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满了,自己的最后一题却还一点头绪都没有,不由都是一阵欣羡。
考官远远瞧见,也是惊叹不已。他们都恨不得立刻走过来瞧瞧李淳的答案,只可惜限于考场规矩,必须得等所有人收卷之后再看,他们也只能心中像猫抓一样忍耐着。
李淳提前交卷,有人将他带着离开考场,到后面的号房休息,这也是考生们过夜之所,一人一号,十分狭小,只摆得下一张小床而已。
三场考试完全结束之前,所有人都不能离开,看起来规矩甚为严格,但李淳也觉得没什么必要,他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看天色渐晚,又吃了两张肉饼,也不担什么心思,倒头就睡。
晚间有不少考生隔着墙窃窃私语,尽是担忧之念,甚至有人幽幽哭泣,显见是觉得第一场就考砸了,这一期又无希望。
这些都没有影响到李淳的酣梦,他到天明才醒,梳洗完毕,又随众进了第二场考试的考场。
这一场,考的是法。
道法的法。
道法,借天地自然之力而铸就种种神奇的威能,若可以引动天地之力,就算是入了道法的门。
这一次的考场,却是分为五个区域。
“金”!
“木”!
“水”!
“火”!
“土”!
西方为金,东方为木,北方为水,南方为火,中央为土,这正是五行的分布。
这个世界的道法,也是以五行为分,分作五系。
对于这些刚来考秀才的人来说,其实只要能勉为其难地施展出一系的道法,就能算是合格,而且这五区考场之中,还有道士引动天地元力相助,相应区域的相应道法更容易被触发出来。
除非是实在难以感应天地之力的人,否则这一关都很好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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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道法与武功
李淳选的是火。
他在清灵馆阁学的就是火系道法。弥天世界最常见的道法就是火灵之术,以一根手指释放火苗,当然随着修为日深,能够引动的天地元力越多,这火苗或许会慢慢发展成一个火球。从废老头那里得到的道书之中所得的炎火秘术,更要比火灵之术略强那么一点,形成的火苗能大上一圈,那这一项考试的得分能提供许多,足足够了。
果然考官没有跟他多废话,只是要他释放一个火灵之术,李淳点了点头,口中默诵咒语,拈个法诀,其实已经悄悄运起了炎火秘术。
嘭!
放在考官面前的炭盆陡然窜起三尺高的绿色火焰,嗤啦作响,差点燎到左边那位考官的眉毛,吓了他一跳。
李淳都没料到自己弄出来的声势竟然那么大,赶紧缩手!
这道法他就没怎么花时间好好练习过,没想到不知不觉就进步了这么多,让他不由得沾沾自喜。
“对了,当初老头还说我学道的资质比学剑还好,果然不错!”
两位考官对视一眼,暗中也是啧啧称奇。
“你先退下吧!”
他们拈起炭盆之中燃烧过的灰烬,对着光看了看,微微点头,让李淳离去。
“刘兄,想不到这个李淳在剑法高明之外,居然道法也到了入微的境界,这种人才,可是许久未见了。”
“不错,未曾系统学习过道法就能踏入入微境界,若是道宫得知,只怕也会有意招揽吧?”
府试之中,这种水平的考生也不是没有,但一般都是专修道法,准备以后走道士之路,像李淳这样以剑闻名,甚至有资格参与寒露之会的平民,道法竟然也有这样的修为,那就是绝无仅有!
他这一场,必是高分通过。
李淳信心十足的返回号房,平复心情,养精蓄锐。
明日,就是最为关键的第三场考试。
——武!
前面两场,固然会淘汰掉一批人,但大部分的考生只要做了充足的准备,通过这两场并不算太难,决定能不能被录取的关键,还是在这第三场武试之中。
参加科举考试的,都是平民,在李淳这个年龄段,能与他竞争的不过寥寥几人,但科举是四十五岁以下都能参与,在比他大几岁的人当中,还是有不少实力不弱之辈。
“能不能出头,就看明天了!”
号房之中,李淳轻抚莫毒剑,目光灼灼,在黑夜里如星辉绚烂。
“真人,府试第一场的初阅,已经结束了。”
同一个夜晚,城主府中,长孙邪恭恭敬敬对一个黑衣道人说话,语气之中甚至有几分谄媚之意。
“嗯!”
