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将冷笑,“鬼母族皇家侍卫官是最高荣誉,所有侍卫官都必须忠于女王,忠于鬼母族,这种叛徒,自然已经被逐出侍卫队了。”
“那她既然已经不是侍卫官了,为何要遵守侍卫队的规矩?”小刀索性跟她胡搅蛮缠,“当然要交给官府审理,无凭无据就该放任。”
“岂有此理!”女将觉得气恼。
“那你的意思她还算侍卫队的成员咯?”
“当然不是。”
“啧啧。”小刀摇头,“你怎么说话自相矛盾啊,一会儿是一会儿不是。”
“你这臭丫头,强词夺理,哪里冒出来的?”
小刀眨眨眼,回敬她,“你这臭丫头,强词夺理,哪里冒出来的?”
“你……”女将恼了,“我说你呢!”
“我也没说别人。”
“你学我说话!”
“你才学我说话呢。”小刀眯着眼睛,“你说的是汉话,不是跟汉人学来的么?!”
“那……那我说西域话!”
“我又听不懂,你爱说不说。”
女将显然嘴皮子没小刀利索,气得一张脸白了红、红了白。
薛北凡抚着额头,颜小刀显然吃饱了,战斗力比平时还强。
女将见郝金风扣下了姚朵,又见四周围聚拢的人越来越多,情况对自己不利,便收了鞭子,“捕快,你胆敢留下名字么?”
“郝金风。”
“好。”女将点了点头,“我自当回去禀报女王,到时候有你受的!”说完,拨转马头飞快地跑了。
不少围观的人还跟着起哄。
郝金风带着姚朵回来,小刀扭脸,就见薛北凡一脸敬佩地看她,“吵架吵赢啦?”
小刀有些尴尬,这会儿她火气也没那么旺了,摸着下巴琢磨——自己是不是和郝金风一个毛病呢?听到“贼女”按不住火。
想罢,她忍不住问郝金风,“大哥,你干嘛听不得那两个字?”
郝金风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似乎也摸不着头脑,“哦……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受我爹影响。”
“你爹怎么了?”
“以前有些人出言不逊骂我娘,我爹就说‘不准冤枉她’,接着会发很大的火跟人打架,还会不高兴好一阵子。”说完,招呼重华他们下来,找客栈住下。
小刀站在原地,忽然觉得鼻子酸溜溜的。
薛北凡笑着戳戳她肩膀,“开心吧?”
小刀没出息地抹了把眼睛,“去,别打扰我想我爹!”
众人找了客栈落脚,问姚朵详情。
若说小刀和郝金风是出于仗义多管闲事,那薛北凡和重华不阻止,也是有一定原因的。
鬼母族有一支地位极高的皇家侍卫队,直接隶属于女王的。而刚才那女将说姚朵的罪名是偷什么圣杯。圣杯就应该是宝贝了!此次鬼城之行,他们人生地不熟,有个向导也好,更何况是曾经的皇家侍卫官。
姚朵洗漱干净后,小刀替她包扎伤口,还用发簪把她的镣铐撬开,发现她身上除了擦伤还有被鞭打的痕迹,显然受了不少苦。这姚朵还挺好看的,就是不似中原女子那样细腻,她虽然被救了,但任然显得闷闷不乐。她的汉话说得也不是很顺溜,勉强能听懂,有时候需要薛北凡帮忙。
小刀就纳闷了,薛二还会西域的话呐?
薛北凡见她小看自己,笑着逗他,“爷什么不会,吃的盐巴比你吃的米饭还多。”
小刀飞了个白眼给他,咳嗽一声,问姚朵事情的经过。
原来皇家侍卫官分很多种,姚朵是属于皇宫守卫,负责站岗的。每日四个时辰,她们几百个侍卫分三班轮换,是个很好的差事。鬼母族王宫是女王生活的地方,藏着大量财宝,王宫大总管每个月会清点一次,从来都不会少。
可是这个月,一个圣杯不见了。大总管就将所有的侍卫找过去,让大国师推算是谁偷的,大国师算了一卦,最后指着姚朵说就是她,于是她便受罚了。
“你没申辩么?”小刀纳闷。
“没有用的。”姚朵无奈摇头,“大国师很受尊重,他说的话没有人会反对。”
小刀托着下巴坐在桌边,看姚朵,“你之前得罪过那总管或者大国师啊?为什么偏偏要说是你拿的?”
