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相逢,勇者胜。
只是两清,真得能清吗?
这么一闹,茶水也变得索然无味,浅草花不太了解情况,只能干瞪眼,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D却好像有一肚子的话想说,欲言又止了几番,到最后只好把茶当酒,一杯杯地往嘴里灌。
反倒是安沐阳,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反应。
可是莫笑颜知道,他在生气。
唐雨闻风而来,呼啦打开门,刚要嚎出的话,便被屋内怪异的气氛给堵在了嗓子眼。
小安安可是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呐。
傻愣着坐在D身边,用眼神无声的询问,这是怎么了?
D翻了翻白眼,这完全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得清的。
浅草花一看苗头不对,先行一步溜了,说要回家给男人做饭去。
莫笑颜失笑,明明她家是男人下厨。
却也知道此刻不好多留她,唯有抱歉地约明日琴箫公司那见。
“那、那个,咱们晚上吃什么去?”唐雨实在受不了低气压,想了个话题打破沉默。
安沐阳闻言却唰地起身,连着拽起了某莫,扔下一句:“你们吃吧,我们有事,先走了。”
说罢,便牵着她离开了房间。
莫笑颜只来得及给D一个歉意的眼神,就被拉走了。
“我靠,就这么走了?”唐雨眨眨眼,他才刚来啊。
D扫了眼一桌子的狼藉,悠悠地说:“唐少,一会你买单。”
“我靠,为什么啊?我连水都没喝呢,唔——”
只见D端起了自己的茶杯,堵在了他的嘴上,满意地看他下意识地喝了一口,轻松地说:“喏,这下你喝了,买吧。”
“”
靠,这个女人太阴了啊,呜呜,还是他们家包子乖巧。
莫笑颜一上车,便巴拉巴拉解释起来。
掏空心思,把写小说的本领全都发挥出来,简明扼要地把两年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其实不过就是她和秦清在大学是一个寝室的,成了闺蜜兼最好的朋友,毕业后她们两个人一同认识了大几岁的顾仁。
起初顾先生对她格外不同,她也算是对人家一见钟情,你来我往间,一直停留在暧昧阶段。她每每想往前跨越一步同他成为男女朋友,却都不是很成功。
后来她便想出一招馊主意,以退为进,决定冷冷顾先生,也许他就会想起她的好,发现是喜欢她的。
哪知那段时候,秦清反倒和他走得近了。聊天时有意无意地不小心提及顾仁,成功地让她起了疑心。
终于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莫笑颜在顾仁家楼下电话他,问他在哪里,他说他在外地出差。可是过了没多久,她却见到秦清从那里出来,很开心地打着电话。
本来那一刻她还天真地以为,顾先生撒谎,会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他和秦清只是朋友的,不会有什么的。
于是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和她打招呼,问她怎么在这。
秦清很轻快地指了指楼上说,刚从顾仁家出来啊。
莫笑颜不死心地又问,他不是出差了吗?
秦清收起笑容和手机,认真地说了一句让她当场分崩离析的话,颜颜,我和顾仁在一起了,你接受现实吧。
“那然后呢?”安沐阳见她好像说完了,突然开口要求后续报道。
莫笑颜一怔,原来他有在听,还以为是自己一个人在碎碎念。
“然后我就大脑一片空白,掉头往外跑,下着大雨,跑了一个小时”
“再然后呢?”某人的声音凉飕飕地。
某莫缩了缩脖子,声音也降了几度,“然后发烧住院了,是、肺炎。”
见安沐阳一张俊脸此刻黑得跟锅底似的,这次不等他问,自己接着招认。
“我住院时,秦清和顾仁来过,我当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们,便装睡来着。其实如果不是我父母那时出了事,给我点时间,也许我会接受这个现实的。”
安沐阳拧眉,声音放柔了一些,问:“这和那个、有什么关系?”
莫笑颜低下头,缓缓轻声地说:“你猜我父母为什么会半夜开车出去呢,他们平常9点就睡觉了的。”
“”看了她一眼,眼里压抑着伤痛,嘴角却挂着一抹温柔的笑。
安沐阳眉头紧皱,把车猛地一别停在了路边,完全无视车后无数抗议的喇叭声。
“他们是要去北京看你?”
