下,吻上纪言的唇。一股湿润温暖的力量迅速包围住连轶的舌头,令他心中咯噔一下——
这是什么感觉?
连轶猛地松开唇,疑惑地看向纪言。这个男孩依然闭着眼睛,睫毛轻动,嘴唇微启,仿佛氧气不够的样子。
连轶心中忽然生出隐蔽的欲望……就像被疯狂生长的荆棘刺到。
纪言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他伸出手,紧紧勾住连轶脖子,含糊不清地道:“小书,让哥哥抱抱……”
连轶一愣,却听纪言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把你当弟弟啊,小书,我不好吗?你告诉我,你都在想什么……”
“小书……”
纪言的意识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那间光线模糊房间。
那时,他正在准,打算给城池装上桥梁……然后母亲的皮包狠狠砸了过来,小小的模型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默默地走进房间找纪书,想带纪书暂时离开父母争吵的环境。但是七岁的纪书拒绝了十一岁的纪言,纪书的表情和语气很平静,像是同一个陌生人说话。
那时,纪言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纪言依然不知道为什么。
隐隐带痛的猜测,盘旋在心底深处。
第二天很早的时候天气就开始发热,阳光肆无忌惮地洒进来,扫射着纪言的脸庞。
纪言翻身想躲开阳光,可身子热得冒汗,腻腻地实在难受。他在床上折腾半天,打个哈欠爬起来,一看时间,才七点而已。
他起身,拿着换洗衣服去冲澡,心思迷迷糊糊的,走过客厅的时候也没注意周围,等他洗完澡,脑袋清醒了,再路过客厅的时候,不禁神情一变,大声喊道:
“我靠!”
连轶坐在沙发上,手里夹根烟,正懒洋洋地抽着。
“这些烟都是你昨晚上吸的?!”
纪言指着烟灰缸不相信地问。
连轶轻轻地看他一眼:“怎么了。”
“你不要命啊!”纪言骂道,“就算你吸烟很帅也不是这么个吸法吧!”
“纪言。”连轶的语气很平静,“你不必关心我。”
纪言一怔,发觉今天连轶很不正常……一般这个时候,连轶不应该无耻地笑着并且说些无耻的话吗?怎么今天……似乎有点疲惫?
“你怎么了?”纪言试探地问道,“被雷打了?”
连轶没说话。
纪言看了看烟灰缸,又看了看连轶的神态,思考一阵,恍然大悟一般,用力拍了拍连轶的肩膀:“是不是被女朋友甩了?没事……俗话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穿衣嘛!手足不可断,衣服总能换……你还会遇到更好的!”
连轶掐灭烟头:“你不是说我同性恋吗,怎么又来女朋友了?”
“那是你举止变态我才说的!”纪言倒是答得坦率,“我没觉得你真是同性恋,说着玩的!再说,你要同性恋,女的岂不哭死了——”后面的话,纪言说不出来了。
因为连轶捧起纪言的头,将自己的唇重重压在了纪言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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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蜻蜓点水的一吻。
直到连轶的唇离开很久,纪言仍懵怔在原地。
很奇怪……没有恶心的感觉……
反而有一点点……
“你昨晚就这样对我的,我现在还回来。”
连轶慢慢说道。
纪言回过神来,激动地道:“不可能!我,我怎可能对你这样!我有病啊!”
连轶摆出一副很无辜的神情:“嗯,我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大概是酒后乱□。”
“我靠!”纪言脸色涨得通红,“我他妈亲谁不行我会亲你!不可能!”
“那你记得怎么回来的吗。”
纪言正准备说他当然记得,但脑海一空,才意识到他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连轶耸耸肩,“半杯白酒就能把你喝成这样,你也算不简单。”
“我,我,”纪言手足无措,竟不知该说什么好,“我真的……”
“真的啊!”连轶严肃地点点头,扯开衣服领子,侧过脖项让纪言看,“你看,你紧紧抱着我,把我脖子都勒红了,”他眼中露出一丝狡猾的神色,“这样也就罢了,还在我身上又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