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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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小刀-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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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飞扇无功而返,就在小刀改守为攻,准备砍向树上的剑南舟时,旋转的扇子突又射出数道背光,直往小刀儿罩去。

事出突然,小刀儿一时不察,左腰被扎了一记,疼痛难挨,攻势已慢下来。

剑南舟哈哈大笑,连翻七个筋斗,接住飞扇,又从另一个角度射来。

小刀儿不再躲闪,长刀抓住不动,蓄势待发,突地飞扇射出青光,他一个翻射,快捷无比躲向左侧,避开了青光暗器,相准准,长刀已挥向飞扇。

剑南舟大急,疾速掠至,无相神掌带起一阵罡风,已推向小刀儿背心要害,企图通逼他自救。

小刀儿冷笑不已,长刀加劲一挥,锵然将扇子切成两半,人已往前滚落,再一个扭身,长刀从下而上,不客气地割下剑南舟左腿一块肉。

剑南舟立足不慎,踉跄地摔向前方,狼狈地攻出数掌。以防止小刀儿利用时机反扑自己。

小刀儿是在利用机会。对于这种漫无目标的掌风,他全不当——回事,惊月斩已使出,身如旋风旋转,不但突破剑南舟攻势,长刀一跳一划。噬向对方左肩及右肋处,刀锋闪过,身躯霎时见血。

剑南舟忍痛翻入林中,摘根树枝,准备以枝代剑,却无意再攻过来,小刀儿的狠劲,让他感到十分难以侍候。

小刀儿长刀直指他,一步步逼近,冷喝:“说!绿君儿在哪里?”

“呸!”剑南舟膛目相向,不回话。

“我再说一遍,她在哪里?”

小刀儿直如一头猛兽,缓缓逼近,剑南舟顿感压力,“我不认识什么绿君儿!”

“就是你掳的人!”

“老夫从未掳过女人!”

“你狡辩!”

剑南舟冷笑,嘲讪道:“只有你这武林公敌,才会做出那种淫行。”

突地,茅屋传出淡淡呻吟声。

小刀儿闻声,已惊喜叫了起来:“君儿……”突又瞪向剑南舟,冷喝:“看你如何狡赖!”

长刀劈出,接以排山倒海之势,直如黄河决堤,足以吞掉天地般。涌滔而去。

剑南舟本已起了惧心,如今见对方凌厉攻势,只有逃开一途,但那攻势岂是如此容易避开?

只见树枝挥劲去挡,却如切萝卜般,片片往地上掉。

眼看剑南舟就要滚入漩涡中,无法自拔时——

蓦地有人大喝:“住手。”

人影一闪,已撂向小刀儿刀势。

“是我啊!光头兄啊——”

来人正是没了和尚,他得出口报出名号,否则他也无把握阻止小刀儿的刀势。

“光头兄?是你——”

小刀儿猛然煞住刀势。差点就砍坏他那个暗褐色酒葫芦。

“停停停!正是俺老人家!且馒,且慢!”

没了右手直切个不停,眼珠儿露出一股笑意,那股玩世不恭的调调儿,毕露无遗。

小刀儿喜悦收刀:“你去了哪里?我找都找不着!”

“凡人俗事多啊!”没了灌口酒,哈出酒气。道:“以后再跟你说。你没事想砍掉他脑袋,想出风头啊!”

小刀儿怒瞪剑南舟,骂道:“他不该掳走奄奄一息的君儿……”

一想到君儿,他担心她的安危,急忙奔入茅屋,想看个究竟。

没了转向较为狼狈的剑南舟,调侃道:“为什么我们每次见面,你都如此落魄?是否天生注定你该如此?”

剑南舟冷哼,不回答,眼光移向他处,不愿见没了,一来想掩饰自己困窘,二来以抬高身份。

没了瞄他一眼,道:“虽然我们怨隙颇深,今天我可是替你解了危!”

“没了,那淫徒未必奈何得了老夫!”

“何必呢?”没了似笑非笑道:“能与不能,你心里清楚得很,本来我们就谈不上什么仇,你爱记就记,不记就解仇,我不跟你计较。不过今天的事,你最好有个交代,黑锅可是不好背的。”

他又问:“你掳了人?”

“老夫不齿!”

“那……你怎会如此?”

“有人通知老夫,公孙小刀在田家集,我立时赶来,如此而已。”

没了点点头,又道:“绿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剑南舟冷道:“老夫在半途见她病危,才出手相救,何来掳人!”

没了沉吟:“看来全是误会……”他问:“大掌门,谁通知你消息?”

