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雨田园箬笠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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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雨田园箬笠新-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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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在下山途中,相对和严国盛一样绝对地相信儿子、心无顾虑的严国强,与不吭一声,抿唇垂头沉思的严澈,严国盛倒是偷瞄了几眼一脸心神不定的藤子都,几不可见地颔首,脸上带了一丝唏嘘:年轻,就是好哇!

    这一切藤子都完全没有留意,心里正为自己突然开口懊恼,害怕严澈一个不满意,以后处处刁难,自己日子那就不是一个凄惨形容了。

    说实在的,藤子都很忌讳严澈,而且还是找不到原因的害怕严澈。

    以前是,现在更甚。(…_…|||)

    因为在用什么管子引水上出现分歧,将泉水引下山的计划一直处于搁浅状态。

    正如藤子都所料,如今严澈对他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左右总能挑藤子都的毛病。

    藤子都如今每天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却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这不能怪他没有血性啊!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藤子都如今也算是严家“包养”的人,面对严澈这个主人,他还真不敢怎么着,只能咬牙顶着。

    为什么?

    因为严澈让藤子都拿出用竹管的计划来时,藤子都是两眼一抹黑,天可怜见,他完全是“动口派”,要论起什么计划,他懂什么啊?

    就连当初为什么反驳严澈用塑料管引水,而改用“为环保用竹管引水”的道理,他自己也一样说不清楚。(囧)

    至于严澈,看着藤子都每次被自己驳回后,蹲墙角揪毛的窘相,他就忍不住勾了嘴角。

    其是关于藤子都提出的“用竹管引水”的问题,事后稍微深入想一想,严澈已经彻晓了藤子都的意思,而且这个建议很不错。

    只不过他就是不愿轻轻松松如了藤子都的意,明知道藤子都这样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肚里的斤两,还让藤子都拿出什么计划的事,完全就是严澈刻意刁难罢了。

    看着藤子都敢怒不敢言的纠结模样儿,严澈心里那口气,松缓了一点点儿。

    所谓“日后再说”,严澈眯着眼:可不是,他要来自投罗网,我也是没办法,我可连网兜没结呢。要把他搓圆捏扁?呵,日子还长着呢不是?^_^

    计划永远跟不上变化。

    特别是那些半路冒出来的程咬金。

    这边严澈一家还在凑化砌井的问题,村委那边的人贼心不死,咬着池塘的问题死不松口,又有了行动。

    这一天早饭刚过,严澈趁着严国强带藤子都上山,小金小银身为监工(监视藤子都)也跟着上了山,严国盛给池塘的鱼苗喂了鱼食儿后,就和张超英去镇上看听说生病了的外孙的当口,严澈独自一个人待在安静的竹楼里,趴在桌子旁,捏着铅笔,正往白纸上涂涂画——美名曰“设计引水管分布图”的时候,院里来人了。

    来人有二,正好野是早些天来过的村委会四人里的其中两个,严澈十分不待见的唐彩英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男人叫严冲,是严国昌亲弟弟严国隆的独生子,算起来也是严澈的堂哥之一,只是关系比较远而已。

    严冲是严江严河这一票同龄后生中唯一上完高中的人。

    在严澈没考上大学之前,严冲也算得上是严家湾里有名的高学历文化人。自持过高的严冲,向来不屑与没念过几天书的同龄人结帮拉火。

    高中毕业后,严冲没像一般年轻人那样出门打工,不屑帮家里下地干活,每天都待在家里看书练字,足不出户。

    严国隆看得也心焦,觉得这么大一个儿子待在家里无所事事,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于是带着好酒好烟找了自家大哥严国昌,央着严国昌拉严冲进村委,那怎么也算是一个小干部不是?

