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啥。应该的。她一个女人,有些活确实干不了。俺也就是顺手给干了。没啥,没啥。”蔡椒憨厚的一笑。
小鸟闻听此话,心里说:老爹,俺说呢,就咱家那点儿地,凭你的活计,还用得着早起晚归的玩命干?原来你老人家是偷偷摸摸的帮人家干活去了!行,真有的,绝对雷锋,活的!
钱军感激的看着蔡椒:“椒子哥今年有五十了吧?”
蔡椒呵呵一笑:“整!”
“姐姐也四十四喽!”钱军感叹,“挑明了吧,我娘和我姐对你的看法都挺好。你和我姐又都是这种情况,所以我想咱不如两家合一家”
“军子,你就没在部队上找个对象?听说在队伍上达到一定的官职是可以结婚的,你的官还不够大?”蔡椒急忙打断钱军的话。
钱军不解的看看蔡椒,脸色一黯,划过一层浓浓的忧伤,道:“我哦我决定在姐姐没再嫁之前不成家。”
“哦!”蔡椒低声道。
钱军看着蔡椒的神色,朗声道:“你就说你有没有和俺姐一起过的想法吧!”
“这个”蔡椒满脸通红,“俺”
“别这个那个的了!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一个大男人,咋一点都不干脆呢!”钱军起身,紧紧盯着蔡椒。
“俺俺的名声”
“什么名声?什么叫名声?名声大都是道听途说!既当婊子又立牌坊的大有人在!最重要的是看你真实的作为。行啦!别扯那些没用的,给个痛快话!”钱军命令道。
“可是”
“没有可是啦!叔,俺替俺爹答应啦!俺特喜欢钱草婶,她和你家瞎奶奶也挺疼俺!咱就这么定了吧!”小鸟起身,高兴的看着钱军。
“行,是个爷们!”钱军用力拍拍小鸟的肩膀,回眸不知是因为高兴,兴奋,还是害羞,臊涩而满脸涨红的蔡椒,“还不如个孩子!就这样吧,明儿中午在我家摆酒,一来算是你们给我接风,二来把你们的事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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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天阴,乌云堆积。
刘畅开着警车来到钱草家门口,下车就被一帮娘们围住了
“刘所长,啥时候请俺们吃喜糖呀?”瘦猴媳妇扭着俩圆圆的屁股,撒娇似的笑问。
刘畅一笑,白皙的鸭蛋脸上一双通透的眸子眨了眨,道:“今天!”
“今天?”人们一愣。
“钱师长回来了?”瘦猴媳妇看看大伙儿,“咋没见到人呢?”
刘畅一甩马尾辫,道:“他回不回来,没多大关系。”
“啥意思?”瘦猴媳妇坏坏的一笑,“新郎不会来,你跟谁结婚?”
“跟跟俺呗!”三豹子叼着烟头,得瑟过来,结结巴巴的笑道,“是吧姐?”
刘畅白了他一眼,一笑,指了指警车
“就你?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大舌头媳妇低声道。
三豹子没理会大舌头媳妇的话,扔了手里的烟头,拍拍手,冲刘畅一乐:“姐,啥意思?”
“把车里的东西都搬到院里去。”刘畅道。
“得嘞!”三豹子冲旁边的几个小伙子一招手,“哥几个,来,赶紧的,帮咱姐搬东西!”
大舌头媳妇靠近刘畅,轻声说:“刘所长,您还真跟这厮成朋友了?他是个啥鸟呀,你就不怕弄脏了自己的身份?”
“嗐,我跟这小结巴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刘畅一指正大包小包往院里搬东西的三豹子等人,“要不咱们搬?”
大舌头媳妇会意的一笑,冲刘畅竖了竖大拇指。
瘦猴媳妇看着三豹子等人手里大大小小的纸箱子、菜袋子、酒盒子,还有俩镶着大红喜字的灯笼,眨眨眼,皱皱眉,朗声问:“俺说妹子,你这是动真格的?”
刘畅笑答:“那还有假?”
“钱草妹子!钱草妹子!你说,你说是真的不?”瘦猴媳妇急急的呼唤,“人呢?人去哪儿了?刚才还在这儿呢!”
“甭找了。人家今天是主角!”刘畅笑道。
“姐,搬搬完了!还有啥吩咐?”三豹子来到刘畅身边,擦着汗问。
刘畅想了想,道:“你家有辆三轮车对吧?”
