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倾城之沧海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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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倾城之沧海遗珠-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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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了。例如咱们漱雪和蘅冰,就是一等一的好。”
  祈鉴的嘴角挂着一弯浅笑,目光迅速掠过众人,却唯独避开了漱雪,道:“梅家小姐玉洁冰清,是神仙一样的人物,自然也要神仙一样的人物才配得上的。”
  宴罢,众人行了一番酒令,梅妃称有些困乏,提前回宫去了。梅妃走后,年轻人兴致未减,尤其是初次和大家见面的湘绫,对各处都充满了好奇。只是琼林苑大家都来了数次,各种菊花也早已看腻,蘅冰便道:“这么逛着也没意思,我听说高家后园开出了紫红色的茶花,不如一起到高家赏花去!”
  子泫未来得及开口,祈钧却说话了,“听说子沣的夫人快生产了,我们也正巧去探望探望她。”
  一听这话,众人都来了兴致。子泫也对这个提议颇为心动。眼下高珏夫妇虽勉强同意解除婚约,但对玉安的成见仍在。如果玉安肯前往拜访,或许他们的印象会有所改观。
  只是一旁的漱雪沉吟片刻后道:“你们好好玩,我有些疲倦,先回去了。”
  蘅冰连忙拉住她,“姐姐怎么可以现在离去?高家少夫人即将临盆,你若去了便可以帮她把脉安胎,使她更加安心啊!”
  祈鉴转头看着漱雪,眼眸里满是期待,“蘅冰说得有道理,一起去吧!”
  漱雪抬眼看他片刻后一直沉默不语,却也没有再说离去的话。
  子沣陪同高珏夫妇外出赴宴未归,照君尚在午睡,子泫便径直带各人到后园赏花。这并不是山茶开花的季节。高家后园的山茶树摇曳着碧绿的树枝养精蓄锐,但靠近湖边的一小丛山茶却因得了特殊的光照和温度而开出了紫红色的花儿。大家在一旁啧啧赞叹着,子泫则颇为自得地看着玉安。
  子沣房里的丫鬟来报说少夫人午睡醒了,请王爷、公主和小姐前去喝茶。到了子沣居住的院子,照君正站在院落中央指挥两个丫鬟准备茶具。见到众人,她欣然相迎,众人便各自在桂树下落座。那株桂树上的花儿已经开了,散落满地,溢出浓郁的芳香。
  照君腹中的胎儿已经八个多月了。宽松的衣裳掩住腹中的胎儿,却掩不住她脸上的喜悦。不过她虽然容光满面,额头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见此情状,祈鉴走到漱雪身后,轻声道:“我看少夫人的气色有些奇怪,你能不能帮她看看?”
  他的细心及语气中放下身段的恳求都让漱雪心生疑惑。她犹豫片刻后点了点头,走到照君的跟前。为了不令照君感到压力,几句寒暄后她顺理成章地在照君的身边坐下了,笑问道:“漱雪听说向来是张医官为少夫人安胎的,不知少夫人一向可好?”
  照君抿嘴笑道:“张医官心思细,去齐州前也不忘留下方子,还派了他的大弟子前来问诊,因此我和腹中的麟儿一切都好。”
  一旁的湘绫好奇地问道:“少夫人已经知道腹中是男胎了?”
  照君面色飞红,含羞地点点头。
  “这是如何知道的?”湘绫好奇地问。
  漱雪微笑道:“余姑娘有所不知,男胎和女胎脉象不同,待胎儿成型时,医官通过把脉便可以分辨男女。”一边说着,她轻轻拉着照君的手为湘绫示范,“少夫人的脉象沉着有力,便是公子的征兆。”
  不着痕迹便为照君把了脉,祈鉴暗地佩服漱雪的聪明,然而看到一丝阴云从漱雪脸上飘过时,他的心顿时收紧了。

第二十六章 当时惘然
  踌躇顾群侣,泪下不自知。各各重自爱,远道归还难。
  一个时辰悄然过去,为了不让照君太累,众人便起身告辞。子泫站在玉安的身旁,长长松了口气,却又有些失望。让玉安和爹娘见面的念头让他紧张了许久,突然见不了,却又难免遗憾。
  一行人从西侧门走出高家。一路上祈钧和湘绫谈论着高家的建筑和花园,说说笑笑,好不欢喜。说起姑娘家的首饰,湘绫拉着漱雪的手道:“谁说女孩儿家的首饰就一定要金的玉的好?漱雪姐姐的珍珠耳坠虽然不贵,却是我见过最漂亮的。”
  祈鉴打从进庆云殿就看到了漱雪戴着那对珍珠耳坠,这会儿目光正掠过她的脸,却见漱雪杏眼含笑,轻巧地取下那对耳坠放到湘绫的手中,“既然湘绫妹妹这么喜欢,我就把它送给你吧!”
