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世荣这时却逐渐平静下来,起身微笑的说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多干些公文能提精神——王兄请坐,本想到道宫给王兄道贺,不想现在就看见了,真令人喜不自胜!”
说着就要吩咐,却见王存业摆了摆手,说着:“不必喊人了,这次我真的有事和你商议,要慢慢细谈。”
范世荣仔细打量,却见得王存业这中表情,顿时说着:“请,我这里还有一碟花生和一壶酒,我们斟酒夜谈。”(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约定
王存业见这人这种神态,感慨不己,当下坐下,就见着范世荣斟一杯递给王存业,就接了一口饮了,顿觉一股暖流直冲丹田,不禁赞着:“好酒!”
范世荣笑着:“的确是好酒,我就喝一口,就着花生更好!”
王存业就用手拈捏了一粒花生吃了,的确焦香崩脆,满口浓香,也给范世荣斟一杯,范世荣瞄了一眼,端起王存业倒的酒饮了,又倒一杯给王存业。
王存业这次不一口饮了,这时道种已凝,神通渐渐生出,凝神看上去,只见这人赤气萦绕,又带了一丝紫气,隐隐有着一条白蛇盘旋,心中暗暗惊讶,这人大器将成了。
王存业就笑着:“刚才过来,见过范公子深夜还在批阅公文,真是勤勉了。”
范世荣说着:“我这是沾了家世的光,才当得县令,不比那些积年老吏,不勤快点,就给他们糊弄去,再说为官一方,总要作点事才能对的起这个位置。”
王存业听了连连点头,赞着:“有这心思就是这县之福了。”
范世荣怔了一下,笑着:“不想王兄也会赞许人,可惜这壶中酒不多,我去喊着续续酒!”
王存业摆了摆手,端容说着:“我们说正事,别让外人听了。”
“王兄这次前来,正事难道是为了我的身家性命?”范世荣这时坦然自若一笑,还摸了摸自己脖子。
王存业见此一笑:“范兄勿要这样,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向范兄道歉就是——我这次来却真是有事。”
范世荣见此,双手按膝端坐:“还请王兄明示!”
王存业盯着此子,微笑的说着:“上次我们合作,又遇机缘,把魏侯灭了,范家因此上位,根基初立。但是现在看来,却还是名不正言不顺。”
“水患已去,波动平息,不少人就念记着魏侯的好处,人心还是不稳呐!”
“这是其一,其次就是大公子在府城收编人手,处处协助知府大人,威信渐渐增高。又是嫡长子。在你范府名正言顺,长期对你不利——你说不是?”
范世荣闻言脸色一沉,这话说到心坎上。在郡内各势力中,虽范府已上位,但还是根基浅薄。能上位全靠运气。
要说各方面影响和根基,远远不能和魏侯相提并论,这是数百年积累,不是范府一朝一夕能弥补上。
“其三呢?”范世荣这时欠了欠身问着,说到这事,却半点畏惧害怕都没有了,全身带着某种从容镇静的味道,让王存业心里暗赞。
“第三点就是神灵了,要是以前道法不显。神灵不圣,那也罢了,但是现在,神灵方面却是大问题,无论业侯、魏侯、卫侯,都有一位或数位正神为依托,但现在范府没有。却很难镇压住气运。”
范世荣目光一跳,盯着王存业没有说话,心中却是一沉。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范府有祖灵。不过祖灵只是家神,连赤敕都算不上。就算现在由于范家上位水涨船高,又怎能摆上台面?
“王兄深夜前来,必有教于我,还请明言!”范世荣沉吟良久,起身一拱手,语气恳切的说着。
“我现在是八品执事,你也知道,一旦进入鬼仙,却再也不得随意干涉世事。”王存业说着,就见得对面范世荣身子一动,瞳仁一闪,就知道这话大见功效,这不是王存业个人信用,却是整个道门背书。
就接着冷冷说着:“不过这还有一段时间,我也要为自己家人考虑,我有一个计划,却是富贵险中求,不知你可敢为之?”
范世荣听了一惊,豁着站起身来,在地上渡步,又转头冷笑:“你且说来让我听听。”
王存业闻言眯眼:“我现在凝了道种,又掌密法,手握上古法器七翎剑,只要策划得当,就算是斩杀一方正神都未必不能办到——这需要理由。”
范世荣细细思量这话中意味,突大惊,手指都哆嗦:“你……想要弑水伯,你疯了?”
王存业一怔,才醒悟过来,苦笑一下:“我还没有这样大胆,我说的是屏山湾河神,它是金敕正神,要能杀之夺取神位,我庙里祭祀的水神娘娘就可接任。”
见着范世荣目光闪烁,不由冷冷一笑:“这事除了我,怕是没有谁这样大胆……她成了屏山湾正神,就可护佑于你,支持你当家主!甚至可以犁庭扫穴,一鼓荡尽,支持范家正位魏侯!”