“大总管和我关系很好的,我有什么事情也会去找她说,我娘生病的时候她还帮我找过郎中。”姚朵叹了口气,“大国师高高在上的,我这种小侍卫,更不可能认得他。”
“那圣杯后来找到了没?”郝金风问。
“没有。”姚朵摇头,“其实……”
“其实什么?”小刀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觉得应该还有隐情。
“除了圣杯之外,还有一些宝贝丢失,我之前就发现了。”姚朵小声告诉众人,“比如说一些不起眼的摆设、或者是一些装饰上边的宝石。我上个月悄悄告诉了大总管,她还说会去查……结果这个月圣杯就不见了,所以他们才会怀疑我吧,早知道我就不去说了。”
听到这里,薛北凡和小刀了然地对视了一眼——敢情是个傻丫头!这大总管每月负责清点,自然会发现东西少了,平日都拿些不起眼的东西,摆明了监守自盗。大总管铁定拿好处了,其他侍卫官就算发现估计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姚朵老实巴交人还正派。大总管可不得封了她的口么?看来那国师和总管也有勾结。
“我真的是冤枉的……”姚朵小声说了一句,显得十分委屈。
郝金风一拍桌子,“岂有此理,那些人竟如此目无法纪栽赃嫁祸,你放心,这事情我一定会查清楚!”
小刀也一拍桌子随着郝金风说话,“嗯!这事情一定查清楚,还你个清白!”
郝金风回头,对小刀点头,“好妹子!”
小刀也点头,“嗯!大哥说的都是对的!”
众人哭笑不得,这两人……
晓月挺感动,“兄妹同心了呀。”
薛北凡撇了撇嘴,支着额头,“是同二……”
重华对薛北凡微微挑眉,像是问——管不管?
薛北凡轻轻一点头,这是个好机会。
“那圣杯是个什么东西?”小刀好奇问姚朵,“她们这般羞辱却不杀了你,可见是想拿回圣杯,很重要么?”
“嗯,很重要的,那是选鬼王的时用的识胆杯,这次选鬼王在即,如果找不回来就麻烦了。”
“识胆?”众人都不解,“选鬼王不就是你们女王选相公么?识什么胆子?”
“哦,有一个环节是识胆!圣杯是一对的,都镶嵌着华丽的七彩宝石,一杯装上美酒一杯倒进剧毒,让参与选鬼王的男子自己选择一杯喝。”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良久,小刀问,“要是喝到了毒酒呢?”
“死了啊。”
“没解药?”
“没有的。”姚朵认真点头,“女王选择的是勇者。”
众人一齐咧嘴,难怪那女王到现在还没嫁出去……
39
【无底洞】
姚朵的伤不轻,留在客栈里休息。别看小刀平日性子活泼,照顾人还挺有一套的。且这丫头也古怪,送药喂药这种简单又讨好的活都叫晓月或郝金风他们做,她自己则是搬个小板凳在厨房里煎药,或者出去跑腿爪个方子什么的。
第二天吃过晌午饭,小刀照旧搬个板凳坐在客栈后院,拿着蒲扇扇着小炉,熬一锅药。
店里人手本就不够,药能帮着煮,可没人给看着火,第一次让店家熬的那些都糊了,于是小刀索性自己来。
“喂。”
小刀正托着下巴正走神呢,身后有人戳了她左边肩膀一下,小刀往右边回头,薛北凡正想从后边凑个脑袋过来吓唬她一把,没提防着丫头也往右,差点就脸对脸亲到一块儿。
“啊!”小刀一惊,蹦起来了,拿着蒲扇怒瞪薛北凡。
“药在冒烟。”薛北凡赶紧一指,引开些注意。
小刀扁着嘴坐回去,掀开盖子瞅瞅,继续扇风。
“你怎么只煮药不送药?”薛北凡好笑,“你搁这儿熬两三个时辰,让别人送去还不准说是你弄的,这算什么意思?”
小刀撇撇嘴,似乎懒得解释。
“知恩不图报?”薛北凡很感兴趣地蹲在她身边,见还比她坐着高,索性大大咧咧在地上坐了,叉着腿,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去戳小刀腰带上挂着的一块玉珏。
小刀挪开一点点,用力扇……
“咳咳……”薛北凡没防备,叫小刀扇了一脸烟气,熏得往后一仰,索性四仰八叉趟地上了。
“起来!脏死了。”
“我不管,你弄脏的,你给我洗衣服。”
“泼你一身煤球信不信!”小刀扭脸继续扇炉子。
“唉。”薛北凡翻身靠着胳膊,手指头伸过去戳小刀的绣花鞋子,“问你呢,干嘛知恩不图报?”
