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之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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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之缱绻-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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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箭毒木粉,见血封喉,粉末沾染伤口,血液凝固,吞食,心脏骤然停止跳动,黑暗的牢房,他白色的衣衫垂落地面,年轻的脸颊干净坚毅,仰口灌下半包的粉末,与夷玉的距离不禁更近一步,世上没有不痛的死,青筋爆出,脸色青肿,毒汁聚集天庭……想再见一眼夷简,力不从心了,夷简,就像自己的孩子,从她五岁,看着她一步步大,长高,跟他去窑井里藏西瓜,听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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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同时,若飞快的跑回雎雍宫,到夷简面前,气喘嘘嘘道:“不好了,宫门口的侍卫说公子韩非已经被大王抓捕进地牢了。”
    夷简拔腿向蕲年宫跑,一路的宫女阉人也不拦她,知道她是大王宠幸的女人,不过尚未封赏,跑到蕲年宫,守在殿外的赵高终于一把拽住她,说:“大王正在休息,有什么事明儿再说,行吗?”赵高的态度客气,夷简摇头,等到明天她怕来不及,就像那次二姐……
    赵高瞥了眼内殿,松手:“好了,好了,你进去吧,轻声点。”
    夷简进去,径直到最深处的寝房,地上,两截蛇尸不见,嬴政侧卧在床榻上,双眼微闭,夷简走到榻旁,跪拜。知道她靠近,嬴政皱眉,张眼。
    四目对视,夷简直言:“你抓了韩非?”
    “不错!”
    “你一定认为白曼王蛇是他想害你,它不是他的,真的,我从小时候就认识他,他不懂驯蛇,如果是他带进宫的,也一定受人蛊惑,再说,你没事,安然无恙,你放了他吧,求你放了他,送他回韩。”
    嬴政额头隐隐作疼,不语,夷简长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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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适时,韩非的死讯传报进宫里,尉缭像以往一样悄然进殿,向嬴政报:“韩非死在地牢。”
    一句话,天旋地转!
    夷简站起身,大吼:“你杀人,从来就不犹豫,嬴政三年,你才多大,攻打韩国,屠杀四万俘虏,你不眨眼吗,四万个性命,尸体堆成一座山,是你下的命吗,不认识你之前,我听见秦王这两个字就觉得恐惧,你杀过多少人,你记得吗?”
    “不要这么对寡人说话!”嬴政眯起双眼,怒火上来,尉缭退开。
    “我还指望你有爱,你连母亲也敢囚禁,天下人都知道秦王大逆不道……”
    “住口!”
    “我真后悔,是我害死了韩非,他如果要你死,那一定是你真的必须死,我为什么多事,我害了他,你杀了我二姐,我却做出这种事,我对得起谁……”
    “砰——”
    嬴政暴躁,一句句刺激,他心口的创伤被凶猛揭开,母亲背叛,她后悔,幼时的流离失所,长平之战结束,兵荒马乱,在邯郸仇恨中躲藏,如丧家之犬,回到咸阳,母亲被虐,父亲蛮横荒淫,毒打恶言,肮脏的宫廷……想着,他红了眼,像一头狂躁不安的猎狮,狠狠的将夷简压在身下,撕碎她的绸衫,侵入……
    这一刻,他是谁?
燕丹俘虏(1)
第二十八章燕丹俘虏
    (一)
    惨不忍睹后的平静!
