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的身体绷得更直了,彷如司徒皇只要用力就能把他弄碎。
沈墨的喉结动了动,许久才气息不稳地吐出一句话:“你到底还做不做晚餐,不做的话那我就要回房练练琴了。
“小墨。”司徒皇的声音压得很低,听起来特别低沉迷魅,就像是附在人身上的吸血鬼,优雅而高贵地抱紧挚爱的猎物:“关于我的未婚妻,我想要跟你说清楚。”
纤瘦的身形在司徒皇怀里猛地一颤,瞳孔也骤然紧缩沈墨有些慌乱地咬了咬干燥的嘴唇,立即伸手想要推开司徒皇:“放手,我对你的私事不感兴趣,我要回房休息”
司徒皇的手臂就像是铁链一样紧紧箍住沈墨的腰让他无法抽身,怀中人儿的反应越激烈他就越想紧紧地抱住他,否则的话以小野猫那种倔强又嘴硬的性格,保不定就要怨恨他一辈子,这种恨他司徒皇承担不起,也不敢承担“Kris是意大利名门望族之后,他是我一生下来就注定要娶的女人”
“你要不要娶谁关我什么事,你放开我司徒皇!”沈墨心里莫名的慌张,就好像原本他最爱的玩具突然一下子从这个世上消失,任凭他找遍所有曾经带他去过的地方都再也找不回来,那种突如其来的空虚跟恐惧压抑的他快要喘不过气来好像,所有人都要遗弃他。“放开我,我要去练琴,你的事情跟我无关,跟我无关,放放开我”
“家族里的意思是让我跟Kris在明年结婚,也就是Kris大学毕业之后。”司徒皇将挣扎的越来越厉害的人儿用力抱紧在怀里,任他一通拳脚的乱捶乱踢,都死死抱着他不松开。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胸口的恐惧感越来越深,四面八方蜂拥而至的空气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密密麻麻的插进捅进心脏,将流血的伤口一遍遍地撕裂。陆锦扬、林歌,他们赤裸裸的身体在他面前一次又一次的反复纠缠,他们的嘲笑声、咒骂声、指责声无孔不入的传进沈墨的耳朵,涨得他想要把自己的身体给撕碎,撕碎
“而这些就是你昨天在我家楼下听到的,你以为我会跟Kris结婚,所以你才逃跑,你不愿意见我,甚至都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是不是?”司徒皇没发现沈墨精神的异常,只认为他激烈的动作是在跟自己反抗,却不知道沈墨搁在他肩上的脸已经变得惨白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沈墨突然挣扎着尖叫了起来,去推开司徒皇身体的双手也瞬间剧烈的颤抖起来,原本水润晶亮的眼睛也变得空洞无比,硬生生的被极度的恐惧所塞满,记忆又回到了陆锦扬踩着他的手想让他死的凶狠表情,好痛,真的好痛
“小墨?”被沈墨突然的惊叫吓到的司徒皇立即回过神来,握住沈墨的肩膀将他放开,这一见,便是他终生都忘不了的一幕那样的恐惧跟绝望,即便是手握黑手党大权的司徒皇都从来没有的见到过。
沈墨双手捂住耳朵不断地颤抖着,空洞无神的眼睛除了绝望还是绝望,害怕的躲避着司徒皇的声音:“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
“小墨,小墨!”司徒皇第一次觉得自己做过的行为愚蠢至极,看着沈墨那张恐惧到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心痛得无以复加,可眼看着他拼命抓扯着自己的脸跟头发不肯停下来,司徒皇只能再次将他拉进怀里禁锢着他的动作,不让他有机会伤害到他自己:“乖小墨,不要激动,我不说了不说了,小墨乖”
“我已经退出了你们为什么还不能放过我,我退出了,我退出了”沈墨哭的声嘶力竭,瘦弱的身子在司徒皇怀里无力的挣扎着:“我不是替代品,我不是,不是不要这么对我,我很痛,很痛真的很痛”
司徒皇没料到自己刚才那几句话会引起沈墨这么大的反应,而从沈墨嘴里口口声声喊着的也完全就好像是责怪司徒皇欺瞒他有未婚妻的那件事,所以司徒皇就以为沈墨的失常全都是因为自己,悔恨跟心痛交织成的情绪让他只能用力地抱紧沈墨,力道大得仿佛要把他硬生生地嵌入自己的血肉之中!