三豹子点点头。
“那好。你这就带上几个人赶紧去小东村赶集,买一片子猪肉唉,这样吧,你就自己看着办吧!买全办喜事的菜品用物就行了!这是钱”
“不用了,不用了刘所长,俺早就准备好了!”瘦猴迈着方步过来,冲刘畅呲牙一乐,“烟酒糖茶菜,俺早就跟镇上的‘百货陈’打好招呼了,咱啥时候用,一个电话,他立马送到!”
刘畅诧异的看着瘦猴,道:“村长同志,你是咋知道我要用这些的?”
瘦猴得意的摸摸瘪瘪的肚子,灿然道:“自打上次在镇上开会,无意中听到你跟计生'奇'委的刘主任说很可能他'书'回来就结婚,俺就着手准备了。”
刘畅叹了口气,摇着头感慨:“你呀,唉,真是生不逢时啊!”
瘦猴道:“啥意思?”
刘畅道:“你要是生在清朝,老佛爷身旁哪儿还有李莲英的份儿啊!”
大家闻听,呵呵大笑。
第十二章 美妇
20岁的女人没贼心也没贼胆,30岁的女人有贼心但没贼胆,40岁的女人贼心贼胆都有了,回头一看,贼跑了
虽然玩笑,但说明了中年女人的可爱足以让男人不敢小视,更不忍心细看。
四十四的钱草没有回头看,回头看的是别人——大家,正在看她
钱草还是钱草,高挑的身姿,白皙的皮肤,油黑的头发绑成到腰的麻花辫,绝对漂亮,迷人,风韵犹存,脸上细细的几条皱纹,非但没有使她看上去老相,反而增添了些许成熟女人的韵味
都说寡妇易老,谁敢说钱草老?
今儿,她穿了一件水嫩的桃红衬衫,天蓝色喇叭裤,黑色尖头皮鞋,袅袅婷婷的从屋里走出来,立马把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真真真”大舌头一连说了六十四个真。
“真,真啥?”媳妇狠狠掐了一把两眼发直的大舌头。
“真俊!”大舌头感叹。
“老娘年轻时也真俊,后来就被你摧残成这样啦!”
大舌头刮了媳妇一眼,冷哼:“年轻时!你现在不比人家年轻?”
媳妇酸溜溜的盯着钱草的衣服道:“你丫要是舍得花钱给俺弄套行头,咱照样水灵灵的!”
“行,但你千万别晚上穿!”
“为啥?”
“孙老太太刚死没几天”
“你混蛋!敢笑话老娘是鬼!俺弄死你”
“要弄回家去弄啊!别在这儿脱衣服。”瘦猴媳妇嬉笑着,扭着屁股走向钱草,“妹子,你干啥去了?嘿,今儿,你看起来倒像新娘子!”
钱草淡淡一笑,没说话,看着刘畅笑
这是刘畅买给她的衣服,一直没舍得穿,不是怕别人说闲话,自从李四有那事之后,钱草就像换了个人,对于别人怎么看自己,咋嚼舌头,已经根本不当回事了。反正,丑闻已经大白于天下,还怕个啥?她不愿意穿,是因为穿上没人看。俗话:女为悦己者容。自己容给谁看呢?难不成让自己瞎了双眼的老娘看?
“姐,真漂亮!”刘畅上前抓住钱草的手,称赞,“绝不比那些整天往脸上涂抹个没完的明星差!”
“漂亮啥?老了!”钱草羞赧的一笑。
“谁敢说我姐姐老?咱跟他玩命!”刘畅一甩马尾。
“就你嘴甜!”钱草搂了搂刘畅的肩头。
“钱军呢?”刘畅低声问。
钱草冲蔡椒家努努嘴:“一大早就过去了!”
刘畅埋怨道:“真是的,明明说好要在城里给你举行婚礼的,他偏偏”
“小点声!”钱草急忙阻止。
“怕啥?害臊啊!一会儿大家还不都得知道?再说大红灯笼和喜字还有洞房,总得有人去布置吧?再就是酒席也得有人整啊!真不知道那个傻大兵是咋想的,非得这么急,仓促的让人没法接应,连口气都没得喘!”说完,刘畅看看有说有笑的一院子人,高声道,“各位,我宣布一个喜讯:今儿,钱草姐出嫁!”
“啥?”大伙儿全都愣住。
“蔡椒哥迎亲!”刘畅一拍手,“都傻了?鼓掌!”
“哦!”
“啊!”
“嗯!”
大伙儿这才明白过来,相互瞅瞅,心说这也忒出乎意料了,事前一点儿消息也不知道啊,但还是拍起了手
钱草在人们的掌声中,红着脸,低着头,跑进屋里
“这有啥好害羞的?这些年了,这堵墙早就该推到了!”瘦猴看着钱草的背影嚷道。
刘畅摇头一笑:“村长,别的我就不说了,你赶紧分派人手该干嘛干嘛吧!外场上的那一套就交给你了!我的和女同志们去布置洞房贴喜花!”
