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天山四奇,你当然知道塔勒纳沁山了。”老道欣然地说。
“不错,在下曾经去过。”
“妙极了!可找到识途的老马啦!”
飞豹罗山脸色一沉,颇为不快地说:“你这是什么话了?”
“老实话,贫道想请你们带路。”
“岂有此理!”
“你们最好是答应。”
“如果在下拒绝……”
“你们不会拒绝的,是吧?”
“蓬”一声大震,远处的铁金刚被老道击倒在地,摔出丈外,尘埃滚滚。
飞豹罗山冷笑一声,一字一吐地说:“你听清了,天山四奇从不听命于人。”
老道杰杰笑,说:“恐怕这次你们得改变态度听命于贫道了。”说完转首叫:“三师弟,快来,咱们找到熟悉塔纳沁山的人了。”
击倒铁全刚的老道舍了铁金刚,奔近问:“师兄是谁?”
“瞧这就是,天山四奇。”师兄指着四人说,状极愉快。
铁金刚挣扎着爬起,满头大汗地探动着右肋,脸色发青,站立不稳,显然受了内伤,而且伤势不轻。
被称为三师弟的老道瞥了四人一眼问:“他们肯去?”
师兄杰杰怪笑,得意扬扬地说:“我已经告诉他们了。”
三师弟挪了挪剑靶,冷笑道:“他们像是不愿意。”
师兄举步向飞豹罗山接近,笑问:“你没说不愿意吧?”
“在下也没说肯去,对不对?”飞豹强抑着怒火反问。
“你会说的,是不?”
“正相反,不去。”
师兄脸色一沉,鹰目厉光四射,一字一吐地说:“阁下,你再说一遍试试?”
另一名怒不可遏的蒙人迎上,冷笑道:“老道,咱们不是不肯去,而是有伙计不肯。”
师兄向林华一指,冷哼一声问:“谁不肯,他么?”
“别扯上我,诸位。我这人见钱眼开,见色起意,有名便争,有利即趋。只要有好处,谁请我我都肯。”林华大笑着说,收起了食物包准备站起。
蒙人拍拍佩剑,向老道说:“这位伙计不肯,不信你,可以问问……”
话未完,师兄突然闪电似的跨进一步欺近,一袖拍去。
“退!”林华大叫。
蒙人大概自命不凡,也不知林华叫谁退,迎着拍来的大袖仰手便抓,想退其实也不可能,一发即至,退之不及。
糟了!袖是抓住了,可是反而被袖卷住了手臂,巨大凶猛的拉力传到,眼看不堪一撕的衣袖似乎坚同韧革,抓不破撕不断,身不自已被袖子拉得向老道怀中冲去。
师兄同时进步出掌,快逾电光石火,“噗”一声闷响,一掌劈在蒙人的左颈根,力道如山。
“嗯”蒙人惊叫。向下挫。
师兄大袖一振,蒙人跌出丈外,沉喝道:“三师弟,拿下他,捆上。
三师弟急冲而上,俯身抓人。
飞豹罗山大惊,同伴一照面便倒了,岂不令他骇然,奔上叫:“杂毛老道,你敢行凶?”
师兄迎上伸手便抓,一面杰杰怪笑道:“你也给我躺下!”
