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氏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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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氏长兄-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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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狄连夜进攻漠河,忙着过年的官民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辅国大将军席菘曦身负重伤,白时越为掩护其撤退城内,寡不敌众,受伤被俘,军师席贺下落不明。死三百余人,伤六千。全军退三里,关漠河城门。
  要命的是,那天本来应当很热闹,许多百姓还在外头与北狄人交易马匹粮食。
  林沫在听到“白时越被俘”几个字的时候就皱起了眉头,到后来,几乎所有人都在看他。他却浑然不觉。皇上冷着脸,问了声:“这可倒好。众卿家有何要说的?”
  林沫仿佛没听到一样,只是架不住谁都在看他,赵王就站在他前面,甚至还拉了他一把,他才如梦初醒,奏道:“皇上,茜雪、高丽的使者还在京里么?”
  皇帝点了点头:“鸿胪寺。”
  鸿胪寺主簿忙站了出来:“启禀圣上,高丽亦有过年习俗,他们的王子已然回国,但王子的老师还在京里,而茜雪国”他不知道当不当说。
  “说!”
  “前几日礼部说茜雪使臣少了一人,经臣查实,确实是少了一个。”
  顿时有人议论了起来。茜雪国与本朝从来不十分对付,一直心怀不轨。女王的某一王夫,还是死在战场上的。如今他们虽然归顺,但态度一直不够明朗,如今来京里头,竟然自己走了一个使臣,不知是何作为,怎么能叫人不浮想联翩?
  林沫听了议论,忙道:“是微臣说话不周,微臣只是想说,这事,倒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尤其是不能叫外来使臣知道。无论是哪国的。”
  “戴权。”皇帝叫了一声,“数一数咱们御书房现在多少人。”
  其实不用数,大家都心知肚明,各省各部各府加在一起,总共六十余人。挤的御书房都坐不下,一个个站着议事,连个茶水都喝不上。
  “讨伐的话也不用在朕这儿说,你们一个个地,妙笔生花,能写得人家不战而退,才叫本事。”皇帝道,“把口诛笔伐的功夫省下来,跟朕说说。这事怎么个章法。韩王,你先说。”
  韩王掌兵部,只是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明面上出头的人,连忙推兵部宇文尚书出来。
  宇文迁说得倒是实诚:“陛下,如今调兵过去,恐怕来不及,不如先调鹤城的兵力前去支援?”立刻有人反驳:“鹤城常年无战,都是些老兵伤病,操练得也不及时,能解这燃眉之急?”
  “工部?”皇帝打断他们的议论不休。
  马聪站了出来:“皇上,弓马箭矢已然准备妥当,投石器、火枪现在应当已经到了鹤城了。”
  “户部。”
  曹尚书道:“回皇上,粮草马匹是足够的,随时能支援。”
  他们一个个地有条不紊,宇文迁就听着不像话了。怎么一个个地,竟好像早有准备,仿佛这一战他们早就料到了?这么一对比,竟然显得他们兵部不像话了。
  “粮草确定跟得上?”皇帝又问了一声。
  曹尚书道:“微臣敢拿项上人头担保。”
  皇上却是沉吟了一声:“若是两边战事同起呢?”
  这话叫大家伙惊了又惊。
  两边战事同起,是何深意?
  正吓着,林沫已然出列:“回皇上话,按存粮看,若漠河战事三月之内能退,则足够。若要半年,那么臣也试着调集各地粮仓,往战事一块支援些。但若是超过半年,那么大约需要商人、以及各位大人也出一份力了。”他这么不紧不慢的,说得并不十分紧急,看起来,似乎是能够供应的。
  而谁都知道,北狄到了明年夏天也需要换地方放牧,绝不可能拖延太久。
  “漠河那儿情况如何?”
  “漠河城并不是孤城,城中粮草应当是足够的,只是如快报所说,尚有百姓在城外,要开大门,就要防着北狄进城。”韩王沉吟道,“何况席将军重伤,白小将军又被俘――”
  被俘这两个字,无论如何也不太好听。
  “韩王的意思,是要往那儿再派大将?”