  湘绫又是道谢又是向祈钧炫耀。众人都跟着乐开怀,唯独祈鉴变了脸色。他缓下脚步,直到漱雪走到他的跟前,方才沉着声音问道:“你真是大方,竟然这么就把自己最珍爱的东西送给别人了?”
  漱雪仰头看他道:“殿下凭什么认为这是我最珍爱的东西?”
  祈鉴双手背在身后,自信满满地说:“你每次入宫或出席宴席都会挑选自己最喜欢的衣服和首饰,瞒不过本王的眼睛。”
  漱雪笑道:“殿下记性真好,连我平日里的衣着首饰竟然都记得。这对耳坠确是我的贴身之物,但余姑娘喜欢的话,送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完她便绕开他要走,祈鉴却向着她身前一挡,凌厉而恼怒地看着她,“你是故意的?”
  漱雪静静地注视着他,轻声一笑,“漱雪只不过是将自己心爱的耳坠送了人,可殿下连自己心爱的人也舍得送出去,试问谁又更加狠心?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如果我没有猜错,高家少夫人就是那夜在荷塘时你对月思念的人吧?殿下为了自己的前途,可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啊!”
  祈鉴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他一把握住漱雪的手腕,恨恨地说:“没错,照君是我送给高子沣的,目的也是为了让高子沣助我整建一支所向披靡的大宋军队。但我对她的心意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我的狠心,也远不及你。”说完,他用力地甩开了漱雪的手。
  手腕火辣辣地疼痛,她却全然顾不得这些。漱雪的目光一寸不移地停留在他的身上。即使到了此刻,他仍旧不会多说两句话,仍旧不会同她交心。是在矛盾挣扎,还是他根本就心如铁石?即便他能够做主自己的婚姻,他亦会将利益权衡放在首位,和他纠缠越深,沦陷便会越深,那日从荷塘回来,她便清楚地知道这点。故而离他远远的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只是每每与他相望,那深邃而坚毅的目光背后深深的寂寞却又让她无法移开脚步。
  “有件事我应该告诉你,”漱雪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说了,“高家少夫人天生体寒,心脏也不好,很有可能会难产。稳妥起见有必要让高家再加派人手照顾她,也让医官们看紧一点儿。”
  女人难产常常会送掉性命,此事非同小可。祈鉴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低声说:“你能帮她的,对不对?我不要那帮沽名钓誉的医官,我就要你!”
  漱雪由着他的手紧紧地钳住她的胳膊,不看他,也不回答他。祈鉴狠狠地将她双肩扶正,整张脸都暗下来,“人命关天,不是你生气惩罚我的时候,我知道你在等我解释,等我道歉,但是我不会解释,也不会向你道歉,因为因为”
  他的两只眼睛都在冒火,而那句话就像骨头卡在喉咙般,怎么都吐不出来。正在这时,照君院子里的一个小丫鬟发疯般地跑来追上他们,“二少爷、王爷、梅姑娘不好了,少夫人在屋里撞上了花盆,流了好多血,怕是要生了”
  消息像炸药般炸得众人晕头转向。子泫立刻吩咐下人分头去请医官和产婆,给老爷夫人和子沣送信,准备生产用具。照君居住的院落里已经人仰马翻,屋内地面一摊猩红的血迹,所幸的是产婆很快赶到了。大家在院门外听着照君撕心裂肺的喊声,好不揪心。半个时辰过后,产婆匆匆忙忙地跑出来,衣裙上全是鲜血。
  “我嫂嫂和侄儿怎么样了?”子泫急切地问道。
  产婆满脸慌张,“少夫人出了好多血,还是倒生,老身实在无能为力呀!”
  “你不是汴京城最好的产婆吗?怎么会应付不了难产?”
  产婆呼天抢地,“老身也见过难产的,却从来没有见过少夫人这么严重的呀!老身实在没有办法,二少爷还是早点儿请大少爷回来见上一面吧!”
  祈鉴立刻抓住漱雪的手腕道:“你一定能救她的,对不对?”
  漱雪连连退步,“我不行,不行”
  祈鉴近乎哀求地看着她,“你一定可以!”
  子泫也走过来,“漱雪,家丁回报说尚美人得了风寒,张医官进宫为她诊治去了,现在能救我嫂嫂和侄儿的只有你了!”