“好痛好痛”沈墨发泄过后在闻着司徒皇身上的味道渐渐平静下来,身体软趴趴地依靠在司徒皇怀里,乖顺的像只小猫,只是嘴里仍不自觉地喃喃着,两只手紧紧抓住司徒皇的衬衫不松手,手腕上还遗留着上次手铐留下来的一圈圈细小孔痕:“我不逃了,不逃了,不要把我放在箱子里,雪好冷,好冷”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小墨,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我保证不会让你再受到半点委屈”司徒皇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低声下气的安慰一个人,除了道歉跟承诺,他不知道还能对脆弱的沈墨做点什么。
沈墨像是听懂了司徒皇的话,紧紧地缩进他的怀里趴在他胸膛上,小手还是死死抓住他的衬衫不松开:“你会不会像他们一样不要我,说我是个没用的废物?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学的,学很多很多东西,我真的不是废物,我不是”
司徒皇低头以吻封缄,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将自己的回答连同幡然醒悟的感情全部糅杂进了这个吻里,动作轻柔地就仿佛怀里的少年是最易碎的玻璃,生怕一不小心就打碎这个脆弱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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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 司徒皇的承诺
将两粒药丸混着小量怀里的液体给床上的沈墨服下之后,季云扬才收起听诊器放进医药箱,看了一言不发的沈墨就走出房间。
为了不引起沈家人的恐慌跟担心,司徒皇将沈墨带回了自己家里,看着此刻呆愣愣地坐在床头没有一丝生气的人儿,心里一阵阵的揪痛。
“小墨,先睡一会儿吧。”司徒皇还有事情要问季云扬,所以只能暂时先离开房间一会儿。
“不要走”沈墨忽然抓住司徒皇扶着他手臂的手,刚才还空洞无神的大眼睛里立刻亮了亮,眼神里闪过一丝急切。
司徒皇握紧沈墨的手,俯身轻轻地在他鼻尖上吻了吻,低沉地哄到:“乖,我不是要走,只是出去送送云扬。”
亮亮的光芒在乌黑的瞳孔中骤然消逝,沈墨的神色突然变得怀疑、戒备起来,可即便如此,他抓住司徒皇手臂的双手也没有松开,反而更加用力:“你也会跟他们一样不要我么?”
司徒皇看着沈墨那张渴望又谨慎小心的样子,心里一阵发痛,连鞋子都未脱就直接上了床,将脆弱却又倔强的小人儿紧紧拥进怀里,就着沈墨抓住他手臂的姿势腾出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抚着他因为太过用力而有些痉挛的小手,力度适中的给他按摩:“我可以不要任何人,但绝不会不要你,听清楚了么我的小野猫?”
沈墨的紧紧拽住的手掌微微放松,但眼神里却依旧残留着一丝戒备:“你说的是真的?”
司徒皇低头吻了吻沈墨发顶的发际线,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低低地笑道:“想让我发誓么,小野猫?”
牙齿用力地咬了咬嘴唇,沈墨没说话,可头却低了下来,那种从他身上突然散发出的失落跟孤独让司徒皇拥着他的力道又加紧了几分,赶紧附唇在他耳际轻轻说道:“如果哪天我不要你了,那我将一无所有,连同我的命都一起消失。”
沈墨咬唇,眼睛霎时湿润了起来,抓住司徒皇的手臂渐渐地放下。
“不相信么?”没有听见沈墨的任何回应,司徒皇还以为怀里的人儿又在胡思乱想了,赶紧握住他的手紧紧圈在掌心里:“我可以用我家族的名义起誓,我的家族可是意大利第一大名门望族,如果我司徒皇有一天舍弃小野猫了,我连同我的家族还有所有的一切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到时候你可以把我的命拿”最后的那个字还未说出口,被司徒皇抓紧在掌心里的小手就立即用力地掐了他一下,然后就只听见垂着头的小人儿低低地哽咽:“我信你”
“小野猫?”司徒皇顿时有点受宠若惊,在经过今天那么多惊吓之后能狠狠地被惊喜一把,竟然让这个从小到大都喜怒不形于色的黑道老大脸上一阵狂喜,就算窗户外面的月亮变成方的他都不会有任何感觉。
沈墨抽噎着吸了吸鼻子,苍白的小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还红的有些不自然:“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付出一切代价去去”
“去什么?”司徒皇看着沈墨说到后来越来越红的小脸,不禁想要逗逗他,细细碎碎的吻就从他的发丝、耳际、眉眼、鼻尖,一直到被他自己咬的鲜艳欲滴的唇瓣,温柔的不含一丝情欲,使得整个卧室的空气都开始慢慢地甜蜜、温馨了起来。
沈墨被司徒皇吻得整个身体都酥酥麻麻了起来,一串串甜腻的呻吟自喉咙口低低地飘逸出来,微微往上扬的脸跟脖子就更是红得滴血:“去嗯唔去”
“到底去什么?”司徒皇笑着诱哄着怀里的少年,看着他第一次心甘情愿地为自己情动的模样,心里一阵激动。
半眯半睁的媚眼轻轻一瞪,顿时诱惑天成,娇媚无限沈墨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快要烧起来了,烫烫地好奇怪:“唔去杀杀了你!”
