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魅惑- 第125部分

　　　　妻子把薛成的私生子视为己出，薛成看了高兴，也便放心了下来，几十年后，到没有人再在意这件事，一家五口也算和睦。

　　　　薛子寒像听故事似地听完顾妈说的这些陈年往事，而在往事中自己竟然是这个故事的主角。

　　　　薛子寒想无所谓的笑一声，笑声卡在喉中，什么音都发不出来，周围的一切像是静止了一般，戛然而止的声音穿破大脑，一片空白。

　　　　薛子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房间，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只记得从始至终自己一句话都没有说，心渐渐的下沉，压住了所有想要发泄的情绪。

　　　　”我是孽种，孽种！“

　　　　顾妈看着薛子寒离开房间，想伸手去抚摸一下自己的外孙，可被薛子寒的神情吓的，伸出的手又放下了，眼眶已经哭不出泪水。

　　　　薛子熙没什么感觉，不论薛子寒是谁生的，都是她最疼爱的弟弟。

　　　　只是有一点不明白，不禁问道：”姑奶奶，为什么我妈非要子寒娶关露才会分家产？“

　　　　顾妈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来，我和成子都万分感谢你妈能对子寒好，像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可谁知道……“

　　　　顾妈伸手摸了一把满是皱纹的脸，沧桑中满是哀愁，缓缓的说道：”在子寒出生的那年，你妈一年都没见着人影，原来是在外面养胎。“

　　　　”什么！不可能！“薛子熙大叫了一声，挑了起来，”姑奶奶，你说谎，我妈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顾妈没理会薛子熙激烈的反应，继续说道，”肚子中的孩子就是她在没有嫁给你爸时候，爱上的那个男人的。男人在政府部门工作，胆小怕事，孩子生出来抱着孩子跑了，把你妈自己留在了医院。“

　　　　”关露！关露就是我妈在外面生的女儿，不可能，哪会有这么巧的事，就是电影都没这么巧合。“

　　　　”你爸三年前在上海雇人查的这件事，知道你妈当年确实生过一个女儿，直到年前才查出下落，正巧上海那边的人出了事情，你爸也被牵扯了进来，一气之下才会中风。“

　　　　薛子熙万般不相信自己的母亲会是那样的人，可事实摆在眼前又不容薛子熙不信，母亲争夺家产，逼子寒结婚，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女儿。

　　　　希川一个人偷偷的离开了北京，一切都已经成定局，希川清楚地记得三年前，薛成在公馆花园的家中告诉他，薛子寒继续和他在一起，将来分不到半点家产。

　　　　希川相信一个穷人可以慢慢适应有钱人的生活，但如果让薛子寒失去家庭的依靠，过着贫贱的生活，一向冷傲的他会疯掉，即使他配合着自己，爱情也会在无止尽的争吵中消磨殆尽。

　　　　再见到薛成，已再不是三年前得风采，脸因为抽搐而变了形，不到六十岁的年纪，已是老态龙钟。

　　　　”薛太太，这是新加入薛先生治疗康复团队的宋医生，曾在国外亲王医院主刀。“

　　　　”您好！薛太太。“希川带着口罩，压低声调，问候。

　　　　薛母的心思并不在医生的身上，是以不为意，坐在薛成的床前，拉着薛成的手，温柔的说道：”成，我带孩子们来看你了，你安心的养病……“

　　　　薛子熙听着母亲假作温柔的声音，心里一阵恶心，打算了母亲，说道：”妈，有什么话您直说，不论您说什么，爸爸都不会反对的。“

　　　　希川斜着眼睛，偷瞄着薛子寒，面无表情的靠在墙角，眼睛没有焦点的看着窗外。

　　　　”子熙，你小声点，听妈说。“不明所以的薛子康呵斥道。

　　　　”大哥，遗嘱在妈的手里，你讨好妈，别忘了，爸还没死呢。“

　　　　薛子熙难以抑制心里的情绪，朝着薛子康泄愤。

　　　　”子熙，病房里需要安静，你别吵行不行？遗嘱是在妈的手里，子寒婚后，咱们不一样平均分吗？“

　　　　希川拿着体温计的手，不觉一颤，体温计掉在床上，滚在地上，一边的薛子琳替希川捡了起来。

　　　　希川手足无措的结果薛子琳递过来的体温计，抬头看了一眼薛子寒，仍是一脸阴郁，像是说的事情和他无关。

　　　　薛子琳愣了一下神，”你是……“

　　　　”谢谢你。“希川声音沙哑的说道。

　　　　”婚期越快越好，定在十月六日。“薛母说道。

　　　　”砰！“

　　　　希川身手护士手中端着医疗器械的盘掉在了地上，护士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不小心。“希川惭愧的道歉，因为一个愣神，打掉了护士手中的医疗器械盘。

