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只当她是你师姐?”郝平湖没办法去规定秋之遥就要喜欢郁清歌,感情是自由的,强迫也强迫不来,但是她至少要替郁清歌问清楚,也希望他能看清楚,不要遗憾。“秋大哥,郁姐姐对你的心思,你一直视而不见,你的心思,我们谁都看不明白的。如果你真的对她无情那也好,她留在秦楚国或许也能寻觅到如意郎君。如果你对她有情,你就不该留下遗憾。”
秋之遥轻吸了一口气,重新定望着郝平湖,“我觉得对她而言,现在是最好的。”
“是最好吗,秋大哥?现在她的选择是她自己做出的吗?秋大哥,你有时候比那些直接拿刀杀人的还要残忍可恶!”郝平湖轻咬唇瓣,终于忍不住将心中怨怼一泄而出,“你当初就说是为了我好,所以你将我强行带离锦城,可最后呢?你真顾虑过我的心思我的想法吗?如果你没有帮我出逃,金花或许也不会死。如果不是让我失忆,或许我不会爱上百里寂夜,现在也根本就不会是如今的模样。秋大哥,你是为了我好我信,可是你的好心真的做出的是对我好的事情吗?你知道我现在多苦吗?你以为我会这么苦,和你一点干系都没有吗?”她并非想要怪罪,她说的也不全是道理,可是她却希望自己这番话能摇醒他的自以为是。“你比百里寂夜还残忍,你是个让人连恨都没法恨的人。我感谢你对我的好心,却没办法感谢你对我做过的事情。”秋之遥是个好人,再好不过的人,可是他却也最伤人郝平湖最清楚这一点。他其实对她无私的疼惜,可他的疼惜不止间接伤了她,还连带累了别的人。
“平湖你怪我是吗?”秋之遥面上登时一片黯然,垂下头道,“你怪我是对的。“
“秋大哥”郝平湖要的并不是他的这种反应。“秋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好好想清楚你和郁姐姐的感情,希望你不要遗憾后悔啊!”
“平湖,对不起。”秋之遥悲凉的苦笑,“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师姐”
“秋大哥?”郝平湖对这样的变化完全接受不来,秋之遥从来不耀眼却带着温煦的光芒,可此刻他却突然暗淡得放入黑日,“秋大哥?”
“我一生错了很多,越是不想错越是错。平湖,对你我也错了吗?我又错了吗?”随着悠长的叹息,秋之遥起身离开了马车
“秋大哥。”郝平湖急忙追出马车,采莲和银花已经拦住了不正常的秋之遥。“秋大哥,你怎么了?”郝平湖不好下车,只能远叫道,“不是都是你的错啊!”
秋之遥迟迟的没有回应,好一阵才缓缓的回过头来,瞧着郝平湖微笑,“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你们都别管我。”
郝平湖一时还拿不定主意,银花却拉开了采莲,给秋之遥让出了道。
能有几多愁 第一百四十二章 是非情已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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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之遥往山林中去了后,银花松开直望着秋之遥去向的采莲,径直走向郝平湖,“王妃?”
“我不是故意说他的。我只是希望”
银花摇头,原本深凝的眉头舒展开,笑道,“王妃,我知道你是为了秋公子好。我看秋公子是自己有心结,并非是因为你的缘故。”
“我”郝平湖即便听了银花如此说,也丝毫不能放心,“银花,请你扶我下来。”
“好!”银花没拒绝。
下了马车,郝平湖越过采莲往路边秋之遥去的方向走去,到了道边却没再上前。她并不知道自己追上去能做什么,该说些什么。
“郡主,你不去看看秋公子吗?”好一会儿,采莲忍不住上前来问。
“我去看他又能说些什么?”郝平湖这会儿想着才明白,秋之遥这个人,看似温和可亲,但从来对于任何人都很遥远,他真正的心思就连最被他宠这的她也是不明白的。如果世上有谁了解秋之遥,应该只有郁清歌,可是
“郡主”采莲揪住郝平湖的衣袖很着急,可又说不出,所以憋红了小脸。
“采莲”郝平湖扭头看她,“你很喜欢秋大哥吧?”秋之遥有这个魅力,能让任何人都喜欢,因为他待任何人都是春风扶苏般。
采莲理所当然道,“秋公子这么好的人,采莲当然喜欢。”
“可是,你了解他吗?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他的过去吗?”对,就算郝平湖所知的,也是那个已经在署国颇有声明的人人称道的秋之遥,从来都没人问过秋之遥的过去:他是哪儿人士,有些什么亲人郝平湖只知道他有个声名远扬的师父,有个爱慕他的师姐,现在他的师姐变成了郝长歌,而他到底是谁?
