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它呢?则是享受地眯了眼,嘴里不时发出满足的“唔唔”声。(乃确定乃真是刚才那只威风凛凛,冷静追捕猎物的云豹,而不是某家逃进山林的堕落的猫?(╰_╯)#)
不得不说的是——这两只家伙与之先前那副凶残的模样相比,此刻的模样让严澈面部神经痉挛,心肝儿打颤,大跌了几次下巴。
吃了几颗香脆清甜的野山梨、酸酸甜甜的草李子、带着浓郁苹果香的花红……以及一些严澈根本叫不出名字的山果子后,严澈打了个嗝,无奈地看着面前那一堆山果子,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饱饱的肚子,心道:嗨,浪费啊浪费,真是太浪费了!多美味的果子啊……可是实在是吃不下去了啊!
眼睛还焦灼在那堆水果子上,严澈感觉大腿一沉,低头一看:喝,小银居然把他的大腿当成了枕头,此刻枕着自己的大腿,粗粗的花尾巴拍了拍严澈的手,轻轻一蹭,翻了个身,白白的肚子又露了出来。(囧……)
而小金呢?估计是转(圈)累了,此刻也乖巧的趴卧在严澈脚边。只不过……这一会儿,小金嘴里学的是“喔喔喔”的公鸡打鸣声儿。(囧……)
似乎已经麻木了的严澈,居然不露声色,毫不介意地伸出两只手,一左一右地给两只诡异地家伙顺毛儿挠痒痒,眼睛盯着的依旧是那堆山果子。
严澈寻思着,能不能把山果子和两只家伙带进去……(胆儿不小)。
噗通——
嗷唔——
小银摔倒在地,一声痛吟,小金囧然抬头:
哈,严澈又凭空消失了。
而严澈呢?
此刻正站在碧水湖上的泥台上,嘴角抽抽,自言自语地干笑道:“哈,果然只能自己进来,只能带死物啊……哈……哈哈……”
无奈地默念“出去”后,严澈一出来,就对上小银幽怨的“眼神(?)”,以及小金憋笑的“表情(?)”。
十分抱歉地蹲下身抱了抱小银,小银这才轻轻伸出脑袋,再次在严澈手上磨蹭,嘴里又发出“呜呜”的声音。
倒是小金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看了看严澈,又瞄了瞄那堆山果子,突然猛摇尾巴,发出“吱吱吱”的叫声。
小银听到小金的声音,抬头看了小金一眼,又看了看严澈和那堆山果子一眼,而后张嘴轻轻咬住了严澈那厚实的蓝色帆布裤子的裤腿儿,把严澈往一旁扯。
严澈不知道这两只又要做什么动作,对于这俩只的灵性,他也懒得置喙什么——眼前的样子,估计是小银要带他去什么地方吧。
想到这些,严澈也不犹豫,跟着小银拉扯的方向迈开小步伐。
果然。
小银咬着严澈的裤腿儿,将严澈带(扯?)到那株散发着幽香的奇兰跟前。
然后小银张嘴放开了严澈的裤腿,退到一边,和小金并列地蹲坐地上,都歪着脑袋,用温润的眸子看着严澈。
严澈讶异地看着跟前的兰草,指着兰草,又看了看那一“脸”严肃的小金小银对着自己“点头”,严澈这下囧了:“你们知道我要什么?”
两只不约而同摇头。
“你们能听懂我说话?”严澈又问。
两只还是不约而同的摇头。
严澈怒:“你们听不懂还要什么头?不是笨蛋吧?!”
两只相视一眼,继续点头。
严澈无语,抚着额头,指着兰草说:“你们是让我把这个挖出来带进去?”
两只毫不犹豫地继续点头。
严澈觉得太阳突突直跳,怒喝:“还说你们听不懂我说话?!”
两只摇摇头,直接扭开脑袋……看风景去了。(囧……)
看着两只这个样子,严澈嘴角抽抽,亦觉得无趣,忍不住腹诽唾弃自己: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跟两只短毛畜生置什么气?哼!
摇了摇头,严澈从帆布袋里掏出一个专门为了遇上兰草而准备,还没巴掌大的小小花锄,走到那从兰草跟前,带上棉线手套,小心翼翼地挖了起来。
为了避免伤及根系,严澈选择在距离兰草约二十厘米的地方下手——画了一个圈,顺着圈的画线,一点一点地下铲挖深。
估摸着差不多深度时,再一点一点向中心挖去。
半小时过去了。
严澈抹了一把汗,捧着根系粗壮的那丛兰草,心道:总算是没有损伤地挖出来了。
仔细看了看那兰草的根系,严澈又有些愕然。
兰草的根系不同一般兰草的褐白色,或者乳白色根系,其根系和叶子几乎是一模一样,都是墨绿色,墨绿中还带了一丝丝的殷红,晃一眼看上去,倒是有点像紫色,
看着这样的根系,再看了一眼箭上的墨色花朵,严澈暗自揣测:是不是因为花色随了根系颜色呢?