    他离开,夷简裸身躺在床榻,下体发麻一样肿痛,一地的碎衣布绸被宫女们清理干净,她们给她盖上新春的蚕丝被,韩非死了,书里记载说,有生有死,生世轮回,每天地面上有多少人死,下面就有多少灵魂跳出轮回,转投母胎,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生死相续,魂性不灭。
    一个身穿鹅黄|色纱裙的宫女走过来,默不作声的在寝宫一角燃制熏香,她看起来面熟,夷简记得,她好像是自己第一次进宫,那天雨里遇见过的宫女,叫……式妋吧,散播着菩提子香味的熏油,有祛寒凝神的功效,夷简疲惫,浑身觉得冷,心里悲凉,熏香炉里袅袅的气韵,逐渐叫她镇定。
    嬴政面色苍白,到柏树下,压抑在胸腔的一口积气,蓦然喷涌,吐出一口暗血……许久,任夜幕逐渐降临,任冷风吹进衣襟,嘴角的血渍干涸,他像僵立的根雕,三月末,树枝有了芽,水面波光粼粼……
    尉缭到地牢,韩非的尸体仍横躺在地上,白色俊逸的长衫满是潮湿的黄土,青毒聚集在脑门,嘴唇黑紫,嘴角有白色残沫,指甲张紧在地上划出痕迹,尉缭蹲下身,用布替他擦干净嘴角的白沫,向身后侍卫道:“你们仔细的为他整理仪容,护送他回韩。”
    侍卫领命,尉缭又脱下自己的深衣,垫在他头下。
    恨一个人,不如说是绝望,因为这个人,他有至高的权力,因为这个人,她爱,夷简的梦里,是一望无际的白,苍茫的白色空间,夷简被白色拦截,像四面没有出口的高墙,连头顶都没有半扇窗户,就是白,纯粹的,叫人喘不过气的白,她在白色里转圈,奔跑,她想走出这个诡异的空间,然而怎样都是徒劳。
    她无奈的抱紧头两侧,对着苍白的墙面大吼……
    终于,有点红色的烛火亮起,空气里隐约有菩提子的香味,夷简像救命稻草一般抓去,是一只温热的手腕,睁眼,已经满身的大汗,眼前是那道鹅黄|色身影,她开口:“奴婢式妋,今晚在蕲年宫守夜。”夷简松开她的手腕,心律跳动迅速。
    “若呢?”夷简问。
    “她在雎雍宫。”
燕丹俘虏(2)
夷简披了衣服下床,这里是他的寝宫,不愿再多待,式妋也不多话,看她离开就提着宫灯跟在她身后,一路沉默到雎雍宫,守夜的两个宫人都靠在门框上打瞌睡,若还没睡,坐在灯下缝制玩偶一样的布团,夷简过去,站到她面前,若抬头看见,吃了一惊,忙起身,唤:“郑……”
    “叫我夷简!”夷简对她有些好感,咸阳宫里她对她算真诚,夷简盯着她手里的布团问,“这是什么?”
    “小手艺,做完了去宫外集市上卖,能卖点钱。”若摊开玩偶。
    “在宫里,缺钱吗?”
    “不是!”若摇头,“哥哥弟弟们都被征用劳役,家里无人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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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贫苦人家,夷简不能体味他们的艰辛,自己到底幸运,有和睦富贵的家,“若,你知道韩非他,还在地牢吗?”
    “听人说,他被侍卫护送回韩安葬了。”
    夷简坐在绒辇上,若指远处帷幔后的软榻,“你不睡了吗,现在才上半夜。”夷简说,“睡不着,今天天气……太闷。”
    “又要下雨了吧,三四月份雨多,这是好事,大秦很多地方经常干旱,不过下雨的时候总叫人觉得冷清,宫里很多年没扩充过宫女了,本来册立王后和妃嫔时要进许多人,是大秦的规矩,”若少城府,说话直接,“大王第一个召宠了你,我们都以为你至少会封为六宫之一。”
    “你们谈论这些吗?”
    “明里不敢,都私下里打听,后宫里就这么多人,各自都要挑好主子,好好伺候着不会吃亏。”
    ……
    雨果然下起,到清晨,雾蒙蒙的细雨随风飘,在韩国,现在是春耕的季节,小麦种播撒在土里,过个把月就是绿幽幽一片,一眼望不见田埂的尽头,春雨在田埂井渠里储存,等到旱夏浇灌,秋季丰收,百姓也就过的富庶。
    夷简站起身,仰头看天空,现在她是进了死胡同,出不来。
    她有许多未完成的事,凿出一半的巨大陶俑,她想她该制完的,也不枉跟臧师傅学过几个月,人生总是在变,也许是每天都在变,原以为自己要接父亲衣钵,《考工记》她认认真真的看了两遍,后来以为会终生凿陶俑,可是一夜之后事过人非,她耗费了太多光阴,她不能再这么浑浑噩噩的活。
    “若,你去叫尉缭来。”
    “缭都尉?”若迟疑,夷简点头,“他会来。”他以前说过有什么事直接找他。
    若去前殿宫门找尉缭,大约半个时辰,尉缭至,穿一身白色长衫,长长的头发整齐束在脑后,他的嘴唇即使不笑,也是微微扬起,双眼清朗,夷简想起刚到咸阳,在西城看见他,他也是这样的衣扮,神情,像盛夏的竹子,到夷简面前,他微笑作揖。
    夷简说:“你能帮我把奴隶村的陶俑和我的斧具运过来吗?”
    尉缭答:“好!”
    笑容灿如正午的太阳光。
燕丹俘虏(3)
(二)
    韩国祭祖的日子,姬安领家人去山里太庙陵祭祖,所谓的家人也仅有王后夷缨,以及两个宫女,宫里内务银库稀缺,王族祭祖各自分家,姬安不喜铺张浪费,只带王后聊表祭奠先祖孝意,两个人妆扮平常夫妻,一路步行出宫。
    这种时候,新郑正当花开,山道两边的樱花沸沸扬扬,粉红色的花瓣开在头顶,溪边沙地的芍药,药用或者食用,白色的占据大半,月季的花苞也从山角里露出枝来,韩国气候暖和,四季繁花更替。
    徒步走在樱花道上,夷缨心情愉悦,这样的气候总让人舍不得虚度,呼吸也变得沁人,从早晨开始,她就在恣意享受樱花的香味,她生在这样的季节,樱花是她的本命花,她一身粉红色的绸裙,缎带随步履摇曳,前面的姬安清瘦,倜傥。
    “姬安,这是你的疆土!”夷缨忍不住叹,“天下之大,有哪片土地像韩国这么美!”燕赵寒冷,秦国强大土地却贫瘠。
    姬安浅笑:“东方鲁越的山水,烟雨朦胧,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似月,皓腕凝霜雪……”
    “你去过吗?”