那条路,是去北京的路。
莫笑颜没想到他一猜即中,微微惊讶地点点头:“我接到大姨的电话说说他们出事了,让我马上回吉林时,就是我在北京住院的第二天。”
“你有问过家里人吗?”
“问过,他们都不知道我父母为什么会那么晚开车出去。我左想右想,只能是来北京看我了,那时候我刚到医院时,发烧地稀里糊涂。估计可能是我嘟囔着喊妈妈,护士便给我家里打了电话。”
“所以他们才会那么着急地往北京赶,这世上能让他们这么着急的事,除了我,就没别的了。”
安沐阳转过身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所以在虎跳峡上,她才会口口声声说是自己不好,是她的错
“这不关你的事,一切都是意外,不要把过错揽在身上,小颜。”
她点了点头,闷闷地说:“以前我想不开这个,会恨自己,也恨秦清。可是今天看D泼了她一杯水时,我又觉得其实我父母的事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当初顾先生不要我,选择了她,其实也并没有什么背叛一说,只是我心里当时无法接受罢了。”
“所以你才说,你们两清了?”
“嗯,说到底是生死有命呀。是妈妈、爸爸和我,命不好”
只不过,她也的确不想再见到秦清了,看见她,想起的都是那段时间最痛苦的回忆。
“谁说你命不好的?不许乱说话。”
安沐阳轻拍了下她的屁股,弄到莫笑颜腾地红了脸。
男人放开她,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地说:“我会让你知道,命不好的人绝对不会是你。”
说罢,低头轻轻落下薄吻,细细碎碎,无比温柔而绵长。
叩叩叩。
霍——莫笑颜闻声睁眼,被窗户上那张扁扁地大脸给吓得一惊。
安沐阳微蹙着眉,明显因为好事被打断很不爽,按下车窗,看向外面的小交警。
“兄弟呀,你这车停的不是地方啊,得,开张单子,赶紧走吧。”
什么都没说,安沐阳接过罚单,启动了车便上道走了。
莫笑颜则好笑地拿着单子研究了半天,幸灾乐祸地咯咯笑个不停。
待到把正面和反面的字挨个看了一遍,没什么新鲜了,便随口问:“咱们现在去哪?要不要回去找D和唐雨?”
刚刚把他们那样扔下,总是不太好。
“不,我们回家。”男人一口否决。
莫笑颜哦了声,也没当回事,回家好呀,可以吃他做的菜,吼吼。
结果安沐阳打了个电话,让她瞬间不淡定了,差点把手里的罚单撕成两瓣。
他电话里只说了一句话,“我带你未来儿媳妇回家,让人做点好吃的。还有你未来儿媳妇胆子小,多笑笑,别绷着脸。”
说完便啪嚓挂了。
啊啊啊,莫笑颜当场疯了,“不是明天回去吗?”
“礼物,礼物,赶紧把车找个地方停下,买点东西去。”
“欸,你爸爸喜欢什么?酒?五粮液?茅台?烟呢,哎呀,烟什么牌子的好啊?我不懂啊~”
“还有梅姨呢,梅姨喜欢什么?啊啊啊,你倒是说话啊。”
“小颜,深呼吸。”
现在是深呼吸的时候嘛,某莫怒瞪。
“别紧张,什么也不用买,马上到了。”
这下莫笑颜更紧张了,看了看窗外,也不晓得是哪,人烟稀少,只有一片一片的别墅区。
车七拐八拐间,她注意到这把守的不是一般的物业保安,而是真正当兵的人。
当兵的人,一眼就能分辨地出来,风骨不同。
“什么都不带这真的合适吗?”