  韩王应道:“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先散了吧。”皇帝道,“明儿个一早,上朝来。”
  今晚大张旗鼓地进宫来,要人不知晓,也不可能。皇帝心里也有了主意。先留下柳湘茹等翰林院学生来,指点他们写些文章。与其等京里头流言四起人心惶惶,不如自己主动告诉人,他们好好地同北狄人民来往交易,岂料北狄大汗不顾百姓生死,毁信弃义,舍弃的不光是两国的交好,还有数万平民百姓的性命。席将军英勇奋战,勇气可嘉,是当之无愧的英雄豪杰。
  接着,就是各地粮草、兵马、武器、兵力的增援了。
  “白将军被俘,你怎么看?”水溶问。
  林沫叹了一口气:“希望舅舅能够平安。”
  “你好像不担心。”
  “我听说,席贺也失踪了。”林沫道,“快报虽然着急,但也详细,我看这一战,北狄也是匆匆而来,来不及打扫战场,所以人或死或伤,倒也没有失踪这一回事。何况他还是席将军的侄子?我想”
  水溶吓了一跳:“你可别随便污蔑人家。”
  “我没有污蔑人家。我想,他也许是去救我舅舅的呢。”
  倒也不是不可能。
  “我想去漠河。”林沫说了一声,“亲自押送这批粮饷。”
  “你开什么玩笑!用不着你去!”水溶喝道。
  林沫眼神却坚定:“你不知道的,有多少想要发国难财的,从这里到漠河,你知道要经过哪些地方?你知道一个城一个城地过,到了那儿还剩下多少?你知道鹤城的太守是什么人?你知道我舅舅在那儿?你知道没钱救人,我已经经历过了”
  那是他心底的一道疤。
  “我不知道打仗的事,我只怕他们饿肚子。父母天地生我,不是要我在这时候窝在京里头的。”
  “皇上心里早有押粮人选!”水溶道,“这可不是你自荐就行的,你应当明白,皇上根本不可能放你走。”
  “那人是防着南边的。”林沫道,“你难道不知道?今年收成不好的不光是北狄。”
  水溶道:“你有几条命?”
  “一条就足够了。”
  别说水溶,就是静娴黛玉都不许他去,黛玉更是头一回冲哥哥红脸:“哥哥一个文官,去了那里,是能提抢,还是能舞剑?狄人粗蛮,哥哥去了,就不想想我同嫂子?”她们两个一个有了身子,一个,将要出嫁,怎么敢让家里的顶梁柱去冒险?
  林澈也道:“哥哥,我即刻收拾行囊,不等年后了,这就往漠河去,你别犯傻,守着京师,舅舅会没事的。”
  “澈儿。”林沫低声叫道。
  林澈低下脑袋来。
  父亲走时,他还小,只知道整个家里的天都塌了。等他长大一点,读懂了哥哥写给父亲叔伯们的祭文,才明白,原来最后,杀了他们的不是疟疾,而是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污吏。如今又到了那样的时候吗?如今那样的状况还要再来一次吗?那一次,林家折损了二十多个年轻力壮的男子,那是他们兄弟们的父亲,又会有多少人的父亲在这一次死得不明不白呢?
  “哥哥!”黛玉见林澈也动摇了,哭道,“哥哥,你想想嫂子呀。”
  林沫也动容了。
  “妹妹,我不想有人在那儿饿死。”他道,“战死,那是英雄气魄,饿死,是我无能。将来我死了,要下地狱的。”
  黛玉从来不是个喜欢左右别人想法的人,这时候,她也只能抱着哥嫂哭,却也再不想劝。
  只是林沫次日上奏时,却见皇帝看着他:“巧的很,北静王先了你一步。”
  “皇上!”林沫急道,“北静王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
  “这次战事突然,但微臣总觉得,北狄是接到了什么风声。”林沫道,“北静王消息灵通,适合在京里头,找出这个人来。”
  皇帝把他的折子放了下来:“他已经找到了,说是,到那儿,把人押解进京。”

    第 160 章

  林沫本来就是随口说了句话;找个理由,谁知道水溶真有后着,他登时也愣在那儿。
  真有人里通北狄;那水溶去那儿;可谓是九死一生;拿命去搏。可若是没有,水溶大张旗鼓去了;若是扰乱军心;或是污蔑朝中重臣;那就是欺君之罪;只怕谁都保不下他。他素来是个明哲保身的,这趟却说的这么坚定果决,别人不知道,林沫却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难道真就因为他林沫几句还未落到实处的甜言蜜语么?他为静娴,尚有几日温存,百般呵护,时常送些新奇玩意儿,叫她在后宅安心,为水溶,却是做好了竹篮打水的打算,却收上了一条金光灿灿的锦鲤。
  若非圣上在前,要注意仪态,他几乎要夺门而出,去问问水溶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朕想着,北静王要去,也不安全。”皇帝看着他的脸色,声音不咸不淡地,“他却自请去监军。朕着实觉得,他要比你合适些。到底,你叫白小将军舅舅,这行事难免就要受到情感左右。北静王做事,想来要比你从容些。监军之事,虽然不能左右将军之令,却也含糊不得。”
  林沫只问:“派北静王去监军,陛下当真放心?”
