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爸顺势道:“那好,那就回去吧!”
我急得忙不迭地解释:“我没说不去呀,我肚子早就饿了,天天吃你炒的菜,早就够够得了,幸亏你良心发现,不然我迟早是第二个‘小萝卜头’。”小爸抱着我去了,路上还讲了不少笑话给我听,把我侍侯的舒舒服服。
到了“串店”才知道原来小爸预谋在先,早把立陶宛请了过来,她见我们来了赶忙像个小大人似的起身迎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我信物备好了没。我一听当时咯噔一下,心凉了半截,我早把这事忘到后脑勺去了,正不知道该怎么搪塞,小爸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小巧的荷包递给立陶宛,替我说道:“这是安哥拉送给你的,他叫我替他保管着,当着面交给你!”
立陶宛欢天喜地接过荷包,看了看,眉眼直飞向我,赞赏道:“这个还不错,我挺喜欢的!”小爸忙叫服务员传菜,又歪着眉毛斜视我,那意思我一看就明白,是邀功行赏。我知道栽在他手里了,就为了那个小荷包。
第二十六节
回家路上,小爸终于进入正题了,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来,就是高棉给他的“神仙水”。我问他这是什么。小爸笑道:“给你爸爸喝的。”
我忙问道:“你给他吃这个玩意儿干啥呀?”
小爸道:“你爸爸他缺心眼儿,要吃点这个补补。”
我半天才悟出意思来,反击他:“你才缺心眼儿呢。我等会儿回去就要跟我爸说,看他把你赶出去不!”
小爸嘴角浮出一丝笑意,其实,我已经在慢慢落入他的圈套了。只见他抱住我,肃然道:“安哥拉,你希望爸爸和苏丹阿姨给你生个弟弟和妹妹吗?”
我当时就质问他:“人家弟弟妹妹都是从河里捞回来的,哪有生出来的?从哪生?”
他忍笑道:“这你就不要管了,你听叔叔的,你回去之后,千万不要给你爸爸打小报告,说我要给他这个喝,也千万、千万不要跟他说这个是让他和苏丹阿姨生弟弟和妹妹用的,啊?乖!”我想了想,应了他,复道:“就当我还你刚才的一个人情了!”
你说我能答应他吗?那时,大爸和小爸在我面前还是分内疏外亲的,我不可能出卖大爸而投靠小爸。快到了家,那小爸突然说肚子疼要去公厕,正好顺我意。因为我正愁找不到机会把这事儿偷偷告诉大爸。等他一去,我立即冲进屋,那时大爸也像是刚回来,只问我柏林叔叔为什么没跟我一起回来。我没时间跟他废话,把小爸要跟他吃那个补心眼、生孩子的药一一告诉他了,还再三强调,我是负着背信弃义的骂名告诉他的,我不容易呀,我!
大爸听着一头雾水,骨眉紧蹙,不解其意,但随后越听越明白了,开始展眉含笑,脸有飞红。他抱起我,笑道:“爸爸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上柏林叔叔的当,玩儿去吧!”这时,小爸在外面敲门嚷嚷了,容不得我多说,只好先去了。其实,我也不知道,大爸是不是真得明白了。
第二十七节
小爸到了厨房开始忙晚饭,大爸过来打下手。小爸笑着问他:“那孩子没跟你说什么吧?”大爸越发觉得蹊跷,不敢妄言,否定了。小爸大悦,赶紧摆菜上桌,把那“神仙水”早早放进去了。
那大爸还是听了我的话,不怎么吃菜,只顾喝自己买来的啤酒。小爸越吃越急,心想:“完了,完了,就我一个人吃,到时候就我一个人发作,那该丢死人了!”随后,拼命劝大爸吃菜。大爸早先吃了几口,感觉不出来有什么怪味,而且他非常相信自己的毅力,即使喝了那个什么“神仙水”也能控制自己“坐怀不乱”,后来,也毫无顾忌大口吃了起来。
那晚,我在阿曼家睡了。
两个爸爸倒在了床上。小爸问大爸热不热,大爸如梦中呓语,哼哼唧唧。小爸只好自己喊天气好热,一边埋怨天气一边宽衣解带,自个儿忙得不行。脱得只剩一条内裤时,大爸突然睁开眼睛,呵斥他:“你要干什么?”
小爸见他全身没力气,一点也不怵,大大方方地说明原由:“我好热!”
大爸道:“要热的话,回家睡去!”
