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答应吗?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不是吗?”郝平湖纵然转了身回来,依旧低垂着头不去看他。她怕了他了,所以她只能逃开他。
“需要。”百里寂夜索性将她的脸捧起,扳正对着自己,“月奴,我向来比较有耐心,除了对你。以前我只觉得是你太笨,总不能让我满意,是我对你期待过大,而你总追不上我的期待,即便看在我眼里你的努力。”
“追着你的人会很累。”不知为何,郝平湖忽而同情起月奴来,那个痴恋着这个男人,可能比自己爱眼前男人更深更重的女子,郝平湖心底嫉妒的时候不是没有却并不多,更多的时候,郝平湖只是不知道对月奴该抱有怎样的心情。
“如果你累了,以后就我追着你吧!”百里寂夜轻笑着握住郝平湖微凉的手,紧紧的包覆在掌中,“或许该我尝试你当初的滋味了吧。关于我们的亲事,如果你不想现在回答也没关系。”百里寂夜手指滑过郝平湖的发后收回。
郝平湖见他黑瞳微灰,似乎失落,一瞬间心微动,犹豫着怎么安慰他才好,却又听他道,“反正我会尽快再举行我们的婚礼。这回我是要真将你娶回家。”
郝平湖心底对他最后那一丝温情登时灰飞烟灭,恼恨的打开他压在自己手背的手掌,“你根本没打算让我有选择!”她怎么会以为他是真心的对她尊重。
“我说过,对你我没有耐心。”百里寂夜不屈不挠的几次三番才有擒住她的手,握在掌中,凝眉深重道,“月奴,我不喜欢向人保证,但是对你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会努力的做一个好丈夫。”
“”郝平湖一时又说不出话来,可恨在心头,不愿意服输,就负气的背过身去躺着。
百里寂夜没有再多说什么将被子为她拉好,静静的看着她而已。
他不主动郝平湖也不好就拉下脸,被他盯得越发来气,又不好发作,就索性闭上眼睡了。两人莫名僵持起来,如同赌气,谁也没对谁妥协出声,直到过去了好一阵寂寂无声。
“王妃?”柳斯琴拿了甜食来到,因为听着屋内没有声响,不禁止步轻询。百里寂夜瞧了眼郝平湖,他知道她还没睡着,却当她已经睡了,缓步起身走向柳斯琴,将声音压得极低对柳斯琴吩咐道,“伺候好王妃,记住,不该说的,一个字都别说。”
柳斯琴自然知道他所指是郝平湖有孕的事情,心底觉得犹疑,却不敢多深究 ,只能连连点头应声,“是,殿下。”
“好好伺候王妃。”百里寂夜说完便大步往屋外离去了。
柳斯琴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平定下残留在心中的恐惧。
“斯琴?”郝平湖不想百里寂夜就这么走了,有些小性子的气恼,又偷瞧见百里寂夜对柳斯琴说了什么,不禁狐疑起来。
“王妃。”柳斯琴快步上前,含笑温和道,“是药苦味还留在口中?你吃点甜食甜口吧!”
“斯琴,他刚刚跟你说了什么?”郝平湖开门见山的明问。
“殿下没说什么。”柳斯琴笑道,“殿下是关切王妃,让我小心伺候。”
“就说了这个,他用得着鬼鬼祟祟?”郝平湖并不信柳斯琴,可却从她完美含笑的面上瞧不出疑点。柳斯琴越是如常,她反而其中古怪或许比她预料的还大。
“殿下是王妃眼下说的,怎么能说鬼鬼祟祟?”柳斯琴笑道,“殿下只是以为王妃你睡着了,所以放低声音,怕打扰王妃。”
是吗?郝平湖依旧不怎么相信,但看柳斯琴的模样至少还真的模样,也就不好多问了。
不堪回首月明中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含疑问银花
电子书 更新时间:2013…4…30 15:16:32 本章字数:3880
吃了甘甜含酸的杏肉果脯,将口中的药苦盖去大半,郝平湖才正经问到,“对了,采莲呢?”郝平湖一直没机会问清楚百里寂夜这件事,她就担心百里寂夜会对采莲不利。
“那个”柳斯琴面上的笑一时僵了,口中也是支吾不清,“这个,斯琴就不知道了。斯琴忙着给王妃熬药,所以没回过自己的屋子。”
柳斯琴的表现让郝平湖心底立刻起了警觉,“是不是殿下把她怎么样了?”
