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不好。除非我能解开配重铁的机关,才能下定论。”说到这里,司徒的心又活泛起来,打转方向盘,把车停在路边。
张妮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问:“你不是要打算把我扔下,现在就去案发现场吧?”
“现在也不晚,自己叫计程车回家。”
司徒笑得很欠扁,至少在张妮看来,他非常欠扁!
小妮子眼睛眯起来,指着他:“司徒,信不信我现在就给林遥带电话说你欺负我?”
司徒嘿嘿一笑:“白天我把他惹毛了,你不打电话我也没好。所以呢,今晚我不回家。”
闻言,张妮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转而挑挑眉,舔舔嘴唇,像极了狡诈的小狐狸。她一边开车门一边说:“我去你家找林遥聊天。”
这小妮子绝对干的出来!司徒一把拉住她:“别介啊,他现在状态不好,你别去捣乱。”
“我偏去。”
“不准去。”
“你管不着。”
“我带你去现场!”
张妮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转回头笑嘻嘻:“早这么着不就省事了。”把腿收回车内,车子缓缓发动。拍拍司徒的肩:“还是好姐妹啊。”
“闭嘴!”
带着小拖油瓶带了剧场,因为事先有莫斌打过招呼,值班的人很痛快便放他们进去。到了舞台上,司徒叮嘱她不要跑远,便转身朝着通往天棚的台阶走去。这时,张妮叫住他:“一看你就不懂这个,想要看得仔细在上面是不行的。”
“那要怎么办?”
张妮拉着他走到舞台右侧,指着靠在最后面的超长伸缩梯:“用这个!”
嘴角抽搐几下:“大姐,这梯子多高?”
“全部拉开是六米。”挑挑眉“姐妹,敢上吗?”
“姐妹不敢,爷们敢!过来帮忙。”说着,他和张妮动手把梯子推到了舞台上。
张妮指挥他把梯子摇起来,升到大约有三米五左右的时候,司徒脱下外衣蹭蹭地爬了上去。
不爬不知道,一爬好奇妙!虽然梯子晃来晃去的有点危险,但司徒觉得这个要比叶慈拿大头朝下牛逼多了!上下左右都能看,还不必弯腰屈膝。
在下面的张妮等了好一会,闲来无事,跟他搭话:“司徒,林遥最近不好吗?还没从初恋情人的阴影里走出来呢?”
“你少提那四个字。”喊了一声,又嘀咕“听着就不顺耳。”
“你怎么不多陪陪他啊?”
“男人跟女人不同,他跟普通男人也不同。这时候我要是腻在他身边,他会觉得我烦。”
张妮撇撇嘴:“怎么就不同了?”言罢,她看着司徒灵活地下了梯子,跳落在面前。继而表情严肃地又问“心情不好的时候,有个人陪才最重要吧?”
司徒拍拍手上的灰尘,似笑非笑:“你好像很在意这事?”
“废话!他可是我第一个喜欢过的人,我当然在意。”说罢,不满地瞪了一眼。
“所以说啊,你不了解他。你觉得他最大的优点是什么?”
张妮想都不想,便说:“聪明!”
“错。”
“坚强!”
“错。”
“善良!”
“错!”
张妮不耐烦了:“那是什么啊?”
“是自省。”
这样的答案让张妮很难理解,她问司徒为什么?对方自然流露出温柔的神色,说:“他经常自我反省,从中发现自己的优点和弱点。这种事跟别人指出不同,自己发现的更有意义。用你们演员做例子吧,有人指出你演技的毛病和你自己发现的毛病相比较,哪个更有意义?”
“当然是自己发现啊,这表明我在进步。”
“对。小遥的进步就是通过无数次自省得来的。习惯自省的人往往心事很重,责任感强,还特别习惯于进一步严格要求自己。你觉得,对这样一个人,有必要陪在他身边吗?”
张妮嘟起嘴吧,小声地抱怨着:“好像天底下只有你最了解他。”
拿过搁在一旁的帽子扣在张妮的头上,司徒笑着走下舞台,还说:“因为他是我老婆。”
张妮飞过去一个鄙视的眼神之后,笑了出来,好像再也不会担心什么似的。疾步追着司徒而去,嚷着问他发现什么没有。
晚上十二点,司徒把张妮送回左坤的家,门口,他说:“妮子,明天你去见见王秀,多少问点案子的事。”
“咱们的关系呢?”
