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难尽。”藤子都哂笑,猛地吸了一口烟:“要是我不来这里,恐怕你就见不到我啰。”
“哦?”萧辛偐迷惑,瞬间又似想起什么,报以理解苦笑:“你大哥,对你动手了?”
藤子都颔首。
萧辛偐咋舌:“不是吧?你这样他还出手?你哪里露馅儿了?”
藤子都耸耸肩:“什么露馅儿不露馅儿?他这是清除异己,坐稳江山。”
“……要帮忙不?”萧辛偐默了默,思索片刻,问道。
藤子都愕然,侧首看了萧辛偐一眼,阴阳怪气地道:“不是吧?我不是幻听?”
白了藤子都一眼,萧辛偐略带苦涩地道:“你也知道我们家样子,老爷子对我们几个儿孙,每一个待见。”
藤子都缄默不语。
“哎,那段错误历史遗留诟病啊,不知害了多少人啊……我奶奶离世前,抓着我们几个小辈儿手,让我们找到那家母女……哎,连人家长什么样儿我们都不知道,上哪去找啊!”萧辛偐懊恼地拔了把头发,抬头望天,眼神有些茫然:“你说,是不是人一辈子不能做错事,否则一辈子不安生啊?老爷子可真不是一般地狠心呐!”
藤子都无法回答萧辛偐话,想到严澈,眉头也蹙了起来,他自己也不知道。
“哎,算了,我要继续去送信了。”碾灭了烟头,萧辛偐站了起来,拍了拍藤子都肩头:“藤少,有事要帮忙支一声。几年交情,虽然我不在京城了,不过,应该还是能帮上你。”
藤子都摇了摇头:“这里先谢过了。萧少,我觉得现在挺好,真,自从到了严家湾,在严澈家住下后,我一辈子都没这么安然过……饭吃得香,连睡觉也睡得特别香。”
萧辛偐讶然地看着藤子都,半晌,呐呐道:“你……不会……是……”
“嗯?什么?”藤子都抬头,莫名其妙地看着萧辛偐。
萧辛偐一顿,呵呵一笑,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说话间,翻身上了自行车,脚刚踏上脚踏板,回头冲藤子都认真地说了一句话:“藤少,那个严澈事……”想了想,萧辛偐缄了口,呵呵讪笑道:“你,哎。没事。”
“怎么?严澈怎么了?”藤子都猛地起身,扁担咣当一声落到了地上:“严澈怎么了?”
萧辛偐一看心下了然,摇了摇头:“没什么,严澈……事挺复杂,不过,严澈这人吧,挺好。嗯,你啊,能帮就……你就帮帮他吧!说起来,严澈成了如今这样……说起来,你,呵呵,也脱不了干系。”
说完,萧辛偐一蹬踏板,人和车已经在几米之外:“听我没错,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不然以后后悔都来不及了。”
藤子都愣愣地呆在原:什么意思啊?
半晌。
藤子都回神,冲着早已没了影儿萧辛偐离去方向,大吼一声:“萧辛偐,你还没告诉我,到底他有什么事?猫,话说一半,小心便秘!!”
一怔,藤子都突然想起一些萧辛偐曾经行径,嗓门又开了几个调儿,咆哮道:“萧辛偐,你TM想占人便宜还说什么老子后悔不后悔,艹!”
心道:下次还得继续看实了,别让丫靠近来祸害那小人,小人长那样儿,原原本本不就正是那到处发^情畜生菜嘛!
转念又想:不对不对,他们本来就是同道中人,都喜欢别人屁^股,蛇鼠一窝,狼狈为奸,关我鸟事?!
啊,是了是了,要是小人被畜生勾^搭上,等着小人传宗接代伯父肯定会伤心。
嗯嗯,免得伯父伤心,对,就是免得伯父伤心,我一定要看好小人,别人被那畜生给连皮带骨吞了还不知道!嗯,就是这样!
看吧,其实我还是好人,真他猫是个大大好人!哇哈哈!!
找到问题,并解决问题某好人,哈哈一笑,捡起地上扁担,挽紧了两头系着箩筐尼龙绳,轻轻松松挑上了肩头,十二分地得意。
小金小银打架了
所谓是:春天来了,花儿红了,草儿绿了,小猫咪们每夜每夜地喵喵喵了。
于是,严盛惊讶地发现,那两只大猫中小金开始毛躁了。
晌午饭当口,严盛一边夹了一筷子终于“出山”严澈煮红烧肉,吧唧吧唧嚼了满嘴油后,用手肘拐了拐藤子都:“小藤,你今天看见小金小银了没?”