    严国昌想也没多想就应了下来,出面请乡政府几个熟识的干部吃了一顿饭后,严冲就跟着严国昌进了村委做文书。

    这次严国繁卸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新村长的位置非严国昌莫属。

    严澈是严国繁的亲侄儿,而且一回来就在严家湾弄出这么大的阵仗,乡长乡委书记也因此多次表扬了严国繁,严国昌他这个“万年老二”早就心有不悦,总琢磨着给严澈下点绊子,又苦于严国繁在那村长位置上坐着,背后又有乡里领导撑着,只得暗里磨牙

    好在背时的严国繁家里正巧出了点事儿,影响到连乡领导也受到不小压力,不得不卸了严国繁的任。

    觉得运气来了的严国昌,为了博得领导的赏识,并且能打压一下严澈的气势,借着严澈的大手笔,做出一点“捞干饭”的政绩,想到一个一箭双雕的计划——拿严澈掘出的池塘说事。

    作为严国昌的亲侄儿,严冲得到严国昌给的暗示,自是义不容辞。

    不过,严冲毕竟念过几年书,脑子比严国昌活套不少,其野心也不小。在领了严国昌“令”后,当着严国昌的面,利落地帮他拟了一份关于池塘承包的合同书。

    严国昌满意了,这事自然就落到严冲头上去办。

    严冲知道,要想撇掉这个一干就是十来年的村文书,走出严家湾,比起自家大伯,唐彩英的后台才是严冲最需要的。

    这也是一直以来,严冲明里暗里对唐彩英照顾有加,体贴入微的主要原因。

    再加上严冲还知道严澈对唐彩英的抵触,如果带着唐彩英一起去找严澈签合同的话,严澈肯定会说出一些刺激唐彩英的话。

    那样下来,被严澈得罪了的唐彩英肯定会和自己站在一条线上,然后动用她的后台打击严澈。说不定自己也因此能和唐彩英后台的那位套套近乎,得到赏识……(囧)

    打着自己如意算盘的严冲,在和唐彩英进了严澈家后,果然没得到严澈的待见。

    前次过来还能讨上一杯热茶,这次严冲和唐彩英的到来,严澈直接瞄了一眼,屁股都不带挪一下,顾自趴在桌上继续涂涂画画。

    严冲和唐彩英也憋闷,坐到严澈对面的板凳上,严冲就掏出了严国昌交给他,却是他亲手拟的合同书,摆在了桌上,推到了严澈面前。

    严澈只是微微抬起眼皮瞄了一眼,又继续埋头在白纸上涂画。

    完全不出严冲所料,唐彩英是最先受不住的人,冷哼一声,起身就准备走,却被严冲拉了下来。

    足足坐了半个小时的严冲和唐彩英,恁是没得到严澈半个字。

    不得已,严冲只能告诉严澈,让他把合同签了,然后就追了出去……被严澈这样恶意冷落的唐彩英,早一刻已经被气走了。

    临到门口的时候,严冲回头看了严澈一眼,说:“严澈,你还是签了吧,咱们都得按章程办事不是?”

    似是好言相劝,其实话里隐藏的威胁之意就是:严澈,别不识好歹,要签赶紧签了,你一个光杆老百姓能拗过政府政策?!

    确定两人已经走远后,严澈从纸上抬起了头,拿起了桌上的那份不伦不类的合同,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中午严国强和藤子都下山回来吃午饭的时候,严澈在饭桌上把这事跟着学了一遍,并把这合同拿出来给两人看后,严国强一愣,慌了。

    “三儿,这怎么办?真要承包?可是这不是咱们山里的地盘么?”把筷子一放,严国强脸色都白了。

    藤子都咬着筷子,斜了一眼那合同,斜了半天……没看懂。只得盯着严澈看,等待严澈的下文。

    与严国强的慌神相比较,严澈嘴角含笑,端起碗,拿起筷子就给严国强夹了一筷子菜:“嗲,没事,下午你们在家看着吧,我去一趟乡政府。”

    严国强不理解儿子怎么这个时候还不急,不由放下筷子,又想抽烟了。

    找了半天,严国强怎么也找不到自己那把烟杆,转回身却接到极有眼力的藤子都递过来的香烟……勉为其难凑合一下。

    见严国强已经急成这样了,严澈才知道自己做戏做过了,没唬到那几个贼人,反而害了自己老父亲。

    这才收起了方才“装神秘”的心思,放下碗筷,进屋里拿出了早前在乡政府签下的承包合约,还有去县里办下来的一些相关手续,把它们跟严冲送来的合同摆在一起,看着严国强:“嗲,我下午去趟乡政府,带着……”指了指桌上的这些合同手续,严澈继续道:“这些,一起找当时和我们签合同的张乡长评理去。”

    说完,严澈勾了嘴角,弯了眉眼。

    严国强恍然大悟,脸色好转:“那,我跟你一块儿去?”