“是么?”司徒皇头一次听到有人想杀自己还这么高兴的,黑眸里的光熠熠发亮,就像是对沈墨发出的一种邀请欢迎你来杀我。
“你你不是说要出去么!”沈墨羞得快要无地自容,恨不得直接把头埋进被子里捂死算了!
司徒皇‘嗯’了一声,在沈墨唇角轻轻咬了咬,才恋恋不舍的放开,扶着他躺下然后下床笑着在他鼻尖烙下一吻,声线性感迷人到了极点:“杀我这种机会我是不会给你的,我要留着自己的命好好‘多爱你’几次呢”说着,司徒皇黝黑深邃的目光便来到了沈墨笔直修长的双腿间,倏地一沉:“再多加几次都不太够”
“你”一张原来就通红的脸此刻更红得发烫烧灼了,沈墨瞪着床边的流氓‘你’了半天没‘你’出个什么名堂,到最后索性就掀起被子一把将脸给盖上,万变不离其宗地骂上一句:“无耻!”
司徒皇笑着扯下闹着别扭的少年脸上的被子,看他红彤彤诱人万分的小脸又是心疼又是迷恋,但正事要紧,回来再继续跟小野猫温存也来得及:“乖乖等我回来,不要再用被子捂住脸了,捂坏了我可心疼”
沈墨觉得自己的脸烫的快要烧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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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你的小野猫睡下了?”季云扬站在小吧台里笑着朝司徒皇举了举手里的红酒杯,完全是不问自取,像在自己家里一样随意无拘。
司徒皇面无表情地睨了一眼季云扬,拉下上卷的袖口慢腾腾地整理起来:“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小墨一直都在说‘跟他们一样’,他口中的他们到底会是谁?”
“你也听出来了?”季云扬抿了口红酒,脸上邪魅打趣的表情猛然间一收,抬头看向司徒皇的时候眼神已经锋利的眯起:“可他精神上没有问题,身体也好得很。”
司徒皇系着纽扣的手一顿,转向季云扬的黑眸霎时变得凌厉冷肆起来,语气也沉了:“什么意思?”
季云扬又低头抿了口红酒,微怔了半响才缓缓开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小墨之前可能遇到过什么非人的折磨,导致他平时即使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一受到什么刺激就会立刻激发出他当日遭受到的痛苦,让他出现像之前那种崩溃的负面情绪。”
黑眸危险地眯起,隐隐沁出冷光,司徒皇面如沉水地看着季云扬,低沉开口:“非人的折磨?”
季云扬耸了耸肩,将酒杯搁在吧台上看向司徒皇:“他一向都很冷静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果不是受到过什么太过残忍的对待,他不会失去理智,这你应该很清楚。而且”季云扬的目光转向台面上的酒杯,眸光在鲜艳浓郁的红色之中变得细碎、冰冷:“这种对待应该不是你我可以想象得到的,就像背叛。”
司徒皇眼神一凛:“你是说小墨口中的‘他们’,就是将痛苦加注在他身上的人?”
季云扬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玩世不恭的笑意又挑上嘴角,仿佛刚才浑身散发着冷冽气息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
“你的小野猫一直都像个谜一样让人猜不透,一开始是堪比大师的琴技,然后又是无师自通的德语,紧接着又是跟乔纳斯那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不好意思,这个脱衣服的表演我是从东方那里借览了一眼,嗯,最后是深藏在心里的秘密”季云扬撑着头笑嘻嘻地看着司徒皇,嘴巴劣根性地朝司徒皇撅了撅:“看来要虏获小野猫的芳心,前路一片坎坷不好走哇”
司徒皇冷着脸扫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好兄弟,薄唇微抿:“怎么,我不急,你这个有老婆儿子的人反倒是急了?路砚生不会喜欢孩子有个三观不正的爸吧?”
说到自己最最亲爱的老婆跟儿子,季云扬脸上的笑意立马收敛了几分,干咳了一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