“不知,是以石块包纸条,投入老夫书房。”

“此事透着奇怪……”

没了沉思,想找出道理,此时小刀儿声音又响起:“光头兄,你快来……”

“剑掌门,你还是先回去,若是误会,我会解释,至于报仇,另选他日好了!不送啦!”没了鱼贯而入茅屋,独留剑南舟。他咬牙一阵,也颓丧离去。

小刀儿见设了奔进来,急道:“快!酒!”

他突然发现君儿服了灵药,若有酒催散,效果可能会好些。

“酒?有!什么没有,酒是少不了的!”

没了凑过酒葫芦,灌了一口入君儿嘴中,并替她催入肚中。

小刀儿也运气抵住她命门穴,希望能有所助益。

君儿脸色渐渐转红润,照理来说,该是好转才对,岂知她突然呕出大量血酒,又自昏迷。

“君儿!你醒醒!”

小刀儿惊惶失措,不敢再运功,登时将她倒放地面,着急万分,却手足无措。

还好,没了江湖历练较深,马上护住她心脉,让其慢慢平静下来。

半晌后,他道:“气若游丝,十分危险,得想个法子施救。”

小刀儿焦急万分:“该怎么救?任何方法我都用了!”

没了叹道:“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强救不得,我们只有尽人事以待天命了。”

小刀儿急叫道:“该死的剑南舟,本来我已弄妥几样药味,如今君几经过折腾,又服了那……说不定是毒药,伤势又加重了。”

没了沾起君儿吐出血迹,嗅了一下,但觉芬芳有余,也有桔梗花香。

他道:“这不是毒药,是华山疔伤圣品玉灵散。看来,剑南舟所言不假。”

小刀儿急道:“现在分辨这些又有何用?光头兄,你还有其他法子没有?”

没了喃喃沉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样子他并没听清楚小刀儿的话,而是在思考此事的发生。

小刀儿来回踱步,急切万分,瞧着奄奄一息的君儿,内心痛苦万分。

“不管那么多了!”

他拿出雪神丹就要让君儿服下。

没了急忙阻止,叫道:“你想干什么?”

小刀儿道:“我总不能看君儿受此痛苦。”

打开君儿嘴巴,就要喂药,没了急速伸手拨开。叫道:“这么贵重的药,你怎么可随便动用,听说你还想找那颗赤眼丹,作何功用?”

小刀儿叹道:“本来这些都是要替疯子治病,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疯子?哪个疯子!”

小刀苦笑点头:“他是我爹。”

“你爹?”没了惊愕不已。

“不错!是秋月寒说的!”

没了实在不敢相信,但是出自秋月寒之口,又看小刀儿如此认真,不得不信了。心中有一大堆疑惑想问,但小刀儿的举止打断了他。

他急道:“既是要救你爹,更不能乱用!”

小刀儿苦笑,望向身前一脸苍白的君儿,依然道:“我不忍心,我已经没有法子了。”

没了闪过一线眼神,道:“也许我能治她的伤!”

小刀儿惊愕道:“你刚才不是说……”

“唉呀!救是救不活,但保她几天可能没问题,然后再找百里老头,或许可以奏效。”

“万一……”

“什么万一万二?要是如此,你再给她服用不就得了?”

也只有如此了。小刀儿真希望能有奇迹出现,如此可就皆大欢喜,可是他并不敢多想,瞧着君儿长叹不已。

没不道:“此地不宜久留。剑南舟一定会通知他人,我们得赶快离开,先找僻静地方躲起来。”

两人拆下门板,将君儿扶躺于上,己然抬出茅屋,驰向南方。

偏僻的小村,安静的小房间,小刀儿已安顿君儿于床上。

没了道:“暂时她已没关系,我用了达摩截穴手法,替她保住心脉,就算她断了气,只要不超过一天一夜,还是可以救活。”

小刀儿道:“时间不多,本不该停留,何不连夜赶路?”

没了瞪向他,叫道:“还不是你所说的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我先观察,过了今夜,她要是没恶化,事情就好办,要是恶化了,就随你啦!达摩截穴法也不是万灵药,断气过久,也是不行。”

小刀儿默默注视君儿,心头百感交集,她本可快快乐乐地呆在长白山没想到自己一时好管闲事,却让她沦落江湖,弄个家破人亡,如今还带了伤,连个亲人都没有,如若救不活她,真的是万死难辞其疚。

没了也在看着君儿,他所想的就复杂了,尤其是她和天鹰崖的过节,以她一个弱女子,怎能和天鹰相抗衡?