“可以告诉她。反正你自己琢磨着说,只要不把小遥扯进去就行。”
这时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衣少安突然站在车外,敲打着司徒的玻璃窗,把里面的人吓了一跳:“少安,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
“妞妞没回家,我能睡吗?你又叫她干什么坏事了?”
张妮跑过去拉着衣少安往家里走,门口,左坤抱着膀子对司徒使眼色,那意思分明在说:“快跑,安儿要找你别扭。”
某厮多聪明啊,料定是林遥打电话来询问他是不是到过这里,虽然咬屁股的事不会说,但话里话外肯定是没讲什么好听的。一向欣赏林遥的衣少安就来打抱不平了。不妙啊不妙,三十六计走为上!
不等衣少安想要仔细问问司徒到底怎么招惹林遥,接到左坤信号的家伙跑得那叫一个“快”!
149…08
时间已经很晚了,张妮打着哈欠回房间睡觉。左坤拉着衣少安上楼也准备睡下了。可衣少安似乎想着很多事,见他愁眉不展的摸样,左坤把人抱在怀里,问:“怎么了?”
温润的男子微微叹息,说道:“如果我是医生,一定会趁林遥不振的时候下手。”
明白他是在担心林遥,左坤也不好说什么“你放心”之类的话,把人按坐在床边,轻拥着他的肩头,道:“该来的总会要来,我们再担心也是没用的。”
“该想点办法才行,不能坐以待毙。”
“那你想怎么办?”
转头看着左坤,犹豫了一下才说:“我想怎么样你都能答应吗?”
“看情况而定吧。”收敛了温柔的表情,严肃的摸样使人紧张“有危险的事是不可能让你去做。”
哼,就知道他会这么说。衣少安白了一眼,随即勾唇微笑,依靠在左坤的肩头,说道:“该为他们做点什么。”
“说来听听。”左坤提高警惕,生怕自己被绕进去。但身边的人似乎并不着急,推着他仰躺在床上,甜蜜的吻送过去,唇舌纠缠间他的手被牵引着摸到了温热的肌肤。左坤挑着眉看着身上的人“又想用这招说服我?”
微微摇头,衣少安主动脱下睡衣,一边解开左坤的衣扣一边说:“做完了再说比较有情调。”
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左坤在心里偷笑,扯着他的裤子往下拉:“你好像肯定我会同意。”
“当然。”
抱着他早已放松的身子翻过去压在下面,裤子扔到一边,顺着纤薄的腰身抚摸,撩起一点点难耐的痒,吻他之前提醒:“做正经事的时候别想其他的。”
“啊,你,你轻点。”
“急。”
“我又不会跑。”
“安儿,里面真热。”
“嗯,你,是你手凉。”
“有热乎的。”
深蓝色的被子上,他们相互拥抱,拥有彼此的热度逐渐升高。
与此同时。
林遥看着从垃圾桶捡回来的安眠药,叹叹气终究是拿起来打开,吃下一片。关掉台灯把自己埋进被窝里,突然间觉得这张床大的出奇,一个人睡在上面似乎有些冷了。裹了裹被子闭上眼睛,下一秒,蹭到了司徒的枕头上,闻着熟悉的味道才有了些困意。
过了一个多小时,楼下的大门被轻轻推开,某厮蹑手蹑脚地爬上楼,微微用力扭动卧室门锁,果然和想象的一样,被锁上了。司徒苦笑着摇摇头,转身走向客房,双脚刚刚站稳,便看到门上多出一张A4纸,上面打印出两个醒目大字——冷宫。
忍不住笑出来。琢磨着,林遥还有心情开玩笑这倒是一个好现象,既然如此,就陪他玩玩吧。司徒没有打开房门,拿出笔在纸上画下一副简笔画版的春宫图,正常体位,倒也看得明明白白。临了,还写下旁白“司徒,啊,要,我要。”
司徒大师挥毫完毕,扬长而去。
离开了家他左右思量一番,觉得住酒店实在没意思,索性去了林遥以前的家。
这房子没卖出去也没租,新家进行大扫除的时候他们会回来小住几日,屋子里还算是干净整洁的。
洗过了澡,坐在林遥的书房里打了越洋电话,对方是许久没联系的黄正,也就是鬼头。
电话接通,鬼头先是说了些那边的情况,不知不觉过了半个多小时。司徒又从烟盒里抽出一只烟点燃,问:“你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多了,估计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继续观察。我怀疑童夫人已经失势了。”
闻言,司徒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问:“有证据吗?”
