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腿走路,用不着彼此结怨,给我快滚!滚慢了打折你们的狗腿。”
说完,“彭”一声大震,他愤然将门碰上了。
蓦地,他发现门角金芒入目,信手拾起一看,不由勃然大怒,急忙拉开房门抢出,可是,刀疤曹五与那名大汉,已经不见了。
他退回房中,惑然自语:“怪,这两个家伙为何用这种歹毒暗器对付我?彼此无冤无仇……唔!是不是他们认出我的真正身份了?”
他手中金光闪闪的管形物,原来是一具尺长的暗器发射筒,构造极为精巧,粗如鸡卵,筒口有一个豆大的小孔,内有强力的簧管,底部有锁肩形扣底,握手处有一按柄,可藏在袖中发射。
“这是神针周五娘夺魄针筒,为何在这家伙手中?”他自语。
他取下底部锁肩形扣底,倒出一枚长仅三寸,其色灰绿的绣花针,略一审视,重新将针藏入简内,往床上一塞,说:“等他来拿,便可知道他的来历了。”
一早,房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叩门声响了三下。
他已经练完功,正想外出洗漱,信手拉开房门,不由一怔。门外,站着穿劲装准备了剑的小姑娘吴芬,脸色不正常,似乎愤怒而焦急。
小姑娘毫无顾忌地跨入房中,不理会男女之嫌,匆匆地说:“宗爷,快带了你的行囊,要快呀!”
“怎么回事?”他讶然问。
“我们离开此地。”
“离开?我们?”
“快,原因我等会儿告诉你。”
“到何处去?”
“府城!快!我替你收拾。”小姑娘急急地说。
“可否…”
“有人向家父进谗,说你是奸细,这时解释对你不利,先离开再说。”
“这时离开,岂不……”
“好宗爷,你快点好不好?等他们先将你打入刑室,再分辩也无济于事了。”
他摇摇头,说:“不行,这一走不要紧,反而显得在下心虚,怎能走?再说,既然令尊动了疑,这时要走也来不及了,除非杀出去,不然岂能轻易出寨?”
“我和你一起走,谅他们也不敢拦阻。”
他怎肯走?他要从蔡家两位小姐身上,查出沙千里的下落来,以便找到安西盟雷盟主的行踪,这一走,岂不前功尽弃?
“不行,大丈夫来得清,去得明,岂可偷偷溜之大吉?真金不怕火炼,在下不是奸细,何畏之有?谢谢你的好意,我不走。”
“我的天!你难道想在刑室和他们分辩吗?”吴芬跳着脚说u
“你认为我是不是奸细?”
“事到如今,你还说这种话?昨天晚上是你救了我,我会认为你是奸细?”
“有你出面替我辩护,怕什么?”
“家父极为信任大总管骆四爷的似乎也有点……有点不得不信任那蓝面贼,有他在捣鬼,我恐怕也无能为力。”吴芬迟疑地说。
“谁是蓝面贼?”
“就是大总管骆四爷嘛,他的脸色泛青,所以大家背地里都叫他阎王骆四。”
林华淡淡一笑,问:“铁城寨到底谁是主人?”
“当然是我爹。”吴芬不假思索地答。
“但你爹却对阎王骆四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这……”
“令尊把柄在他手中?别有难言之隐?”
“这……不谈这些,你到底……”
林华佩上剑,一手挟了铁棍,笑道:“我不走,除了蔡家两位小姐或能指派我之外,不管令尊也好,阎王骆四也好,谁也休想在我面前作威作福。你走吧,免得连累你。”
吴芬用奇异的眼神注视着他,迟疑地说:“你只听蔡家姐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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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正人君子受诬陷
“我是替他赶车的人,当然听她们的。”他含笑接口。
“你……你并不是她们的人。”
“她们雇用我,当然……”
“宗爷,你不要再给她们赶车。”吴芬急急地抢着叫。
“咦!为什么?”他讶然问。
吴芬突然粉睑通红,回避着他的目光,低声说:“我……我的意思是,你不是低三下四的人吧……”
“咦!替人赶车,为何低三下四了?”
“这……这到底有……有损颜面,有失身份……”
“怪事,在下却认为替人赶车,并不是什么有失身份的事。除了娼、优、丐、奴之外,赶车的照样可以吃皇粮。姑娘,你如果认为在下的出身低……”
“宗爷,请别误会好不好?你这人……”吴芬跺着小蛮靴急急解释。
走道上,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有不少人向此地走来。
“有人来了,至少有五人。”他说。”
“快跟我走。”吴芬忘了自己的身份啦,忘形地拉住他的手便走。
他拍拍她的手背,笑道:“来不及了,房后也有人。走,去接他们,你可以替我分辩哪!”