那道士点了点头,幽暗之中只见他白发红瞳,形貌甚是怪异。
“最后一题,有几人答对?”
长孙邪苦笑摇了摇头,“真人,你这道题实在是有些难度,上千考生当中,能够提到黄泉之门一役的,只有九人,其中五人根本就词不达意,只有三人解得对了,还有一人……”
他顿了一顿,面色古怪,“此人之言,甚是新奇,阅卷考官竟然也无法判断对错。”
“哦?”
黑衣道士怔了怔,“有三人答对总算还不错,但怎会有人能对阴阳之乱有所新解?呈上来给我看看!”
“是!”
府试严格,考卷上交之后即行封存,按理说是根本不可能流传到外,即使是城主本人,想要调阅卷宗,也要有几分顾忌,但这道士开口,作为城主之子的长孙邪似乎觉得理所当然一般,一口答应,转身就安排人去考场去出考卷,不过半柱香功夫,就有人送来。
那道士接过考卷,略略一扫,先是摇了摇头。
“这一笔字可不怎么样!”
这考生答题倒是详尽,几乎每个空白的地方都写满了,默写也没什么差错,字迹其实说不上丑陋,但也绝算不上好看,这时代重武轻文,书法早已不是考量的标准,一般人也就是能够把字写得工整,也就足够了。
道士皱了皱眉头,目光还是转向了最后一道题,一看答录,不由轻咦一声。
“阴阳之乱,竟然有这样的解法?”
他红眼之中闪烁异样的光华,轻轻抖了抖手中考卷,郑而重之地放在了桌上,半晌沉吟不语。
“真人,真人?”
长孙邪战战兢兢送上考卷之后许久,却不见那道士有所反应,不由也是一奇,轻声催促。
“嗯!”
道士睁开眼睛,微微点了点头,忽然伸手剥开考卷姓名上的糊封。
长孙邪只是苦笑,这又是大犯忌讳之事,若是被郡中派下来的科举监察发现,他这个城主长子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但这道人行事,又有谁敢阻拦?
“李……淳?”
道士读出了考生的名字,长孙邪顿时呆了一呆。
“李淳!”
考场之中,考官点了李淳的名字。
天色大明,考场之中的座椅已经全部撤出,只有十六座擂台排成一个四四方形,每个擂台边都守着一群考官,被他们点到名字的考生,都乖乖地排队跟在身后。
第三场考试,正式开始!
考试的内容,仍然是分为“论”与“战”两个部分。
第一部分论剑,就是每个考生上台展示剑法,由擂台下的考官评分,作为此次考试得分的参考。
第二部分,就是挑战!
当然这与单纯的斗剑不同,主要在于展示自己剑法的精妙之处,务求要给考官留下深刻的印象,胜负倒不重要。
每一座擂台下有七八十名考生,作为一组。对同组考生,每个人都有一次挑战的机会,每次挑战只限十合,不管胜负是否分出,都要就此结束,仍然由考官酌情加减分数,最后所有的挑战完毕之后,最后得出这一场最后的得分。
一般来说,只要武道考试能在十名之内,其它两卷只要过关,就差不多肯定会被录用。
不过因为被分成了十六组,考生不知其它几组的情况,就算得了本组第一,也未必就能确保前十,还是必须要尽力表现。
李淳身在第十四组,位置稍稍靠前,没多久就轮到了他演剑。
“你就是李淳?”
擂台主考是个面色严肃的中年人,他的目光在李淳腰间的莫毒剑转了一转,神色却是变得更加严厉。
“不要以为你参加了寒露之会就有什么了不起,本官考试秉公正两字,若你表现不好,侮了城主所赐之剑,一样会将你贬落,你可听好了!”
“是……”
李淳有些迷茫,不想这考官上来就毫不客气,居然先对他呵斥了一番。
武试之中,规矩没那么严格,考官权限极大,但一般来说总不至于刻意针对某人,这中年考官无缘无故就摆威风,倒是有些古怪。
大约也是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头,那考官咳嗽一声,摇了摇头。
“如此,上台吧!”
李淳应命踏上擂台,深深吸了一口气,并不为外物所扰,轻轻抽出莫毒剑,微微一抖,只听嗡嗡声响,化成一团剑光!