小爸跟没听见似的,一翻身倒在床上立马装死,想必是等他药性发作再准备动手。可是,大爸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当下,就闷在心里咒骂高棉:“该死,什么破‘神仙水’,一点作用都没有!下次别犯在我手里。”但他没罢手,假装迷糊,嘴里开始嘟噜起来,手脚不由自主地四处游动,在那里翻过来翻过去,接连地喊热,时不时偷看大爸一眼,见他没有拒绝的意思,终于鼓起莫大勇气把一支腿子搭了过去。终于,那大爸把持不住,血气翻涌,性欲大发,猛然翻身把小爸裹在了怀里,接着,就是狂风暴雨,干柴烈火,再也不可收拾。
我以为这回可让小爸如愿了,应当好好享受才是。谁想,这次正火热的时候,他居然把大爸断然推开,坐在床上抓狂号哭起来。
大爸惊慌无措,急忙地问他怎么了。小爸抽噎不语,跳下床,就要穿衣服走人。大爸跟下床拉住他,真心诚意问自己做错了什么。
小爸哭道:“啥也别说了,我算是看透你了,你根本就没爱过我!”
大爸听这话,不由地恼火,质问道:“怎么这么说?”
小爸喝道:“如果你为了可怜我,把我当成女人爱的话,那么东帝汶大爷你太轻看我了,站在你面前的是男人,不是女人!打扰你了。”说完,就要走。
大爸云里雾里,拉住他问清究竟什么意思。
小爸甩开他,又哭出声来,咒骂道:“刚才你那个是他妈的什么姿势?你糊弄我?”
大爸还是没明白,又问什么意思。
小爸道:“还装呢,你刚那个姿势明明就是对付女人的,居然毫不心虚的用在我身上,你不是把我当成女人是什么?我再次告诉你,我是男人,男人中的男人!”
大爸终于听出他说的什么意思了,当场笑得前仰后合,站都站不稳了。
小爸见他不仅没有上来安慰和解释,还加以幸灾乐祸,看来正好被自己说中了,又气又急又哭地跑回了阿曼家。
大爸没有再追他,那时都快天亮了。
因小爸的床被苏丹和阿曼占了,小爸只好跟我睡在一起。当时,他上床后就抱着我痛哭,又对我说:“以后长大了可不要学你爸那样,道德败坏,丧尽天良!”我知道他俩之间又出问题了,只好再当和事老,在一旁安慰他。但我怎么也不会料想到,他俩居然为了一个“姿势”能够引出这么多问题来。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第二十八节
原来那天我们都被高棉设计了。那“神仙水”其实就是他家的自来水。局外者的高棉对大爸和小爸存在的问题早烂熟于胸了。他是先假借“神仙水”的名义来给畏怯的小爸怂恿壮胆,让他无所顾及。再教他巧妙透露风声,自会料到我会给大爸打小报告。最关键的一步就是大爸这边了。他一直在自我矛盾之中挣扎,始终放不下。而这次大好机会,他心里果真有小爸的话,自会假装中毒,顺水推舟随了他了。而那天情势果真如他所料。倒是最后那步出奇不意。但目的基本达到了。他心里还是有他的,否则真中了毒也未必肯依他。由此看来,虽说这是骗局,倒也亏得他一片苦心。
但那小爸因上回一个姿势不对觉着有辱与他,故一直赌气不肯再来我家过日子。在家宁肯对着阿曼也不出来。大爸不善言辞,更拉不下那张脸求告好话。尽管我怎么好言相劝,还加上苏丹、阿曼宽慰也于事无补。不过,他还是准时来学校接我,这让我感动。然而,我还是感觉到了这个家因此冷清了下来,不知是小爸不在的缘故,还是再也看不到大爸的笑脸了,总之找不到素往家的感觉了。
那晚饭桌上,大爸吃了两口菜,仲然之间脸色突沉,把筷子放了下来,不吃了。我只好假装若无其事继续埋头吃饭。
大爸终于问话:“安哥拉,问你个问题,老实回答我!”我骨碌碌看他一眼,继续低头吃饭。大爸蹬着眼睛看着我,那眼神像是警告我不要在他面前耍滑,因道:“平日柏林叔叔对你不好吗?”
我立即回他一句:“好呀!谁说不好了!”
这话没说完,大爸大发雷霆,拍案吼怒:“那为什么不劝劝柏林叔叔?老师没教你知恩图报是个啥意思?你这几年的书都读到哪去了?”
