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一旁何妈和下人们正欣喜地谈论着。
虽然没有刻意去做，可是所以关于星舞的新闻和电视画面他都不由得去密切关注。以前他总认为看那些肥皂剧和电影是浪费时间，空闲的时候总是在书房里看书，自从星舞开了星梦传媒，自从他出现在电视的广告画面上，楚靖天看电视的时候比以前多了三倍都不止，连下面的人也发现了这个转变，常常带娱乐杂志给他看。
心细的祥叔甚至让人在饭厅里墙壁上装了一台26寸的液晶电视，楚家是世家，从前一直恪守着那些吃饭时要安静的礼数，在餐厅里装电视的举动还是第一次。
楚靖天抬起头来看着电视画面里的少年手里捧着金奖灿烂地笑着。
“感谢我爸爸……”
听到这句话他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没有奢望能从小舞的口中听到这句话，什么没有奢望他叫他爸爸，毕竟对这孩子来说，他跟别的爸爸不一样。
他看着他一点点长大，看着那耀眼光华一点点地绽放出来，看着他变得越来越强大，他知道小舞是恨他的，小舞也从来不吝于告诉他这一点，他也知道小舞这样努力地变强是为了可以超过他，甚至打到他，但他从来都没有惧怕过这一天，甚至他几乎是在纵容他变得越来越强。
也许自己是老了吧，虽然容貌和身体因着良好的保养并没有丝毫老态，仅仅在眼角有几道鱼尾纹，但是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已经老了，也许正是这样，他纵容着他，不论小舞做什么都由着他的性子来，他看过小舞残忍的挥拳，也许他有一天会倒在他的拳下，但是他甚至有些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他只是没有想到竟然让他听到星舞在电视上说；‘感谢我爸爸’而且是在那样所有人都看到的直播现场！
47
47、宠爱 。。。
“感谢我爸爸……”
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小舞觉得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个时候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他明明是恨着那个人的，不是吗？
一定是最近太闲了，所以脑袋都腐朽秀逗了来说出这样让自己都觉得不可理喻的话，他怎么能对那个人说出那种话呢。
那个人一定听不到的，他这样安慰自己。
在镁光灯的照射下，他举起那金灿灿的奖杯用感动的声音说：“谢谢我的影迷们，感谢所有支持我的人，谢谢。”
从前看过那些艺人们拿到大奖时激动的神情，他一直觉得多少有些做戏的成分在里面，可是当他站在台上面对那些热情的粉丝们的时候他竟然也这样激动了起来。
有些事情是不用你去自己做的，那个人曾经这样对他说，这些抛头露脸的活一向是他们这些人最忌讳做的，但是如果没有站在这个台上，他一定不会有这一刻的感受。
小舞捧着奖杯走下台去，楚飞迎面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最佳男主角奖，最佳新人奖，最佳导演奖，这次他们星梦传媒第一次花经历投入的影片《天堂岛之恋》囊括了三项大奖，取得了非同凡响的收获。
……
晚上回到公寓他才想到颁奖晚会的大部分时候他竟然都被咬掉舌头的那几个字占据了整个脑子。还是被那个人影响着，真是讨厌，小舞用手去椎天台的墙壁。
“我刚刚看到了颁奖晚会的直播。”
欧阳沙哑的声音在他的耳边，他感觉到身后有一双臂膀抱住了他。
“你看了呀，很感动吧。”
“是啊。”欧阳的声音很高兴：“从你口中听到我是你很重要的人还是第一次，你总是那样一个闷葫芦。还有……你的爸爸，以前没有听你怎么提起过他。”
爸爸……
听见这两个字小舞的心有变得低沉了起来，是时候必须做些什么了。
……
也许是想要自己更加忙碌，不会再有空闲的时间乱想，小舞不但上了所以的课，晚上还自己带人去码头交货，去码头之前他让司机多绕了一段路，从天上人间带上了阿瓦。
对于带上阿瓦这孩子，楚歌和欧阳都反对，不过三兄弟里向来是他说了算，楚歌在车上还是打电话派人去查他的底。