吴芬手按剑靶,脸上显得激动而苍白,挺了挺酥胸,说:“不管怎样,请记住,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我与你共进退。”
“我问你,令尊爱你吗?”他急问。
“他深爱我姐弟两人。”
“但他为何不信任你的话?”
“这个……”
“必定是恐惧心比爱心强烈所致了。”
“这……”
“你愿意离开令尊?”
“这个…”
“只有片刻给你决定。”他郑重地说。
吴芬的脸色不住在变,一咬牙,说:“生我者,父母,育我者,父母,但我这条命是你救的,而且,昨晚如果没有你,本寨不知要枉死多少人。因此,我不能眼见你受诬而忘恩负义袖手旁观,我将尽我最大努力,维护你的安全,洗脱你的不白之冤……”
话未完,门外响起了叩门声。
“门是开着的。”他高叫。
进来的是吴大爷,天南剑客,刀疤曹五、施大同和一个高大凶猛,脸色带青的人,五官狰狞,真像阴曹地府的五殿蓝面阎王。
吴大爷见到爱女在房中,不由一怔,不悦地叫:“小芬,你在此地干什么——。”
吴芬扭头扫了林华一眼,林华泰然挟棍而立,神色镇静从容。
“爹,女儿要替宗三分辩,证明他是无辜的。”她壮着胆说。
“你给我回去。”吴大爷怒不可遏地叫。
吴芬不为所动,略一迟疑,叫道:“不,爹为何不仔细查明……”
“住口!”
吴芬转向林华,急声叫:“宗三,你把昨晚救我和种姨的事说给他们听听。”
刀疤曹五阴阴一笑,说:“一个怀春少女,所说的话是靠不住的。
“住口,姓曹的,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吴芬愤怒地叫。
刀疤曹五冷哼一声,冷笑道:“说来说去,只有你们几个大姑娘替他分辩。俗语说:女生向外。宗三这厮人才不坏,你们都有心袒护他,不惜假造事实替他遮掩,做出被擒的无人能信鬼故事,谁能相信你们这些意乱情迷的大姑娘,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林华呵呵笑,接口道:“金城寨简直成了一群人伦大变狐犬之窝了,可笑已极。你刀疤曹五说起来该是吴姑娘的长辈,说出这种话来,岂不令人齿冷?你敢说,我可不敢听,听了污我之耳,我得去找水洗耳朵,闭上你的狗嘴,滚远些,昨晚你……”
“大爷,你瞧,这小子可不可恶?”刀疤曾五急急接口,意在阻止林华说出昨晚挨揍的事。
脸色泛青的大总管阎王骆四哼了一声,说:“不必和他多说了,大爷,拿下他再说。”
林华脸色一沉,冷笑道:“要不讲理,大家不讲理好了,我宗三岂是怕事的?阁下,你来试试看”。
“有何不可?”阎王骆四傲然地说,伸手拔剑。
天南剑客伸手虚拦,叫道:“大总管且慢,让大爷给他一次分辩的机会。”
“事实俱在,还有什么可分辩的?”刀疤曹五叫,拔出腰刀又道:“昨晚来了不少贼人,大家都在和贼人动手,谁也没有看见他出面截击入侵的人,而在下却发现他不在房中,显然他是前来卧底的恶贼,这比青天白日还白,何用分辩?他当然不会承认是卧底的奸细,问也没有用的。”
“你血口喷人,他是从西面堡墙上拦住那四个女人救下我和种姨的。”吴芬愤然大叫。
阎王骆四冷笑一声,接口道:“相反的是,黄老三却亲眼看到他在堡西鬼鬼祟祟,与五个黑衣人会合。”
“反正急不在一时,何不让他说出昨晚的行踪?”施大同出面主持公道。
“宗三,你说说好了。”天南剑客乘机发话。
林华呵呵笑,说:“没有什么可说的,一句话,在下不知你们搞什么鬼。——
“在下也是一句话:咱们怀疑你是卧底的奸细。因此,你必须利用机会,表白你是否无辜,千万不可自误。”天南剑客温和地说,有意为他开脱。
“说吧,宗三。”吴芬焦急地催促。
林华还不想闹绝,便将昨晚的事说了,最后说:“在下不知掳走两位姑娘的四个女人,是不是不戒魔僧的党羽,但很可能是金花门的人。在下不想与任何人结怨,更不希望与江湖实力庞大的秘密帮会结仇,所以并未拦下她们。这些就是经过的事实,信不信由你。”
阎王骆四嘿嘿怪笑,说:“金花门并不一定都是女人,如果是称神鬼莫测的金花门门人,居然戴了一朵小金花为记,岂不笑掉江湖朋友的大牙?你圆谎的诡计未免太不高明了。再说,本寨确有一个又聋又瞎的驼背老人,那是退休了的看园老园丁,你居然说他能接得下不戒魔僧,岂不可笑?连蔡家两位小姐也说有这么一个可敬的驼背高手,可知你们已经串了口供了。”
蓦地,房门口出现了两位蔡姑娘的身影,蔡二小姐怒叫道:“骆四爷,你得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串供?你把本姑娘看成囚犯了?岂有此理!”