　　　　”你们先出去，一会再进来！“连番的意外，薛母已经忍耐不住。

　　　　希川机械版的带着护士出了高级病房。

　　　　”站住！“熟悉霸道的声音，希川没有回头。

　　　　”我想问一下我父亲的病怎么样了？“薛子寒跟着希川出了病房，后面传来薛母的大声喊叫，”子寒！“

　　　　”宋希川，是你，对吧？“薛子寒跟在希川的身后声音低沉略带沙哑的说道。

　　　　三年不见，声音依然如此的磁性。

　　　　希川停下了脚步，摘下口罩，转身看着身后三年不见的薛子寒，冷漠不改，却越来越阴沉了。

　　　　希川试着露出一丝惊讶，露出一丝喜悦，然嘴角抽动，想了半天，却只有薛子寒结婚的事。

　　　　”恭喜你！“

　　　　”恩。“薛子寒应了一声，眼神中乍现的光彩瞬间消失，转而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两天了。“

　　　　”有时间喝一杯吧。“

　　　　”改天有时间吧。“

　　　　两人像是久未见面的老朋友叙旧，难过掩藏在心中，等了三年最后只是个无言的结局，两人谁也没有提当初的诺言，像一个年少时的玩笑，本就不该当真。

　　　　两人同时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

　　　　希川早就预料到薛子寒会结婚，只是有了三年前得承诺，压住心底的那块石头动摇了，或许最早就不该给自己幻想，痛苦在延续，三年的时间也会淡忘。

　　　　薛子寒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死了，再不会有喜怒哀乐，活着不过做一个受人摆布的孽种，自己结婚，哥哥、姐姐可以分到财产，父亲辛苦的基业不会毁于一旦，不论做什么，再也不会有感觉。

　　　　可看到希川的那一刻，薛子寒一颗没有知觉的心，突然跳动了一下，只是一个眼神，薛子寒就认出了三年日思夜想的人。

　　　　希川长高了一些，没有了当初的青涩，然而还有一点没有改变，没有学会在薛子寒面前隐藏自己的情绪。

　　　　三年了，依然是一样的结局。

　　　　薛子寒如行尸走肉，跟着一群人进进出出，再也没有大声的吼过，似乎已经没有了权利，尹浩告知薛子寒，希川已经回来了，薛子寒只是点了点头。

　　　　”怎么办？我没有拦住希川。“尹浩道歉道。

　　　　”我要结婚了。“薛子寒没在话茬上说道。

　　　　尹浩和李亮先是一怔，而后大声问道：”你说什么，结婚？“

　　　　”你不是说会处理妥当的么？难道这就是你给希川的答案，给他的三年承诺。“李亮抑制不住的大声吼道。

　　　　”你让希川白等了你三年！“

　　　　尹浩的拳头已经攥紧，”你再说一遍！“

　　　　”我要结婚了，十月六日。“

　　　　尹浩一拳头打了过去，薛子寒一个踉跄并没有还手，尹浩觉得没意思，吼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要结婚了，没什么意思。“

　　　　”那希川怎么办？你让他怎么办？“

　　　　”他很好。“薛子寒平静的说道。

　　　　”他很好，他能好的了吗？等了三年就是这样结果。“

　　　　尹浩再也压不住心底的愤怒，拽着薛子寒的脖颔，”好，你不是要结婚吗？我今天就把你打残了，我看你怎么结婚。“

　　　　尹浩一脚将薛子寒踹到，”我叫你结婚！“尹浩觉得不解气，又踹了一脚，而薛子寒像没事人似地，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站了起来。

　　　　”我的婚礼希望你们能参加。“

　　　　尹浩还要在动手，被李亮拉住了，小声的说道：”子寒可能也是迫不得已。“

　　　　”有什么难处为什么不和我们说，就这样伤害希川。“

　　　　薛子寒没有理会，径直向前走去，”薛子寒，你到底为什么？“尹浩在身后大声喊问道。

　　　　希川想过要离开这里，但离开这里又能去哪？当初为了三年的承诺回来了，可等来的却是薛子寒结婚的消息。

　　　　希川不想在逃避，每天照常上班，等到薛子寒完婚，自己将一个人返回上海。

　　　　再到病房照顾薛成的时，希川再也没有带口罩。

　　　　薛成虽然中风，说话不听大脑使唤，然神智确实清楚的，看着希川的那一刹那，眼睛瞪着希川。

　　　　”伯父，子寒结婚了，我履行了对你的承诺，谢谢您送我出国，现在我是来照顾你的。“

　　　　希川自顾自的说道，薛成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也许是在忙着薛子寒结婚的事情，也许是在忙着争夺家产，这几天没有一个人来看过薛成。

