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还要糟糕一千倍、一万倍。
她更瘦了,眼底浮著黑眼圈,身上原本散发淡淡的香气,似乎混杂了奇怪的味道,像是烟味、酒味他的好脾气被她磨尽,这个女孩到
底是怎么回事?
她生来是为了折磨他吗?
终于,他按捺不住内心千百个疑问,暴跳起来,掐住她的手腕,瞪著她。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喝酒?」
「我」她的双眼变得又大又圆,布满惊骇。「没有!」她再次迅速否认,接著在他的瞪视下,缓缓垂下头。
「该死的!」他又让她害怕了。
她又露出畏惧的脸色,又什么都不肯跟他说,又想远远的逃开他他感到后悔、焦灼,他不是故意要刺探她什么。
深吸一口气,雷凛然深切的看著她,诚挚的说:「我不是逼问你,只是关心」
她承受不了他眼里炽热的火焰。不要关心!不要她在心里疯狂的呐喊。她不再是他当初认识的那个女孩了,已经不值得他这样对待她
,她配不上他这样的男人,以前配不上,现在更配不上。
「让我走。」她绝望的喊道,使劲全力甩开他的掌控,踉踉舱舱的逃了出去。
她语气里浓浓的哀愁与无奈深深震住了他,他僵著身于,目送她开门、关门、奔离,她甚至不曾回头,毫不留恋的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
正文 第九章
三十分钟后,黑色轿车在一家俱乐部前停了下来,门口几个小弟一拥而上,接管了车子,而那个高大男人拥著桑伶丝走进俱乐部。
「这一带可是个不夜城,男人的天堂!」司机嘿嘿笑说,然后在雷凛然杀人般的目光下,硬是闭嘴。
雷凛然丢下一张干元钞票,铁青著脸色下车,大踏步来到俱乐部门口。
这里他很久没来了,廊檐下几个正在玩扑克牌的保镖全是生面孔。
那些大汉见他来势汹汹,不约而同的丢下牌,站了起来。
他浑身湿答答的,却掩盖不住天生王者般的尊贵气势,尤其他森冷的双眼,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几个大汉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最后肌肉最发达的那一个站出来,硬著头皮开口,「先生,请问你是会员吗?」
雷凛然一语不发,紧盯著那扇紧闭的水绿色大门,门上银白色的英文字——MOONRIVER,闪亮亮的,像在跟他打招呼。
他不但是这里的会员,还曾经是他们的VIP咧!
雷凛然,人们口中的天生赢家,俱乐部里的超级玩家,黎梦薇口中的爱情刽子手但那些似乎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他觉得自己老了
,老得玩不动了,老得提不起也放不下,老得竟然会对女人动了真心!
他时而捏紧拳头,时而放松,反覆几次之后,终于开口。
「刚刚进去的那对男女是谁?」
大汉们互望一眼,然后笑了起来,好像他问了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那个男的是我们这里最厉害的保镖,空手道高手,专门负责保护蓝色月亮的安全。」
蓝色月亮?他的眉毛微微挑起。
「因为她老是穿著一件蓝色洋装,所以大家都叫她蓝色月亮,她是我们这里的红牌。」另一名大汉一脸神气,仿佛能当蓝色月亮的保镖是
莫大的荣耀。
红牌?雷凛然的心狠狠抽痛。
「几乎天天都有人捧著大把钞票想要一睹蓝色月亮的庐山真面目,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机会,今天光是能见到她的背影,老兄,你太幸
运了,可以去买张乐透彩券。」
大汉们又互相望来望去,哄堂大笑。
「你们」雷凛然的眼神冷冽凌厉,捏著拳头,阴狠而缓慢的问:「笑够了没?」
像是被一把利刃刺穿身体,大汉们霎时僵住。
雷凛然拗了勘指关节,出其不意的挥拳猛打那几名大汉。
「妈的!原来你不是来听笑话,而是想来自寻死路!」其中一人牙齿被打落,忍不住啐了一口鲜血。
亏他们兄弟还兴致勃勃的跟他扯了半天。
雷凛然也啐了一口,「没错,我是活得不耐烦,但是拉几个垫背的也不错。」
说完,又是一阵狂挥猛打。
「弟兄们!上!」那些大汉也下再客气,七手八脚的涌上去。
☆☆☆☆☆☆☆☆☆
第二天,桑伶丝下课后照样来到雷家,佣人阿娥却说所有的人都到医院去了。
「怎么了?」她抓著阿娥,焦虑的问:「是贝贝还是奶奶?她们生病了吗?」父亲一病不起的恐怖记忆,再度袭上心头。
「贝贝和奶奶都很好。」阿娥摇摇头,「是雷先生受了伤,他昨晚不知道为什么跑出去,淋了一身湿,倒在水沟里,被路人发现,叫救护
车送到医院去了。」
「怎么会这样?」
阿娥抓了抓头。「详细情形我也不清楚,医院和警察局都是早上才打电话来通知。」
「哪一家医院?」桑伶丝急出一身汗。
老天保佑,他千万要没事
☆☆☆☆☆☆☆☆☆
桑伶丝连门都忘了敲就冲进病房,来到床边,一看到他,眼眶立刻泛红。
他的左手臂打上石膏,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里满足血丝,头发凌乱,简直惨不忍睹。
「怎么回事?打架了?跟谁?为什么?」
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他却不答腔,看起来遥远而冰冷,就好像她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她呆住了。怎么?他不认识她了吗?