  怎么可能放心!
  四个异姓王,如果问皇帝对哪个最不放心,那么南安王后就是北静王了。东平、西宁虽然嘴上不老实,有些大大咧咧的话传出来,但早已气数散尽,唯有南安北静这二府,虽然谦恭谨顺,却内有乾坤。南安王戎马一生,有其父之勇,北静王就更不必说,与皇家一脉同生,府中暗卫遍布京师,乃至各地连皇帝自己都想不到的地方。
  这二人若心怀不轨
  水溶之父去得早,不能说没有一点皇帝的原因。如今林沫这话,倒是问到了皇帝的心坎上。他也是过来人,就算没听到人报的那些北静王留宿靖远侯府的消息,看林沫的眼神也知道有所不同。若是水溶当真不愿留后,又有林沫牵制,要留他后路倒也不是不行。可是如今——
  “臣请去漠河。”林沫道,“这是微臣毕生所愿。”
  皇帝叹了口气:“朕简直以为你背后刺了精忠报国。”
  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北狄局势有所回缓。林沫在心里头想。
  也许有人这时候想的是加官进爵,也许更有丧心病狂的想要趁这时候捞一笔,但仍有为数不少的人,顶着一身浩然正气,在这关头站了出来,只恨不得尽自己所能,尽忠尽责。林沫没有那么倾家荡产的豪气,也不忍心妻子妹妹受难,却更有心思,要去护一护更多人的妻儿幼弟。
  皇帝看了他许久,终于道:“你相信有人与北狄里应外合?”
  “时机未免太过凑巧。”林沫斟酌着语句,“当然,倒也不是没有巧合的可能”
  “行了。”为人帝皇者,真没有几个会相信巧合的。
  林沫知道,这事大约是成了。
  不知水溶知道了,会如何做想。
  “我还能说什么?”水浮问水溶,“早知道小皇叔是这样痴心的人,我也不至于到这时候才看到小皇叔的情绪了。只是小皇叔,你以为值得?靖远侯又是否以为值得?”林沫同水溶的事儿虽然早有传闻,但他身为局外人,看的分明,也不过是这几日的事。但前后几日,水溶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不说为林沫抛头颅洒热血,也差不离了。
  若早知,若早知;;;;;;;;;不,哪怕早知,三殿下也不会给自己留这么个大把柄在别人手上。
  看来,林沫也真的是豁出去了。
  水溶却笑道:“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他自情窦初开的年纪便看上了水浮,谁知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十几年下来也不知道给水浮付出了多少,却是毫无回报,如今,好歹得了林沫的另眼相看,甚至还有些温言软语。林沫这人,虽然心思重,但说出口的话,却都是作数的。他说,不再做交易,水溶又要求什么?
  倒也不必。
  只求二人同生共死,不存孤独。
  水浮还没来得及告辞,就见北静王府的管事匆匆地过来了:“王爷,靖远侯来了!”
  靖远侯是北静王府的常客,论理不能叫他如此慌乱的,委实是林沫的样子有些骇人,不顾京里头不得跑马的规矩,走了小道,幸好也没撞上什么人,一进了王府的门,不等人通报,竟像是硬闯进来的。管事的才来没多久,就见他踏进了书房的门,身后几个小厮跟着直喘气。见到水浮,他本来怒容不掩的脸色登时放了晴:“给秦王殿下请安。”
  水浮也敛去惊讶的神色:“泰隐打父皇那儿回来?”
  林沫讶然地看了他一眼。
  “身上玉华香的味儿还没散呢。你这一路可挺赶。”水浮笑了笑,倒是知趣,“想是找小皇叔有要紧事吧。本王就不打扰了。”
  林沫也不客气:“下官恭送秦王。”竟然是抢去了水溶的主人身份去了。水浮笑了笑,也不同他计较,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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