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心的莫过于严家陵,当然,成日与这一帮人玩游戏,兴许也在YY上语音过,但是怎么也比不上见着人面当面说笑来的亲近、自然。
于是,严家陵在晚饭期间,不顾自家老爹的怒视,哼哧哼哧刨出了好几坛子他家小叔的珍藏……别疑惑,真的是“刨”出来的。严澈家没有地窖,因此酿制好的酒按照最原始的方法,都是封存在陶坛子里,掩埋在地底下保存的。
严家陵这番“无私”的举动,让一票已经觉得食物美味得“天怒人怨”的人更加哀嚎一片,逮着严家陵直问是什么酒。
等严家陵告诉大家这是自家小叔自酿的酒后,二十几个大人拍案而起,唧唧喳喳无一不是要求严澈卖出来一些。
买来干嘛?
傻呀,当然是拿回去孝敬老爸和(未来)老岳父啰!
随着越来越多的农家户院子里架起了一堆堆篝火,且篝火之上,带着松柏香气的熏烟,缭绕在架子上挂着的一块块腌咸肉和肉肠时,冬至来了。
严家湾一带很久很久以前就有冬至为“岁首”的说法,因此,在这边的冬至,也基本上跟过年差不多。
时至冬至,严家陵的一票网友们来到严家湾也已经三天了。
也正是这三天,严家陵本着主人的立场,带着这二十几个大小人围着严家湾和灵渠镇游走了一个遍,当然,也吃了一个遍。
冬至前夜,陈庭找到严澈,掏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递到了严澈手里。
严澈还在疑惑陈庭的举措时,陈庭倒是直言不讳:“这里面是七千五百块钱,是我们一行人的食宿费。”
严澈正要推辞,解释这是“你们都是严家陵请来的,作为主人方,招待你们是应该的”等等时,陈庭按下了严澈的手,道:“我们来之前也问过一些来严家湾游玩的人,呵呵。”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陈庭又道:“说来不好意思,我们是按照这边旅游的最低标准给的费用,当然,这几天我们的食宿费,远远不止这些。兴许你们要说是严家陵请我们来的什么的,但是家陵是孩子,我们确实大人,你要是不收下,我们真的是没脸呆不下去了。”
说完,不等严澈多说什么,陈庭的人已经跑开了。
“怎么了?”严江走出来,正好看到陈庭跑去池塘方向的背影,严家陵一票网友玩累了,今天一天都呆在严家湾,似乎,对池塘的那些“外来户”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严澈把信封往严江怀里一塞,无奈道:“哥,这些是他们给的食宿费。”
严江一愣,拿着信封,看向严澈。
严澈无奈道:“七千五,说是不收就走人。”
这下,严江磨牙的声音异常响亮,严澈可以预料到,严家陵怕是又要倒霉了。
冬至一大早。
秉着本地习俗,张超英一大早就赶回了雾戌山庄,和严澈赵翠花一道,快手里弄出了昨天就准备好的糯米粉和面粉。
按理来说,严家湾这边冬至是吃汤圆的,不过因为网友里有几个是北方人,怕是吃不惯糯米制的汤圆,因此严澈提议准备一些饺子。
刚把材料准备好,于宗义老两口也赶过来了。
知道严国强两兄弟住在湾里之后,于宗义也背着手过去找两人侃大山,曾燕倒是留下来帮着打下手。
等到一干网友神清气爽地起床时,胖嘟嘟白生生地饺子汤圆都可以出锅了。
给还要上学的春秋兄妹,和昨晚一同跟着他们回来的柳歌柳曲两姐弟的收拾好,一大屋子人就坐到了桌前,吃着严家湾一带习俗的“小年饭”。
小孩子也就罢了,过年过节总是欢欢喜喜,吃完早饭四个小孩就被严江送去上学了。
一票大人却被不一样的汤圆和饺子馅儿勾得停不住嘴,就连自打到了严家湾后,饮食作息一直都斯斯文文的萧辰偐,这一早上也吃了八个胖呼呼圆滚滚的汤圆和十只馅料各异的饺子……更别提其他那些早从到了严家湾之后,就化身“吃货”的人了。
若不是赵翠花笑眯眯地提示糯米吃多了不好消化,这帮人才毫无形象地摸着肚子,一脸可惜的停了筷子,估计这一帮大人不吃到顶住嗓子眼儿是决不罢休。
早饭过后,热闹了好几天的雾戌山这边终于算是安静下来了。
整个雾戌山庄,除了严澈和藤子都两个大活人留着看家——在院墙外搭起的棚子里看火,熏腊肉外,赵翠花被娘家人一个电话喊了回去,张超英和曾燕则是带着小金小银还有雪球儿……嗯,还有沈秋上学后,缠上雪球儿的沈忆雪小丫头去镇上赶集。
至于严家陵,早饭一吃完,消了一半食后,他带着他的那票网友们去了早就想“身临其境”的平梁山自然保护区。
藤子都被留下来和严澈一起“看家”,他很开心。
因此大部队前脚一走,后脚藤子都就腻到了严澈身边,借着熏腊肉的烟堆遮挡,逮着四下无人的机会,报过毫无防备的严澈狠狠啃了几口才傻呵呵地罢手。
虽然偷袭遭到了几棍子的惩罚,不过对于那不痛不痒,更似打情骂俏的严澈的惩罚,藤子都有些荡漾地眯眼想:天天这样,我也顶得住。
恶狠狠地瞪了几眼已经不要脸皮的藤子都,严澈心虚地四下望了望,确定没人之后,更是抬脚想往藤子都身上继续招呼。
不过,看着藤子都那傻不拉几的得瑟样儿,严澈不知道是该气该笑还是该脸红:怎么就……遇上这么一个二货呢?!