夜色之中连着三两黑色轿车在码头停了下来，果然白鲨帮的人已经等在那里里，大当家陆杰和二当家陆文都在。
“怎么样？在黑焰盟那边碰了壁，又来找我们。”
“合作这么久了，蓝老大不至于为了点小误会就跟我们这些老客户决裂吧，能在道上做到今天这样的声势，我想蓝老大你也不是那样的人。”
“大家一码事归一码，既然陆老大这样放低身段跟我们谈，大家又合作这么久，自然没有撕破脸的必要。”比起陆文，星舞感觉行事凌厉奉行的陆杰更加对眼。
“阿瓦现在这是跟了蓝老大了。”比起陆杰的老练，陆文似乎就差了许多的火候和眼窍，他看着星舞身后不远处的阿瓦冷哼了起来：“不过说来蓝老大怎么能看上你这种货色，以蓝老大这样的派头多少人还不是贴上来的，轮得到你。你这种MB也敢出来学人混帮派？”
陆杰横了他弟弟一眼。
“不说这些，我们是来谈生意的，这次的货……”
“我们要加千分之五。”星舞淡淡地说：“如果陆老大没意思做，咱们也没所谓，有的是人要抢这批货。”
星舞这话倒是不假，这几天几个小帮派也要跟他拿这批货，加了价一定要买，他们是看着白鲨帮是老主顾，一直跟他们往来，量又稳定才留着给他们。
“不过是黑焰盟的楚老大罩着你，敬你一声叫你蓝老大，你能叫黑焰盟不卖给我们，他就不卖，不知道背地下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这么宠着你。”陆文冷哼道：“给点颜色，你还就开起染房了！”
“乱说什么！”陆杰打了他兄弟一巴掌对星舞说：“没管教好这个弟弟给蓝老大见笑了，那批货就说定了，加千分之五，我们全要了！这里是现金，让您的手下这就带我的人去拿货。”
……
回去的路上，星舞一直默不做声。
“小舞，别这样，你一直都不是这么计较的人，对吧，陆文那混账的话就当他是放屁。”
星舞笑了，没有想到欧阳也能说出这样的粗话。
不过他却不能不去想刚刚陆文说的话。
他和他的兄弟们拼了很多蛮力，流了很多血，才有星舞盟今天的规模，可是就像陆文所说的，楚靖天一直在纵容他变得越来越强大，如果是别的小帮派，黑焰盟不会坐视不管他们发展到可以威胁他们的地步。他们之间这样的关系被人称作是‘宠爱’还真是暧昧地刺耳。
那个人怎么可能是宠爱他的呢！
……
星舞独自站在蓝湄的露台上喝酒，海风吹起他略微有些长的黑色碎发，他半眯着的眼睛有些迷蒙，漾着淡淡的水汽。
曾经他很喜欢海，以为到了海边就能看到世界的尽头。
那种广阔的感觉让他的心也一同舒展起来，那时候他总是能感觉到自己的渺小，那些争斗其实都算不了什么，不是吗？
当他站在露台上，昏黄的灯光照着翻滚的海浪，一浪一浪地扑过来，打在海边的礁石之上，那暗夜之中灯光下的海浪带着灯光一样梦幻般丝绸的感觉。
他越来越不明白那个人，也越来越不明白自己了，明明是恨着他的，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被那人的举动所占据，连他都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
突然他感觉到有人站在他的身后，却不是他熟悉的气息，这个时候出现的人不是欧阳又会是谁呢？他转头却看着阿瓦端着托盘站在他的面前。
“如果记得不错，你似乎不是在蓝湄当班？”
“是呀，老大，我是在天上人间，不过跟阿宇换了班。”
阿瓦将手中的雪莉酒递给他。
他还记得他喜欢这种酒呀，这个孩子还真是心细，浓郁的果香在口腔里是熟悉的味道。
当他把水晶杯放回托盘里的时候，那双手却抓住了他。
阿瓦是一个漂亮却又很耐看的孩子，微黑麦色的皮肤在灯光下闪着丝绸一样的金色光泽，那双大大的琥珀色眼睛如同是魔物一样灵动，吸取人的魂魄，这时候正专注地看着他。
“我只是想帮你，阿瓦。”星舞明白那种眼神：“所以你不要想太多，你知道我已经有伴了，欧阳，昨天你见过的。”
“但是我还是会争取的。”那眼神很坚定。
阿瓦执起他的手放在嘴里，用温热的口腔包裹着他的手指。
这个男孩很胆大，明明在那样恶劣的处境之中，却可以不顾一切，他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年幼时候的自己，而且他的身体底子似乎很好，稍加磨砺可能就能成气候。不过对这孩子他并没有更多的想法。
