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媚面前的菜几乎没动,她只浅浅喝了点芝华士和果汁、挑了几口海鲜,然后含笑注视着一言不发、忙得不亦乐乎的花子录。
“你怎么不吃?”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她面前的几份主菜,咽了半天口水。看样子,他还有越俎代疱之意。
婳媚见状,又给花子录要了两客小牛排,他这才慢慢停止了大口餮饕,然后学着婳媚的样子,用餐巾纸优雅的擦了擦嘴巴。
“雪茄。”婳媚颔首对服务生示意。
服务生转身进了套间,瞬间手捧一只精致的雪茄箱出来,雪茄箱上镶着刻有YHM三个字母的镀金铭牌。YHM应该是婳媚姓名的拼音缩写,雪茄应属于她的私人特制品了。
他诧异地看了一眼婳媚,眼睛差点蹦出眼眶:奶奶的,你竟然抽雪茄!
婳媚看出他的惊异,她别有用心的笑道:“有时在这儿宴请客户,为男宾特意准备的美洲货,你是男人,你应该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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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尝就尝尝!花子录仿佛野猪碰见了好糟子,来者不拒。
服务生用雪茄剪替他剪好雪茄,然后再用特制的火柴为他点上一只产自哈瓦那的高斯巴(COHIBA)雪茄,他试着浅浅地吸了一口。
“好东西!”纯正的香气将他带到了加勒比海那个盛产雪茄和蔗糖的岛国。他点点头、不胜感慨道:“我似乎看见了大海~~~~~~~~~”
尽管他从不吸烟、尽管他从没去过加勒比海,甚至连这个名字都不知道,但他从来都不缺乏感悟力。
婳媚黛眉轻扬一言不发,只管坐在那里浅浅地坏笑着,也不知她在琢磨什么。
训练有素的服务生轻捷地换上了新台布,重新摆上了一篮新鲜的紫罗兰,然后又迅速端上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做完这一切,服务员无声的望了一眼婳媚,她摆手示意,服务生欠欠身无声地退了出去。
精致的梦娜丽莎咖啡对杯造型极为优雅,浓褐色的咖啡散发出一阵阵焦糖、巧克力、果香的混合味。
两人都面带微笑静静地看着咖啡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气氛有点怪怪的意味。房间里只有咖啡的芬芳和两人无言的静默。
也许觉得有些太静了,婳媚起身按了一下墙壁上的音乐键。VIP包厢四角的PHILIPS音响设备中顿时流泻出李斯特的钢琴协奏曲《爱之梦》。
由于四个低音炮被巧妙的布置在包厢的夹壁间里,声音流出时产生了奇妙的二次混响效果。整个包厢被低徊缠绵的音乐所环绕。身处其间,恍然如徜徉于西班牙海滨森林中的林荫小道,天上小雨纷纷,身边鸟语花香,远处海浪隐隐,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现代技术有时真能弥补人们越来越迟钝、越来越退化的听觉器官及非常有限的想象力。花子录虽然不知这是什么音乐,但他很满意这种华丽的乐感。
“小姐,能不能请你喝杯酒?”
一声刺耳的聒噪打破了包厢里的宁静,两个满身酒气的西装大汉晃着膀子闯了进来。花子录和婳媚闻声同时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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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不小心成了毒贩子(3)
婳媚提高了声音:“二位,这里是私人VIP包厢,要喝酒请到下面的公用大厅里去喝。”
一个大汉满脸淫笑,上来便拉扯婳媚,嘴里不干不净道:“哥们看你寂寞,特意过来陪陪你………”
“出去!我要叫保安了。”婳媚使劲一甩,那大汉晃了晃身子差点栽倒。
另一个大汉也不闲着,二话不说便按住了花子录的肩膀,牛皮哄哄威胁道:“小兄弟,乖乖坐着,动一动老子废了你。”
花子录痞里痞气笑了一声:“不动,不动………”嘴上说话的当口,他突然反手向那厮的丹田|穴上狠捅了一指头,那厮张了张嘴便定定站在那儿不会动了。
花子录刚想过去帮婳媚,那个和她纠缠在一起的大汉突然从腰里拔出一把手枪来,“别动,警察!”说着还真从口袋里掏出了证件晃了晃。
婳媚急忙对蠢蠢欲动的花子录使了个眼色:“子录,坐着别动。”
那个大汉用枪指着婳媚命令道:“把你的包递过来。”
那人接过包挥了挥枪示意他俩坐在一起,然后打开了婳媚的皮包迅速翻了一遍。除了钱、手机和各种卡,包里的东西一目了然,再无其它东西。
那人脸色顿时大变、一脸的惊疑和不解,他从口袋里掏出对讲机喊道:“支援。”
也没听见什么动静,门外忽然涌进来十几个警察,枪口虎视眈眈对准了他俩。
“东西藏那儿了?”那人收起枪在对面坐了下来,眼睛在他俩脸上扫了一圈,然后慢悠悠威胁道:“我们搜出来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一连串事情简直就像天方夜谭,婳媚惊得合不拢嘴,她问:“什………什么东西?”
