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珠(正文)
严澈毫不理会跟在自己身后,哇啦哇啦叫唤藤子都,心里充斥着许许多异常古怪情绪,有兴奋,有担忧,同样也有惊骇——唯恐这次发现什么生物,又能说话。
等严澈赶到鸡冠山下,自家原先宅子篱笆院外时,发现一群人正往山下走来,走在前面,显然就是他老父亲严强。
只见严强手里拧着一个蛇皮口袋,眉头拢得老高,一脸凝重神色令人不敢上前搭话,当然,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严澈到来。
“嗳,喊你慢点、慢点,他们已经下来了,你咋就不听呢?”追逐藤子都完全没发现——原来严澈腿脚挺得力,跑起来比那X翔也不逊色,而且还不带喘粗气。当然,他更没注意到……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呢?
严澈侧头看了看藤子都,无暇顾及藤子都一脸奇怪责怪表情,看着严强一群人下来方向,眉头一动,问道:“是谁挖到?”
“嗄?”藤子都没明白严澈什么意思。
“我是问,谁先挖到那个?”严澈拧眉,重新解释一遍。
藤子都算是明白严澈问什么了,扯了扯嘴角,咽了一口唾液,深深呼吸一口空气,看着严澈道:“我说了,你可不许打我。”
严澈眯了眼,歪着脑袋看着藤子都。
“哎哎哎,别,我说。”一见严澈这个样子,藤子都立马摆了摆双手,一脸惊悚地往后退了两步:“其实,那啥,嗯嗯,我和伯父今早……嗯,就……啊啊,反正我和伯父上了鸡冠山,伯父才动了几锄头,那个紫莹莹东西就跳进了伯父挖土坑里……”
“……紫莹莹?”严澈疑惑了。
藤子都忙不迭点头:“嗯嗯,五老祖说那个太岁,就是紫莹莹,颜色特别好看。”
紫莹莹?
严澈记得看过一些“太岁”相关报道,并没出现过藤子都所说这个颜色啊,于是……“深紫色,黑色?”
藤子都使劲摇头:“不不不,就是紫莹莹,浅浅紫,淡淡紫,全身好像透明一样晶晶亮亮……那一种。”(和茶一样辞藻匮乏o(╯□╰)o)
藤子都声音终于让严强注意到严澈存在,缓了缓神色,率先走进了老院子。
对老父亲暗喻意思,严澈自然领会,也跟了进去,身后跟着藤子都以及一群严家湾或看热闹,或与严强神色一般严肃人们。
把蛇皮袋递给严澈,严强这才空出手,从裤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找了找,打开了锁着老宅大门锁。
严澈拧着蛇皮袋,眉头一动,脸色倏地变了……他似乎感觉到蛇皮袋里,装着那个东西……好像在动,好像是活。
大门一开,严强侧开身,让后面严元照一辈儿老辈子先行进去后,也跟了进去,严澈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蛇皮袋也递回了严强手里。
在堂屋里坐定后,严强把蛇皮袋递给严元照,道:“五老祖,这个……您看。”
严元照摆了摆手,示意严强先别说什么,直接就把袋子打开,递给另外一个小辈,却和严强年纪差不多叔辈严兆胜:“兆胜啊,你来。”
严兆胜看了看四周人,又看了看严元照递过来蛇皮袋,微微一怔,看着严强有些不渝:“五叔,这个……我……”
听到严兆胜这么说话,严元照脸色也沉了下来,还没来得及说出心里不高兴,严强勉强扯出一个笑脸,一把上前:“五爷爷,这个是我挖出来,还是我来吧,七叔……嗯,七叔,我来我来,没事。”
严元照看看严兆胜,又看看严强,微微颔首:“嗯,你来吧。”
——“严澈,严澈,你怎么了?”
严强正准备打开蛇皮袋,就听到藤子都在背后大呼出声,猛地一转头,看到严澈脸色苍白地躺在藤子都怀里,手一松,蛇皮袋掉到了地上,袋口打开……里面空无一物。
“怎么回事儿?”严元照从椅子上猛不迭地站了起来,看着藤子都怀里严澈,脸色并不比陷入昏迷严澈好看到哪里。
“五叔,老四,你们看口袋——”严兆胜也在这个时候惊呼出来,指着地上蛇皮袋一脸愕然。
众人闻声,回头一看,蛇皮袋空了。
“三儿……怎么了?”严强愣愣地看着藤子都怀里严澈,半晌,抬起头,看着藤子都,这才呐呐地问道:“刚才,还好好儿啊。”
说完,严强晃了晃,好在身后严兆胜架住了他,刚刚站稳,眼神依旧茫然地看着严澈:“这,这……这就是报应?”