“秋公子就是个很好的人啊!他对郡主的好还有人看不见吗?王爷也喜欢秋公子,当他是自己的儿子一样。秋公子的过去”采莲犹豫了一会儿,“过去又不重要。”
“为什么不重要?”没有过去怎么会有现在?秋之遥提过他的师父,对他要求严厉但也亲厚,却独从没提过他的爹娘,他是没有爹娘的孤儿吗?他的师父只有他和郁清歌两个徒弟,郁清歌是郝长歌的话,就是郡主,那么他呢?真的只是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孤儿,恰好被神医收养?
采莲皱着小脸,已经弄不清郝平湖的问话了,“郡主采莲不懂。就算不知道秋公子的过去,他也是待郡主最好的秋公子啊!”
“他对我对我重要,可是他自己呢?采莲,你希望秋大哥一辈子一个人吗?”郝平湖一声惋叹,又转身走回马车。
“郡主”采莲呆愣了一阵,才又跟了上来,“郡主,秋公子不是喜欢你吗?”
郝平湖嗤笑了一声,揉揉采莲的头,“你还小,看不明白。其实秋大哥只当我是妹妹,比亲妹妹还亲,不知道他自己是不是明白,我却看明白了。我和他不是有缘无分,而是两厢无意。”
“”采莲如闻惊雷,怔了许久也没能出声。
“其实,采莲你觉得郁姐姐如何?其实郁姐姐人很不错,聪颖又美貌,对秋大哥应该也比我们都了解,我就怕秋大哥真错过了会遗憾一生。”
银花插话道,“采莲你不懂就别乱想了,等你遇见喜欢的男人就会明白了!王妃如此想也没用,感情之事只能要当事人自己想明白了才算。只能看秋公子自己的想法了。”
“嗯。”郝平湖赞同银花的说法,终究是秋之遥自己的事情,她又能插什么手?
虽然郝平湖期望着秋之遥能有所觉悟,但是秋之遥很快回来了却并没有什么反应,紧跟着几日都是如常,仿佛那一段他突然的失落沮丧只是旁人的幻梦。
从秦楚国到署国边境,虽然一行人是日夜兼程原本只需半月余即可,但因为郝平湖有孕在身而放慢行程而几日歇一夜而拖延了半月,直到一个月后,郝平湖和秋之遥等人才到了秦楚国戍边城。
戍边城原本是秦楚国和署国通商关口之一,故而虽然地处偏僻却也从来热闹,而这日街头却是寥落,盛夏的天气草木苍翠却如已秋的凋蔽。
放下郝平湖和采莲、银花在客栈门口,秋之遥独自一人去办理通关文牒。秋之遥离开后,银花就指挥车夫去卸下马车暂歇,采莲先扶着郝平湖进了客栈。
以往总是客满为患的客栈堂内除了柜台后的掌柜和跑堂就没有多余的一个客人,瞧起来萧瑟得不自然,有客人进门,掌柜和跑堂都甚至露出了一丝不敢相信的神情。
还是掌柜比较熟练的立刻转变过来,走出柜台来招呼,“夫人独自带婢女来戍边城?里面请!”
“不。还有我兄长和我姐姐,这也不是我丫鬟,是我侄女儿。”郝平湖调整了辈分,采莲是银花的女儿,而银花和自己是姐妹,所以采莲自然低了一辈。“掌柜的可还有房间?我们需要至少四间房。”郝平湖询问道。
“有。这几日没什么客人,房间都还空着。夫人放心选,马上准备好。”掌柜立刻招来跑堂的嘱咐了去,“夫人要先坐下歇会儿还是就要回房?”
“采莲,你跟跑堂小哥去看好房间,我先坐会儿。”
“是,郡姑姑。”采莲一路都没能适应这个称谓。
采莲和跑堂去了楼上看房,郝平湖就坐下问掌柜道,“掌柜,我想向你打探点消息。这些天没客,是不是因为秦楚国要对署国开战的关系?”