那人冷笑一声:“别装了,你心里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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婳媚突然感到很气愤,她忽得站了起来:“我装什么了?倒是你装神弄鬼莫名其妙,你想干什么?”
那人忽然笑了,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婳媚自言自语道:“色厉内荏!惯犯伎俩。越这样越说明你心虚焦躁。”说到这里,他一摆头命令道:“给我搜!”
几个警察提着枪威风凛凛的在包厢里噼里啪啦翻箱倒柜起来。
那人拉下脸子转向花子录,冷冷说道:“你把我的搭档怎么了?”
城里太他妈乱了!吃个饭都会碰见歹徒,一眨眼功夫,歹徒又变成了荷枪实弹的警察,这演得是那一出戏啊?花子录心里的惊涛骇浪稀里哗啦,所以,稀里糊涂的他并没有听见警察的提问。
“听见没有?”旁边一个提枪警察用脚踢了一下花子录,威吓一声:“刘队长问你话呢?”
“小张,注意纪律!”对面那人对提枪警察低喝一声。
花子录无缘无故挨了一脚,怒火腾一下升腾起来,他忽得站起身来,怒视着那个姓张的警察质问道:“你凭什么踢老子?”
老子?小张大概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犯罪嫌疑人,顿时火冒三丈,大吼一声:“你给老子坐下!”说着伸手猛推花子录。
两人身体接触的一瞬间,小张忽然疯也似的大笑起来,而且一发而不可收拾。只见他笑得前仰后合风摆扬柳一般,静静的VIP包厢区都回荡着他刺耳怪异的笑声。
VIP包厢区在二楼,VIP贵宾们各有各的私人空间,刚才警察冲上来动作很轻,因此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大伙依旧在各自的私人空间里醉生梦死。此时小张的笑声却引来了不少在二楼就餐的贵宾。
能在二楼就餐的主儿非富即贵,大都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平时不苟言笑惯了。于是一个个抱着膀子远远围在婳媚包厢外面相互交换着眼色。
恰巧此时警察们把婳媚的包厢全部搜了一遍,一无所获。
一个警察伏在对面刘队长耳边说道:“刘队,全搜遍了,没有发现什么明显可疑物品,唯一可疑的就是这箱雪茄。”
刘队有些不相信,他指着雪茄箱问婳媚:“这是什么?”
婳媚还没吭声,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带着醉意的笑声:“呵呵~~~~~那是雪茄,哈瓦那雪茄!一帮傻灯泡~~~~~”笑声中,一个肥硕的醉汉摇摇晃晃闯了进来。
刘队皱起眉对他厉喝道:“出去!我们在执行公务,不得围观、不得喧哗!”
那醉汉斜睨了刘队一眼,“你是那个分局的?敢对老子咋呼,你不想干了?”
刘队轻蔑的看了那人一眼,厉声命令道:“妨碍公务、辱骂警务人员,铐起来!”
刘队的手下果然训练有素,两个警察冲上来三下五除二将那人反铐了个背花按在地上,那人被烤得呲牙咧嘴,然而却是肉烂嘴不烂:“妈妈的,敢铐老子?你丫完蛋了!”