飞豹罗山知道利害,近身相搏绝对占不了便宜,必须仗兵刃与老道一拼,后退三步,以奇怪的手法拔剑,一声叱喝,剑出“寒梅吐蕊”,指向跟踪追进抓人的师兄。
师兄拨剑的手法奇决绝伦,在飞豹罗山的剑,行将刺中伸出抓人的大手前一刹那,剑虹突现“铮”一声架偏飞豹的剑,剑虹再吐,出其不意点在飞豹的胸正中,喝道:“不投降便是死。”
飞豹罗山大骇,呆住了。
“好快的剑术。”林华坐在原处怪叫。
另一名蒙人与蒙女大惊,同时惊叫着奔出。
三师弟得到了僵立发呆的飞豹身后,“噗”一声便是一掌劈在飞豹的右耳门上,飞豹突然摔倒昏厥。三师弟奔向冲来的蒙人,怪笑道:“师兄,一人分一个,你捉那个女的。”
“探囊取物,手到擒来。哈哈!女施主,来得好,不要拔剑,空手玩玩,贫道保证你快活!”师兄接住蒙女流里流气地狂笑着说。
蒙女已别无选择,一声叱喝扑上,左手一引,诱老道出手接招,右拳猛攻老道的胸口,身手矫捷,而且完全与男人的打法一样,近身搏击相当凌厉。
老道一声长笑,伸掌斜拨攻来的粉掌,乘势欺进,左手五指箕张,闪电似的探入蒙女右胸,右手便在蒙大的左颊掏上一把。这瞬间,左手五指一收,狞笑着扪上了蒙女高耸的右乳,淫笑声刺耳:“哈哈哈哈……”
笑声刚发,蒙女不在乎右乳被抓,毫无羞态的前逼,双手分别扣住老道的肘臂和腕脉,右膝疾抬,恶毒地撞向老道的下阴。
老道做梦也未料到一个女人敢用这种招式,大吃一惊,百忙中吸腹闪避,下身后退,可是却晚了一刹那,“蓬”,一声小腹被撞中,但总算保住了下阴要害。
这一撞力道甚猛,老道却禁受得起,仅大吃一惊,身躯被撼动而已。
老道惊怒交加,本能地左手加了四成劲,大拇指一滑一顶,直压乳下的期门大穴。
蒙女怎受得了,右乳被抓住似要爆炸,痛得花容变色,期门再被制,便完全失去了抵抗力,“哎”一声尖叫,浑身一软,挫倒在地。
另一名蒙人,已和三师弟凶狠地徒手相搏。缠斗在飞豹罗山的身旁,飞豹罗山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用焦急惶恐的目光,注视着蒙人恶斗,四人中已有三人被擒,一个人还能撑多久?眼看希望已绝,凶多吉少,不由心中暗暗叫苦。
接着,“蓬砰彭”,三声暴响,最后,一名蒙人被三师弟击中两拳,一中胸一中腹,最后的倒地声特别刺耳。完了,天山四奇全躺下啦!
另一面,铁金刚的同伴,仍与一名老道狠拼,长剑八方飞射,鬼头刀八面风生,半斤八两棋逢敌手。老道的剑术辛辣轻灵飘逸,壮年人的鬼头刀狂野霸道凶猛狠辣,但见异光似电,剑影如虹,好一场惊险万状的恶斗,令人提心吊胆动魄惊心,但明眼人就可看出,两人皆心存顾忌,不敢走险取胜,不硬接不全力发挥,希望以快打快,诱使对方力尽攻暴露弱点空门,没有把握决不深入,谁也不肯挺而走险,以免自陷绝境。看情景,在一盏茶时分内,很难分出胜负,双方势均力敌,刀与剑各有所长,造诣不相上下,近期内不至有迅雷惊电的致命一击发生。
称师兄的老道一把提起蒙女,狞笑道:“你这小女人如此泼辣,必定是个雌老虎母大虫,在贫道看来,这种女人最过瘾。小女人,贫道西行采药颇感寂寞,你就暂且做贫道的女伴好了,你必须劝你那三个不堪一击的男伴替贫道做向导,不然你们全得死。死,你怕不怕?”
蒙女浑身软绵绵,毫无反抗之力,仅用怨毒的目光,死瞪着老道不予置答。
两老道将天山四奇拖放在一起,称师兄的老道说:“三师弟,你去帮助二师弟擒下那个小辈,我来对付这个外表镇静的家伙。”说完,向仍然坐在廊下的林华走去。
林华已食毕,坐在廊下的壁根,抱着腿膝向斗场注目,脸上挂着颇感兴趣神秘莫测的微笑。
老道直迫近至三尺内,叉腰而立狞笑着说:“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像是失群之雁啦!不错吧!
“不错。”林华抬头睥睨着对方,似乎并不打算站起来。
“你的衣着与天山四奇不同,是他们的什么人?”
“你猜猜看。”
“呸!贫道可没闲工夫给你猜谜。”
“那你打算……”
“贫道缺少几个仆人。你知道,在人地生疏水粮均缺的大漠旅行,是相当辛苦的,缺少仆人更为辛苦。”
“不错,所以不论蒙人回人,甚至山南的番人,皆掳劫外族的人做奴仆。
“所以贫道认为,你该可以胜任。身体魁梧,筋骨健壮结实,定能吃苦耐劳。回来以后,贫道答应恢复你的自由。”
“哦!你很大方。”
“你当然答应为奴了,是么?”
“我有选择么?”
“没有。”
“那……”
“不答应,贫道认为你只能活这么大的岁数了。”
“让我想想好不?”
“给你片刻想想。哦!贫道记起来了,你说贫道不是云阳观三仙,是不是认识贫道,知道贫道的名号?”
“我想,你该是大名鼎鼎的宇内淫妖风月道人道全的门人。风月道人有五名弟子,道号排名是雷、电、风、云、雨,辈名是昊。你、色中饿鬼如意散人昊雷。”
“咦!你是来自中原的江湖朋友?”