　　　　希川每天守在病房里，尽心的照顾着薛成，也给自己找点事做，尽量不去想薛子寒结婚的事。

　　　　然薛子寒结婚想个魔咒，总有一个声音在脑子叫嚣着告诉希川，心已经麻木了，脑子也混沌了，一切像是命中注定的事，没有能力改变。

　　　　薛成睁着眼睛看着希川，随着希川的走动而转动，像是有话要说，却因为嘴不听大脑的使唤，说出来的都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直至十月六日之前，薛子寒都没有见关露，没有爱情，没有仇恨，一切不过是一场利益，没人敢来惹薛子寒，没有人敢问薛子寒这几天都在干什么？

　　　　即使这些天薛子寒从没有发过一次脾气。

　

　　　　第69章　爱的不是身份

　　　　薛子寒每天早晨，开着车跟在希川的后面，希川进了医院，薛子寒便守在外面一整天，晚上希川回到家中，薛子寒待在车里看着亮着灯的卧室，有时是一个通宵，第二天依然如此。

　　　　近在咫尺，却无法触碰。

　　　　希川数着分秒的在过着每一天的生活，没一秒不是在折磨、挣扎中度过。

　　　　如果时间能停留在三年前得悉尼，或者更久以前，该有多好，病房里，希川看着窗外想的出神。

　　　　薛成心口不一的加了一声，希川才回过神来，猜不出薛成想说什么，这种病又急不得。

　　　　”伯父，你慢慢说，不着急。“希川耐心的安慰道。

　　　　薛成自己说了几个字，感觉希川没明白他的意思，睁着眼睛瞪着杯子。

　　　　”伯父，您是要喝水吗？“希川说着把杯子递到薛成的嘴边。

　　　　薛成闭着嘴，使劲的摇了摇头，希川不明所以，顺着薛成的目光看去，除了杯子，还有几束鲜花，并无他物。

　　　　”伯父，您别着急。“

　　　　希川拿着没有放下的杯子，站在旁边猜想着薛成到底要干什么，薛成眼神随着希川手中的杯子转移而转动。

　　　　”杯子，水，杯，杯“希川反复的念着，突然间恍然大悟，”伯父，您是要笔。“

　　　　薛成努力的点了点头。

　　　　希川把记录薛成病况的笔和小本子放到薛成面前，薛成的手不听使唤，颤颤巍巍的拿着笔，如刚上学的小学生，在小本子上画了几个字。

　　　　”子，你，走。“

　　　　希川认真研究之下，应该是这三个字不错，难道薛成是让自己和薛子寒走？

　　　　”伯父，您是让子寒和我一起走吗？“希川疑惑的看着薛成。

　　　　”恩！“薛成狠狠的点了点头，发出了这些天以来的第一个心口相依的音。

　　　　”我们走了，您怎么办？“

　　　　这些天来都没有人照顾薛成，希川有点同情他，曾经叱咤风云，如今孤苦一人。

　　　　薛成摇了摇头，示意不要管他。

　　　　”伯父，您不是希望子寒能拿到家产吗？如果我们现在走了，您当初岂不是白送我出国了吗？“

　　　　不论希川说什么薛成都是摇头，希川点了点头，薛成似乎是在笑，只是嘴角的抽动，辨明不清。

　　　　”可惜，现在和以前一样，都不是我能决定的，子寒明天就会结婚了，要走也是我自己一个人。“希川想着，没有说出口。

　　　　十月六日，希川并没有去医院。

　　　　一夜未睡，清晨的第一缕阳透过窗子，照进卧室，明亮的灯光越来越暗。

　　　　希川起身，看着窗外朦胧的黎明，远方的事物还看不清，某一天的一个早晨，自己也曾经这样站在窗前，看着黎明的第一缕阳光。

　　　　九中的那个早晨似乎已经成了前世的记忆，遥远的已经脱离了生活，那是第一次因为关露而生气，最后胜利的倒是她。

　　　　希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