    严澈摇了摇头:“这么老远,我自己去就行了。”

    踌躇地看了看严澈,严国强还是有些不放心:“这样,真成?”

    “嗲,我是去找张乡长说理,不是去告状。嗯,张乡长不在的话,还可以找陈书记嘛。”严澈十分淡定地微笑着端碗拿筷,继续吃饭。

    一旁的藤子都端着碗,一会儿瞄瞄严澈,一会儿又瞧瞧桌上那一堆纸,咬着筷子,一语点破:“哦~~~~这就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原来是下了套儿,在这等人来钻呢,哼哼哼,果然是阴险狡诈的小人,果然是!

    想着想着……然后,藤大少爷内牛了——

    作者有话要说:如今收藏书评唰啦~唰啦~滴掉哇(肝儿疼,挠墙ing~~~_(ㄒoㄒ)_~~~)

    下章——“关门放猫”

    常言道:“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关门放猫 
    
  严澈去了镇上,但是却没有直接去乡政府。
  
  在去镇上的时候,严澈故意选了一条小路——没有走柳家潭那条直达镇上的公路,而是沿着挽头溪,行经河畔的双河村。
  在以前没有修柳家潭跟前那条公路的时候,严家湾人去镇上赶集,就从双河村这边走。其原因有二——一是双河村去灵渠镇这边很近,二是走双河村这边的路平坦,大多都是走河滩和石板路。
  严澈也是一时起意,想找寻一下儿时跟家人赶集时的感觉,这才选了双河村这条路。
  说来,也亏了这次走了双河村,看到了一群孩子打架,严澈突然醒悟过来。
  
  早些日子听严国强说起双河村里一户人家的事,甚为凄凉。
  说是有一户五口之家——爷爷、父母和一对兄妹,原本很美满的一家人。后来兄妹到了适学年龄,父母见两个孩子该上学了,为了给孩子挣学费,双双外出打工。
  也正是因为这对父母外出打工,这个家庭的不幸降临在这个原本美满的家。
  前年也是这个时节,外出打工的年轻父母领了薪水,准备回家和老人孩子好好过个年,没曾想在回家乘坐的长途汽车上,发生了车祸,双双离世。
  让原本还算小有殷实的家彻底崩溃,年迈的爷爷受不住打击,一下中风躺在床上,剩下不到十岁的兄妹俩,用弱小的肩头当起了这个飘摇的家主人。
  由于孩子父母早几年小有资本,没处理好和村里人的关系,疏离不热络。
  这会儿两个大人一走,村里人都不愿管那家老人孩子的事,更别提谁出手帮一把了,时常是一见了就绕道而行,恐之为瘟疫。
  
  严澈运气不行,经过双河村时,正好在村头看到两个十来岁的孩子被一群孩子围在中间。
  看着那两个孩子,严澈一下就想起了故事中的两个可怜孩子。
  本来嘛,孩子打架在采取孩子放养的农村司空见惯,严澈并没上前制止,而是冷漠的远远观望。
  中间的两个孩子身材瘦小,衣着佝偻,衣服不但破旧,而且一看那露在空气中的一大截手腕和脚踝,就知道是早几年的衣服……可见这孩子的生活十分窘困。
  略大的男孩把一个怯怯的女孩护在身后,狼一样的眼神盯着围着他们的那群孩子。
  严澈猜想,大的应该就是那个哥哥,身后的应该就是那个妹妹了吧?!
  围困两个孩子的那群孩子里,有个明显比一围孩子高壮不少的男孩指着兄妹俩,张嘴就是一串的国骂让严澈听得眉头都皱了起来:现在的孩子……
  显然那孩子的举动就是为了激起中间的哥哥,孰料那小哥哥并没像他如愿的那么暴跳出手,反而用冷冰冰的眼神,轻蔑的看着那个男孩,依旧护着自己的妹妹。
  估摸着男孩没刺激到那小哥哥,反被那小哥哥的眼神刺激到跳脚,红着脸又是一串“杂、种”、“没嗲没娘”之类的词语吐了出来。
  听到这里,严澈翻了翻白眼:这孩子……怕是要倒霉了。
  果然不出严澈所料,在男孩骂到“杂、种”的时候,那小哥哥眼神从冷漠变成了阴鸷,大叫一声,松开护着的妹妹,向男孩扑去,两个人扭打起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从那个男孩身后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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