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眼是白的病房里,林母、弯弯、轻舞守在病床前,等着席仲平快点醒过来,医生说他轻度的脑溢血,虽然这次是命悬一线救回来了,但是这种病要是再发就危险了,不能让他再激动了。三人静默地等着,病床上的席父在很久很久之后悠悠转醒,眼前是一片猩红,仍看不太清楚东西。看到父亲终于醒过来,席轻舞第一个冲过去,刚发热过后仍然虚弱的身体,虚浮的脚步一个没稳住,跌坐在父亲床边的椅子上,握着父亲的时候,忍不住的微微发抖。林母站在床尾,激动地不断抹眼泪,弯弯怎么劝也劝不住,默默退出去,留下他们一家三口享受劫后余生后的感动。摸摸饿扁的肚子,往医院外面走去,去给大家买点饭去
林母拎着热水瓶去打水,留下病房里父女两人,“爸——”轻舞握着父亲的手贴着自己的脸,还能感受父亲温暖的大手真好!席父摸摸女儿的头,无声抚慰她,看来吓坏她了。席轻舞想问又不敢问,怕刘世昌那个混蛋已经把他们俩的事告诉父亲了,怕父亲气成这样是因为知道了。轻舞正犹豫父亲却先问出了口,“轻舞,你去找过刘世昌了,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个傻孩子让你别去怎么不听话!”席轻舞嘘出口气,避开父亲的目光,“他能对我怎么样,我只是去求了求他。”席父紧了紧轻舞的手,看轻舞的反应看来自己猜测的没错了。“轻舞,看着我,你有没有说谎爸爸一看就知道!你你怎么可以这么作践自己,你让爸爸怎么面对你。是我太没有用,竟然要你”“爸!不要说了!我只有爸爸你一个人,我不帮你谁帮你。我心甘情愿的,只是没想到他那么卑鄙!”想到刘世昌,轻舞恨得牙齿咯咯作响!“爸,那他又来找你做什么?”“刘世昌那个混蛋,想救席氏!”“什么!真的吗?他会这么好心?”“真的,但他却要我把30%的股份让给他。”“混蛋!简直是痴人说梦!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轻舞顿时了然恨恨道。“还不止,他想要弯弯。”轻舞只觉得心底一阵恶寒,连汗毛都要根根竖起来,恶心!良久之后,席仲平的声音再次响起,“轻舞,就接受这个现实吧!没有席氏我们一家人也能过的很好”席轻舞默默不语,父亲的脸上虽挂着笑,却是失落。席轻舞眼里也渐渐透露出了妥协,却又心有不甘
☆、挥霍
病房里安静下来,林母站在门外,握着门把的手因为太用力而微微泛白,指甲嵌进肉里都浑然不觉。她该怎么办?
弯弯买饭回来,看见妈妈奇怪的站在门口不进去,上前拍拍妈妈的胳膊,“妈妈,干嘛站在门口,有什么事吗?”林母看着就在面前的女儿,木木的盯着,弯弯伸手在妈妈眼前晃一晃,“妈妈,你到底怎么了?”弯弯觉得妈妈看自己的眼神好奇怪,推门拉妈妈进门,席仲平听到两人的对话,讶异于林母就在门外,两人四目相交,默默无语。“席叔叔,我刚刚到外面买了饭,有鸡汤,你喝点补一补身体。”说着将保温瓶里的鸡汤倒出来,“妈妈”弯弯端着一碗鸡汤给妈妈,可林母仍是呆呆的,也不接过。“妈!”弯弯提高音量喊了声,林母才回过神来
是夜,弯弯和轻舞已经回家,林母留下来守夜。帮席仲平擦好身子,摇低床铺,关掉大灯,留下弱弱的一站床头灯,就要收拾收拾拉开陪夜睡的长椅睡下。席父拉住林母的手,让她停下手坐下来,她肯定是听到了自己和轻舞的话,哎
“心梅,你没必要要为难,公司不行了是我没有能力,我认了!你放心,弯弯是你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女儿,我不会以她做交换的,让她落到刘世昌那个畜生手里的。这件事你不要操心了,到现在这般田地也算是结束了,我唯一伤心的是没能好好照顾你,让你既要操心家里里里外外繁琐的事,现在还要为我工作上的事情担心,真是对不起你。”席仲平握着林母的手,真诚地说道。林母心底五味杂陈,这就是在自己伤心失意的时候给自己一个温暖的胸膛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多年前的他仍意气风发,而自己早就美貌消逝,不过是朵隔日黄花。但他却极念旧情,为自己撑起一个家,要说爱,嫁他之时,只不过是想要个依靠,更多的是感激。但相处那么多年了,没有感情,那是太假,感激仍在,但却是家人之间的深爱。看着此时憔悴消瘦下来的他,让她怎能不心痛!知道有方法可以帮他,自己又怎么可以不去做?有念头总是在她脑海里潜滋蔓长,但是,心里疼着,知道那是怎么样一个心痛的决定。一旦铸成,自己将是万劫不复