眼看着车停在了其中一幢房子前,莫笑颜依旧很纠结这个问题,她父母教育她去长辈家是不能空手的。
安沐阳唇角上扬,看她这如临大敌的样子,心情大好。
嘿嘿笑着把她从车里拽出来,拍了拍她的头说:“要相信你男人,我说没问题,就绝对没问题,走吧。”
莫笑颜这才顺着他的目光仔细打量起眼前的房子,看起来就是个很简单的两层独立小别墅,有个院子,种了不少花花草草。
心里面打着鼓,和他刚走了两步,屋内就有人听见动静开门迎了出来。
是个风姿绰约的中年女人,倒没有穿的多华丽,只是气质使然,一颦一笑,说不出的美。
“回来啦,哈哈,今天给你打电话,今天就回来了,小阳什么时候这么听话过啊,还是有了女朋友比较靠谱呦~”
“梅姨,这是莫笑颜。”安沐阳牵着她的手,亲切地介绍。
某莫乖乖低头喊了声梅姨,整个人便被她哈哈笑着给领进了屋。
一边走还一边听她嘀咕:“哎呀,我们小阳终于领女孩子回来了,我和他爸都盼了好几年了,可算把你盼来了啊。”
察觉到了莫笑颜僵硬的面部肌肉后,又笑着开解说:“别紧张别紧张,他爸爸吧,就是喜欢装酷,实则心里可小孩了。年纪大了,老小孩,老小孩的。”
某莫嘴角一抽搐,装酷,噗。
心里记住了这词,导致在进屋后,见到那个比门口那些小兵更为严肃刻板的中年男子时,她差点憋不出笑。
安沐阳倒是搂过她,和他父子间大眼瞪小眼,在差点瞪成了斗鸡眼时,乓啷说了句很拽的话:“这你儿媳妇,打个招呼吧。”
莫笑颜大惊,哪敢让长辈先打招呼,赶紧弯腰鞠躬,标准的90度。
嘴边的叔叔还没说出口,就听见身边的人紧接着说了一句:“你儿媳妇命苦,没妈没爸了,本着共产主义友爱人道的原则和你未来孙子的直系关系上,今后你就是她爸了,以后得保护她不受欺负。”
莫笑颜惶恐,梅姨扑哧笑了,中年大叔僵了。
几秒后,屋子里传来一声怒吼。
“你个兔崽子!自己媳妇自己管去!”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竟然看见有可爱的妹纸催我日更地~~哈哈~~
☆、陈年的是非(1)
一间很简朴的书房,木质老式书柜内除了红色书籍和军师书籍外,还有一排璀璨生辉的勋章。莫笑颜仰着头静静地从左到右一一看得仔细,像是在缅怀一位战士的一生一般。
“这上面历史最久的勋章是我父亲的。”
中年男人关上门,从后面走过来,打开书柜上的小玻璃门,拿出一枚勋章递给了她。
手轻轻摩挲着表面,五星的红色已经随着年头的沉淀褪了色,可上面几个赫然的大字却让莫笑颜拿在手里格外地沉重。
烈士勋章。
一门忠烈。
“坐吧。”
见他已经坐在了木头沙发上,莫笑颜便也听话地坐在了另一侧。
军人常年的习惯让他无论是站是坐,都一板一眼,不弯腰弓背,面上更是毫无表情。
她倒也不急,只静静地等待着他先开口。单独把她叫到书房来,肯定不会是只给她看勋章这么简单。
安沐阳刚刚叮嘱她:“无论他说什么,比他更嚣张地顶回去,就可以了。”
莫笑颜不知道他这样说有没有科学依据,但是此时,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这两年性子练得比早年沉稳了许多,没想到在这利用上了。
恐怕反倒是外面的安沐阳和梅姨会坐立不安了。
“你家里的事情呢,我都知道。”
他终于打破了沉默。
莫笑颜点点头,轻轻笑了笑。
“怎么不问我是如何知道的呢?”他似乎有点惊讶。
“不需要。”某莫摇摇头,发现他瞪眼睛的时候,和安沐阳好像。
都带了点孩子气纯真的感觉。
“不是什么秘密,正好不用我当故事再讲一遍了。”
没想到这小妮子说话还挺刺人,安老爹微眯了下眼,兴起了一丝玩味。
“莫小姐可能也知道,我们家几代都是军人,所以无论嫁娶,都是在军人之后里选择对象,可是你这貌似不太配”
“我不是军人之后。”莫笑颜坦然地抢了话:“我是老百姓的女儿。”
直视着他不明所以的目光,她扬起左侧嘴角,仰头挺胸地说:“军人存在的价值说到底是为人民服务,我是人民的女儿,哪里又有配不上军人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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