这个念头一起,严澈就狠狠鄙夷了自己一番:嘁,你以为是人啊?随什么随?难道还有遗传基因不成?
见严澈将那株兰草挖了出来,小金小银也向严澈靠了过来。
盯着严澈手里的兰草,以及箭上的散发着幽香的花朵,两只不舍的眼神里带着浓浓地馋意。
许是有了默契,小金小银扭头相视一眼,又抬头看了看严澈,顿时眼底的情绪再也无迹可寻。
严澈并没注意到小金小银这样的情绪转换……呃,就是注意到了,估计他也看不出来。仔细地将兰草连根一起用塑料袋摊上。
不知道从哪得来的讯息,说是好的兰草最好不要沾染人的体温,不然的话,那样养出来的兰草免不了缺少一份脱尘的清雅傲气。
所以从开始拧着花铲掘土,到现在把兰草用塑料袋抱住根系取出来,哪怕是手上已经戴了棉线手套,严澈还是从头到尾都细心的经由着。
抱着隔了塑料袋摊着的兰草,严澈看向那两只望着自己的云豹,撇了撇嘴,道:“我带它进去?”
两只忙不迭点头。
严澈咬牙切齿:好嘛,这就是听不懂人话,啊?!
看着手里的兰草,严澈狠狠剜了两只一眼,大意是说“一会儿收拾你们!”。
平复了激动且忐忑的心情,严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待到情绪稳定下来后,凝神默念:“进去。”
……
严澈连着他人和兰草,一同消失在两只云豹眼前。
隐约间,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些微即将消散的幽幽兰香,几不可闻。
兰草安然无恙的摊在手中,而严澈就这么定定地盯着手中的兰草,静立在碧水湖中央的泥台上。
严澈说不清此刻心中是什么样的感觉。
或许是激动,或许是比激动更强烈的欣喜感……但是,严澈却知道,这一刻他的脑子冷静得令自己都惊讶。
小心翼翼地将兰草放到泥台上,轻轻抽调那层塑料袋的隔阂……仿佛是心中有个指引似的,严澈这么做着,也眼睁睁地目睹了兰草自发地将根系扎进泥台里景象。
没有惊愕失措,也没有欢喜若狂。
严澈盯着那兰草顷刻间在泥台上生根,离土的颓然被猛然贲发的生机代替……而后,严澈什么也不知道了,眼前一黑,失去了一些意识。
其实,严澈被“梦境”无情地抛弹了出来。
“咚”地一声跌落在小金小银面前,吓得小金小银顿时全身炸毛,露出狰狞的面容怒视着将严澈抛出的方向,许久许久。
然而,却一无所获。
根本没有任何人,或者任何异样在严澈被抛出的方向出现,或是发生。
小金小银一左一右站在严澈身边,眼底有着慌乱和担忧。
小金用脑袋拱了拱严澈,严澈还是昏迷不醒,根本没有动弹回应。
看着地上的严澈,小金“呜呜”两声,又咬扯了几下严澈的衣角,依旧不见严澈醒来,这才不甘地唔鸣,站直身体,和小银一同警戒地护卫着不省人事的严澈。
而小银微眯着的眼底,有着浓浓的愧疚感,还有浓浓的怒气,嘴里也发出“呜呜”的低鸣,四爪匍匐在地,做攻击状态怒视着抛严澈出来的方向。
小金看了小银一眼,扭头继续观测着四周的情况,只是那粗长的花尾巴,却轻轻碰了碰小银的尾巴,为此,得到小银一枚温润的眼神。
小银在小金的特殊“安抚”下,平静了下来,又回到了先前那个斯文冷静的……呃,模样。
在陷入昏迷的严澈毫无意识的情况下,严澈的“梦境”里,正发生着肉眼可见的惊悚巨变,其变化,也悄悄影响着严澈本尊。
就在严澈被抛弹出“梦境”后的那一瞬,泥台上的兰草突地猛烈一颤,簌簌地急速长壮长高长大。
从初初的一米左右的叶长,快速窜长到了四五米,叶宽也增长到了四五十厘米。
小手指粗的根脚入人体脉络一般,快速蔓长、深潜,扎入那坚硬的泥台,延伸至泥台底下更深处。