“好嘞!”瘦猴冲爷们们一摆手,“赶紧的,桌子板凳,酒壶茶碗,各家各户自行方便吧!二娃子,你带着年轻人赶紧布置席面,俺得赶紧去找刘大勺,让他赶紧准备灶上那档子事。”
人们说说笑笑的开始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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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畅领着瘦猴媳妇等妇女拿着喜花等物嬉闹着来到蔡椒家,看见小鸟正站在院子中间抱着膀子看天
“鸟儿,咋了?瞅瞅天上能不能再给你降下个娘来?”大舌头媳妇笑问。
小鸟看看她们,叹了口气,道:“俺是在祈祷。”
“乞讨?乞讨啥?乞讨让你再考个省第一,还是乞讨个媳妇?”瘦猴媳妇调侃道。
小鸟指指天,呢喃:“刚才打雷你们没听见?俺是祈祷老天爷光放屁别尿尿!俺爹好不容易才娶上媳妇,要是下起雨来,就不热闹了!”
呵呵
几个人被他逗得咯咯大笑。
瘦猴媳妇一撅嘴:“小鸟,你是真厉害啊!不仅学习贼棒,这嘴上功夫也是一流啊!”
“这也比小时候强多了,那时候他说话,绝不比俺那口子差!”大舌头媳妇补充。
“你认识我吗?”刘畅笑眯眯的看着小鸟。
小鸟一笑:“认识,知道你是警察,经常到俺们村来,但没说过话。”
“你知道叫她啥不?”瘦猴媳妇抿着嘴笑问。
小鸟看着刘畅,道:“她若跟俺钱军舅结婚了,就叫妗子;没结婚,就暂时叫姨。你说喊你啥吧?”
“嘿!这小鸟真是厉害啊!比个鬼都鬼!”瘦猴媳妇感叹。
刘畅咯咯一乐,看着小鸟英俊爽朗的模样,爱恋的摸摸他的头,笑道:“就叫妗子吧!”
“不害臊!”瘦猴媳妇拍着刘畅的肩膀,笑闹。
刘畅呵呵一笑,问小鸟:“你爸呢?”
“在屋里和俺舅聊天呢!您是不知道,自打昨儿晚上他知道要和钱草婶成亲起,就兴奋的没眨过眼!”
“你这小鬼头!”刘畅拍了一下他的头,“去,陪你奶奶,啊,不,你老娘,聊天去。你娘正被几位大嫂围着化妆呢,没人照顾老太太。”
“这就去!”小鸟疾步走向门外
“钱师长回来了!”瘦猴媳妇探着脖子往窗户里瞅
刘畅笑道:“是啊,咋了,你想他了?”
“啊!不,是俺家那口子想他了!俺这就去叫!”瘦猴媳妇说着话,头也不回的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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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天空飘起了细雨。
细雨纷飞,飘渺朦胧,饭菜飘香,人们的欢笑声中,爆竹声响起,钱草在刘畅的陪伴下,一群妇女的簇拥着,牵着蔡椒的手,款步走进挂着大红灯笼的院门
原本做好准备闹新人的晚辈们,看看陪在钱草身旁的刘畅,伸伸舌头,互相瞅瞅,摇摇头,玩笑似的涌过去,在钱草身上揩了几把油,也就意犹未尽的散开了
大舌头媳妇笑道:“钱草妹子,要不是有刘所长给你护驾,今儿,你的奶子准得大三圈,屁股,晚上得让蔡椒给你打火酒!”
钱草偷偷瞄瞄身旁的蔡椒
蔡椒今儿格外精神,白衬衣,黑西裤,黑皮鞋,刮得翻青的黑脸膛上泛着幸福的油腻,油汪汪的裹着嫣红的羞色,抿着嘴唇,垂首而行
新人进入新房,管事的人给众人撒过喜糖喜烟,吆喝一声:“爆竹三通响,新人入新房,生活新气象,酒宴立马上!开喜宴喽——”
随着呼喊声,十几个年轻人端着用大红纸盖着的菜盘走进宴厅
宴厅——就是蔡椒的外屋,四个席面,可坐三十几人。这是主席,是家族里的老人,村里有威望人士,或者关系直接的亲戚吃喝之地。
因为没有通知亲朋,一屋子都是村里的老少。大家都站着,等候新人入席。原本,新娘是不应该陪同客人一同吃席的,应该和陪嫁的伴娘等人单独开席,等候新郎召唤,再和新郎一起给客人们敬酒。刘畅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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