  “姐姐不能去!”蘅冰护住漱雪道,“这种事连产婆都不敢应承,若出了事他们一定会怪罪到你头上的!”
  劝的劝,拦的拦,漱雪抬头望见祈鉴那双灼痛的双眼,她踟蹰后便转身向着里屋走去。渐渐地,屋里撕心裂肺的叫喊已经变成了嘶哑的哀嚎。正在这时,子沣飞奔进来,一路高声喊道:“照君!照君!你怎么样了?”
  子泫急忙拦住他,道:“哥,嫂嫂难产,漱雪正在想办法救她,你现在进去会使她分心的!”
  “不!”子沣匆匆推开他,“她正经受着折磨,我要陪在她身边!”
  子泫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不放,“求你冷静一点,现在进去不但帮不上忙,还会害了嫂嫂和孩子的”
  两人纠缠之际,却见漱雪满身血痕,神色忧重地走出了房门。众人立即围了上去。
  “漱雪,照君怎么样了?”子沣焦急万分。
  漱雪低头道:“情况很不好。母子两人最多能保住一个”
  子沣毫不犹豫地说:“我要照君没事!”
  漱雪瞥了祈鉴一眼,哀伤地摇了摇头,“可是少夫人心意坚决,为了保住孩子一心求死。”
  “不”子沣抓住漱雪,绝望地请求道,“你快想想办法,看还有没有两全的办法”
  里面突然变得安静,一种不祥的预感袭过来,子沣连忙推开所有人向着里屋跑去。
  谁也想不到午后的聊天竟然会成了诀别,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中,湘绫年轻且又未见过这种场面,难过得哽咽起来,祈钧连忙送她离开了高家。
  这时,小厮通报老爷和夫人回府了。子泫的目光立刻落在玉安的身上。这是玉安和他的父母第一次见面,谁也没想到会是眼前的局面,今日引见已不太妥当,只有改天了。
  高珏夫妇很快在子泫的陪同下来到了子沣夫妇的小院。见他们忧心如焚,为避免添乱,玉安便在笙平的陪同下到花园里等待。乌云如墨,狂风乍起,玉安见那些茶花苗被刮得东倒西歪,连忙起身和笙平一起将花钵搬到避风的花墙下。因为知道这些花儿属于子泫,捧在手里时就有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就像这些花儿也属于她一样。
  府上的下人见了,吓得魂飞魄散,“哎呀,怎么能劳动公主做这些粗活儿呀?”
  玉安笑着一抹额头,“没有关系!”说着便又弯腰忙起来了。
  当她们将最后一盆花安置在花墙之下,豆大的雨便哗啦啦地落了下来。玉安和笙平狼狈地躲进凉亭,却见迎面匆匆跑来几个丫鬟,一边走一边伤心哭泣。
  “发生什么事了?”玉安冲出凉亭,拉住其中一个问道。
  “少夫人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少爷。”
  “少夫人怎么样了?”
  “少夫人血流成河,过去了!”
  黄昏时分,大雨滂沱,仿佛要把天地都淹没。不到一个时辰,汴京城的街市就积了一乍深的水。祈鉴骑马离开高府,向着苍茫的远处飞奔而去。
  雨水的雾气笼罩着前方。白茫茫的水在祈鉴的眼里却像是一片猩红的血,无边无际地蔓延。照君撕心裂肺的哀嚎,子沣惊天动地的哭喊,像炸药炸得他天崩地裂。
  一路店铺门户紧闭,长长的街市没有一个人的踪影。来到一个紧闭的院落前,祈鉴翻身下马,推门而进。屋里寂静无声,雨水哗啦啦顺着屋檐落到园中的池塘里,将残荷打得东倒西歪。
  池塘边的戏台曾是照君学习的地方。那时他常常坐在对岸看着曲艺师傅教她琴棋书画。照君最初只喜欢唱歌,但听他说真正的闺秀是不会将小曲儿挂在嘴边,便不再唱歌了,他要她学习什么,她就学习什么,再无半点怨言。她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不过短短几月,就使他放心地送她去了高家。
  如今物是人非。天气转寒,灶台冰凉,再无人欢天喜地为他暖一壶热酒了。叹息一声,无限凄清冷寂。廊外秋风秋雨。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有人进来了。
  “谁?”祈鉴转过身,警戒地问。
  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内庭前。漱雪手里虽撑着伞,头发和衣裳仍旧全部湿了,雨水顺着发梢滴个不停。
  “怎么是你?”他惊讶地张开嘴。
  “你走时神情恍惚,我担心你会出事。”漱雪静静地收起雨伞。
  “我为什么会出事?”祈鉴一声冷笑。
  漱雪没有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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