“没有。”柳斯琴摇头,她只能确定至少目前百里寂夜应该还没对采莲如何,因为他那之后一直守在这边,还来得及去处理才对。
“那采莲在哪儿?我想见她,你把她带来。”郝平湖不见了人不会放心。
“这”柳斯琴一时迟疑便加重了郝平湖的怀疑。
“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找总可以吧。”郝平湖可以理解柳斯琴可能畏于百里寂夜,但这样她也就越发担心了。
柳斯琴见郝平湖说话间竟然要离床,急忙拦住她道,“王妃,你才醒过来,身子还虚弱,不要轻动。我这就去帮你叫她,你在这儿等,好吗?”
郝平湖迟疑了一直,还是选择了相信柳斯琴,“好!我等你!”
“王妃你稍事休息。”柳斯琴搬了凳子在床边,将甜食放下,叮铃了一番,这才离去。
见柳斯琴疾步匆匆离去,郝平湖心底依旧忐忑不宁,她只希望柳斯琴真能将采莲完好的带来她眼前,她真怕事情如自己最初猜忌的方向发展。
郝平湖焦虑不安的等待着,夹了一颗杏脯却也根本无心去食,口味无味,迟疑着又放下,也不知反复了多少回,忽然听到脚步声。
“斯琴。”郝平湖心中不禁一喜,可一抬头,瞧见来人却是完全意料外之人,“你”郝平湖怎么也想不明她出现的原因。
“王妃很惊讶?”红唇微勾,娜娜婀步红裙凌波,锦竹银丝窄袖轻纱褙子衣双腋飘袂,杏黄抹胸覆雪肤,分明还是春日寒微却着夏衫风流,“银花只是顺道探望王妃,许久不见,有些思念。王妃莫不是不欢迎吧?”
郝平湖确定是银花才松了口气,忙摇了摇头,“我只是确实很意外。”郝平湖心底突然记挂起金花,不知道银花可知道她的姐妹被百里寂夜下了私狱。
“我平日是不往王府来的,只是前段日子殿下安排我办了点差事,我拖延了这么久,今日来交差。”银花端立着,只一颦一笑还绽露别样风情。
“你是找殿下?他不在这里。”郝平湖好心的提点道,“你找错地方啦。”
“原本殿下吩咐我办的事情就是和王妃相关的,我这件事拖延了太久,殿下必然要责罚我的,殿下不在我就交给王妃自己审吧。王妃若满意,就替我在殿下跟前求个情,让他能宽恕我这回。”银花也不给郝平湖反应的时间,高声往外唤道,“进来吧。”
郝平湖根本还在云雾里,就听见一阵脚步声熙攘,接着四名从一着柳叶碧衫鹅黄白梨花下裳腰系紫菱色腰带的女子整齐走来,立于屏风前一字排开。
“快意义见过你们的主子,燕南王的王妃。”银花咐道。
“春桃、夏荷、秋意、冬问,见过王妃。”四名女子一一报名,动静整齐划一。
郝平湖还在迷惑之中,银花解疑道,“这是殿下让我为王妃找的四名婢女。费了一番功夫**,王妃看着可称心?”
“我没什么意见,我有斯琴伺候就够了。”郝平湖从未觉得自己需要这么多人捧着,或许是生性如此,原本在王府,她也偏好安静,并不喜欢有太多人在眼前晃。
“王妃的意思就是不赶她们走了?那就好。”银花似乎自作主张的挥了挥手,“快谢过王妃收留,就退下吧。”
“多谢王妃。”四名女子依旧是整齐划一的行礼,之后便齐齐整整的退了出去,根本从头至尾也如银花一般没有给过郝平湖反应的时间。
郝平湖瞥了眼银花,“你以为这样堵了我,你就能过了他那关?”郝平湖相信现在自己若向百里寂夜求情,百里寂夜是会考虑的,但是她还没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做这件事。关于银花和百里寂夜之间的从属是如何的关系她不想知道,她没兴趣插入百里寂夜的事。
“我想王妃不会吝于帮银花这回吧?”银花微弯菱唇,水眸含笑道,“银花是生意人,礼尚往来是生意人的本分。今日王妃帮我,他日,我必回报。”
“哼。”郝平湖慢笑道,“我还听说商人重利。”郝平湖本不想和她多说,可莫名被挑起了争强之心。“银花,我相信你的精明,绝对不会做亏本买卖。”
“我不亏本,王妃又获利的话,那不是两全其美吗?”