擂台主考的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
“能够参加寒露之会的平民,剑法决计不会太弱,看这李淳气度从容,也不至于会临场发挥不好,也不知道孟庄生找了谁来对付他?”
他早就收了孟庄生的大笔贿赂——当初这笔钱,是为了保证孟通能够过关而用,谁知道他竟是在科考之前殒命,孟庄生痛心之余,也不想白费这投资,反而又多送了一笔钱,求这考官想办法要将李淳给弄下来!
绝不能让他通过科举。
原本考官也不敢随便应承,毕竟李淳能够参加寒露之会,实力摆在那儿,若是硬要将其黜落,他也担不起这个干系。
但是孟庄生千万拜托,又承诺在挑战之中,更会找人搅局,只要他能够照应一二,不要坏了他的谋算,主考这才勉强答应。
收了人家的钱,他当然不会对李淳有好脸色,上来就是疾言厉色的呵斥。
不曾想李淳心态平静,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在擂台之上,以剑魔之境推动桃花剑法,心无旁骛,竟是将这剑法更是推出了一番新天地。
“妙啊!”
每一式中都有无数变化,在擂台之上施展开来,只见纷繁摇落,恰若花瓣纷飞,落英缤纷,剑光炫目,精妙绝伦。
“这李淳的剑法,又上了一层楼!”
“想不到短短两月,他又创出了新的剑法!”
“剑意如此曼妙,一个秀才功名,理当稳稳到手!”
其余的考官私下交换着意见,甚至有人低声惊呼,擂台主考的面色却越发铁青。
这等剑法,已经算是考生之中的好手,就算还有高手隐藏其中,想要不动声色地杀了他,只怕也不那么容易,到时候自己怎么总得担上一点关系。
“罢了,看在那一万两银子的面子上……”
主考捏紧了拳头。
李淳三式演练完毕,包括台下考生在内,都是禁不住齐声喝彩,引得其它擂台之人都往这边望了过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擂台主考皮笑肉不笑地牵了牵嘴角,勉为其难地勉励了两句——李淳的表现,实在是让他无可挑剔。
在李淳身后不远处,郑大郎面色越发冷厉。
这小子竟然如此厉害?
虽然从孟庄生那里得到的资料,已经让他不敢小觑这个十几岁的少年,但是也没料到,他的剑法竟然到了这样的境界。
“看这剑法的老辣和精妙,怎么也想不到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对付他的时候,还非得全力以赴不可!”
他的脸上渐渐浮现杀气,瞧着李淳的目光也越发的凶狠,嘴角带着一丝冷笑,默然地等待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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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学剑需要好头脑
不一会儿也点到郑大郎的名字上台演剑,他就如以往一样,还是以一套搏杀凶狠的剑法应考,考官没看了几招就轻声叹气摇头。
“郑大郎如今的实力已经不弱了吧?可惜,他要只有这套上古搏杀剑法,在科举一途上只怕是没什么机会……”
“既然已入歧途,哪里还改得回来?也难为他年年都来考。”
有经验的考官都已经认得郑大郎了,单以剑法的威力而论,可称得上是佼佼者,但是上古武学的路数,一味求杀招,没有现在流行的文雅之气,这怎么也得不到高分。
“可惜了!”
李淳也在台下为郑大郎的剑法所吸引,其实这剑招阴狠诡秘,杀招迭出,虽然质朴无文,但也凌厉异常,这么多人演剑下来,此人倒是个真正的高手。
“不过……怎么觉得他的剑法有点熟悉?”
郑大郎与孟通同出一门,学的剑法也差不多,只是他不像孟通有个好爹,没人帮他大洒金钱,集思广益修订剑谱,创出的剑招阴狠有余,意境不足,在内蕴之上却是与孟通当初附庸风雅所创剑法殊途同归。
李淳想了半晌,想不出来郑大郎的剑法出处,也就作罢,这时候只听远处擂台又传来震天喝彩之声,他也就被分散了注意力,远远望去,只见第一号擂台上一个白衫少年玉树临风,刚演完一套剑法,四面作揖,颇有谦谦君子之貌。
“那便是崔非野吧?听说他所创正气剑法,三年前就被评为四品,本来当时就要参加科举,适逢母丧,这才守孝三年,拖到今年才科考,跟咱们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