和红烧肉苦战藤子都抬头,嘴里还含了一块:“呜呜……呜呜呜?”(大意:没有,怎么了?)
“咋啦?小金小银怎么了?”伸出筷子,狠狠给了严盛一筷子头张超英瞪了一大白眼。
严盛一手护碗,一手捂着头道:“娘们儿家家,吃饭就吃饭,还用筷子头敲,当我是孙子啊?”
“噗——”严强赶忙转过身,险些吃了包席(土话,比喻吃饭时,口水全喷饭碗菜碗里,别人没法吃,成了那人一个人宴席),接过严澈递过来冬瓜汤,喝了一大口,这才顺过气来:“咳咳,小金小银怎么了?”
严盛见严强居然出了这么一个洋相,不由有些不好意思,把饭碗摆到了桌上,这才开始道:“我发觉吧,湾里猫儿都在叫^春了,眼见这几天小金毛躁躁,估摸着,是不是小金也到了找母猫配种时候了啊?”
“噗——”这次是严澈,没能像严强那么精确地避开,正对着藤子都……喷了一脸粟米白米饭。
“……”
“……”
“……”
“……你,喝汤!”藤子都往脸上一抹,给严澈也盛了一碗汤,没好气地递了过去,脸都青了,甩吧甩吧手里饭粒,侧过身,避开严澈,咣哧咣哧扒拉起饭来。
“……”
“……”
“……”
“……”四人默,憋着笑也开始埋头扒饭。
只不过,小金是否发^情这个问题,还是被三位老人暗地里留了心思:小金这个大个儿,找母猫一定不能小。小银也是公,要不也一块儿连小银也找了?!
拧了装红线虫塑料桶,藤子都屁颠屁颠跟在全身武装,只拿了一个塑料水瓢严澈身后,在藤子都身后,跟着焉儿败小银。
小金精力过剩,早跟在严强兄弟背后,连蹦带跳上山去了。
来到池塘边,严澈划开水面上生出来水葫芦,有些奇怪地问:“诶,怎么长这么多水葫芦啊?”
藤子都闻言,赶紧把桶往旁边一搁,跟了上来:“哦,听婶婶说,这个不碍事,可以捞起来喂猪呢。”
严澈回头瞪了藤子都一眼:“塘子都长满了水葫芦,你让种莲藕和荷花长在哪?”
张了张嘴,藤子都有些委屈,呐呐道:“我……我不也是想安慰你么……”
剜了藤子都一眼,严澈隔着塑料手套捞起几朵水葫芦,丢到了藤子都脚边:“去,找个竹箢篼来。”
看着藤子都噔噔噔跑开,严澈又叫道:“嗳嗳,等等。”
藤子都一个急刹车,漂亮旋转一百八十度,转身,两眼放光:舍不得使唤我了吧?!
微微皱眉,严澈道:“再给我找个长竹竿来,嗯,最好是把前些日子弄来尼龙渔网……(比了比)跟装菜筲箕大小一张网子,拿一张过来……再弄一条剥好竹篾过来。”
“嗷……”沮丧地应了一声,藤子都扭头迈着沉重步伐……向竹楼走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肯定没这么好心,果然是要指使我,果然是!
看着藤子都走远,严澈勾唇浅浅笑了。
藤子都来严家湾这半年来改变,严澈是看在眼里,原本那个不服气,处处散发怨气藤大少爷,如今已经和曾经他瞧不起那些农民,没什么区别了。
想着方才看到藤子都一高一低卷着裤腿,还有脚上用凉鞋割成拖鞋,还有露出脚趾甲盖里黑泥……严澈知道,藤子都变了。
不再是那个流里流气,无所事事,不务正业,成天只知道拿着钱到处挥霍,到处找女人纨绔子弟了。
只是不知道……藤子都自己知不知道自己这个改变呢?
严澈望着手里捞起来水葫芦,思索片刻:藤子都都改变了这么多,我,是不是也该试着改变一下了呢?五老祖说没错,不管如何,这严家湾都是自己家,家里还有亲人等着自己,牵挂着自己……那么,就算是摔了伤了,回来时候,家门还是为自己敞开,不是么?
