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氏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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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氏长兄- 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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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玉不玉的。”林沫顺口说完,给他身后的男人行礼,“见过西宁王。”
  西宁王年纪比水溶大了一轮,然而看着并不显老,尤其是一双狐狸眼睛,笑起来透着几分笑纹,看着叫人不大舒服:“原来东平就说,靖远侯生得很是不错,如竹如兰的,我今儿个瞧着,气色像更好些。简直要把北静都比下去。”
  林沫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气,提醒自己现在人多,不合适直接翻个白眼过去,于是笑了笑:“王爷谬赞,亲生父母的恩赐,下官也觉着格外珍重。”水溶在一边听着,“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南安王今儿个也来了。”
  西宁王摇摇头,自去与老友们说话了。水溶偏过头来,轻声问了一句:“怎么今天都在夸你腰软腿直呢?”
  林沫终于斜睨了他一眼:“你要试试?我倒是不介意呢。”
  水溶一愣。林沫已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何必装出这副从容的模样来。找那些早跟你不是一条心的人来说话也不行啊,还是得你自己再去练练?”说完便自己转过了身去同人搭话,倒是水溶往回走的时候,脸红了又红,好容易才缓回来。
  他和林沫一起意识到,当年上过战场的、现下还在京师的,竟然全都聚在这里了。
  这便是,所谓的战神吗?
  但是在这种比鸿门宴好不了几分的地方调情——林沫也独此一家了。
  事后说起来,倒是被啐了一口:“倒打一耙啊,不是你先来撩我的?”


     
    第264章

  “诶呀。”林沫转了一圈,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
  秦王没过来。
  最中间那桌;韩王和赵王正叫了人过来要打赏戏子;还多说了几句话;像是要哪个戏子下来给他们瞧瞧。魏王和楚王也在一边热闹着,就是原来很是没脸、闭门谢客的齐王都在,偏偏愣是没见着传说中已经定下太子之位的秦王,甚至连燕王也来了——原来在刑部;人看着很是阴冷,后来又去了封地,更是同京里头断了联系;然而这次回来却一改往日的不合群,交际得如鱼得水。这一番对比下,水浮这趟的缺席就格外叫人注意。
  会不会做人啊。林沫仰头想着。虽然他平时对不打算结交的人也不大客气;然而那也是考虑了前因后果的,有些人哪怕已经简直在明地上捅刀子了,路人前头还得互相勾肩搭背地皮笑肉不笑一样呢。莫说秦王现下还不是太子,就算已经当了太子,吴廉水这也还没卸任,不过是调职,就算谁都觉得他要折腾出大乱子来,这不还没动静吗?
  不过事后水溶才说,真不是水浮没脑子,他再不懂事那也是皇帝亲自教出来的,不存在不拿吴廉水当回事的傲慢,更没有多任性。他实在是运气不好。
  或者说,老天爷要吴廉水和他彻底地反目。
  “你不知道么?他府上侧妃没了个已经成形的男胎。”水溶道,“虽然崇安王尊贵,但他拢共现在才两个儿子,那侧妃还是张家出来的,哪能说走就走——偏巧在今儿个。要么说老天注定呢。不过,他就算来了,吴敏峰也活不回来了,还是得有得说法。我原还以为,吴大将军要当着今天这么多人的面问他吴敏峰的事呢。”
  林沫斜眼笑他:“你何必自己笑自己?”
  不过吴廉水也的确不像个大气的主儿。水溶没了一个儿子,王妃自己又临近生产,没办法,只得在自己家里主持大局,这时候出来也的确不大合适,但他做事也有些条理,不至于想不到来人说一声,燕王不就在么。以林沫对水溶的了解,他打圆场的可能性也极高。可偏偏吴廉水还是在那桌摆了张空椅子——还很符合水浮嫡长子身份地摆在最好的位置上,空荡荡得好不惹眼。
  别说有和惠公主所说的吴贵妃的缘故,便就只拿他和水浮的关系说事,为了个吴敏峰,只怕吴廉水要闹腾的消息,也不算空穴来风。
  林沫心里一惊,吴廉水已经站起来,挨个敬酒了。这满堂满厅的武将居多,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他举了个小酒坛子真就下来了,格外地豪迈,林沫皱眉看了一圈换杯子的,捏紧手上的小杯子,气定神闲大大方方地站起来,和吴廉水碰了杯,不外乎说些前程似锦的场面话,吴廉水多看了他一眼:“你当初就不该去念书,跟着你白老哥混着,不用过给人也能封个侯,说不定还有封地呢!”