而巨大兰叶丛中的那一枝已经达到五米有余长,直径已为三四十厘米的兰箭上,原本那十二朵大拇指般大小墨色花朵,在兰叶猛然增长壮大的情况下,也犹如被按了快进键一般,快速绽放,快速凋零;快速凋零,快速绽放……
如此反复了千百次的违常循环,仿佛就在弹指一瞬,又仿佛历经了千百年……墨色的十二朵花逐渐消散,退化。
最终,在犹如擎天柱一般巨大的兰箭顶端,慢慢长出一个巨大的仿若脸盆的花苞,墨中带金泽的花苞。
花苞出现在兰箭顶端的同时,明显地感觉到四周的空气,以巨大的气压形式向花苞压来。
碧水湖面漾起细微的涟漪,那细微的涟漪逐渐逐渐激烈起来,无数细小的碧色水珠儿在水面快速跳跃,挣脱。
不过盏茶功夫,碧水湖面的水开始沸腾,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深碧色水泡从水底翻滚出来,露到水面又快速破裂,四溅的水珠儿再次陨于湖面,与湖面的水珠水□融,直至被融合,不见……另一个巨大的水泡应接而上。
湖面的不宁静,也影响到了兰草扎根的泥台。
泥台仿佛遭受了巨大的地震一般,猛烈地晃动着,左右上下,呈十字描写的顺序晃动着。
原本看似水泥铸成一般的泥台,这一次快速崩塌裂开,一道道巨大的沟壑还没被碧水侵入,立马又从沟壑底下冒出新的土壤,快速将那沟壑填平……沟壑方才填平,又有一道新的沟壑生成,泥台的范围开始向湖面延伸,而碧水湖在泥台的侵略下,又开始向它的思维延伸……仿若一场疯狂的、无声的、袖珍的沧海桑田巨变。
然而,这一疯狂动荡,似乎对这已然壮大到骇人的兰草毫无影响。
它依旧平静地旁观着整个空间内这些神奇的惊人变化,仿佛这一切压根就与它无关。
不知道过了多久。
啊,或许只是一小会儿。
一切疯狂归于平静。
碧水湖扩大了。
原本小小一汪碧水,如今有了碧波连天的错觉。
泥台也扩大了。
原本有棱有角,丈余长,两尺宽的小小泥台,如今已经变成了一片约有两三亩面积,呈椭圆形的湖心岛屿。
“岛屿”中心长着一株堪称擎天的巨大兰草,兰草中心的兰箭顶端那个墨中带金的花苞,已经裂开了少许,整个空间里都弥漫着一股幽香。
隐约地,花苞中不疾不徐地吐露出一丝丝,似断非断,似连非连的,肉眼可见的单薄的白色雾气。
白色雾气徐徐腾空,先是毫无规律的漂浮着,随着白色雾气越来越多的聚集,它们开始聚到了一起……仿佛人为地在滚动揉捏一般,白色的雾气越积越多,越积越多,最后形成了一片乳白色的云层,悬浮在碧水湖上空,充满了先前的空洞。
一汪碧水,静如明镜。
无边白云,延至“天边”。
湖中心的那个呈深褐色的岛屿上,巨大的兰草无风自动,微微摇曳,似是露出了满意地微笑。
相对于“梦境”的巨大变化,严澈在外的身体也有着可怖的变化。
原本守护着昏迷的严澈的小金小银,被一股从严澈身上散发出来的腥臭味,迫得忙不迭跳离严澈身边三四米距离之外。
小金小银不明所以地相视一眼,满眼惊愕地盯着昏迷中的严澈……
凭什么救你
此时的严澈,依旧昏迷不醒,静静地侧躺在深褐色的腐壤上。
手上戴着的白色棉线手套已经脱落在一旁,腰间挂着的帆布袋子还在原处,只是里面装着的物什全都散落在地。
看上去似乎没任何变化,实则一层无形的薄雾正笼罩在严澈身上,颇有加深加浓,乃至从无形逐渐形成有形的黑色粘稠雾体转变。
这黑色的粘稠雾体蔓延至严澈全身,乃至严澈身边半米的位置。
所有碰触到粘稠雾体的东西,无一不被侵蚀,最后变成与那深褐色腐壤一模一样的沼泥——那堆被小金小银用作“孝敬”严澈的山果子,正是例子。
迫得小金小银退开三四米的那股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