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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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小刀-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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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了,回到那既神秘而又漂亮的雾山。

雾中,不见五指,好像世上没有一样东两存在似的,茫茫然。

雾只会拂人脸,带过一丝清新凉意,在黑亮的发梢凝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小水珠。雾中有琴音。

音如涌泉而湍急,就象要扯断扭拉的弦。“不好了!”

苏乔脸色大变,顾不得在雾中,猛拉起小刀儿的手。就往里边更深处冲。

春神在弹琴,那美丽的脸容已泛白。额前汗珠直往颈部流。

手指青筋都已浮起,在颤动,琴弦如暴风中的柳条,甩荡、翻腾,绷得极紧,就要断裂。

无尘居好象起了狂风骤雨,平常静状的雾,现也翻掠不已。

琴音交错,还有沉沉的吼声,象喉咙被阻塞而呼出沙哑颇似鼾声的声音。

吼声渐渐急促,琴音更急,似乎两者在拼斗,谁压过谁,则准就得胜。

疯老头坐在那栋房屋旁,屋前花草已被弄得一塌糊涂,想必他的病又犯了。

他不停地颤抖,整个人象在对抗万斤石头滚撞而来的沉重压力,肌肉一条条浮现,四肢百骸,连头发都像似通了电,直竖而起。

吼声正从他流有泡沫口水的嘴巴逼出,有时张开眼睛,两道青光闪闪射出,两颗眼珠充满血丝,胀得大大,似乎就要爆裂。

春神脸色更白,指甲已勾断三指,鲜嫩的肉已磨破表皮,开始淌血,染红了琴弦。

吼声更急,更大。

琴音虽再加强,似乎已到了极限。

疯子抖得更厉害,双目已张开,骇人青光像要戳穿整座岩崖。

“铮”地琴已断一弦。

春神更急,十指化作火花般拨动。琴弦又断!

疯子如野兽般咆哮。啪然,琴弦全断,连琴身也裂了。

疯子狂吼,突然腾身电射雾区,消失雾中。

春神气息急促而乱,倚伏于桌。

“你何苦呢……”她长叹,己落下泪珠。

苏乔也如发了疯般地冲向无尘居,不能自制地撞向春神。

“春神前辈——”小刀儿也追上。

春神赶忙拭去泪痕,强装镇定,苦笑道:“你们来晚了……”

她为何流泪?难道为了疯子脱逃?还是她多愁善感看不得世间悲哀事?

苏乔抓起春神双手,急出眼泪:“您痛不痛!为什么不叫我呢?”

她很快撕下衣角,替春神擦拭伤口,并敷上药,还好,只有食指和中指受伤。

春神仍慈祥一笑,“没关系,一会儿就会好的。”

“看您,累成这个样子。”

苏乔悲戚地替她拭去额头汗珠,春神此时看起来,就象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弱女子。

她抚着苏乔秀发,叹道:“你回来晚了。”

这句话她已说不两遍,心情相当沉重。

苏乔如孝顺慈母般在照顾春神:“您不须如此的!您该叫我……”

她却没想到,当时她还在路中,如何叫得到。

小刀儿内疚感更深,若不是为了他,苏乔可能会留在此,春神也许就不会受伤。

春神恢复几许元气,才道:“也许这都是天意!只是太悲惨了!”

“嗯!”春神点头:“我的琴音已无法制住他。”

苏乔问:“他发病多久?”“快一天了!”

“一天……”苏乔心疼地瞧向春神。

她不就挨了一天的折磨?

春神怅然一笑:“后来,他功力过高,终于压过了我的琴音。”

她无奈而希冀道:“你必须再把他找回来。”

苏乔深深点头:“我会的。”

“现在就去,好么?”春神道:“我怕他在外面伤了人或受到人伤害。”

“可是您……”苏乔犹豫不定,她仍担心春神的伤势。

春神看着手指,敷的药已凝结,淡然笑道:“这伤难不倒我,你别担心,现在就去好么?”

苏乔仍不放心。

小刀儿道:“春神前辈,此事就由晚辈处理好了,苏姑娘留下来,对您也有个照顾。”

“不!”苏乔急道:“你制止不了他!”

她心灵十分矛盾,好像除了她自己,己无人能制服疯子。然而,连春神的功力都不行,他成吗?

小刀儿道:“我会尽量小心,至少可以缠他一段时间。”

“这不是办法!还是由我去好了。”

“可是,你要照顾春神前辈。”

苏乔望着春神,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春神仍表示自己没关系,然而苏乔又怎能放下心?