  他身后的西宁王“嗤嗤”地笑了起来。
  自从太宗皇帝发明了那套“以爵换田”的法子以后,爵位就越来越不值钱。先头封侯,讲究个千户侯万户侯,那是真金白银肥田好土。而后头,有的人家,功劳有,但不够封侯,献上大笔的真金白银买个荫蔽子孙的爵位,值不值,只能看自由心正。最大的例子就是史家,一门双侯,子孙走出去下巴都能昂起来,不用念书、买官也能进仕。可为了这俩侯位,到现在还欠着国库不少银钱。原来太上皇是不催的,现在皇帝掌权,纵然国库反比他父皇时宽裕不少,仍没他父皇大方。林沫这侯位倒还好,皇帝亲自封的,算是表彰林海忠心,也因为林家祖上封侯时名正言顺,自然不用林家掏银子。但也没给封地——不然朝廷上肯定能闹得沸沸扬扬。
  但他们这样的侯,和领了田庄铺面的王侯相比,自然亏了不少。
  林沫笑道:“外公也不过齐忠伯而已。舅舅还什么都没呢。”西宁王道:“年轻人就是急啊。”林沫摇摇头:“实在是大将军谬赞,我这人打小多病多宰的,多跑几步路都懒得,平时能躺着就不爱坐着——”他断了一断,等吴廉水哈哈大笑起来,才慢悠悠地道,“要真是从了武道,估计是没什么出息了。吾弟仲澐倒是爱好舞刀弄枪的,功夫也一直没落下过。他素来崇拜大将军,日后若是不自量力想来拜访大将军,还请大将军莫要怪罪。”
  他四两拨千斤的本事也不赖,吴廉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自古英雄出少年,何况是白老哥的外孙儿?他爹是容明谦罢?那也是个好的。”又寒暄了几句,才同其他人说话去了。
  林沫呆呆地看着西宁王同狐狸如出一辙的笑容,忽然觉得有些发冷。
  他忽然明白这场盛宴的意思了。
  太上皇是极其重视武将的,虽然他抬举出了一批被高看的人——比如说当年的贾代善,很明显不如其父辈贾演、贾源兄弟的水准,别说上战场了,干的最多也就是皇帝贴身侍卫的活,太上皇还是狠狠夸奖了一番,什么奖励都给了。但即便这样的武将颇多,也不得不说,那时候武将的日子分外好过。
  而皇帝,他有些忌惮武将。有不少人说,因为如今四海太平,他有些重文轻武。但事实上,一个不重视武官的皇帝,怎么会想到五年一调的法子呢?这个法子,看起来有些劳民伤财,但却极大地限制了武将的拥兵自重。
  原先的林沫对这点是极为推崇的。但后来,他自己去了一趟漠河后,在白时越的教导下,猛然发现,这个办法,是有漏洞的。
  “一支部队,要对地形熟悉,是需要时间的。士兵信任将军,也是需要时间验证的。主将的作战方式,同样需要大量地练兵来让手下适应。你以为,两国交锋,是几百几千个人的事吗?要打损失少的仗,将士磨合、地形掌握、粮草充裕、时机成熟、士气大作,都是必不可少的条件。五年一调,若是我今年刚来了这地方,北狄人就打了过来,那可怎么办呢?真正打仗,是少有戏本上那些将领一被任用就力挽狂澜的事儿啊。就算有,那也是曾经带过兵,打过仗,被人误会了,后来关键时候站出来——没有说一团白纸什么都不知道两眼一抹黑上去就能行的。年轻人体力精力都极好。但这种舔刀子的活,老将也有优势。”
  是的,这一点漏洞极为关键。
  林沫回去后,也曾经暗暗地上过折子。然而皇帝却没有任何声音。不知道是折子在内阁就被扣下来,没有提到皇帝面前,还是他看见了也没在意。又或者,他看到了、在意了,但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现在先将就着。
  可是这样的将就,却也许会造成武将的不满。
  再结合先头的“地位大不如从前”,心里可能甚至已经积累了怨愤?而吴廉水偏偏这时候回来,三言两语之下,又是挤兑又是挖苦的,谁知道这种怨愤会不会爆发出来?
