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雨田园箬笠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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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雨田园箬笠新-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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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吧发生那件事,严澈被悄悄送走后,那人还多次跟酒吧老板询问严澈的联络方式,却一一都被酒吧老板挡了下来。
  后来严澈在K记上班时,再次与那人相遇,自是好一番叙旧,严澈不设防地也告诉了那人自己念书的学校,以及在学校宿舍能找到自己的电话号码。
  蒋奇贤之所以能找到严澈的学校,也是从这人身上下功夫得来的。
  蒋未敞和武少康那点儿事,严澈知道,身为蒋未敞的儿子的蒋奇贤自然也知道。
  如同严澈恨蒋未敞耽误了武少康的想法一样,从小在母亲的耳提面命下,蒋奇贤也认为自己的父亲是被一个叫武少康的男狐狸精勾引,连带的,作为武少康的学生的严澈,也成了他报复的对象。
  藤子都在酒吧遇见严澈,那确实真是一次命运安排的意外。但是,煽动藤子都说出打赌的话的,却是蒋奇贤。
  蒋奇贤是成年人,不同于当时还是少年的严澈藤子都,巴结藤子都也是有预谋的,而且,在发现藤子都看严澈的眼神时,在社会上混得像泥鳅一样的蒋奇贤怎么看不出异样?
  因为恨武少康,所以恨严澈。
  因为恨严澈,所以蒋奇贤即便在藤子都被藤家人逮回家后,依旧记挂着酒吧那件事儿,想要用“一石三鸟”的方法为自己的将来铺路。
  想着自己绝妙的计谋,以及在望的美好前程,蒋奇贤阴测测地笑狰狞了一张脸。
  如何的一石三鸟?
  一,严澈是武少康的学生,而且还是武少康最满意的学生,毁了严澈,武少康自然好不到哪。毕竟,就算追究起来,可是武少康自己把严澈送到了自己跟前儿。
  二,严澈出现后,家里已经一片混乱。自从严澈拿着武少康的信出现在蒋未敞生活中后,蒋未敞多次与蒋奇贤母亲提出离婚,两人卧室里的争吵已经演变成全武行大战,这一切,严澈就是罪魁祸首。
  三,藤子都似乎对严澈有意思。藤家的家世蒋奇贤早就知道,而且面临大学毕业的蒋奇贤,能在藤氏上班就是他的目标。早知道藤家老爷子疼爱的私生子私生活不检点的蒋奇贤,这次藤子都来枝城就投其所好,找了不少枝城漂亮的小姐陪伴……孰料到,这位藤小少爷生冷不忌,居然连男的也不放过。
  那年。
  枝城发生了一起全国震惊的悬疑大案。
  在枝城第一重点高中校后门,一名毕业班班主任身中五刀,当场毙命。
  然而,断案结果却是——因为代毕业班压力大,这位班主任承受不了,在校后门处拔刀自杀。
  草亭里,藤子都静悄悄地坐在石凳上。
  严澈早已下了山。
  一阵风刮过,藤子都松开了捏得泛白的拳头,苍白着脸,擦拭了嘴角的血渍,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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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严国强又开始怀念他久未碰触过的旱烟杆了。
  在屋里搓着手转了三圈,严国盛终于挨不住这样的兄长,开口道:“四哥,你这是干啥,我头都给你转晕了。”
  严国强顿住脚步,长长叹了一声气,带着尴尬,坐回了竹椅上:“他叔,你说三儿和小藤这是怎么了?”
  严国盛在竹簸箕里挑了一粒蜜腌好的干枣放进嘴里,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说出来的话自然也带了火气:“我怎么了知道?准儿那肚子疼欺负咱家三儿了。啊呸——”吐出枣核,严国盛怒意未消:“这白眼儿狼,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救了他的命,居然和三儿拉脸子。”
  严国强闻言,嘴角抽了抽,心道:他叔,是咱家三儿打了人……
  敲了敲桌面,严国强心里好似装了二十五只耗子,齐齐甩爪儿挠啊挠。挠得他心里有些火急火燎。
  严国强老实是没错,可是不代表他傻呀?!
  严澈当初回家的时候,他就看出小儿子有些不对劲儿,毕竟小儿子出去这么多年,受苦自是不言而喻的,但是,这下小儿子居然回家了……那肯定这次是受了不小的委屈。
  儿子不说,当老子的自然不好去问。
  本来吧,想着等儿子亲口跟自己诉说,然而自己再像小时候那样哄慰一下,一来满足了多年夙愿,二来,为人父母,哪个不希望子女活的开开心心,爽爽利利?!