“大概是罢。”
“你是……”
“无名小卒,人称我江湖浪子。”
如意散人吃了一惊,不由自主急退两步,骇然问:“你……你就是助八臂哪咤火焚集贤庄,扫荡群雄,剑毙集贤庄主威灵仙徐文涛的江湖浪子?”
“你看我像不像?”林华笑问。
“这……”
“你不是要在下做你的奴隶么?听说你不但艺业出众,剑术通玄,而且已获令师真传,采补术与床上工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令师更胜三分。令师仅对美女有兴,而你却专找那些丑怪、恶、贱的女人,所以号称色中饿鬼。看样子,你要将房中术教我罗!与你同行,必须臭味相投,不然跟着你岂不是毫无意思?”
如意散人发出一声短啸召唤同伴,一面惶然后退,说:“施主自称是江湖浪子,不知有何为证?”
“信不信由你,没有什么可证的。”
铁金刚的同伴被两名老道联手围攻,正手忙脚乱岌岌可危,行将力尽。啸声及时传到,两老道双双后撤,丢下对手向如意散人跃来,三师弟一面飞跃一面叫:“师兄,怎么回事?”
“这人自称是江湖浪子。”如意散人悚然地叫。
“什么?他是……”
林华整衣站起,向外走,笑道:“你大概是极乐散人昊风,久仰久仰。近来得意么?”
极乐散人昊风被对方镇静从容的神色所慑,举剑戒备地说:“你如果真是江湖浪子,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些少误会,彼此可以谅解,贫道不愿与施主结怨,各走各路,各行其是,互不干涉如何?”
“当然,为了些须小事结怨,确也有伤和气。这样好了,你们道歉,放了他们五男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怎样?”
“这些人是施主的朋友么?”如意散人问。
“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西凉古道上的同路人,是朋友并不足怪。”
“这个……”
林华淡淡一笑,接口道:“我也给你们片刻权衡利害,是否放他们,悉从尊便。”
“如果咱们不放呢?”
“不会不放的,是么?”他若无其事地问,退回廊下阴凉处,从容席地坐下。
极乐散人以为他心虚退走,心中一定,冷笑道:“咱们横行天下,怕过谁来?即使他是真的江湖浪子,咱们也不怕他。”
老二吉祥散人昊风举剑吼道:“江湖上论名号,咱们风月门下益不是默默无闻的人,岂能令师门蒙羞?并肩上,咱们毙了他永除后患。”
如意散人也伸手拔剑,沉声着:“咱们闯荡江湖十余年,虽算不了什么高手名宿,但也名列江湖一流人物,何曾向人低头道歉过?上!毙了他,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全毙了。”
极乐散人咬牙哼了一声,叫道:“我先宰了他的五个同伴,以免后顾之忧。”
“老道,切勿轻于尝试。”林华冷冷地说。
极乐散人不听,举剑扭头奔向并排躺在地上的五男女。
林华冷哼一声,喝声“打!”
如意散人骇然狂叫:“帅弟侧闪!”
吉祥散人一剑挥出惊叫:“飞刀!”
可是,一切都嫌晚了,飞刀幻化一道几乎肉眼难辩的淡虹,一闪即逝。吉祥散人一剑落空,未能将飞刀击落。
极乐散人的剑向蒙女刺下,听到叫声飞刀入体,贯入腰部肾门穴左侧一寸,入体三寸左右必定内肾受损。老道只感到脊骨一震,浑身如中电殛,同时推震劲道传到,人向前冲。“擦”一声响,剑刺入蒙女左肋侧的泥土中,贴衣而过不曾受伤,剑失去准头落了空。人没刺中,老道自己却向前一栽。扑倒在蒙女身上,滚至一旁狂号,发狂般厉叫:“师兄救……救我救……我…”
两老道惊得顶门上走了真魂,如见鬼魅般向后倒退,持剑的手不住发抖,脸色发青冷汗直流林华叉腰屹立,微笑道:“别走,老道,走不掉的。那位老道死不了,但你们走了,他岂有命在?快替他裹伤,你们不至于连金创药也不带吧?劳驾,起出飞刀还给我,请。”
“你……”如意散人语不成声地叫。
“你们也死不了,放心啦!”
两老道心中一定,战战兢兢地收剑走向极乐散人,七手八脚提心吊胆替极乐散人起出飞刀裹伤,一切停当,如意散人心惊胆跳地将飞刀奉还。
林华接过飞刀,泰然地说:“谢谢。还有一件事劳驾,解了五男女的穴道,你们便可以走了。”
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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