    姬安摇头,想去,最是缭绕鲁越,姬氏的根源,有生之年,他想去。
    到太庙陵,庙里香火鼎盛,宫女先燃起三炷香交给姬安,姬安站在门口,香举过头顶,向天跪拜大礼,夷缨跟在他身后跪拜,三炷香点在门前四足青铜巨鼎,进庙,宫女再燃三炷香,姬安接过跪在庙堂,磕头,庙堂中央是祖先们祭牌,四周诵文祈福声不绝耳。
    再往太庙后殿,广阔的土地,依山傍水,祖先们的陵墓安葬于此,王家守陵人认出是年轻的新王,慌忙迎候,姬安问:“王伯叔兄们都来过了吗?”
    守陵人说:“有些来奠祭过了。”
    姬安领夷缨先到父亲桓墓前,宫女摆放祭品,姬安抓一把泥土放在墓顶,拔掉陵墓石底的嫩草,此情不禁让人惆怅,夷缨到姬安身后,轻声说:“如果百年过后,我们没有子孙,这里的祖陵便会荒废,有谁能想起为我们拔掉墓前的杂草……”
    姬安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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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丹俘虏(4)
直到祭祖结束,姬安都没再说话,表情凝重,双眼像漆黑的浓墨,夷缨有些后悔说那句话。回王宫的路上,已经傍晚,天空突然阴沉,“轰隆隆”几声炸雷,夷缨怔,这时姬安倏地拉起她的手,向山下奔跑,宫女们跟在身后,豆大的雨珠说下就下,不一会工夫就倾盆似的从半空里泻下,春雷轰鸣伴随阵阵狂风,山路阴冷,冷雨砸在身上,湿透,夷缨盯着姬安,心里却有说不出的异样。
    这样的姬安,像是一个寻常的男人。
    山间木屋,孤零零的矗立在雨里,姬安拉夷缨进屋躲雨,竟是干净整齐的猎户屋,屋内无人,山里的猎户通常一出门就是连续多日,这场雨来的不期然,夷缨到里间,宫女们忙点上油灯,又到炉边烧热水。
    夷缨坐在铺板沿,环视屋内,在山里,这是遮风避雨的小屋,很简陋,床板上铺着松软的动物皮毛,姬安看夷缨,嘴唇酱紫,对宫女说:“替王后把衣衫脱了。”
    夷缨愣住,宫女细细褪去她的衣裙,又悄然退出小屋里间……
    在他面前,完全袒露,夷缨的身体不由自主抖动,姬安亦褪去水一样湿透的长衣,到她身边,揽她入怀,夷缨不敢置信,抬头直视他的眼眸。
    “韩国衰弱了,到垂暮之年,我不是不想要子嗣,国兴子旺,国衰子单,夜里做梦我也感到恐惧,韩国传到我手上,竟连一个儿子都没有吗……”姬安的眼里有水雾蒙上,夷缨扶住他的手臂说,“积郁成疾,你还年轻,你是我的丈夫,顶天立地的男人,别人能成就的,你也一定能,像哀侯帝灭郑,像昭侯帝鼎盛,你也一定能。”
    “你真这么想?”姬安抬眼看她。
    夷缨握住他的双手:“我自始仰望王!”
    十指交缠,这是另一类更为细腻的情愫,姬安的心像是被拨动的琴弦,两道温暖的躯体相拥,直至缠绕温存,小屋外磅礴大雨,气势妖娆,山涧水流濯濯,不安寂的夜晚,安寂的灵魂,这一刻互相慰藉的不仅仅是肌肤快乐,而是彼此心与心相贴。
    雨,狂的暴躁,暗茫茫的天地间,樱花瓣横飞……
燕丹俘虏(5)
(三)
    嬴政躺在寝宫里,连续两天起不了身,也许是之前一个人站在柏树下太久,受了风寒,也许过度的心躁,胸内积着淤血,他的体质偶有疾患,根源于赵国驿站三月暮的那场倾盆大雨,躺在床榻上,他额头滚烫,腿脚却倍感冰冷,赵高点了暖炉,太医局里煎了药,嬴政依旧虚寒,神智时而混乱。
    一阵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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