“什么知恩不图报啊。”小刀边又打开盖子看看,“我就是不想别人欠我情,烦。”
“欠别人情才烦吧?”薛北凡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别人欠你情怕什么?”
小刀眉梢微挑,“不都是一样,欠别人的要还,被人欠了要被还。我腻歪别人也腻歪,多麻烦。”
“呵。”薛北凡摇头,“歪理。”
小刀见药差不多好了,就把锅拿下来,边问薛北凡,“唉,你想到什么法子了没有?”
“法子没想到,倒是有些想不通的地方。”
“说来听听。”小刀捧着药碗到门口,叫来了晓月。晓月也不多问,捧着碗给姚朵送药去,临走还不忘给小刀擦擦抹了黑灰的下巴。
小刀再回到院子里,就见薛北凡已经站起来了,伸手拍着身上的尘土,“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那个侍卫要拖着姚朵到鬼城外边来示众?”
小刀听了也笑,“还有那个侍卫怎么就一个人来,人被救走了,她转身就跑也不阻止……这未免太不符合皇家侍卫队这么气派的名字了吧?“
“什么理由呢?”薛北凡不明白。
“谁知道。”小刀倒是并不在意此事,“你想啊,那女王选相公都要动用毒药,若说女人心海底针的话,她可是牛毛针级别的,琢磨来作甚?”
“女王那样的是牛毛针,那你是根什么针?”薛北凡笑着到小刀身边问。
小刀挪开一点,拿着蒲扇赶他。
薛北凡背转身,拉了她袖子,“走,我们去外边逛逛,顺便想想法子。”
“你背上都是土!”小刀又气又想笑,伸手给他拍背,“换衣服去,拍不干净。”
“还要换衣服?”薛北凡垮着脸,似乎嫌烦。
“谁让你穿黑衣服还满地打滚了!”小刀踹他,“背上一片灰前后襟颜色都不一样,出去不嫌丢人!”
“那要不然我再去滚一圈,滚匀实了?”薛北凡作势就想就地滚一圈。
“要死了你!”小刀伸手揪他耳朵,“换衣服去。”
“嘶……你怎么跟我娘似的。”
“呸。”小刀往外撵他,“我要生闺女,才不要儿子!”
“要不要我帮忙?”薛北凡忽然转回头正色问。
小刀愣了愣,才明白薛北凡说帮忙什么意思,脸皮子通红,拿着蒲扇当巴掌扇他,“去死吧你,死淫贼!”
于是,薛北凡又被小刀追着打了一路,逃回屋子去找衣服换,才发现包袱空了。
“哎呀,进贼了啊!”薛北凡一摊手,“怎么只偷衣裳不要银子?”
正在桌边看鬼城一带地理志的重华无奈地抬起头来,“拜托你正经一点,你衣服脏一件往包袱里塞一件,晓月刚才打扫屋子的时候都给你拿去洗了。”
薛北凡挠头,“哦……”
“晓月都没给我洗过衣服,竟然给你洗。”重华似乎还有些意见,早知道不那么干净了,也跟这薛二似的吊儿郎当比较占便宜。
薛北凡见他吃味儿,笑嘻嘻过去,“哎呀,让大嫂给我洗衣服怎么好意思。“
重华一听“大嫂”两个字,心里“哗啦”一声。
薛北凡乘热打铁,“借件衣服穿呗?”
重华立马拿起包袱往他手里一塞,“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薛北凡嘴角抽了抽,伸手一拍他肩膀,“大嫂一个人洗衣服怎么好意思,你赶紧陪陪她去啊!”
于是重华愣在原地,满脑袋“大嫂”两个字,越听越爱听。
薛北凡摇着头进屏风后边换衣服,一打开包袱,暴躁了,“他奶奶的怎么都是白片?!”
重华皱眉,“男人当然要穿一身白,你没听过白衣如雪啊?”
“如雪个头啊,你干脆给我件血衣不是更好?”
重华一拍桌子上的短刀,“要不要我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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