星舞吐了一个烟圈推开了他。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欧阳站在阿瓦身后，刚刚推开露台的门的身形有些僵硬。
48
48、碰撞 。。。
晚上回公寓的路上，星舞和欧阳一路上都默不作声，车开得很快，路灯透过车窗照在星舞的身上。
有的时候欧阳甚至觉得怀里的人就像是随时会飞走一样，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看得出来那个皮肤微黑大眼睛的小子存着什么心思，但是那小子完全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他看得出来那小子似乎有功夫底子，虽然没有显露过，但是他从他的行走气息感觉到到他身手绝对了得，明明这样功夫了得的家伙却还在那里装可怜，真是可恶！
他已经派人去查了这小子，却发现完全查不到，这个人就如同是凭空出现的一样，除了他叫阿瓦，是缅甸人，别的一点消息都没有，越是这样查不到的人，就越是危险，而这小子对小舞又显然是别有用心，这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整天都腻在小舞身边还真是让人担心，可是他知道不论他现在说什么，小舞都不会听的，就像那时候他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执意留下他，甚至还让他加入他们的社团，小舞那孩子看似事事要强，其实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那样任性，让人放不下心。
回到公寓，沉默的气氛依然在蔓延，从浴室出来，欧阳就看到星舞穿着睡衣在阳台上抽着烟，刚刚冲完水的星舞头上甚至还带着晶莹的水珠，这个家伙，连头发都不擦，这样就站在阳台上很容易感冒的！
欧阳回到浴室拿起毛巾站在他的身后帮他仔细地擦着头发。星舞就那样慵懒地靠着他，默默地抽着烟，任他帮他擦拭着，那天夜里没有风，烟圈顺着墙往上爬，在这样的初夏，夜里的空气就有些燥热了，欧阳感觉到怀里的少年烦躁跃动的心，他早都感觉到小舞这些时候有些烦闷，却不知道为了什么。
他想要问，张开口却什么都没有说。
欧阳紧紧地抱着小舞，从敞开的浴衣的开口往下，他甚至能看到那漂亮柔韧的腰线，他猛地将小舞的身体翻转过来，压在阳台上，热烈地吻着那淡粉色的唇瓣。
半晌，他松开了小舞，手臂却仍然没有放开，依然环在他的腰间。
他们能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沉重而有力的心跳彼此都是那样熟悉，要熟悉到什么样的程度才能算是融为一体呢？
胸膛在起伏着，沉默如同在暗夜燃烧着的幽火燃烧着他的心。
半晌。
欧阳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对他说：“等你毕业典礼后，我们去荷兰注册结婚吧。”
星舞没有答话，掏出ZIPPO又点了一支烟。
欧阳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他已经有被拒绝的心里准备，虽然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一直觉得怀里的少年美得那样不真实，如同随时会化作一阵烟消失一样，甚至是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超俗，但却又那样真实地叛逆而尖锐。他总是觉得星舞对他来说是一个奢望，就如同空中漂浮着的彩色泡泡，伸出手一碰就会碎裂一样，甚至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了他仍然这样觉得。
他都已经做好了经受挫折的心理准备，但他不会放弃，不论是多少次，他都要努力让他接受他，原本要等他毕业以后才说的，可是被今晚的事情一激他就这样冲动地说了出来。
欧阳有些担忧地看着小舞平静地抽着烟。小舞……他会接受吗？
星舞抽完了那根烟，将烟头摁在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