事情总该有个结果,小刀儿道:“还是我先去,你过一两天再去,如何?”

苏乔考虑一下,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不过你千万别逞强,疯子功力很高。”

“我会小心。”小刀儿说走就想走,他也担心疯子逃出去滥杀无辜。

“等等!”苏乔叫住他:“你要去哪里找他?我又去哪里找你?”

小刀儿道:“疯子和秋月寒有过节,每次病发都会去找他,我走一趟公孙府,若时间不长,你可以到那里。久了我也不清楚。”

苏乔也没办法,只好答应:“我尽量早点赶去和你会合。”

春神淡然一笑:“乔儿,其实你可以不必留下,可是我又拗不过你,既然如此,你就送公孙少侠出去吧,这路不好走。”

小刀儿拱手道,“多谢前辈关心,不必如此,路我已走过两遍,该不会有何错才是。”

在深山茫雾中寻路,也是他专长之一,虽然此地雾气浓了点,却也难不倒他。

告辞两人,他已寻路追向疯子。

三天的平静,使秋月寒感到不怎么自然,一大早起来,就要小溪和湘雨陪他练剑。

长剑劈出,如风扫落叶,小溪一个措手不及,胸口已被秋月寒手中利剑抵住。

“溪儿,你该多加练习这招天外飞霜。”秋月寒道:“你可知道飞雾学这招只要三个月时间?”

小溪面有愧色,十七岁不到,已长得和他爹差不多高,只是脸蛋嫩了点。

湘雨换了件粉红便装,十分清新,只是眉字间多了一份愁。

她笑道:“小弟再来,我陪你练。”

抽出长剑,她已攻向小溪,秋月寒没说话,小溪抓起剑柄也练了下去。

此时,庭院边墙圆形拱门己传来重重的冷哼声。

飞雾已出现该处,神情夸大地走了过来。

湘雨对他最是没好感,白他一眼:“你哼什么?别以为你功夫有多好……”

“湘雨!”秋月寒叫住她,“继续练你的剑!”

湘雨满是委曲,却又不敢违背父亲,闷声不响地全将怒气出在练功上面。

如此一来,苦的就要算是小溪了,逼得他手忙脚乱,比当时和秋月寒比剑时更狼狈。

飞雾已忍不住大笑起来。

秋月寒对他狂妄并无任何反应,心中只念着对他们的一分愧意。

小溪就没有那么好的肚量,不练了,抽回长剑,瞪向飞雾:“你也不见得多高明,练了三个月有什么稀奇?小刀儿不用一天就练会了,你凭什么笑人?”

“你……”飞雾最是受不了人家说他功夫不行,闻言已冷笑:“好,我就给你一点教训!”

话未说完,他己出手,快得连秋月寒想喝止都来不及。

“飞雾,不可乱来!”秋月寒已拦了过去。

飞雾身如游龙,掌如电光石火,闪向小溪,格开长剑,一连七掌拍在他胸口,再一个扯手,拉下小溪的扣子,倒飞回去,冷笑不已。

从出手到收手,他只用了一只右手,左手始终负向后背。

秋月寒对他身手都感意外,心想,自己若尽全力,也未必能拦得住他,微微地愣在那里。

小溪受辱,举剑又想攻,终被秋月寒喝住。

“退下,你堂哥赢你,理所当然,日后若不多加练习,更蠃不了人家。”

湘雨抱不平,跺脚直叫:“爹,你怎么……”

秋月寒截断她的话:“不必多说,飞雾的武功高出你们许多,你们两个该向人家学习,今天到此为止,回去吧!”

湘雨和小溪不敢违抗父命,只好悻悻然,委曲地退下。

秋月寒知道飞雾来此必定有事,收起剑走向他,关心道:“好久没看你,没想到你的武功如此精进。”

飞雾想谦虚地笑,却笑不出来,干脆不说客套话。拱手为礼:“伯父,我爹呢?”

一连三天,他爹的影子都没见着,心中自是十分焦急。

秋月寒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你爹他……”

“那天他到了西院后,就再也没有回去。”飞雾道:“当时西院在干嘛?好象在打斗?”

秋月寒怎能说出他父亲之种种罪行,只有找其他藉口,“那晚来了不少外人,好象专对公孙府而来,但全被伯父和你爹一同击退了。”

“既是如此,为什么我爹没回来?”

“也许……也许他出外去了……也许他有其他事要办!”秋月寒叹道:“他一直都没告诉我要办何事。”

飞雾含有不信的眼光瞧向他,欲言又止,闪了闪眼神,才道:“如果有我爹消息。就通知我一声。”

“你放心,我会的!”