  好吧,为了孩子他娘的事……确实也是自己顾及不周,忽视了孩子,孩子恨自己恨到几年不回家,严国强觉得这是孩子该有的情绪……哪怕他每每深夜梦回,都悄悄地去万俟姝瑜的房间,摸摸当年母子用过的物件儿,感受感受依稀残存的自家婆姨的味道……看着娘儿俩的照片默默流泪,但是他也依旧执着的认为是对不去孩子他娘,孩子都照顾不好,结果丢了孩子……
  想着孩子回来了,他还有什么怨言?还要什么不满意?
  孩子有心思,是孩子长大了。做父母不要去左右孩子,而是默默站在孩子身后支持孩子不是吗?
  如此一想,严国强又圆满了。
  直到严澈去了一次平梁山,带回了藤子都,严国强这才发现了事情一些倪端。
  比如,好几次严国强去送药,都在门外看到严澈那凶狠的眼神……着实,惊住了严国强。
  好在所有的揣测都在藤子都好了之后烟消云散,这藤子都也算是好孩子,明知道自家儿子处处为难,人家愣是不吭一声。
  现在好了,日子一久……说实在的,严国强觉得,藤子都的存在,填补了他那块属于父亲的空了的心——那块属于二儿子的空缺,被藤子都的到来,填实了。
  虽说是这一年来,什么腌臜事都出了,但是一家人呢,反而关系更密实了。
  每每看着藤子都扛着锄头跟在自己身后,严国强不由得仿佛看到了多年以前,那时三儿还小,跟在他娘身边呆家里,自己带着老大老二下地的情形……
  只是。
  原本好好的,为什么自己一下地回来,就发现藤子都脸上挂了彩地下山了?
  而这之后,为什么自家三儿就开始不开心了?
  严国强想不透,不能问,只能看着干着急……他能不开始怀念那根跟了自己几十年的旱烟杆么?
  “四哥,要是咱三儿看肚子疼这小子不顺眼,要不,要不咱就抓这小子来揍一顿?”严国盛见严国强闷声不吭地坐着一旁耷拉着脑袋,怒气消了一半,心却更紧张起来。
  “揍揍揍,你就知道动粗!”张超英端着一篮子清洗干净的果子进了屋,抬手就往严国盛腰眼儿狠狠一掐,剜了严国盛一眼,转眼立马又换了一个笑眯眯的表情,道:“四哥,孩子他叔尽说胡话呢,这孩子之间吵吵架,斗斗嘴没什么大不了。三儿可是男娃儿,小藤也懂事,两个孩子能闹出什么大事儿?打完不就又像亲兄弟了吗?”
  说完,瞥到一旁掰手指的严家陵,张超英眼珠子一转,道:“家陵,你说奶奶说得对不对?”
  “啊?”严家陵正猫一旁纠结呢,没想到被点了名,抬头正好看到张超英对着自己挤眉弄眼,心思一转,立刻明白了。
  起身换了一副谄笑的模样,严家陵一移两挪地蹭到了严国强身边:“阿爷,阿爷,池塘的鱼啥时候能捞啊,我刚才看见好~大~~~”说着夸张地双手比了一个弧度:“一条鱼从水面跳了起来。”开始摇严国强的胳膊:“阿爷阿爷,你说我离开的时候,能吃得上咱池塘的鱼么?”开始抹眼角:“呜呜,阿爷,以后孙孙不在身边,要记得想孙孙哦……呜呜,阿爷,我好想吃鱼哦~”
  果然,这一招奏效了。
  严国强被严家陵一摇一摆地拉着胳膊去池塘看鱼了。
  见爷孙俩出了屋,张超英松缓一口气后,抬头又恶狠狠地瞪了严国盛一眼,道:“有你这样劝架的么?要你这么劝下去,四哥不得给你气出个好歹?”
  严国盛十分纠结……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无任何影射成分。
  剧情纯属作者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讨厌写文写到入戏,情绪激动,容易卡文。    
   
  藤祖珲阳佩

  有些人一生恣意妄为,任性跋扈……总有无数人出来替他善后。
  有些人唯恐行差大错,小心谨慎……却得铭刻灵魂的沉痛教训。
  蒋奇贤是前者,而严澈就是后者。
  当年蒋奇贤是如何逃脱法律的制裁,严澈不知道,但是他从齐垣鲜血喷洒出来那一刻,犹如醍醐灌顶,突然明白了,明白了权与钱的利害关系。
  然后呢?
