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别踢被子啊。”寂言开怀地笑了笑,就拍拍离殇的肩,放心走了。
听着寂言轻快的脚步声,离殇想老大现在肯定是心情愉快得紧,得到心之所爱又怎能不开心呢。微微叹了口气,他垂首坐到寂言刚刚坐过地地方,拿起那只空茶杯,脑中竟是一片空白。
“咚咚……”敲门声将离殇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抬头见到对方,一愣,“你……”
播下了一颗种子
金色余辉从门外透了进来,逆光而立的人,侧脸覆盖着阳光,看来很温暖,离殇看着有种恍然,心头也跟着暖了起来。屋内坐着的人,斑驳的夕阳落在素白细腻的衣料上,迷离的双眼,看得璃溯有片刻的失神。
“你……”两人竟是同时开口的。
离殇觉得有点尴尬,清咳几声说道,“太子殿下来此有何贵干呢?如果是找老大,可以到璎旎宫去。”老实说,他对太子的印象不是很好,可能是因为对方曾为老大情敌的缘故吧。
“我不是来找他的。”璃溯语气轻缓,好像没多大的喜怒。
“那您是——”离殇奇怪地看他,难道他的意思是专门来找自己的?
“这里除了他,没有别人了吗?”璃溯见离殇这表情,有种想笑的冲动,最后还是忍住了,他提醒自己不能这么做。
“我可以表示一下我的不高兴吗?”离殇听着这话有些来火,这不是间接地对自己人身攻击嘛!
“本宫不想喊救驾。”璃溯轻松地笑道,突然觉得离殇气鼓鼓的样子竟有些可爱,跟过去那样一个脾气暴躁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离殇算是投降了,毕竟这不是在天上,眼前这个男人在这个世界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和他作对看来很不明智。放下茶杯,起身说道,“那太子殿下,您请进,有什么要问的,离殇自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最后离殇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说话会要到舌头了。
为何从今天见到离殇开始,心情一会儿就好起来了呢?璃溯走上前,坐在离殇对面,示意他坐下,浅笑说道,“起身你不必这么拘礼,我也没你想得那么不好说话。”他说的是真心话,不过看来对方又把他的意思曲解了,逐渐转青的面色毫无掩饰地宣示心里的想法。
“你要问什么吗?”离殇才懒得跟他尊君臣之礼,这么说难道是提醒自己要讲些什么礼数的?
被离殇这样一问,璃溯又觉得没话说了,本是想问关于月尧和寂言的事,可不知怎地来了这里以后又不那样在意那些了。他看着离殇想了很久,才吐声:“你过去在天神境叫什么呢?”
“你问这个做什么?!”离殇眉毛一跳,这个太子不是应该问关于老大和月尧的吗?怎么问起他来了?!
“你不说要知无不言的?”璃溯反问道,问这样个问题,总觉得有种搭讪的嫌疑。不过,总觉离殇不应该是叫这么个名字的,寂言和月尧就跟现在的不一样。
“鸣若。”离殇想到自己说过的话,也就不爽地回答了。
“这个名字比较适合你。”璃溯眯眼,看离殇的脸有种异样的专注。
被人这样盯着,离殇感觉浑身不自在。但是,他好像并不排斥璃溯那种眼神。
“以后这样叫你可以吗?”温柔得充满了爱怜的声音仿佛蛊惑在耳边响起,离殇不知怎地鬼使神差地应下了。
从此以后,他又叫鸣若了。这个下午过得很快,璃溯问他的问题也不多,可是他能感觉到,有些事情在悄然起着变化。心底被种下下了一颗种子,他不知何时,奇异的幼苗会破土而出。
小鸣若
半夜睡得模模糊糊地,隐约听到轻微悦耳的呼唤声,“鸣若,鸣若……”双眼失神地看着前方,他懵懂地坐起身,循着声音的方向就那样缓慢走去。
再次清醒地睁开眼,竟然是躺在璃溯怀里,对方脸上还挂着彩。难以掩饰地惊愕,“你、你……”
“我、我怎么了?!”璃溯不爽地模仿着,口气不佳,又无奈皱眉,妥协道,“鸣若,如果你问的是我的伤的话,我告诉你,是你弄得!”
“我?!”鸣若惊呼,怎么会呢?自己刚才不是在睡觉吗?怎么就睡到璃溯怀里去了。
“你梦游,我过来叫你。结果,你老人家好,梦游无罪地朝着我就开打!”璃溯瞪眼看着怀里的人,“要是你带了家伙,估计我就完了!”