搜了半天却一无所获,看来线报有误,今天的行动绝对出岔子了!刘队心里七上八下恼怒异常,心里气馁便想着收队回局。但一言不发就走显然不合适,场面话总要交待几句。
他眼珠一转,对手下命令道:“我们接到可靠线报,这里有人进行毒品交易,现在嫌疑物品和嫌疑人俱已抓获,立即带上所有证据和嫌疑人回局里审问。”
他这番话看似命令部下,实际上是门面话,是说给那些围观者听的。
第八章 不小心成了毒贩子(4)
刘队缉毒多年,经验极为丰富,此时心里什么都已经明白了:这一男一女肯定不是自己要抓的毒贩子。无奈师出无名,搞了这么大动静却抓错了人,究其原因却是自己立功心切、工作不严谨而造成的。这要让围观者知道了那还了得?传出去影响更坏!此情此景,他真有点骑虎难下了,因此便想出了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糊弄一下,等回到局里再给婳媚二人好好解释一番,哪怕赔情道歉都成。
但是他错了,这号事情若发生在普通老百姓的住宅区或许可以,但这里是省城最负盛名的“香榭丽舍”西餐厅、是VIP贵宾区,在这里就餐的主儿哪一个没有一点小背景。
所以,刘队长话音刚落,那个被铐在地上胖醉汉忽然清醒过来,他杀猪似的叫了起来:“老胡、胡汉三,你他妈死哪儿了,老子被抓了,老胡———救命———”
他叫了没几声,就见不远处一间包厢里匆匆走过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此人满脸官气,架子十足,进了门见状先是一愣,然后便指手画脚道:“你们这里谁负责?许副市长的儿子你们也敢抓?谁让你们随意拘人的?”
此人姓胡,市某局局长,今天特意约许副市长儿子在这里喝酒,不想市长公子喝得有点偏高,一不留神溜了出来,热闹没看成却被公安铐上了。
许副市长的儿子!
刘队长脸上的汗哗一下就冒了出来,一头碰死的心都有了。
不过此人倒也算是一条汉子,他咬了咬牙说道:“我负责,我们在执行公务,他胡搅蛮缠———”
“公务?”那人看也不看刘队,轻蔑的说道:“鸡飞狗跳、乌烟瘴气,非法对公民施加国家法器,谁给了你们这个权力。”
见骄横的刘队吃瘪,花子录心里很高兴,他接着那人的话茬说道:“这位大爹说得好!他们纯粹是扰民!”
“大爹?哈哈~~~~~~”蹲在地上的胖醉汉喷得大笑起来:“老胡,胡局长,听见了没有?这个小乡棒喊你大爹,你啥时候在外面得了这么个儿子?跟谁生的?”小衙内醉得显然不轻,这时候还有心思玩笑。
“日你妈妈!”花子录破口大骂:“我是你老子。”
醉汉不乐意了,“我爸是市长,你敢日我妈,你胆子不小?”
姓胡的皱了皱眉,厌恶的看了一眼花子录和醉汉。他是有身分的人,对这样的闹剧很不耐烦。于是指着还站在那里发呆的刘队长厉喝道:“你瞎了还是聋了,还不放人!丢人现眼也不挑个地方!”
刘队自负惯了,当众被骂得狗头喷血,顿时浑身哆嗦、脸色涨红,脑壳上的青筋直爆,一挥手“放人,撤———”
一个二级警司过来指着婳媚问了一句,“这俩人………?”
刘队暴跳如雷:“你看着办。”说着挤开众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头儿撂下烫山芋走了,二司不得要领,不知该怎么办。几个臭屁将凑到一块儿一商量,决定还是先带婳媚两人回局里。上面还有领导,盆打了说盆碗打了说碗,后面的事情自会有人解决。
当然,二司的语气此时已是非常和善了,相当于和婳媚两人协商。
花子录很仗义,大义凛然道:“我跟你们走,我姐就不去了,否则我们谁也不去。”
二司想了想便答应了。
第八章 不小心成了毒贩子(5)
田子衿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
她老公黄占元原是县政府办公室秘书二股股长,一年前外放到一百多公里外的龚家营子乡任乡长,相当于提了一级。小伙子奔仕途的心劲儿正热,立志要干下一番政绩,遂撇下如花似玉的田子衿在县城独守空房。几个月回县里一趟也是匆匆忙忙三过家门而不入,加上田子衿经常出去采访擦肩而过,算起来两人一年之中只见过两次面、上过一次床,那次他还疲软。
青羊县城屁大点地方,十字交叉两条街,还没走几步就到了尽头,连个逛街的地方都没有。没事时,田子衿会感到很空虚很无聊。只有一个人上上网、看看电视打发时间。
略一洗漱,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