过了好久,总算有人出声。
「不好意思,阿凛折腾了一晚,大概是太累了。」
听见陌生女子的声音,桑伶丝缓缓抬头,那女人站在床的另一边,手里端了一碗还冒著烟的热汤。
老天!竟是黎梦薇!她什么时候回国的?
桑伶丝这才发现除了黎梦薇,房里还有雷依贝以及雷奶奶,她们全都看著她。
她感到有些狼狈不安,气氛很奇怪,还有些紧绷。
老天!她做了什么?她打扰了他们「一家人」吗?
「对不起。」她低头,对自己擅自闯入的鲁莽行为感到赧然。
雷凛然躺在床上,眼神阴沉的望著她。听听她道歉的语调多么诚挚,她看起来多么的楚楚动人,他甚至再度因为她深深的震动了一下。她
果然特别「厉害」,连他都被蒙蔽。原来她玩弄男人的伎俩,就跟她挑地瓜的手法一样熟练。
但是谁规定从山里来的女孩就不能骗人?她纯真的脸就是最高明的骗术!
他想起他们初次见面那天,她还指责他是「并吞别人公司,吃人不吐骨头」的雷凛然总裁!他到现在还能清楚记得她无谓无惧站立在他面
前的模样,她的笑、她的泪、她纤细的身体曲线、她蹲在地上挖地瓜的身影、她的吻、她的甜蜜,还有她若有所思、忧心忡仲的脸庞
她却用她的纯真,将他一步一步推进地狱!
是的,他已经在地狱里了。
身体上的痛,怎么敌得过心痛啊;:
老天!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你的确应该道歉。」他冷哼一声,不过不是对他,而是对她自己,她糟蹋了上帝赋予她的一切美好,糟蹋原本唾手可得的幸福她毁
了自己,也毁了他!
他绝对不会原谅她,一定会让她知道得罪他的下场是什么!他会用同样「刻骨铭心」的方法教她记住他!
病房内的气压突然降得很低,低到每个人好像都喘不过气。
雷凛然死瞪著她,而她不知所措的望著雷依贝,雷奶奶看看他,又看看桑伶丝,露出茫然的表情,黎梦薇则偏著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护士敲了几下门,推著轮椅走进来。
「雷先生,做检查了。」
「嗯。」他僵硬的点了下头。
在护士的协助下,他勉强撑起身子,模样有些狼狈。
桑伶丝再也顾不得他冷漠的脸色与言词,连忙伸手想助他一臂之力,他却扬手挥开了她。
「不要你管!」
她更加尴尬,只好静静退开,保持沉默。
「没关系,我来就好了。这种事情靠的是方法,而不是力气。」护士露出友善的微笑,三两下就把雷凛然安置在轮椅上。
桑伶丝不由自主的看著护士的动作,睑色更苍白,不敢相信高大而生笼活虎的雷凛然竟然腿也受伤了。
他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也许是看到了她眼里流露的真情,护士忽然开口,「他被人围殴成这样,没有脑震荡已经是万幸了。」
围殴?!桑伶丝猛吸一口气,眼眶更红了。
「你是家属吗?要陪雷先生去做检查吗?」护士望著她。
「不是。」不等她回答,雷凛然连忙否认。
桑伶丝畏缩了一下,对护士难堪的笑了笑。她很想去,但是没有资格,而且他也不要她!他漂亮的太太回来了,他已经不需要她。
「那雷太太要去吗?」护士认出了黎梦薇。
黎梦薇还没说话,雷奶奶便抢著开口,「还是我陪儿子去吧!」
说完,她看了桑伶丝一眼,然后跟护士和坐在轮椅上的雷凛然一起离开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黎梦薇、桑伶丝和雷依贝,气氛比刚刚好一点,至少黎梦薇好像松了一口气,看起来比较轻松,说话也比较大声,不再小心
翼翼,她很快就掌控了现场。
「你就是贝贝的家庭教师桑老师吧?真抱歉,我都忘了跟你打招呼。」黎梦薇笑吟吟的来到她面前,一副女主人的态度朝桑伶丝伸出手。
「这阵子我们贝贝让你费心了。」
「没有,贝贝很乖。L桑伶丝握住她的手。第一名模的手果然又细又白,睑蛋细致如白雪,身形高跳,是少见的九头身美女,身上穿了一件
鹅黄色圆领公主装,更加衬托出她典雅出众的气质。
在这样的女人面前,她不得不自惭形秽,甚至心生嫉妒。她跟雷凛然明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突然对他说过的一切感到恍惚。怎么可能
有人会为了追她这只丑小鸭,而跟这个天鹅般的女人离婚呢?