转眼,严澈的心思又落到了那日萧辰偐的话上,瞥了一眼依旧傻不愣登的藤子都,严澈眉头拧了起来:“你有多久没见到萧辛偐了?”
“啊?”藤子都脸上的表情一僵,心虚地瞟了一眼严澈,呐呐道:“你……你知道我认识萧辛偐?”
严澈翻了翻白眼儿:“你当我是瞎子?”
藤子都赶紧闭嘴,脑子一转,又偷瞟了严澈一眼,吞了一口唾沫,道:“呃……其实,很早已经就认识萧少了。”
萧少?
“其实,萧少,嗯,就是萧辛偐,最先认识的是藤子寅。”藤子都望着柴火堆里猩红的火星,眯了眯眼,腮帮子也绷得紧起来,似乎想到了一些不堪往事:“阴差阳错,藤子寅没搭上萧少,反而被我不打不相识地拉近了关系。”
严澈大概能想到是怎么一种场景,不由地从藤子都不屑地撇了撇嘴。
藤子都感觉到严澈的眼神,侧首时正好看到严澈这个表情,变脸似的立马化为讨好主子的忠犬,笑得谄媚,一番腻歪后,这才继续道:“后来,和萧少的关系越来越好,直到萧少失踪……”
“失踪?”剜了一眼藤子都,严澈听到这话不禁将疑问问了出来。
藤子都低下头,借着折断松枝的当儿,没让严澈看到他的神色:“嗯,失踪。后来看,时间正好是萧少来灵渠镇那一年。”
严澈张了张嘴,暗讨:啊,这就是大家少爷离家出走的现代版?!
“后面听到一些零星的消息,好像听说萧家的老爷子在找一个什么女人断了线,萧少因为一些事正好撞枪口上……”抬起头,藤子都摊摊手,撇嘴道:“于是,萧少与其说是失踪,不如说是被萧家流放了。”
“找人?找女人?”严澈抓到了主要字眼,蹙眉看向藤子都。
藤子都耸耸肩,有些鄙夷,有些不屑道:“萧少隐约提及,大概是老爷子的什么红颜知己,不对,听萧少那话,好像是老爷子一生挚爱的女人……”
说到这里,藤子都一声嗤笑,讥讽味更加浓郁,他却没看到,严澈那双好看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陷入了沉思,脸上表情快速变换。
许久。
“你有听萧辛偐说是什么样的女人吗?”严澈问道。
藤子都疑惑地侧首看了看严澈,却在严澈平静无波的脸上找不出任何不妥,这才撇着嘴道:“好像是当年老爷子受难时遇上的女人,听说还给老爷子生了一个女儿。哦,萧老爷子和如今的老夫人一直没有生育。”
严澈诧异地看向藤子都:“那萧辛偐他们……”
“都不是亲生的。”藤子都把折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松枝柏枝,系成一小捆,丢进了火星中:“萧少父亲十二个兄弟,其实都不是萧老爷子亲生的,都是收养的孩子……”
从藤子都那里得到萧辛偐家的真相后,严澈一直都不能平静,以至于做午饭时,难得的切菜切伤了手指。
最终午饭不得不交给赶集回来的张超英和曾燕来张罗。
等到午饭做好了,赵翠花也一脸喜色,急冲冲地赶了回来。
原来,赵翠花娘家人也得知严家陵游泳拿了金牌,可却左等右等等不来这个宝贝,赵翠花的娘这才让赵翠花的大哥赵青山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让赵翠花回娘家一趟。
赵翠花回去了,严江严家陵却没有到,得了老太太好一通唠叨。
虽然如此,老太太心疼唯一的女儿,还是让儿子媳妇儿们准备了一大桌好吃好喝的,孰料到,女儿居然午饭也不在家吃,说是宝贝外孙来了一票朋友,要回来招呼……气得老太太抓着拐杖就要打人,嘴哆嗦着直道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这不,才有了赵翠花气喘如牛地回来的情形。
张超英听完,笑得嘴都合不拢,曾燕更是看赵翠花愈发满意了。
于是乎,没有了严澈,三个女人是灶房里谈得热火朝天,就连屋里的爷们儿们都忍不住好奇,跑去灶房门口探望了好几次……嗯,无一不被菜刀赶了出来。
严家陵他们午饭没有回来吃。
一家人想着一帮年轻人怕是玩疯了,也没介意,自己动起了筷子。
然而,到了晚饭都热了两遍,天色也愈发暗了下来,新闻联播已经结束,一群人还没回来时,雾戌山庄的人这才发现了不对劲儿。
严国强拧着眉头想了想,让严江去湾里找严元照老爷子,人还没走到湾里,就碰上了踉跄跑过来的陈庭。
走近后,严江才发现陈庭一身污糟,脸无血色,心里咯噔一下,搀扶着似是接不上气的陈庭快速进了院儿。
一进屋子,严江就让藤子都代替自己去湾里找老爷子。
严澈递给陈庭一杯温水后,陈庭才喝一口就呛住了,已经发现不对劲儿的赵翠花赶紧上前,和严澈一左一右的给陈庭顺气儿。
陈庭好不容易止住了呛咳,呆滞的眼神也清明了不少,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目满是恐惧地尖声叫了出来:“求你们,求求你们,快报警快报警,救救他们,他们……”
“家陵怎么了?”
说话的,正是同样在半途中就被藤子都遇上的,正往雾戌山疾步赶过来的严老爷子和十来个严家湾青壮汉子。
作者有话要说:不能因为茶某人日更了,你们的评论就越来越少了哇/(ㄒoㄒ)/~~
茶要搏命地分量不减地更新,大家的评论也给力砸过来哇~~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