他又想起那位通知剑南舟的神秘人,以及君儿的伤势为何连华山圣药玉灵散都治不好?

两人沉思,时间分秒地流失。

没了忽然问:“君儿如何再沦落天鹰崖?”

小刀回答:“先是被柳西湖捉去,后来再被天鹰崖所抓走,就关在你上次救她的牢房里。”

没了频频点头:“难怪你杀了柳西湖。”

小刀儿恨道:“他不该欺负君儿。”

没了道:“不错!今天剑南舟也差点被你杀了,他也不该掳走君儿!”

两人谈些这几天发生的事。

突然,君儿有了反应,又吐出一口污血,整个人在抽搐。

小刀儿急叫,赶忙替她把脉,断断续续,情况十分不好。

没了也按索几处穴道,直叹息:“恐怕不行了,连达摩截穴也无多大效用。”

君儿仍在抽动,嘴角直冒血,小刀不忍,蒙着眼睛,沉重地叹气。

“爹……您的病,只有等久些时候再说了……”

小刀儿沉痛拿出透红的雪神丹,准备喂服君儿。

“我来!”

没了接过灵丹,十分珍惜地凝视一番。

“君儿,你可是因祸得福,服了它,保证你武功大进,万毒不侵……”

将雪神丹塞入君儿嘴中,又灌了她两口烈酒,将灵丹逼入肚子。

小刀儿赶忙想运功催化,但灵丹一下肚,君儿已不再抽搐,脸色也转为红润,药效似乎巳发作。

没了莫可奈何道:“神丹下肚,果然有效,你省省吧!”

小刀儿露出笑容,终于挽回了君儿生命,这之间他才领悟到生命才是世间最宝贵的东西——比起其他东西来说。

灵丹可以再寻,但生命一消逝就永远没了。他庆幸自己没舍弃君儿的生命,纵使用了要医父亲疾病的灵药,也不甚觉得后悔。

他替君儿把脉,果然活跃多了,笑容更可掬。

没了问:“生命真可贵?”

小刀儿轻轻一笑:“比起药物来说,是如此。但比起你,就不可贵了。”

没了哦了一声,不解,而戏谑道:“我不知道我如此珍贵?”他追问:“如何珍贵法?”

小刀儿笑道:“你为我,会拼命,你说,生命对你珍贵吗?”

“他妈的!他妈的!”

没了不停地敲打酒葫芦,狠狠骂那句他妈的,凝眼瞥向小刀儿,竟然两人眼睛都红了。

君儿病情已安定,就让她躺在床上静养,小刀儿和没了已走出村外。

一阵冬冷凉风刮来,远山的落花都快掉光了。

小刀儿帐然道:“以前小时候,每当此时,我一定砍了很多木材,准备给我娘好过冬,那时我才十一岁,好小。”

没了安慰道:“长大了,许多事都不堪回首,人说成长是痛苦的累积,看淡些,什么都会过去的。”

小刀儿苫笑,也不再一味沉沦痛苦回忆中,两人找了一棵落满大枯叶的梧桐树,坐了下来。

他问:“你呢?最近几天都去了哪里?”

没了道:“柳西家找你,你却不见踪迹。我只好去查剑南舟,因为我老是认为是他死自己师父而使你蒙冤。”

“结果呢?”

“什么也没查到。无怨老人可能真的是寿终正寝。”没了道:“后来就跟到这里来了。”

小刀儿道:“还好你赶来,否则当时我真想杀了剑南舟。”他叹道:“不知怎么,自从杀了柳西湖以后,就一直想杀人。”

“不是你想,而是环境逼你如此。”没了道:“事实上他们都该死。”

“我总觉得杀孽过重。”

没了安慰道:“你又杀了几个?人在江湖,难免身不由已,你觉得难过,以后少开杀戒就是。”

小刀儿想想,除了柳西湖和天鹰崖那两名狱卒外,似乎已没杀过人,今天早晨那名华山弟子,也只是受了伤而昏死过去。心想着他们该死,心情也就比较好过些。

夕阳西沉,枯树林立闪金光,就像堆在一起的红珊瑚。

小刀儿道:“我们回去吧。”

没了道:“再等一下,让君儿多休息,这对她有好处。”

“可是……她可能有危险……”

没了笑道:“我们从此处看向小村,有动静一定瞒不过我们,你急什么?喝点酒,暧暖身!”

小刀没办法,只好陪他喝酒。两眼却不停瞅向小村庄。

直至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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