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奇本来不会被受伤,托尼明明可以开枪的;就像他无数次开枪打鸟那样;可他没有那么做,他停顿的这几秒钟要了米奇的命。
米奇大腿上的肉被狮子的利爪掀了出来,当场就痛晕了过去;托尼这才反应过来,那头狮子被枪射中,负伤怒吼一声,正冲着托尼扑过来。
血盆大口带着一阵腥风直冲托尼眼前,狮子挨了枪子,扑上来就要咬断托尼的喉咙,被他对着脑袋打光了所有的子弹。
等夏苒他们赶过去的时候;只看见头被打爆的狮子;跟受了惊踩着蹄子乱跳的自由。托尼撑着手肘倒在草地上,后坐力震得他手臂发麻,猛喘着粗气,身上都是溅出来的血迹,眼睛里也是,看什么都一片血红。
枪里没了子弹,他还在不停的扣动板机,冲每一个向他走去的人尖叫,要不是没了子弹,所有人都会被他扫射一遍。
詹姆斯拿枪柄打晕了托尼,夏苒的注意力全在自由身上,她正在赶过去看它是不是受了伤,就听见普丽娅尖声惊叫,米奇倒在地上,身下的草被血染红了一片,普丽娅整个人呆住了,跪在米奇身边连哭都不会,她好像连呼吸都忘了,直到夏苒过去,她才又一次尖叫起来:“怎么办,要怎么办!”
最后是詹姆斯把米奇背回去的,普丽娅跪在地上站不起来,米奇的伤口太深,失血太多,在这种地方根本不可能得救了。
夏苒不忍心看普丽娅的神色,她已经完全不能走路了,夏苒架着她的胳膊,她全身的重量压在夏苒身上,脚已经踩不稳地面了,脸色发白,眼睛也没了聚焦,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要不是夏苒在她身边,她根本回不去帐蓬。
除了打来水把给米奇清理伤口,他们没有别的任何有效措施,夏苒撕了一件米奇的背心跟詹姆斯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在伤口上方扎紧,好让血流的不那么快,这不是个好办法,但这是他们目前唯一能做的。
这样扎紧的伤口虽然减缓了失血,但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在沙漠炎热的天气下很快就会开始*溃烂。米奇痛得晕了过去,几乎一直在发烧,不停的流汗,偶尔才有清醒的时候。普丽娅对他寸步不离,夏苒这个时候就会把空间留给他们,让他们俩独处。
谁都知道米奇活不长了,而他活不长的事实却根本没让别三个人有什么改变,在米奇醒时大声痛呼的时候,托尼还冷冷的让他咬住舌头“别像个娘们一样哼哼”。
夏苒只觉得骨头都在发冷,她什么都不再让普丽娅作了,她怕她崩溃,怕她干出点什么别的事来。夏苒羡慕过他们俩能在沙漠里彼此依靠,她知道他们从中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
虽然普丽娅自私,米奇懦弱,可夏苒还是羡慕他们,现在也依旧羡慕着,她甚至不忍去看他们俩交握在一起的手。
“我拿了水来,”夏苒把水盆放端进帐蓬里:“煮开的,是干净的。”
“谢谢你。”普丽娅接了过去,她从最初的无措里清醒过来,她天天都给米奇擦身,她知道米奇活不了多久了,但她想让米奇在最后的时间里过得更舒服。
夏苒沉默着坐在那儿,逃跑的计划不受她控制的往后延了,她把头枕在膝盖上,看着普丽娅给米奇擦拭额头胸口,看她笑着对米奇轻声细语,扭过头去的时候眼眶不受控制的湿润起来。
她渐渐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她其实可以跟普丽娅一起走,就像她们曾经商量过的那样,如果不是发生了这样的悲剧,夏苒是打算一个人走的,普丽娅跟米奇也没打算带着她,可现在她不这样想了,在看见米奇的惨状之后。
米奇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他昏迷的时候也会因为疼痛呢喃,可在清醒的时候,他却会对普丽娅微笑,只要他有力气作出表情,就一定是微笑。
普丽娅好像一下子变了个人,她会跟丽贝卡顶着干,只为了帮米奇要一块大一点的肉。他们把狮子肉切成长条挂在火上烤,烤成肉干能够放得更久一些,普丽娅用伤害米奇的动物煮成汤喂他喝下去,她除了在帐蓬里会对着米奇笑之外,在营地上时刻都板着脸。