想着,严澈轻轻扯下了塑料手套,光洁白皙手指缓缓浸入冰凉塘水里……
池塘水不算干净,却也不是那种浑浊不清,不知是不是因为放了碧水缘故,池塘水,也是碧绿碧绿。
掬起一捧,隐约能看到水里丝丝线线水藻,严澈眼睛却盯着手上肌肤。
“哎哟,你,你干嘛?”藤子都踉跄跑到严澈跟前,拍掉严澈手里吃糖水,拉过严澈手,扯着自己衣摆就使劲给严澈擦拭着手:“你不要命了?伯父说你对鱼类过敏,这池塘养了这么多鱼,你还用手去沾水?不要命也别祸害鱼啊!真是……”
看着藤子都一边给自己擦着手,一边唠唠叨叨地责骂自己样子,严澈心下一怔,暗讨:我,我不会真有受虐倾向吧?!这个混蛋这么骂我,我居然觉得开心?!
藤子都给严澈把手擦干后,抓着严澈手瞧了半天,除了还是那么白白净净,嫩嫩生生得想让人咬一口之外,并没出现什么过敏症状。
“呼”地呼出一口气,恶狠狠瞪了严澈一眼:“哼,你就作吧!小心过敏过得你全身烂兮兮,让你找不到男人!”
严澈一滞,脸色唰地白了。
“呃……”藤子都见严澈脸色一变,心知说错了话,心下慌张,却不知道怎么补救,干脆恶狠狠地甩开严澈手,把绑好临时网兜踢到一边,拧了装红线虫塑料桶就往池塘中央草亭走去:靠,瞧我这张臭嘴,又惹祸了!(内流)小人不会又要想招折腾我了吧?!
望着藤子都背影,严澈眯着眼,放射出媲美伽马射线目光,狠狠地将藤子都毁灭了N遍,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拿起脚边网兜,冷哼一声,严澈开始撇弃某些“杂念”,在小银诡异眼底下,专心致志地捞起了水葫芦。
捞一次,心底狠狠咒一次:种马,小心XX烂掉!种马,小心XX磨成针!种马,小心下次永垂不朽!种马……(囧)
猛地一顿,严澈脚下一滑,险些掉进池塘里。
茫然地望着在草亭里哼着小黄调儿抛洒线虫某人,严澈喃喃道:“我……这是怎么了?!”
小银翻了个白眼,张大嘴,打了个呵欠,倚着新抽了绿条儿柳树,打起盹儿来。
农家忙碌日子就是过得挺快。
转眼间,雾戌山上一山果花已经凋零,不算粗壮果树上长满了密密麻麻叶子,隐约间,还能觑见一个个筷子头大小果子。
美人坡蔬菜大棚也早已经下了苗。
虽然不是自家培育出来菜苗儿,而是从农科所里花钱买来——嗯,自家吃干饭,不能让人家连米汤也捞不着吧?
不过,在蓄水池完工蓄满水后,仰仗着技术员留下那句“蓄水池水是用来灌溉作物,最好不要做饮用水食用”话,严澈趁着都被严昌吸引过去别地方,都没有留意他举动时,悄悄往里面掺了一点碧水。
因此,用了碧水特效水灌溉了大棚菜苗后,虽然分量很少,却也长势喜人。
特别是按照藤子都提议,严澈写入计划先种下那一批大白菜,白白嫩嫩,已经开始抽蕊卷心,估摸着用不了多久,第一批绿色无公害大白菜就能出棚。
看着一畦畦蔬菜,严元照笑眯了眼,忍不住夸了严昌几句,这让带着严澈等人参观严昌更是笑眯了眼,对严澈嫌隙自然而然消散了。
毕竟,因为严澈这次莫名其妙“谦逊让贤”,严昌可是得了不少领导表扬,特别是陈书记拍着他肩膀说:“老严啊,好好干,争取做出点成绩……嗯,等我走了,乡镇府还少不了你们来把持。”
这么明显要提拔话,严昌怎么听不出来?
为此,严昌从乡政府开会回家后,喜滋滋地把陈书记原话和自家婆姨一学,欢喜得老婆子连忙去镇上割了几斤鲜肉,准备扎扎实实给他做了一顿红烧肉。
回来时,还买回了一瓶好酒,有酒有肉,让严昌吃得满嘴流油,打嗝也冒着香香酒气儿。
这天夜里,已经步入暮年,孙子都快上小学严昌,居然雄风再现,龙精虎壮……呃,自然少不得好好“犒劳”了自家婆姨一番。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
严昌不单得了领导表扬,在富源乡几个村村委干部里,他这次算是彻彻底底地扬眉吐气了一把,听着人家奉承话,严昌走路都昂首挺胸,脚步生风。
说来,这些可都是严澈给他机会啊!
这样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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