「我几个月前去欧洲参加时尚进修前,贝贝还是个顽皮捣蛋的孩子,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她不但出落得像个小大人一样,英文也说得顶呱
呱!你不知道,我和我先生都很感谢你呢!」黎梦薇笑说。
是吗?桑伶丝的脸色更白了。
「之前我跟阿凛有些风风雨雨,不过到头来,阿凛一受伤,第一个通知的人还不是我!唉,我跟他已经是老夫老妻,谁也离不开谁了。」
黎梦薇像是想要澄清什么。
是啊!离婚又如何?离婚又复合的例子在现代社会也不算稀有,何况黎梦薇分明十分温柔,跟他所说的悍妻根本判若两人!
「真抱歉!」黎梦薇像是没发现她的异样,自顾自的往下说:「他昨天受了伤,所以心情不太好。」
不愧是第一名模,笑容绚丽,让桑伶丝看得目眩神迷。
「这也不能怪他,不管是谁断了手、断了脚,心情都不会太好,对不对?而且我们阿凛一向很少生病,身体壮得像条牛呢!」
桑伶丝一点也不觉得好笑,想到他伤成那样,她的心揪成一团。
「阿凛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不爱说话,明明痛得要命,也不会叫一声,什么都闷在心里,不过他的心地很好,所以你不要把他说的
话放在心上。」黎梦薇一派轻松的说。
桑伶丝神情恍惚。他的确是个男子汉,但是在她面前,他会生气、会斗嘴,刚开始她也以为他闷,后来发现他其实是个很直接、很热情的
人,而且他还会吃醋!不过,黎梦薇说得没错,她不应该把他放在心上。
他们谁都不该把谁放在心上,弄了半天,到头来竟是误会一场!她根本不该来医院!
「雷太太,我了解。」桑伶丝微微一笑,笑容里有一种了然的死心。
「你了解就好!我们贝贝有你这样善解人意的家庭教师,真是前辈子修来的福气。」黎梦薇也笑说。
贝喔!对了!桑伶丝低下头,发现雷依贝正一瞬也不瞬的望著她,这小家伙有一双好漂亮的眼睛,好像有什么话想跟她说呢!
「看来今天没办法上课了。」桑伶丝弯下腰,揉揉她的头,轻声的说:「那么,我们改天再见了。」
雷依贝注视著桑伶丝,轻启小嘴,原本想说些什么,却在见到母亲锐利的目光,选择噤声。
她不会忘记忤逆母亲的下场有多惨,她怕死了母亲高分贝的尖叫辱骂,以及狂砸东西的狠劲,她更伯母亲再度抓花爸爸的脸,也怕她又拿
花瓶敲破桑老师的额头,桑老师已经有一个「月亮」了,尽管爸爸说月亮很漂亮,奶奶却说那叫破相,她不想害桑老师再次破相,所以一定要
忍耐
黎梦薇不是演员,但她变脸的本事比起演员毫不逊色,前一刻明明瞪得雷依贝不敢出声,马上又装出让入神魂颠倒的笑容。
「还有一件事,我之前跟我先生商量过了,他受了伤,我又刚回国,家里可说是一团乱,所以贝贝的家教课只好暂停,改天我会把薪水汇
到你的户头。」
黎梦薇说话的方式还真迂回,简单的说,就是桑伶丝被解雇了。
依据契约,雷凛然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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