“别胡说,什么报应不报应?”严元照厉声喝止严强,也把严强吼回了神,严强一脸怅然,看着严元照眼神甚是苦涩:“五爷爷,我在太岁头上动了土,怎么三儿就昏死了呢?”
严元照皱眉看着严澈,又看了看严强,浅浅叹息:“你别胡说,那是迷信,知道不?”
木然地点点头,严强又道:“三儿……怎么办?”
“五……老祖,四……叔……我,我看到刚才紫光一闪……”人群里,一个青年汉子走了出来,脸上还残留着一些惊恐,指着严澈手指也还在颤抖。
青年汉子身边婆姨轻轻扯了扯汉子衣角,青年男子却没管,又上前一步:“是那个。”汉子抬手指向蛇皮袋:“那个紫光,就是从蛇皮袋里射出来。”
听着汉子说话,严元照眉头拧得更紧,严强若不是被严兆胜拉着,恐怕早就奔上前,让青年汉子一次把话讲个清楚。
“大钊,你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严元照看了一眼四周嗡嗡人群,嗡嗡声立刻消殆,落针可闻。
青年汉子叫严钊,在家排行老四,人人称他做大钊。
严钊懵懵然,点了点头,又摇头道:“我只看到一道紫光,从蛇皮袋里射向三儿,然后三儿……就倒了。”说完,也看着藤子都怀里严澈,眼神有些怪异:“五老祖,要送三儿去县医院么?”
严元照挥了挥手,道:“这事儿……今天就这么了吧,你们先散了吧。”
为什么严澈突然昏迷?
在场人里,除了严钊看到一道紫光袭向严澈之外,几乎没有任何人讲得出个所以然。
严强突然想起上次严澈突然昏厥,一睡就是好几天才醒来事,心下一寒,连手也发起抖来:三儿……别不是因为生了什么病才回家来吧?!
有了这个想法严强,顿时双手颤抖得更厉害,身体更是摇摇欲倒,直接倒靠在严兆胜身上,突然增大重量,害得严兆胜险些和严强一起倒地。
好在一个后生出来架住两人,三人才没落得跌做一团局面。
有人动作快,已经跑出去打了电话给严澈在县里二伯严荣,虽然严荣也建议赶紧送严澈到大城市大医院检查,但是却让众人先把严澈送回家,这个时候不宜将昏迷严澈过多颠簸,说是最好等严澈醒转了再送过去。
严元照一听这话,眉头依旧没有展开,思索片刻,才让剩下几人将严澈抱回雾戌山下。
然而,看着护得严澈极紧藤子都,没人能把严澈抱过来,严元照虽然有些不明藤子都为何意,却也挥手让众人作罢,直接让藤子都将严澈抱了起来……送回雾戌山下。
严澈真出事了?
不,其实这一刻严澈意识极其清醒,
他能清清楚楚感受到外面严强急切,也能感觉到藤子都抱着自己那双发抖手……只不过,严澈不明白藤子都在抖个什么劲儿?!