“我……我……”鸣若看了看自己有些红肿的手,想了想脑中模糊想起方才混乱地一幕,放下手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
“你不是变傻了吧?话都说不全了。”璃溯担忧地看着鸣若,但是语气听来有些玩笑。
“你才傻了呢!”一下利索起来,鸣若一瞪眼。
“好好,知道骂人了,看来也不怎么重伤呀。”璃溯讪笑着,可能扯到嘴角的伤口,又吃痛地打住了笑声。
“我给你揉揉。”鸣若有些幸灾乐祸,伸手轻轻地抚着璃溯脸部的淤青。手抬起的时候,他又惊疑地收了回来,手指在变短,而且有些微胖。
感觉怀里的人好像在缩小,原本明显的棱角蜕变地圆润细腻,狭长的眼睛也变水水亮亮的,婴儿肥可爱的脸庞看得璃溯忍不住捏了捏,以确定其中的真实。
“哦,你变身了。”璃溯话中没有很多惊讶,反而显得平常自然。
“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鸣若困惑了,透过璃溯的眼睛,他看到了现在的自己,怎么会变成过去的样子?……
“小四!”寂言急切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鸣若赶忙从了璃溯怀里跳起。
“我在这里。”鸣若跌跌撞撞地朝寂言跑过去。
“小心点儿。”寂言见到他也就安心了,只是,“你怎么也变回去了?!”
“我也不知道!”鸣若站定在寂言面前,现在他得抬头看着对方说话,而且,声音也想小孩一样生脆动听。
“可能有另一股力量的介入。”从后面走来,月尧显得有些慢,但脚步却还是比较稳的。
“两位倒是挺及时。”璃溯只是站在阴暗处,没有跟过来,“鸣若有你们照顾就好,我就想回去了。”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知为何,鸣若见到那离去的身影,有了种不舍,他想跟过去。但是老大还在这里呢。鸣若回头见见到两道的眼神。他好像真的有些不正常了——
以身相许了
“你……我是说……谢谢你。”小小的身体靠在门缝看里面,鸣若在心里重复了千万遍,还是说不出来。这时几位侍女从旁边走了过来,他急忙躲到一边。
“太子殿下,奴婢宁语求见。”领头的侍女看来姿色可谓不凡,就连后面那三个也可说是如花似玉,最不济也是清秀可爱,鸣若心头捣鼓着,这太子真是享受。
待那群侍女都进去了,鸣若又蹑手蹑脚地探到窗口探视。不出所料,璃溯似乎刚起床,几个侍女围着又是穿衣又是打理仪容。鸣若不知怎地心里有种酸涩的味道在翻滚,他那叫一个享受呀!
“太子殿下,您的脸上是——”叫宁语的侍女惊讶地看着璃溯的脸,欲言又止。
“宁语你给本宫去取些药过来就行了,你们都下去吧。”璃溯挥退了几个其他的宫婢,径自走到及地的大同个接近前整理。
“是——”高低清细的女声响起,接着房间就只剩下璃溯一人,他站在那里很久都没动,只是一直盯着铜镜看,鸣若暗骂,你个自恋狂!
“我说,鸣若,你打算在那里看多久?”璃溯盯着镜子折射进来窗缝的人影,好笑问道。
“呃……你看见我了?”鸣若小心翼翼地从窗子爬了进来,窗户做得有些高,好像就他体型来看有些困难。对面璃溯察觉到这点,走了过来,伸手对他说道,“来。”
一直没动,鸣若就那样跟面前的男人对视,其实他自己下来没问题呀。就在想璃溯是否会走开时,身体一个悬空,呀!他直接就过来把鸣若抱下来了!
