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嘉说得轻松,司俊的心却越来越沈重。
他早就意识到自己一直低估了祁奂晨,却没想到他错得那麽彻底。他眼中那个简单粗暴的祁奂晨,其实也是个有心机有城府的人,那些幼稚的泄愤一样的虐待方式,不过是麻痹众人的戏码,真正的残害都在背後进行。
祁奂晨的目的不只是折磨祁子嘉,而是置他於死地。
可笑的是,他还自以为是的怕因为自己的原因而给祁子嘉带来麻烦……着实高估了自己在祁奂晨心中的分量!
「我还是带教练走吧!」既然祁子嘉生存得如此艰难,他不能再给他制造负担。
「我决定管的事情,就没有管一半的!」祁子嘉拿球杆拦住司俊,拍了拍撞球桌,「来玩一盘?」
正说着,门突然被撞开,一个满身伤痕的男孩冲了进来,完全无视站在门边的众人,跌跌撞撞往屋子里跑,摔倒在地上之後,一下抱住了祁子嘉的大腿。
「塔丝开泰!」男孩虚弱的说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话,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这小孩刚才说什麽?」
「什麽死开什麽的……」
一屋子的人都被这不速之客给弄懵了,正纳闷着,门又被撞开,几个中年男人闯了进来,不是獐头鼠目就是一脸横肉,一看便知绝非善类。
「把那个小鬼交给我们!」
祁子嘉低头,看了眼晕过去还抱着自己大腿不撒手、口鼻处都是血迹的男孩,冷冷道:「进了我的门,就是我的人,你让我交出去就交出去,我还怎麽在这里混!」
「不知好歹的臭小子,找死!」
男人们根本不把这一屋子半大的小混混放在眼里,动手就要抢人,祁子嘉一把将晕倒的男孩拽起来塞给司俊,丢下句「我照顾你的人,你也得护着我的人」後,就和那些人动起手来。
那些流氓虽然人高马大还操着家夥,但显然不是拿球杆当武器的祁子嘉的对手,司俊也不担心,守着男孩在一边观战,却有那不长眼的见司俊落单,挥着砍刀冲上来想抢人,被司俊当胸一脚直接踹到门外去了。
虽是在酒吧街,但这样的械斗还是引起不少人的关注,司俊担心引来那些抓邹杰的人,而那些男人似乎也有顾虑不敢闹大,一听外面有人议论要报警就赶紧收了手,临走时还不忘撂下狠话:「臭小子,你们惹大祸了,别怪爷爷没警告你,赶紧准备後事吧!」
关上门,小武揉了揉受伤的脸颊,指着躺在地上的男孩问:「老大,接下来怎麽办?」
「这个……」祁子嘉蹲下身,捏着男孩的下巴,仔细端详一番道:「反正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既然救了就救到底吧!」说完,抬头看着司俊,笑咪咪的问:「你说是吧?!」
既然他这样说,司俊没有再坚持带走邹杰……况且,他自己都无容身之所,又能把重伤昏迷的邹杰带到哪里去,恐怕还没走出这条街,就会被他的仇家抓到,这不是反而害了他吗?!
既然出手救了人,就没有救一半的道理……这话说来简单,但能做到的人却要有足够坚定的意志和担当才行。
祁子嘉这个人,说他莽撞也好,说他不知轻重也罢,却是极其具有个人魅力的人。他和身边那群小混混相处起来,看似没大没小没上没下,却深得那些人的信赖和尊敬,和祁奂晨身边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完全不一样。
正如司俊第一次见到祁子嘉时的感觉……这是一只负伤的幼虎。
难怪祁奂晨如此的急躁不安,要想消灭这样的敌人,只能趁他羽翼未丰之时下手,若等他的牙齿和爪子都成熟锋利後,就再无胜算,反而会被他一口咬断喉咙。
司俊回到祁家时已经是午夜,步伐沈重的走进卧室。
房里开着空调,扑面而来的暖气不仅没有驱走冬夜的寒意,反而让司俊打了个冷颤。
床上卧坐着一个人,黑暗中只能看得清瘦纤细的轮廓,炽热的视线像渔网一样将自己包裹住。