因从未见他这么对我,吓得我浑身直颤,耸着肩膀,摆出哭腔,回道:“我劝过,可柏林叔叔就是不来,我也没办法呀!”
大爸差点跳起来,发指叱咤:“还敢狡辩,你心里怎么想的,我还不知道?你巴不得柏林叔叔从此不到我们家来,你就欢喜了,是不是?”
我虽然不喜欢柏林叔叔,但也谈不上讨厌他,这话来得毫无根据,不可理喻。我这个人最受不得别人冤枉,还何况是我最敬爱的爸爸。见他一脸杀气,丝毫没有饶我的意思,所以当场推开桌子,起身大哭起来,又怕他打我,一甩手夺路跑出门跑到小爸家躲了。大爸是要打我屁股来着,但见我往对面小爸家跑去了,也就止步了。
第二十九节
那小爸正在吃饭,突见我破门而入,还哭哭啼啼,急得他放下筷子抱住我忙问何事。我哭着把大爸强加之罪的事给他说了。小爸登时怒气冲天,忿忿不平,因道:“你别怕,有我在这儿,他不能把你怎样。走,咱讨个说法去!”说时,拉着我就走。
我家大门被他撞开了,第一次发现他力气那么大。把我推到大爸面前,大声质问:“我俩吵架你把孩子扯进来干啥?你看看你把他吓成什么样,这孩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大爸七窍生烟,怒目而视,急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道:“这是我的孩子,关你屁事?我想怎样就怎样?”
小爸听这话,气得跳起来,咤道:“好啊,安哥拉现在就在这儿,你给我‘想怎样就怎样’试试看!”说着把我往大爸跟前连推好几下,并嘱咐道:“安哥拉,你就站在这里别动,你看他能把你怎样?他今天要动你一跟寒毛,老子就跟他拼了!”我吓得大气不出,缄其三口。大爸看这气势越发凶狠,根本煞不住,只好忍气吞声,按兵不动。
小爸见他要死不活的,又推我几下,吆喝道:“你打,你打啊……你就只敢挑软柿子捏,有什么可横的……”说时,竟哽咽得上气不接下气,随即大声哭了出来。这时大爸见小爸伤心那样,心疼起来,但又碍于面子不好过来劝说,只任他去。
小爸蹲下来,抱着我,像是从我脸上看到了自己的可怜影子,越发难过,因哭道:“安哥拉,你这孩子本来命就不好,还要跟这么一个土霸王过活,想你今后的日子可咋过呀。你柏林叔叔虽然有家有室,但还不就是一个被别人想甩就要甩的人,你认哪个爹不是做爹?干脆跟了我,咱俩从今相依为命,相互依靠,再也不用仰人鼻息,看人脸色过日子了。”说时,拉着我就要走。
刚出门,大爸喊住了我:“安哥拉,你先找阿曼阿姨她们玩去!”这是命令,不听也不行。我抬头看一眼小爸,见他哭成那样也于心不忍,但大爸太凶了,只好让小爸自生自灭去吧,心一横,走了。
大爸走了过来,把他拉到了炕上。那小爸还不情不愿,别别扭扭。大爸现在态度大转,活象个哈巴狗只恨没有尾巴让他摇摆。小爸哪肯这么依他,低着脑袋,自顾生闷气。大爸涎着脸钻到小爸怀里,仰望他的下巴,笑道:“小样儿,还生气呢?”
那小爸不客气地推开他,气鼓鼓,喝道:“你不是觉得自己挺爷们儿的吗?怎么,现在装起孙子了?”
大爸笑道:“你就别磨我了,行不?你看看你刚才就跟只‘母夜叉’一样,都快要把我吃了!哪有你这样的?我好歹也是安哥拉爸爸,你把我搞得一点面子也没了,将来我还怎么镇他?”
小爸当场挤下泪来,啜泣道:“是你打孩子不对先,这是不可原谅的。你当不起这个爸爸就不要当,不要败坏了这‘父亲’二字的名声。其次,是你把我当成女人先,罪加一等,如果我是法官,都不会给你判刑,直接拖出去先枪毙再说!”
大爸听到“法官”不由抖了一下,如同惊弓之鸟,面如土色。但随即恢复过来,饶开话题,笑道:“你就有一个毛病,疑心。我什么时候把你当成女人了,就因为那次吗?这也太可笑太儿戏了吧?”
小爸道:“你不用搪塞我,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