“呵”郝平湖轻笑一声,她心底是想不到银花对她能有什么好处,尤其在经历过金花之事以后,对由着同样面貌的银花,她不怎么放心。不过想到金花,郝平湖自然就问,“银花,金花是你的亲姐妹,她远在他乡异国,你不关心她吗?”
银花瞧着郝平湖沉默片刻,“商人重利轻别离,王妃你不是说了吗?”
“若金花出了事,你真的能不关心吗?”郝平湖也不知道自己当不当说什么,只能再试探。
“天各一方,各安天命。”银花的回答得极为缓慢,无情似淡泊看透。
“”郝平湖不由得默然,银花对金花是真的没有太多感情吗?血亲之间也能因为距离就淡了感情?郝平湖心底想来就觉得不怎么舒畅。
“人与人的情分,不是以血缘来定,更不是按距离来定。不能忘的一生都不能忘,不上心的在眼前也如云烟。”银花笑媚道。
郝平湖瞥了她一眼,“这番话真不像你会说的。”
“这话是说给王妃听的。”银花不觉间已到了郝平湖眼前,瞅着郝平湖道,“王妃的处事,听来这番话心中或有所感吧。”
“我有没有和你有什么关系?”郝平湖面露不悦,任何也不会喜欢被人轻易知晓心思的,尤其这个和故人有着同样面目更有着深刻关系的人,郝平湖更是不喜欢。
“对了,我听说殿下遇刺。”银花忽然转了话题,“王妃,殿下可安好?”
“你希望他安好还是不安好?”金花要杀百里寂夜,银花作何感想?郝平湖想知道却不想问,因为这不是她该文的,是百里寂夜自己的事情,他在外面的那些人脉以及他的那些是非,她并不想去了解,不愿意有牵扯。
“王妃玩笑了,身为殿下的下属,我自然希望他安好。”银花瞧着郝平湖娓娓道来,疑道,“王妃不信银花?”
郝平湖瞥了她一眼后就移开了视线,“我信不信无所谓,你该让他相信你才是。”
“殿下从来不信人。”银花的这话引起了郝平湖的惊疑,银花见此笑道,“王妃怎么会不清,以殿下那样的人会信任我们这些属下?你觉得为什么殿下的武功比他手下所有人都高,手腕比我们都玲珑机巧?殿下的深浅没人知道,他有秘密,谁也不知。殿下手下所有人多少受过他的指点,但是没人能超越他。他可以恩威并施,可这些都如同交易。若要说,殿下该是天下最好的商人。殿下和我们之间,也如同交易,如王妃你施恩于我却不信任我一般,殿下他凭什么要信呢?任何可以帮他的这些人,转身也可以去帮他的对手。天下间最不信任人的就是殿下了,可或许是以退为进,可就是这样的他却得到了最忠心的属下。”
“”郝平湖默然了许久,她是真的不大相信这样的事实,百里寂夜不相信任何人,包括逢春、盛春吗?会包括月奴吗?
“殿下如果有信任一个人,那就是王妃你了。”银花望了一眼郝平湖,“你曾经是唯一可以贴近殿下的影卫,伺候殿下安寝的只有你一个人,皇储之争最激烈的时候是暗杀最常发生的一段,儿排在殿下身边没有更换过的也只有你。
“你说的是月奴?”郝平湖凝着眉将话挑开来,“银花,我说过,我并非月奴。”
银花只弯着唇笑,不否认也不反驳,后又道,“王妃,殿下对我们这些人不抱有希望,也不要求我们对他付出忠心,就算哪天我们之中有人背叛他,只怕他也一点都不会生气,这就是殿下的处世之道。殿下对我们只是单纯交易般的关系,但他也从未亏待我们这些人,所以没人想要背叛他,因为不见得有别的主子能如他这般给予我们自由的空间。”
“你的忠心不需要向我表。”郝平湖说不清什么想法,忽而心中一狠,说到,“金花前不久刺杀殿下,被擒住了,关在地牢,受了不少折磨。”
银花微微怔了一下,忽而一笑,“王妃是要试探我吗?”
“不是!”郝平湖轻摇头,“我只是想知道金花背叛他还要杀他的理由何在?”
银花微笑道,“王妃若想知道,去问金花便是了,银花虽与她一奶同胞,却并不了解她眼下的是非。王妃若想试探我,那就是大错特错了,银花和金花不同,没有那些深邃心思,银花只求一个安身之所让自己好好的活。”
郝平湖定眼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