司俊深吸了一口气,按下吊灯的开关,突然的明亮让床上的人不适的一手挡在眼前,过了好一阵子才眨了眨水润的桃花眼,荡起一抹温柔但没有温度的笑容,朝他招了招手。
「过来。」
司俊缓步走到床边,低头看着穿着睡袍坐在被窝里的祁奂晨,认真的问:「我的话你想清楚──」
而同时,祁奂晨举起了手中拿着的正在通话中的手机。
盯着那个熟悉的号码,司俊眼眶一阵发热,咬了咬牙接过电话,方雅兴奋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冲击着他的耳膜。
「小二哥,你回来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术科考试分数下来了,我过了,我过了F大的录取标准了──只要联考的时候正常发挥,我就能上F大了!」
司俊闭上眼,从喉咙挤出声音:「恭喜……」
「我简直太兴奋了,兴奋得睡不着,就给你打电话,谁知道你没带手机,是祁大哥接的……你们住在一起?是室友吗?」
「不是……小雅,我……」
「对了小二哥,刚才祁大哥说从没来过J市,很想来玩,我寒假要补课,但春节的时候有几天假,你一定要带祁大哥来啊……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女孩像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但说到「祁大哥」三个字时,声音变成了高温熬制的糖浆,散发着柔软黏稠的甜蜜气息。
等他挂掉电话,祁奂晨抬起头,笑盈盈的开口:「冷静下来了吗?」
司俊将电话丢在他身上,咬牙切齿:「你还真是……物尽其用到极点!」
「没办法,谁让你记性不好……我又舍不得惩罚你,只能一次次的提醒了!」祁奂晨伸手搂住司俊的腰,脸颊隔着衣服磨蹭他的小腹,呢喃:「好几天没做了,想死我了……」
说着,一只手从衣衫下摆伸了进去,抚摸他性感的背部凹线,另一只手则落在他的臀部上,充满色情意味的揉捏着。
司俊僵直着身体,拳头握了又握,明知道对这种人多说无益,却还是忍不住开口:「祁奂晨,你听清我下午的话了吗?这是我们最後的能给彼此留有余地的机会了,你一定要让我恨你──」
「余地?」祁奂晨抬头,无所谓的一笑:「我们之间不需要有余地,我们之间……要多紧密有多紧密才行……」
说着,一把扯开司俊的上衣扣子,双手扶住他腰侧,吻上他平坦结实的小腹。
司俊之前出了不少汗,身上咸咸的,这滋味让祁奂晨着迷不已,舌头沿着肌肉纹理,从下至上的舔舐着,一路来到胸口,舌头绕着圈反复拨弄,又用牙齿轻轻拉扯,直到乳尖红肿挺立,才一口含住,像婴儿一样吸吮着。
司俊闷哼一声,胸口上下起伏……他心里恨不得将祁奂晨千刀万剐,可身体上却起了反应,鼠蹊处一阵阵骚动。
而这种原始冲动,不仅没能软化司俊的身体,反而让他的每一寸肌肉都绷紧,一副准备战斗的状态──只有这样,将欲望转化成愤怒,才能让这不得发泄,更是绝对不能被发现的感觉有所缓解。
感受到司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祁奂晨停下爱抚的动作,抬头,视线与司俊交会,立刻皱起眉头,「表弟,我不喜欢你这种眼神,好像要吃了我……」
司俊冷笑:「那就把我的眼珠子挖出来好了!」
「不行,我喜欢看到你的眼睛里有我的身影。」
祁奂晨站了起来,来到司俊背後,在他脖子上亲了亲,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深色的宽布带。
「本来是打算如果你不听话的话,就拿这东西绑住你,不过现在,有了更好的用法。」
祁奂晨抖开布条,遮住他的眼睛,在後脑系了个结。
司俊顿时有一种自己是个礼物,被打包系上蝴蝶结的错觉……复而又自嘲的笑了,像他这种性质的礼物,实现最大价值的时候就是被剥光的时候!