“夫人这是明白话!现在署国人不敢过来,秦楚国人也不敢出去,就怕真打起来,连家都回不了。有那么几个大胆的还想出去,但是出关关牒现今也不好拿到,都只能回去了。”掌柜唉叹道,“没有商贾来往,我这店就没生意。夫人,不知您一家人是要来小城探亲还是做什么?夫人你有事就只管早些办完,早日离开的好,你有孕在身,还是安全为上。”
“多谢掌柜好心提醒。”郝平湖谢过后,心中波澜不息。如今的风声已如此,他是真的要不顾当初对她的承诺对署国开战了?他怎么能如此?他还要让她更失望吗?
因为时局变化,秋之遥办取关牒要多耽搁一日,所以四人必须在此地多逗留一日。
翌日一早,秋之遥就为关牒出了门,到了午后,郝平湖才从楼上客房下来堂内小坐,堂内多了几个身份明显是商贾的客人正在吃酒议论时事。
郝平湖选了个能听清那些人谈话的位置坐下,跑堂送来茶水,郝平湖低声问到,“小哥,你可知这些商贾是哪儿来的?”
“这几个是秦楚国皇城那边来的,知道不少皇城里的事。”跑堂透漏完怕被人抓住,就匆忙走了,没能给郝平湖再问的机会。
银花此刻下了楼来,径直就走到郝平湖桌前坐下,婉柔笑道,“平湖妹子不会介意吧?”
郝平湖看了银花一眼,“怎么会?”
“那便好。”银花微微一笑,自己倾茶一盏,静默不出声,同郝平湖一般听着旁桌的闲论。
“燕南王似乎已经班师回朝,听说还将皇上的一个妃子擒住了,我看这是杀鸡儆猴,就算做给小皇帝看的,想吓吓小皇帝。”
“小皇帝还没站稳就想飞,也不看燕南王是什么狠角色。当年他就杀了自己一个兄弟,现在就算杀了小皇帝也不意外。”
郝平湖心头一震惊颤,小皇帝是有些机灵,此番甚至是出乎意料,却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他反制。百里寂夜的个性睚眦必报,他不会真的杀了小皇帝吧?
银花瞥了眼郝平湖,瞧着她脸上颜色变化,只默不做声。
“这回燕南王做事还真说古怪,突然说要出兵署国,后来因为北面战事又往北边去。你说燕南王说要打署国是真是假?”
“六年前,署国帮英王夺位,举兵入侵,就是被燕南王的人打得落花流水十万大军几乎没一个活着走出秦楚国。那场仗,燕南王以一当十,赢得漂亮。不过我听说些流言,说燕南王的影卫那次损失了大半。”
“所以燕南王是要报仇?可是之前他不是和署国签订了不战协议?”
“有句老话叫兵不厌诈!反反复复无常,不就是大人物的手段?何况那时候燕南王人在署国,说不定是不甘不愿的,所以这会儿才要报复,夺回颜面!”
“那燕南王为了个女人放弃与蜀国为敌是假话?”
“当然是假话。那些大人物,还在乎一个女人?女人通常不过是借口而已。何况燕南王那样的人,还能为了个女人就放弃自己野心?”
郝平湖心中一震,涌出一股悲凉,是这样吗?
“这回若秦楚国真和署国打,署国只能自认倒霉。说来那个署国长歌公主才到秦楚国几天,就和小皇帝联手欲夺回皇权,她不是找死吗?”
郝长歌被他擒住了?郝平湖心中一阵惊悚,怎么会这样?
“燕南王没有立刻杀了长歌公主也很奇怪。”
“听说长歌公主还弄死了燕南王从署国带回的那个女人,燕南王很生气,说不会让长歌公主轻易的死,要带到署国和秦楚国战场上,杀来祭旗。”
“郁姐姐”郝平湖几乎要晕厥过去。
“妹子!”银花出手扶住身形一晃的郝平湖,安慰道,“别怕,还没发生。”
“他果然还是要背信弃义开战的,他还要伤害郁姐姐我不能让这件事发生。”郝平湖立刻扶桌起身,“我不许他这么做。他疯了一定是!”
“殿下或许从来没疯,只是你不了解他而已。”银花冷静道。
郝平湖盯着银花,“那你了解他?所以你替他说话?你忘了金花的死?天下间谁都能替他说话,可是你怎么能?”
银花面色微微一变,松开了手,垂下头道,“或许我就是冷血的吧。其实,我对金花真的没有感情,我只是想试试什么是亲情,所以我去挑拨你,你的反应让我更敢兴趣了,所以我才去帮你拖延定将军,但最终金花还是死了。可是到现在,你说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