后半夜,林母被动静吵醒。打开灯一看,只见席父躺在厕所门口昏死过去,林母惊的手足无措,大声喊医生救命。
再一次等在急救室门口,大家都感到了致命的窒息感。比之上一次更加长时间的等待,席父终于被推出来了,大概是晚上席父想要上厕所,又不愿意吵醒睡熟的林母,便自己一个人摸索着去上厕所,只是一起一落,脑血管再次爆裂,悲剧就此发生。因为是再发,并且距离前一次脑出血又不过一天之隔,这次的病变无疑是雪上加霜。医生说血液渗出广泛,在脑部某些复杂的构造里凝结成血块的话很难治疗,现在这个情况并不能确定会有什么后遗症,让他们要做好准备。这一席话无疑给一家人沉沉一击,刚刚还推心置腹地跟你说话人此刻却躺在那里生死未卜,让林母如何受得了这个打击,腿一软就倒了下去。
剩下的两个小的两边都要照顾,弯弯看着憔悴的席轻舞,到外面打了电话给赵未然,本以为是再也不会与他有瓜葛了未然接到电话赶到医院,还是家里随意的打扮,连鞋都没有换,可以看出他赶得是多么的急。“弯弯——”席轻舞听到未然的声音,浑身一凛。弯弯看向正要走向自己的人,努努嘴示意他去安慰席轻舞。未然走到一半,抬起的脚步硬生生地收回,眼底满是受伤,只是,看着一旁安静坐着一动不动的轻舞,自己连受伤的资格都没有不是吗?弯弯关上病房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林弯弯,你做的很好!
阳光照进窗台,林母慢慢转醒,抬抬手却动不了,原来手被弯弯握在,弯弯趴着,此时还在梦乡里,白皙的脸上眼底是深深地黑眼圈,这几天累坏她了。抬手要摸摸她的头,却在将要碰到的时候停住,收起愧疚,眼底闪现一抹决然。而此时,弯弯似是有所感应,揉揉眼睛看到妈妈就在眼前,心底的担忧一扫而空,冲妈妈甜美的笑笑,却不知这抹笑容看在林母眼中,心底是多么狠辣辣的一刺!
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林母要下床。弯弯扶住妈妈“妈妈,你要干什么,这是要去哪里?”林母掰掉弯弯扶住自己的手,看着弯弯,推开些距离,扑通一声跪在了弯弯面前。“妈妈!你这是干什么?”弯弯吓坏了,赶忙也跪下来要扶妈妈起来。林母使力不起来,弯弯急得快哭了。“弯弯,妈妈知道对不起你,可是,妈妈求求你,救救你席叔叔吧!只有你能救他了。”
“妈妈你在说什么呀?我又不是医生怎么可以救席叔叔呢?”
“不!你能救他,能救公司就能救救他,公司好起来了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妈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呢?席叔叔的公司我又有什么能力能救?”弯弯死命地拉着妈妈,想把她拖起来,对妈妈突然莫名其妙的说的话无法理解。
“你可以救,刘总要你,你跟了他,他就不会再为难公司了,弯弯,妈妈求求你!”弯弯拉扯妈妈的手停下来,是她耳朵出问题了吗?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妈妈,你说什么?弯弯问的苍白。”
“弯弯,妈妈也没有办法,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弯弯站起来,深深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母亲。原来她的耳朵没有出问题,她的妈妈竟然要卖了她来换取席氏的复生。面前的是她的妈妈吗?她才决定不管妈妈以前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情,她都不要去管,毕竟是她最亲爱的人,随着自己年纪越来越大,也成熟了很多,相信有些事不管对错都要试着去学会原谅,正因为爱着妈妈,也相信妈妈也爱着她,所以,她决定原谅妈妈,过去的就过去了,谁能一直在回忆里过活。可是,眼前这个人,竟然要把她当做交易的筹码,求她出卖自己,这世界是怎么了!这还是她的妈妈吗?