然而,严澈已经没有太多时间关注藤子都异常了,这一会儿,“梦境”里正在发生着大变化,大得严澈有些不知所措巨大变化。
其实,严澈在接过严强递过来蛇皮袋时,就感觉到了内里物体异常:比如,他手,能清晰感觉到口袋里那个东西……居然在动,居然在激动,在兴奋跳动。
虽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是严澈亦非昔日阿蒙,经过这次回家多次“奇遇”,经过“梦境”一系列改变给他带来冲击……等等,如今严澈,多少还是明白——袋子里这个东西是活没错,而且,这个东西,是冲着自己“梦境”来。
因为,严澈似乎能感觉到口袋里东西几乎是急不可待地想要进入自己“梦境”。
想到这里,严澈愈发对蛇皮袋里“太岁”好奇起来。
在网上看到过不少关于“太岁”资料,但是那些“太岁”似乎和这只不同,不光是颜色,严澈就是觉得这个东西一定不简单,毕竟,是从鸡冠山凭空“冒”出来产物。
唏嘘难免,不过,这次严澈却放大了胆子,凝神默念了一句“进来”后,只见一道紫光倏地冲向自己,冲向自己脑门儿。
严澈思维刚注意到这个问题,身体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比如后退,那道紫光已经没入严澈脑门儿,受了冲击严澈,直挺挺向后倒去。
完了,这下洋相出大发了。
——这是严澈在倒地之前唯一想法。
在严澈倒地之时,虽然身体陷入了昏迷状态,可是严澈意识却是异常清醒。
因此,他知道藤子都在自己身后,并且,自己没有摔倒在地上,而是被藤子都紧紧抱紧了怀里。
虽然对此有些说不清道不明怪异情绪萌生,可在听到藤子都那一句句真诚呼唤声中,难得,严澈心生出“藤子都,真变了,这个变化,可真好啊”想法。
也就在严澈这个想法生出时候,一股古怪记忆涌入严澈脑海——那个记忆里,包括了一个名叫“天元珠”信息,一个“天元珠”被玄武激活信息,一个“天元珠”依附到了自己身上,住进了自己体内信息,以及……“天元珠”,其实就是“梦境”信息。
严澈愕然之时,感觉到整个意识一阵剧烈晃动,意识进入了“梦境”,啊不,“天元珠”里。
原本才刚刚绽苞,泛着金泽,脸盆大墨色巨兰花苞,在那道紫光进入后,一朵花瓣直径约近两米墨色兰花怒放,整个空间弥漫着一股浓烈香气。
不同先前幽香,更不同先前洗涤灵魂清香,而是一股浓烈得让整个人整个灵魂诚服烈香。
烈得冷,香得清。
严澈震撼非常,已经无法用正常词语来形容这种花香了。
意识再次剧烈晃动,严澈从对兰花震撼,终于转移到了整个“天元珠”空间内。
只见一团约有小口锅大小,紫得盈透圆形生物,“噗噗”两声,落入了碧水湖里,漾开一圈圈涟漪,向湖四周散去。
严澈哑然,不禁迈步走向碧水湖边,弯身蹲下,将手深入碧水湖里:这个还是当初我能站在上面碧水湖么?当初我除了手能探入水里,就连一百多斤整个身体都不能落入水里碧水湖么?怎么这个东西一进来,就能落进湖里?
带着疑惑,严澈再次目瞪口呆目睹……碧水湖湖水颜色,居然变淡了,不再是先前那种浓郁墨绿色了,而是一种更近乎清澈泉水清透之色。
严澈大骇:难道“太岁”吸收了碧水湖湖水所有养分?这可不行!绝对不行啊!
然而,在严澈骇然同时,一个信息再次传入严澈脑海。
——湖水虽然清了,但是并无大碍。不单无碍,反而是好事。
严澈疑惑。
犹豫不决地伸出手,掬起一捧水,凑到嘴边……严澈张嘴饮下……吞咽……
顺着明显一声“咕嘟”,严澈有种从脚底板清爽到头顶错觉——虽然这一刻严澈根本不算是严澈“本人”,但是那种爽彻灵魂清爽感觉,还是令严澈打了一个激灵,神色之间多了一抹激动。
——这是万源之水,不同那些那些无根之水,是万物万灵根源之水。
一个信息再次传入严澈脑海。
严澈抬头,脸色惊色未曾消退,警戒地四周打探,企图寻找出那个跟自己“说话”人到底在哪里,到底是“什么人”。
然而毫无结果,严澈不得不收回心思,盯着手里碧水湖水,怔怔出神。
——这样水,不会再出现之前情形了。
之前情形??什么情形???
……
严澈这才想起那次众人吃了老宅院子里橘子事,心下一怔:那也是因为碧水缘故没错,可是有什么区别?现在大家不是好好么?
——不,好比一个身体极弱人,受不住大补一样道理。
严澈“嘴角”抽抽,“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我即是你,你即是我。或者,你也可以叫我天元,但是,现在你已与天元合为一体,所以,你即是我,我即是你。
严澈晕乎乎了,摇了摇头,甩掉那些让他头昏“绕口令”:“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一阵静默。
许久,那道讯息再次传来。
——我即是你,你即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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