  然后他第一次定下了从未想过的目标……只是,一次一次碰壁,接二两三的利用与背叛,阴谋与诡计,严澈终于明白: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你想要什么,命运偏偏就还不会给你什么……现实,永远总和理想背道而驰。
  你说退而求其次?
  严澈试过,只是结局依旧惨淡。
  回家,下地种田当个泥腿子……这是严澈最终的领悟。
  身体力行,如今他在做,似乎,也做到了。
  明明知道自己对藤子都的种种,大概也算是一种迁怒。
  毕竟,当年藤子都的作为并没有直接地对他造成什么伤害……藤子都,就好比是一柄摆在那的锋利的武器,那散发的寒光确实让看着的人胆寒,却不会对人造成什么伤害,他只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借势利用,狐假虎威了一把罢了。
  但是,若说与他无关,严澈心里明白,若不是当初藤子都对自己出手拉扯,也不至于会给蒋奇贤瞧出倪端,找到机会。
  因此,藤子都难辞其咎,迁怒……似乎又说不上。(开始自相矛盾了)
  靠在凉椅上,望着一串串染上白霜的葡萄,透过它们,透过密集的五爪葡萄叶片,严澈看着穿透过来,星星点点的午后秋日,只觉得全身乏力,生出倦怠。
  一种对待生活的倦怠,一种对待人生的倦怠。
  严澈从小就怕冷。
  所以,他打小就喜欢腻在万俟姝瑜身边,汲取着母亲身上给予的柔和温暖。
  傍晚时分,万俟姝瑜去给下地的爷儿仨准备饭菜了,他就靠在粗糙壮实的严国强身边,汲取着父亲给予的阳刚温暖。
  父母都有活儿要忙了,大哥二哥总是轮流着陪在他身边,那时候,他知道太阳与月亮。
  于是,大哥严江给予的温暖是太阳,大大咧咧,毫无保留。二哥严河给予的温暖是月亮,细细绵绵,不缠不腻。
  后来,万俟姝瑜决绝地丢下一家人,纵身一跃,跳进了那口早被封掉的老井里。
  严国强因为万俟姝瑜的离开,几欲疯癫成狂,家里家外的事物丢在了大哥二哥的肩上……他,被忽略了。
  夜里,他蜷缩一团,再也没人给他温暖了。
  严佳美来了,给他温暖,但是初衷是叔叔婶婶怜悯他,知会她过来的。
  因此,这样的温暖,小小的严澈敏感地发现不一样,和父母兄长那里得到的温暖不一样。
  那个午后,大家都以为他还在睡觉,实则他已经醒来的时候,他听到严佳美和几个本该叫做姐姐的在外屋吵架。
  她们说万俟姝瑜是买来的婆姨,外地家,严佳美一家靠上去,其实无外乎是看中了当初万俟姝瑜拿出来的首饰。
  严佳美忿然否认,却惹来她们更多的讥讽嘲弄。
  吵着吵着,她们吵出去了,小小的严澈从床上坐了起来,点点头,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为什么温暖不一样的原因了……隔着帘子,不亲啊。
  他跳下床,及拉了小鞋子,去了邬子荡找老师武少康。
  在青石小屋外,严澈看见武少康颤抖着手,摩挲着一个相框,正在默默流泪。
  严澈站在了门外,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
  这时,他明白:武老师不能给予自己温暖,因为,武老师比自己……好像更需要温暖。
  于是。
  初中之后,他就选择了离开家,离开已经找不到温暖的家,他要出去寻找温暖。
  初中的宿校生活虽然艰辛,可是严澈却在吉兆县城迷恋上了另一种温暖。
  那就是每天清晨,他都会起得早早的,然后来到街口,站在炸油条的大叔旁边,帮着打打下手的同时,开始了人生第一次打工赚钱。
  也就是这个时候,严澈发现用打工赚来的钱买来的食物,在入口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温暖,让人鼻翼发酸,泪腺澎湃的温暖。
  哪怕,在这之后的夜晚,依旧会冻得彻骨。
  上高中了,他学会了用温润掩饰自己的冷淡与疏离,却被齐垣看了个通透。
  刚开始的时候,严澈还疑惑:难道我的伪装得还不够?为什么付梓都看不出来自己的冷漠,偏偏齐老师就看出来了呢?
  因为齐垣看出了他的冷漠,所以齐垣死了。
  付梓没看出他的冷漠,反而活下来了。
  还有那个傻乎乎的翟让,明明知道严澈冷漠得几乎冷血,还要赔上笑脸,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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