飞雾告辞而去,他心中已有盘算,若再几天没消息,他会离开公孙府,找他姐姐飞燕问个究竟,至于秋月寒,他始终认为他隐瞒了不少秘密。

此事能够告诉他吗?如此的父亲。

秋月寒长叹不已。

正要提剑回房,已有府役急奔而来。

“禀老爷,那疯子又来了,正在路上。”

“疯子?”

秋月寒大惊,赶忙追向前厅。

一阵狂笑已传出。

“公孙秋月,你给我出来——出来——”

疯子果然找上了秋月寒,腾身掠向高墙,本来一掌就想击断旗杆,却奇怪地又收手,往旗杆皤旗瞧去。

青龙腾空,飞势不凡。

他不劈向旗杆,似想保存公孙世家的名声,转了一下,才想到墙石,一掌击下,碎石纷飞,他又开始吼叫:“公孙秋月,你给我出来,你有什么资格代表公吨世家——出来……”

好像除了这话,他不懂得其他语言似地,叫个不停。

秋月寒一现身,他已扑上。

“你是贼,是骗子,我要宰了你——”

一掌劈出,挟以摧枯拉朽力道,击向秋月寒胸口,出手不留一点余力。

秋月寒大惊,他素知疯子武功厉害,而且又吃他两次亏,动手之际,全取守势,一剑平扫疯子双掌,借势退向左侧。

岂知疯子早知道他动向,双掌化实为虚,翻掌为爪,一个金龙蟠柱绞向秋月寒手中长剑,左掌趁虚而入,抓向他腰际。

秋月寒惊愕不已,他有个吃亏处,就是不愿伤了此人,是以出手自然受制,长剑有也等于没有,干脆弃剑以空手对付,一手金丝缠腕嗫、扣、推、拂,急快封住疯子右手,人往上翻,想借此避开腰间一抓。

然而疯子出手何其快速,喇地已扯下他衣角,差点就连皮带肉撕下来。

疯子一招得手,捏紧衣角哈哈大笑,竟也忘了再出招。

“公孙秋月,你的功夫……别逃!”

秋月寒暗道一声好险,心想若在此地打,可能会波及无辜,倒不如引他出去,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溜,必要时还可将他引至少林或其他高手云集之处,将他制服,心意已定,趁疯子得意之时,倒纵出墙,

疯子哪想到秋月寒会逃,霎时丢下破衣角,狂嚣不止,紧追而去。

秋月寒窜出墙外,专找隐密处藏,但疯子功夫实在不同凡响,只追过一个山头,已经追近不到十丈。

“像你这种人,怎能接管公孙世家,只有我能,我才是公孙世家的主人,公孙世家的人不会逃!”

疯子百般找秋月寒的麻烦,原来是想当主人。

若公孙世家给疯子掌管,不用三天保险垮台,不过以他的武功,却是足足有余。

而秋月寒处处对他手下留情来看,他与公孙世家一定有所牵连,其至交往甚密。

疯子大喝,天马行空般掠向秋月寒前头,倒翻而上,七掌十五脚,连环不绝地攻向秋月寒全身要害。

秋月寒改掌为爪,紧紧扣住扫向自己下盘的左脚,极力往后带,手曲为肘,切入疯子中空虚,不但封住他的掌,甚至易守为攻。

疯子冷笑不已,不避胸口,左脚抽回,右手回旋,好象抱大树般抱向秋月寒,这种打法在高手中,实属少见,因为如此一来,不但胸前空门大露,就连搏敌力道也弱乎其弱。

秋月寒已感觉不妙,手肘撞过去,竟然丝毫伤不了他,难道他已练成全身罡气?不容他想,手肘一痛,眼看就要被人像抱小孩般掐死,突然间他改掌为指往疯子腰部抠去,身形急往下沉,希望能一抠见效。

疯子突然扭身蹦跳,笑了起来,腰肋部位实在太痒了,不得不撤招,猛往身上抓。

秋月寒因而得以逃开致命一击,自己也觉得好笑,怎会用此方法?其实他也冒了大危险,他想疯子不同于常人,有时甚至比小孩心思还单纯,若此着用在其他人身上,很可能那人会先忍住痒处,先击败敌人再说,但疯子却不一定了,就像现在这样,反而先抓起痒处,合了秋月寒想法。

诡招成功,他又往左逃。

“公孙秋月,你算什么英雄?用小孩耍赖的打法,我要撕了你。”

疯子边追边骂,恨极了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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