普丽娅出去给米奇煮汤的时候,夏苒留在帐蓬里照顾他,他们几乎不说话,米奇也不会麻烦夏苒做些什么,其实他也很少有要求了,大部分原因是他连抬手都很艰难。
米奇身下的睡袋被血浸湿了,浸出一块块的血渍,在这种天气下干了又湿,湿了又干。营地里没什么药品,就连普丽娅带出来的月经止痛药他消耗光了,他的脸色一天比一天灰败,眼睛也一天比一天黯淡。
米奇的那条腿整个坏死了,他的生命正在倒计时,随时随地都有消逝的可能性,夏苒虽然存了丢下他们的心,但此刻照样做不出落井下石的举动来,她拿化妆棉浸湿了给他抹嘴唇,好让他摄取点水份,米奇看着帐蓬顶,突然开口:“对不起。”
夏苒怔了一下,马上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她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这时候说个还有什么意义呢,除了让他在临死前好过一点儿。
夏苒继续给他喂水,米奇却没停下来:“你跟普丽娅一起走吧。”他声音微弱但情绪激动,眼睛紧紧盯着夏苒的脸,张了好几口,才猛得咳嗽出一声:“带她离开这儿,求你托尼”
他的话没能说完普丽娅就进来了,夏苒站起来把位子让给普丽娅,坐回自己的位置,就算里面的味道再难闻,她也还是愿意呆在这里。
普丽娅一口口把汤吹凉了送到他嘴边,告诉他外面天气不能那么热了,感觉好像又要来一场雨。米奇虚弱的笑,他只有看见普丽娅的时候眼睛才会发出微弱的光,他们的手还是握在一起的,但也已经握不了多久了。
夏苒很想知道托尼干了什么,可米奇明显不想当着普丽娅的面说这些,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也许这次的事跟托尼脱不了关系。
当时在场的,除了托尼米奇还有丽贝卡,米奇是去给自由喂食的,普丽娅揽过了做饭的活,米奇开始喂骆驼,他们在慢慢削弱夏苒在这个队伍里的用处,可能他们已经想到那个问题,自由不肯让除了夏苒之外的任何一个人靠近。
普丽娅从第一次嚎啕之后,就再也没有当着米奇的面哭过,她只是在背过身去的时候偷偷抹眼泪,夏苒觉得窒闷,她掀开帘子出去,正巧看见丽贝卡正在跟托尼说话。
她的脸上是从来没有浮现过的神色,她讨好詹姆,勾引米奇,托尼。可夏苒从来没有在她脸上看见过害怕。她是可恶,可她一直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
爬床争宠都是为了更好的生存,营地上只有两个男人了,可她却没有到夏苒跟普丽娅面前耀武扬威,这本身就是一件不正常的事。
更不正常的是她开始对普丽娅好起来,夏苒从没想过丽贝卡竟然还有同情心这种东西。普丽娅明显跟夏苒一样,她并不领情,但她也没时间跟宿敌争吵。
丽贝卡隔一段时间就要来看看米奇,带着一脸的欲言又止,她甚至在分肉的时候把最大的那块舀进了普丽娅的碗里。
米奇已经撑不过多少时间了,这几天里他受尽了折磨,夏苒觉得普丽娅跟米奇两个都已经到了极限,她听见米奇恳求普丽娅,恳求她去托尼那儿把枪要过来,给他一个痛快。
普丽娅第二次在他面前失声痛哭,他们以为米奇死了,所有人都围了过来,托尼离得远远的,而丽贝卡隔着帐蓬门,眼睛盯着米奇发紫暗红的伤口,嘴唇发抖,手指头紧紧抠住帐蓬壁,指甲刮出刺耳的尖锐声音,托尼往沙地上吐了口痰,甩手走了。
夏苒太熟悉那种表情了,丽贝卡在害怕,她能害怕什么呢?是米奇的死亡还是让他死亡的事或者人。她被自己的想像吓着了,托尼是很坏,恃强凌弱。可这是杀人!杀死的还是自己的伙伴。
也许他从来没把米奇当成伙伴看,可他们依旧呆在一起这么久了。夏苒紧紧盯着丽贝卡的脸,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可她飞快的扭过头去,往后退了两步,转身离开了。
米奇是半夜里走的,他最后喊的不是普丽娅的名字,而是夏苒,普丽娅已经哭得说出来话来,她握着米奇的手贴住脸颊,一直抽着气几乎都要不能呼吸了,夏苒拿袖子盖住眼睛,她听见米奇又说一次:“求你”