“没有。但从国际刑警方面传来消息分析,她最后一次露面是八个月前在圣玛丽医院。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我怀疑,现在的协会是医生在掌控着。”
“我一直在想,协会这么大的组织为什么只有童夫人一个人掌权?”
电话那端的人沉默了几秒钟,随后说道:“你还记得韩刚提到的国际刑警安斯吗?”
“记得,至今还没找到人。”
“他比我们早几年发现协会,这个人的作用很大。铲除了协会里几个首脑人物,最后被暗杀了。”
这一点令司徒有些意外,虽然他已经预感到此人凶多吉少,但已经确认的死亡的消息似乎来的太晚。好像国际刑警方面有意隐瞒一样。故此,他问:“死了多久?”
“一年。”
“国际刑警没什么说法吗?”
“安斯死前留下一个笔记本,里面记者很多协会的事,其中牵扯面很广,所以国际刑警的高层一直封锁他被杀的消息。但是,他们也行动了,根据安斯的笔记本处理了不少人。大概是许慎的案子前五个月左右,协会突然销声匿迹。”情况说明告一段落,转而问道“司徒,你怎么看?”
司徒冷哼一声:“如果国际刑警方面没什么古怪,那就是医生借童夫人生病国际刑警大力打击协会的时候重组协会,并趁机夺权。如果这种推测是事实,他们窝里斗很定很激烈。开始的时候,我担心医生会趁着小遥情绪不稳再来一手,从至今还没动静这一点来分析,协会里恐怕也是风雨飘摇了。”
“还有五天。”
鬼头突然冒出一句不着边的话,司徒却是明白他的意思。苦笑几声:“你还没放弃?”
“文涛没有错,是你的问题。司徒,该去看看他了。”
提到了父亲,司徒的神色黯淡下来。但语气还是那么玩世不恭,他说:“有个从管教所跑出来的小丫头盯上我了。”
“叶慈告诉我了。”
“我说啊,当年你到底有没有毁掉我的档案记录?”
鬼头没有回答司徒的问题,而是说道:“我让叶慈去调查那个苗琪琪,你不要为此分心。还有,去给文涛扫墓。”
“不去。”猛地挂断电话,司徒郁闷地趴在桌子上。
次日清晨。
林遥被响了很久的门铃声弄的心情烦躁。披上外衣冲下楼,打算把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出到外面那个倒霉蛋身上。结果,房门刚刚打开,他丝毫火气都没了,不止如此,还觉得非常惊讶。
门外的来客微笑着:“早上好啊,小遥。”
“伯,伯母?”
突然而来的刘文婷摸了摸林遥的脸颊,推着他走进屋内。这时候,林遥才稍微缓过劲,接过她手中的行李放在一旁,二人走到客厅落座。
关于司徒玩失踪的事林遥省略细节,只说他在外面查案。刘文婷也不急着见儿子,倒是有话对林遥说的样子。林遥是聪明人,当然看得出来。本来打算煮点咖啡再慢慢谈的,刘文婷却让他等着,亲手为他做了早点。
饭桌上,刘文婷始终不谈正事,林遥也不好追问她突然来访的意图。直到吃过早点后,林遥起身要去洗碗,刘文婷开口:“先等等。”
其实,林遥是有些紧张的。他不知道刘文婷要说什么,保持表面上的冷静坐下来,发现刘文婷眼中掩藏不住的忧虑:“伯母,你怎么了?”
刘文婷摇摇头:“我很担心千夜。黄正跟我说,从管教所出出来的小姑娘接触了你的家人,我觉得这事还是冲着他去的。”言罢,握住了林遥的手“小遥,你知道他的过去,我担心当年的事被发现。。。。。。”
“伯母。”打断了刘文婷打的话,给她一个坦然的笑容“我相信黄大哥做事的谨慎,也相信伯父当年不可能留下任何漏洞。放心吧,他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