阎王骆四冷哼一声,说:“女流之辈,心向外便不可靠,即使吃里扒外无所顾忌,在下不和你计较,为了本寨今后安全,在下责无旁贷,先擒下这奸细再说,回头迫出口供,再与你理论。”声落,不由分说,挺剑扑向林华。
蔡二小姐大怒,一声娇叱,也同时冲入房中。
“侄女不可造次。”吴大爷急叫。
刀疤曹五却拦住去路,横刀叫道:“二小姐,你休想相助外人。”
房中心,阎王骆四展开所学,剑吐朵朵银花,疯狂地向林华进攻,凶狠地冲刺,势如狂风暴雨。
林华不住微笑,八尺长的粗铁棍轻灵地拂、挑、拨、响起一连串可怕的剑棍接触声,双脚不离原地,从容化解对方的狂野剑招。
房中地方窄小,剑无法施展,铁棍封住了正面,阎王骆四根本没有接近的机会,三尺剑只能正面进攻在窄房中对付八尺长的粗铁棍,简直是自不量力。
逗得林华火起,手上用了七分劲,猛地棍花乍现,“铮”一声暴响,阎王骆四的剑突然从中而折。
“你给我跪下!”林华豪气飞扬地大叫。
阎王骆四刚感到虎口一震,刚看到剑断,刚想退,已来不及了,铁棍已迎面点到,百忙中本能地骇然下挫避过致命的一点。可是,铁棍却稍向右偏,贴着左肩下沉,只感到肩痛如裂,脊梁受到可怕的重压,双腿支持不住向下屈。
“助我!”阎王骆四狂叫,丢掉断剑双手抓住压在肩上的铁棍,用尽吃奶的力气拼命想将铁棍向上抬并向侧推。
“跪下!”林华叫,棍加速下沉。
刀疤曹五闻声转身,左手一扬,打出一枚三棱镖,射向林华的咽喉。
林华身形略扭.钢镖一闪而过。
“噗”一声响,阎王骆四屈膝跪落。
吴大爷大惊,火速撤剑。
“谁敢上,我就毙了这不讲理的家伙。”林华大喝。
阎王骆四再也支持不住了,向前一扑。
林华抬棍起脚,踏住了阎王骆四的背心,棍点在对方命门穴上,作势向下捣,虎目生光,冷然注视着前面的人,不怒而威。
“爹。”吴芬高叫,意在阻止乃父上前。
蔡二小姐的剑,已点在刀疤曹五的背心上,叱道:“曹五爷!恐怕你才是吃里执外的人。”
刀疤曹五冷笑一声,说:“二小姐,等令尊赶到时,在下再禀明令尊处理。”
蔡二小姐冷哼一声,盛怒地说:“你与穿云燕毛叔,都是奉家父所差,暗中负责保护我和大姐的人。而昨晚毛叔倒毙东院,你却无影无踪。今天,你却急于杀宗三灭口,吴叔的事,似乎用不着你如此过份热心,为什么?”
“昨晚我追人去了,怎能怪我?”刀疤曹五强硬地说。
林华迫视着吴大爷,冷笑道:“昨晚在下虽不曾至各地察看,但确知入侵的人皆是熟悉贵地的人,喜风楼的机关暗器几乎已全被破坏,毫无作用,此事确是可疑。请问,昨晚捉到活口吗?”
“不曾,你的意思是……”吴大爷眉心紧锁地答。
“有内奸。”他语气坚决地说。
“这……”
“大爷有查明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