“你是谁?”弯弯木然的看着林母,问出心底的疑问。
“弯弯——”林母哀求的叫着。
弯弯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甩开母亲拉住自己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早知道就不该回来的
弯弯跑到医院外面,大口大口的喘气,抑制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口袋里手机不断震动着,一遍又一遍,接起来,只听见席轻舞在那头大吼一声就挂了电话。弯弯呆愣了两秒,马上转身冲回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亲娘很后母!!
☆、母债肉偿
林母病房里尖叫声不断,夹杂着席轻舞暴怒的吼声和未然的央求。弯弯走到门口,看着里面乱成一团,林母的手腕处汩汩的鲜血不断流出来,未然和席轻舞两人合力压着她却也抵不住此刻她不知哪来的力气剧烈的挣扎,护士拿着纱布给她一遍一遍的压着止血却被她一遍一遍的扯掉。弯弯木然的看着这一切,林母看着门口的弯弯,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两人的钳制,冲到弯弯面前,“弯弯,求求你救救席叔叔吧!求求你!你席叔叔他到现在还不肯醒来,不知道还能不能醒来,你不肯救他,妈妈也只有去死了!”弯弯平静的擦掉脸上的泪痕,妈妈,你还能再残忍一点吗?我是你的亲身女儿啊!为什么在那个家庭和我之间,你永远要选择那个家庭,难道我在你的心目中就这么不重要吗?背叛过一次现在又是第二次,到底还有多少次呢?你不过是料定了自己爱你,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不过就是仗着我爱你!这样你让爱你的我情何以堪!
“我答应你。”弯弯闭上眼睛,绝望地,不去看那让她恶心的一切
“弯弯,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
“”
掰开妈妈的手,弯弯再次离开,只是这次,再也没有了对妈妈的一点点感情。从此,两不相欠,互不相干
原来,这世上的血浓于水的亲情也可以是这种样子。羁绊那么多年,一颗赤诚想念,深爱的心就这样被剥离,流出浓稠黑暗的血液,发着腐烂发霉的味道,原来,这就是她的爱,她的念想,她的支撑。从此,在这个苍白的世界上,她便是个无心的人了。无心,也挺好,至少再不会受伤。
两年后,B市有名的富人区的一幢公寓里,弯弯从噩梦中醒来,打开壁灯,看到周围熟悉的环境时才镇静下来,喝了一大杯水,压下强烈跳动的心脏。走进浴室洗了把脸,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又厌恶起来,两蹙烟眉狠狠地皱起来。拿起一旁的烟灰缸往镜子上一砸,镜子瞬间分崩离析
上午十点左右,听到外面有动静,弯弯揉着抽痛的头走出去,看到刘世昌坐在客厅里显得微微讶异。他怎么会来这里,而且是这个时间,弯弯心想。虽然做他的情人两年了,但除了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他来的勤快一点外,之后他就来的越来越少了,或许是自己冷淡的态度让他索然无味吧!这倒让弯弯觉得日子好过了一点,只是,好久未见,这时看到他,心底恶心的感觉再次袭来。
“起来了,过来吃点东西吧。”
弯弯走过去,径自倒了杯水,往餐桌前一坐。丝毫不知自己现在只着黑色蕾丝吊带睡裙,惺忪慵懒的样子是多么的撩人,看得刘世昌眼底一片暗沉。
“明天晚上有个酒会,你准备准备陪我一起去。”
“刘总不是有许多女朋友吗?哪个不能陪你去一定要我去。”娇嗔的语气,刘世昌知道这个女人又在敷衍自己讽刺自己,但谁叫他又极爱她的妩媚呢,猫咪一样的神情,看的他心痒难耐。
“她们哪里能跟你比,衣服、首饰我都准备好了,待会看看喜不喜欢,嗯?。”凑过去坐在弯弯旁边,鼻息喷在弯弯颈侧,大手开始不规矩起来,弯弯强忍要吐的冲动,僵硬着任他又摸又亲,从没忘记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作践自己罢了
“明天晚上我来接你,打扮漂亮点。”刘世昌在弯弯的额头上亲亲就走了,看来是还有事了,弯弯倦倦的斜倚在门口,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一会儿才关上门,扯掉地上的地毯、他刚穿过的拖鞋“砰——”的一声,干净利落的全部扔进垃圾桶里。边往房间里的浴室走边除掉身上的衣服,不要在身上留下属于那个人的一丝味道。
洗完澡,直接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