果然,祁奂晨接下来,就迫不及待的拆开了无用的包装。
眼睛被蒙住,其它感官就格外敏感,耳朵能清晰的听到衣服被剥落的声音,皮肤也能清楚的感觉到祁奂晨的呼吸喷洒上来的感觉……当最後一件遮体物被拽到大腿根部时,司俊轻轻的打了个冷颤。
「冷吗?」
祁奂晨从背後抱住他,可惜他低於常人的体温根本起不到任何保暖的作用,反而会让人从心里到脚底都泛着寒意。
凉凉的手掌沿着脊背线条向下,来到臀瓣上,指尖钻进了臀缝深处,试探的抽插了几下後,祁奂晨一手压着司俊的脊背,一手扶着自己早已勃发的欲望之源,顶进了那紧窒湿热的蜜穴。
「唔……」司俊闷横了一声,惯性下往前走了一步。
这样站立的姿势令司俊羞耻得浑身发抖,根本不知道打开双脚後,那里将一直处於夹紧的状态,因此祁奂晨的每一次深入都无比的艰难,同时也带给他无比巨大的快感。
「啊……」祁奂晨抱紧司俊,大力的撞击着他的身体,双手还在他胸口摸索,不住的叹息:「表弟,你的身体真棒,这样的天赋异禀不好好开发,多可惜啊!」
新鲜的姿势带来更刺激的感觉,祁奂晨一边感叹着司俊的可口程度更上一层楼,一边努力压抑想射的感觉,想再坚持久一些。
可是随着司俊不住的摇晃走动,被反复刺激的分身叫嚣着要得到纾解,更何况他比司俊矮一点,虽然司俊曲着腿,但站着进入的姿势久了还是有些腰酸,於是在一个深深的撞击後,整根退了出来,白浊的液体喷射在司俊光滑的背上。
高潮的感觉让祁奂晨有些缺氧,晃了晃身体,抱住司俊,一起倒向床铺。两具身躯黏在一起,半晌,他总算从余韵中回过神来,撑起身体,看着自己身侧的人。
司俊趴在床上,手臂向上曲起,放在头两侧,还攥着床单,背上臀上都是他的精液……这强壮的身躯和无力的姿势,极大的满足了祁奂晨的虚荣感。
解开布条,将司俊翻过来,亲了亲他紧抿的嘴唇,祁奂晨笑咪咪的问:「怎麽样……刺激吗?是喜欢粗暴一点,还是温柔一点……」
「喜欢?」司俊睁开眼,黝黑的眼瞳被羞愤染成栗红色:「这种酷刑……我怎麽可能喜欢……」
「酷刑?」祁奂晨偏了偏头,一脸的无辜:「我的技巧没那麽差吧……用过的女人都说好啊……」
一把推开还黏在自己身上的人,司俊坐了起来,咬牙切齿道:「可我不是女人!」
祁奂晨又贴了过去,下巴枕在司俊的大腿上,挑眉问:「表弟的意思是,如果你是女人,就会心甘情愿的被我上?」
「……」对这个人,果然讲一句道理都是多余的!
见司俊不反驳,祁奂晨索性重新抱住他,手掌贴上他的胸口,暧昧的抚摸。
「表弟,你还真是想不开……要知道,在床上我可是最温柔最有耐心的,只要你放松一点,配合一点,我可以让你爽得上了天,在床下,我也可以用大限度的宠爱你……」
说着,祁奂晨的语调软了下来,带着些撒娇的味道:「别再闹脾气了,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跟在我身边这麽久,自己也看得到,除了你,我还纵容过谁?哄过谁?」
司俊被他恬不知耻的话气得发抖:「难道我还要感激你?!」
「你只要忠於我就行了。」摸了摸司俊戴上後就再没摘下的翡翠坠子,祁奂晨的声音无比的魅惑:「我不会像爸爸那样翻脸不认人,你也不会像你父亲那样落得客死异乡的下场……以後我得到的东西,总有你的一份,而且是很大的一份!」
闻言,司俊轻声笑了起来。
其实说到底,祁奂晨对他有这样强烈占有欲的根本原因,是他的身分。
现在他只是一个质子,命运不由己,可是他背後的码头,却代表着山海集团势力范围内所有进出口贸易的控制权。只要他臣服,那麽这部分势力就为祁奂晨所掌控,无疑是他争夺祁家继承权的一个重要筹码。
祁奂晨说他不会过河拆桥,司俊相信。
祁奂晨不像祁山海那样独断独行,必须独揽大权,容不得任何有潜在威胁的人。祁奂晨贪图享乐,只要让他坐上老大的位置,让他继续这样骄奢淫逸的生活,想必他是很愿意分权给其它人去处理麻烦事情。
司俊的手覆盖住祁奂晨停留在自己胸口上的手,几秒锺後,用力的拨开。「这不是我要的生活。」
也许几个月前,他还会感动於这样的许诺,真的为他赴汤蹈火也不一定,可现在,这些许诺的前提还要加上一个让他不齿的条件,就是不仅要奉献忠诚还要奉献肉体!
祁奂晨终於被司俊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给激怒了:「你想要的生活?!你搞得清楚自己想要什麽吗?!」
「我……」司俊闭上眼,母亲的哀怨、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