米奇第二天就被詹姆斯跟托尼抬出帐蓬火化了,他们在水边架起木柴,米奇受伤的那条腿已经能看得见骨头,脓水散发出恶臭,帐蓬里必须拿烟整个熏过才能呆人。
火很快就烧了起来,火舌迅速的圈起米奇整个身体,橘红色的光映着天边的夕阳,晚霞落在沙漠尽头,每一颗黄沙都似流金。
天色暗下去的时候,还没有烧完,那火越来越小,越来越艳,烧到最后,只剩下一股肉味,浓郁的让夏苒想吐。
夏苒决定带着普丽娅一起走,可普丽娅则在火化了米奇的好第三天,跟托尼在一起调笑。她就像是突然间换了一个人,软绵绵的缠在托尼身上,修长的身段黑丝一样的身体,又妩媚又妖娆,甚至在餐桌边就能坐在托尼身上,磨蹭他,让他激动的连饭都顾不上吃。
詹姆斯对他们的举动视而不见,丽贝卡在他们眉来眼去的第一天就又回到了最初的帐蓬,她贴着帐蓬壁坐下,跟夏苒不说一句话,只是在看着普丽娅的时候垂下目光,根本不去看她娇艳的脸。
夏苒在水边拦住了她,她正在水里洗澡,水珠顺着她背脊上的美人沟一直滑进股沟里,她对夏苒的到来视而不见,裹上毛巾就要离开,夏苒伸手拦住了她:“你是不是疯了!”她知道普丽娅可能知道了真相,但她在干蠢事,米奇最后的愿望就是普丽娅能离开这里,安全的离开。
“你不能这么做,想想米奇!想想他的希望!”她这完全是送死,就连丽贝卡也明白这一点,托尼可不是傻瓜。谁都知道普丽娅不会自己送上门,托尼只不过是在咬嚼送上嘴的肉,他不可能受骗。
普丽娅挽了挽滴着水湿发,她黑亮的眼睛里燃着光芒,看着夏苒的时候神采熠熠,她跟夏苒说了最后一句话:“这是我的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愫今天去了梅花节
好多好多好多人
但是野餐很不错
好多好多好吃哒
摸着圆肚肚回味(三文鱼啦,烤鸡腿串啦,蟹腿肉色拉啦,还有小伙伴自制的提拉米苏跟鸭脖子啦,最后,我们还丧心病狂的叫了个KFC全家桶外卖,送餐小哥一定特别震惊,一定在奇怪为毛送餐地址在公园里)
求包养的标题要长,包养我的妹子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哟,最重要滴是有肉吃
☆、第39章 丛林生活物语生。。
林薇终于找准机会把自己夹带了进来;她在林荫道里趴了两天;饿了就吃鹿肉;渴了就喝竹筒里的水;总算归纳出了这些人作息时间。
这些土著人很宅,林薇的想象里他们都应该为了食物奔波;终日忙个不停,就像她和贝克那样,可这些土著人并不是这样。
他们每天有固定的时间派出去二十人不到的小队打猎;除了这些人;其它人都留在谷地里;林薇不知道这个洞穴里究竟有多少人;她目前看见的只有五十多人,这是个不大的部落。
他们即使是在吃饭的时候都不会离开洞穴,食物都被抬了进去,里面一定有地方可以升火。偶尔有一些女性土著带着孩子出来走一走,也好像监狱放风那样,短短十几分钟就又回去了。
林薇猜想着这山壁里有个很大的巢穴,他们就像人类刚刚开始繁衍时那样全都住在洞里,就像历史博物馆里展示的,在山石壁上挖出一个又一个的洞,在里面升火做饭吃喝拉撒,所有的人类活动都在里面完成。
这些土著人好像正在举办一场庆典,就像贝克曾经为了林薇做过的那样,他们除了猎鹿猎兔子,拔了山鸡鲜艳的尾羽扎成发冠,一顶顶挂在树枝上,远远看去,像是几十只山鸡跳上了枝头舒展羽毛。
土著女人们□着上身,只在下半身围绕上一条鹿皮裙,除了男人戴的羽毛冠之外,她们用一种特殊的,林薇在陷阱里捡到过的长羽毛做成裙子,红色的尖梢当成流苏装饰着裙摆。
这些女人们一大早就出去了,在月亮还没落下去太阳还没升起来的时候。林薇靠着鹿皮过了两晚,她夜里冷得发抖,天色还暗的时候她听见土著女人们结伴踩着山壁上的石蹬唱着歌出去了。
她们一个个都很年轻,这个营地里几乎看不见老年人,不光是男性,女性也没有,也许他们都留在洞里,那洞可能很深,年纪大的人不够力气爬出来。
天色微微凉,晨雾还没散,这些土著女人在天色渐渐泛白的时候又唱着歌谣回来了。她们头上顶着花冠,篓子里装满桔红色的花,人人背上的背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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