“我好像没那么弱。”鸣若在地面站定,马上睁开璃溯退后好几步。
“举手之劳。”璃溯眼睛眯成了弧线,鸣若现在就像个小娃娃,让他止不住要好好疼惜。
“哼。”鸣若轻轻地冷哼,这分明就是藐视。
“你来有事?”璃溯看鸣若这小样儿,也没逗他了,正色问道。
“没事不能来找你?!”鸣若只是想跟他唱反调,但是话一出口,又后悔了,这话里有点暧昧的意思。
“哦——”带着奇怪而冗长的应声,璃溯眼神折射的光芒有丝异样。
两人又陷入沉默的局面,鸣若东张西望,其实这琉璃宫也就那回事,前些日子就住这里,不过璃溯的寝宫倒是没怎么仔细看过,这都不重要!重要得是,鸣若现在有些尴尬,那句在心里练习了无数遍的话,怎么到这个人面前有说不出来了呢。
“你有话要跟我说?”璃溯见鸣若表情那个欲说还休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嗯,是有话说。”鸣若点头,眼睛不敢璃溯纳入视线范围内。
“哦,我可以提个要求不?”璃溯一直想看鸣若的脸,对方却一再避开。
“你说,你说。”鸣若想,现在听他说都不紧张些。
“可以看着我说话吗?”其实这个建议很废话的说,璃溯想这好像是人对人的基本礼貌,不过鸣若这个态度不得不让人说明一下。
“呃……”鸣若无奈抬头对上璃溯的比他更无解的眼神,眼球又不由自主地乱转起来。
“看来有点勉强。”璃溯苦笑。
“那个……嗯……昨晚的事……”鸣若吞吞吐吐地说着,怎么一句简单的道谦这么难说。
“放心,我不会要你负责的。”璃溯轻松道,原来这小鬼这么大清早跑过来,偷偷摸摸地就为这个事儿。“你又没强迫我,是我心甘情愿的。”
“但是,害你受伤了!”鸣若急切说道,心慌得厉害,怎么听他说这话这样心疼。
“也许我自己犯贱,送上门给你的呢?你还要道歉?”璃溯看向鸣若的眼神变得迷离,对方给他的感觉变了好多好多。
“你——”鸣若看着璃溯的眼,手就那样自然地覆在了对方的脸上。
“嘭!”门被大力推开!云只王后严厉的眼神吓得鸣若赶忙将手缩了回去。
“母后您怎么来了?”璃溯上前,用身体挡住了母亲看向鸣若的视线,他可以感觉到鸣若对母亲的惧怕。
“听说你受了伤,所以过来看看。”王后的语气柔和了许多,但是依旧没有将视线离开过鸣若。
“只是皮外伤。”璃溯平静说道。
“都这么重的伤了,还说没事。”王后上前抚着璃溯面部的淤青,失去一个女儿后让他对这个唯一的儿子更为在意,“是谁弄得?”
“是我。”鸣若一步三徘徊地上前坦白。
“哼!你可知伤了太子要受什么惩罚?!”云织王后不客气地对鸣若呵斥道。
“……”要杀要剐随你!鸣若心里暴吼,嘴上却说不出来,要真这样好像有些辜负璃溯的心意了,他本是要救自己的,怎么还能惹他娘亲生气。
“母后,他是梦游症,并非有心。当时也是儿臣救人心切。”璃溯急忙上前帮忙解释。
“怎么能这样随便就让别人伤你!”云织焦心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有几条命去冒险呀?”
“是儿臣的错,以后会小心的。”璃溯嘿嘿笑道,“母后你还没用早膳吧,我们一起去吧。”璃溯现在想着快点让鸣若脱身的好。
“你叫什么名字?”王后看向鸣若,语气冷淡。
变脸变得这么快!鸣若对这个王后真有很大的意见了,不过没办法人在屋檐下呀。“鸣若。”低声回答。
“太子既然是为了救你,那你就应好好报答太子。”这样句话后,鸣若身价从法师一跌成了太子爷的贴身小侍从,时限是太子伤痊愈为止。鸣若后来发现璃溯不止是脸上,身上也是大大小小的瘀伤,元气也受损,每个七八个月是好不了的。鸣若哀号,我这造的什么孽呀!!!这根本就是个以身相许了!
阴暗的内室,璎珞看着镜子里嘻嘻哈哈的两个人影,表情阴冷。腰间被搂住,她顺势躺在了身后人的怀里,刹鸷邪轻声笑道,“你倒是促成了他们两个。”
“为了完成你的心愿,做什么我都愿意。”璎珞甜甜笑道。
“可是我看他过得很好呀。”刹鸷邪加紧了力道,她觉得呼吸有点困难,却依旧笑着。因为他曾说她笑时最美。
“能够彻底毁灭一个人的,只有爱呀。”璎珞低声说着,这样可以让她用最小的力气表达。话音落下,身上的压力减小了许多。
刹鸷邪看着她说道,“他怎么变回去的?”
“是珞姬帮得忙呀。”璎珞沉沉地笑着,果然在她说出珞姬二字后,刹鸷邪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但即刻回复平常。
“她还活着!”刹鸷邪压低吼。
“人已经死了,可是精神还在,也就是说她的灵魂还在这里游荡。”璎珞摇头,“她在保护他们,呵呵……至死不渝呀。”
“把她找出来!”……
不好苗头
早早地起床,鸣若头疼的是要在料理了自己之后还要去伺候那个伤号!其实他发誓,他这人没有所谓的奴性,他纯属良心不安才留下来照料那个重伤者。可是为什么这样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