  他发着抖坐下来,本来杯子就小,一杯酒被他荡出了一大半,旁边刚喝了一海碗的武探花奇怪地看过来:“林兄不胜酒力?”倒是听说容嘉不大能喝,可是不是说林沫真人不露相,看着斯斯文文的,其实经常喝一晚上都不醉的?若是像现在这么个喝法,倒是能解释了
  他心里在腹稿着,就见林沫一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个干净,而后又倒了一杯。
  武探花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难怪说读书人的心思一般人看不透。容嘉他表哥看着和和气气的,怎么也这么易变。
  喝了两杯酒,和旁边人说了一声,他叫吴府下人领着,去外头歇一歇,醒醒酒。今天这一圈人叫他颇为难受,这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好长时间没遇着了。尤其是知道了吴廉水在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时候,空虚感比那些胡琴琵琶声还要喧嚣刺耳地窜进了他的脑子,叫他觉得自己有些昏昏涨涨的,恨不得把似乎如鱼得水的水溶拉出来啃一口。然而他到底自律,没大庭广众之下坏水溶的事、丢自己的脸。只是出来透气时也嘲笑自己,当初格格不入得还少了?出入京时,哪块有他的一席之地,还不是熬过来了。如今竟这么依赖水溶了,实在是不大像话。
  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人一旦尝过了温度,谁还愿意再回到冰水里泡着。
  又换了一场戏,还是打戏,但用了笙烘气氛,他悄悄地用脚和着拍子,深深地洗了几口气。
  扶摇翁主要赶在夏至之前回去,宫里给她的践行宴就这几天,想要救凤姐出来还是得赶在宝玉没走之前,水溶现在在跟谁喝酒呢?
  吴廉水到底姓吴还是姓水呢,也不好去问大长公主,兴许她也不知道,不知道水溶知不知道吴贵妃的事?
  秦王居然真的没来,他是觉得自己稳做太子还是觉得没有必要讨好拉拢不了的人?水溶当年那伤不就说是吴家的手笔
  林沫“切”了一声,把脚边的石子踢进了水池子里去。
    
    第265章

  他在外头晃悠了好一会儿才回去,里头人已经奉承到扶摇翁主赶在吴廉水回来的这几天匆匆要回国去;听得人哭笑不得。武将比起文官来;在溜须拍马上的确不够婉转;这样的直截了当听着多得罪人。然而他们却是一丁点也不怕的。正是这种无所畏惧,叫人只能胆战心寒。
  他悄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周围人看了看他,许是他的表情不大热情,也没人不识趣地过来问他去哪儿,他倒是也礼貌;硬是留到散席。但看着水溶像是要和其他三王多留一会儿;便也没等他;径自家去了。谁知道西宁王竟像是对他格外有兴趣似的;指着他的背影问了一声:“靖远侯像是挺急?”
  “他今儿个喝高了吧?”水溶连忙道,“许是觉得将军府上的酒格外好吃,没见他提筷子,尽在喝酒了。”马尚书听到他们的话,回过头来道:“可不是?倒也有兴致,也不要别人斟酒。”
  西宁王叹为观止:“你也忒不避了些。怪道南安家的那小子连带着你也看不顺呢,成日里说你被姓林的拐歪了。”水溶道:“单显扬这小子不行的,要南安自己来同我说,我才能听听。”西宁王道:“哦,你肯听他的?”水溶摊开了手:“听听罢了。”他心里想着,一边是半只脚已经踩进棺材的旧勋,父王没的时候也没见帮什么忙,一边是风华正茂——更重要的是风雅俊逸的小情人,他听谁的简直不用过脑子都能分辨的出来。更何况小情人还那么好,好到虽然缺点也不少,但却叫他满心满眼地觉得他举世无双。
  他今儿个忙了一夜,仔细分辨着谁与吴廉水更亲近,谁又避讳敬畏他,实在是劳心劳力。偶尔看向林沫,也没了往日的神采飞扬,一直在带着副沉思的神色自斟自酌,难得的是这么着一举一动也尽是风流,在满屋子沸腾豪迈里头自成一道静谧风景。
  要不是在人前,水溶恨不得立时蹲下去捂着心口抽自己两下好让自个儿清醒清醒。
  这要搁林沫听到了,肯定得呛他两声:“蹲着,一手捂心,一手抽自己,十有八九是能把自己抽趴下的,我可担不起你的大礼。”
  想到这儿,他自己也觉得好笑,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吴廉水已经和马尚书说完了话,叫他儿子送马尚书出去,转头又来同水溶搭话了:“小王爷今晚上可忙碌。”水溶忙道:“托大将军的福。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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