范世荣闻言,不由身躯一震,只是震惊过后,却还是沉吟不语,这事太大了,却不能简单应下。
王存业闻言见此,长身而起,只见明光亮起,一轮明月在身后隐隐浮现,这正是真种道相。
范世荣被这月光一照,就是一惊,暗自嗟讶,只觉得自己十年图谋,梦魂萦绕的魏侯大位皆成粪上,令人销尽意气……不过转眼之间,又醒悟过来,定了定神,避开这光色。
王存业超拔凡人,道宫传言虽信了,但终究不如亲见来的震撼,良久,范世荣才问着:“你要我怎么做?”
王存业见了,一笑,语调平缓:“我不会故弄玄虚,你也别猜疑,你只需在云崖县中建几座白素素的庙宇,这样的话,屏山湾河神自会猜忌,或许会召见与你,可人神异途,你不理就可。”
“不过这样此神颜面何存?它素来横直,定会出面前来呵斥甚至侵犯,这就触犯了天律,我就有理由斩杀之。”
“我要是不成身死,你最多被呵斥,一旦功成却有大利,如何?”王存业缓缓出言说着。
范世荣听了沉思,此话不假,良久,一笑说着:“善,不过我要有誓约保证!”
王存业就起誓:“要是范世荣按这计划行事,并且成功,只要不触犯天律,或者自取灭亡,吾道观正神必庇护范世荣和这一支范家百年。”
听了这誓言,范世荣觉得不是很满意,但也知道这是极限了,许久才说着:“就这样约定!”
王存业听了,说着:“事不宜迟,你明天一早就令人动工,道观不行,但小神堂却可大建,不必拘泥于材料,只要建成就行。”
范世荣闻言说着:“此事情你放心,我几天内就会办的妥当。”
“那我就不多说了。”说完这话,王存业一笑,身形一晃,和来时一样快,就到了门外,再一眼,就见飞升夜空,转眼不见。
范世荣见了,不由无语,回到房中很久才定下来神来,却使人唤着,过了片刻,一个中年人就进来了。
只见这人闲步进来,五十上下,步履健捷,有着几分仙风道骨,进来略一躬身,淡淡说着:“县君深夜召见,不知有何事情?”
范世荣一笑,说着:“先生通得术数,正要请教这事吉凶!”
说着,把这事说了,尹尚先是不以为意,接着悚然动容,听完后,默默注视范世荣良久,说:“这事有些干犯天机。”
说到这里,又怔了怔,沉思着:“我观魏侯气数消减,却并没有尽去,而范家气数虽旺,却根基不深,现在大劫已去,人心思旧,只怕府君手中未必能代之,奈何奈何!”
范世荣听着,见尹尚侃侃而言,问着:“请继续讲!”
尹尚一笑,说:“公子本是极贵之相,惜乎公子气静隐藏,又多杀机,命格和气运要相互配合才能成事。过得去,可大贵,过不去,恐渐渐消磨,但不会有杀身之祸,还能安享一方富贵。”
说到这里略一沉吟,又说着:“不过人事贵在争,要是能争得一股气运,配合公子面相,未必不可百尺竿顶再进一步,到时就海阔天空了。”
尹尚说到这里,倾向已出来了,范世荣听了,先是沉吟着,并不出声。
当了县令后,才发觉府和县,虽只隔了一层,却完全不一样,在县里他的确渐渐培养实力,但和府内的大哥一比,就差了一个格局。
现在是这样,只怕以后越拉越远,想到这里,突仰天大笑:“人世三十年,不能九鼎享,就是九鼎烹,这事我接了。”
说到这里又将手一让:“简慢了,请坐,喝茶,具体的情况,你怎么看?”
尹尚沉思片刻,说着:“他已经发了誓,这很有可信,要是普通人发誓,一文不值,他是真道人发誓,却是不敢有违——而且这的确是与虎谋皮,但就算最差,您不过受到呵斥,而王存业却有身死之祸,何乐而不为呢?”
范世荣听言,有点自嘲的一笑,表情似悲似喜:“所以说我还真难分辨自己心情,是想他失败还是成功了……不早了,先生请休息!”
这时夜已经深了。
深秋的风透骨浸凉,尹尚出去的瞬间,扫了入内,屋中烛光都闪烁晃动一下,几乎熄灭。
第二天一早,县衙公堂上,范世荣下令命主薄调人立刻动工,在县城内建立白素素之庙,同时在各乡建立神庙。
主薄虽纳闷,也没有做什么表示,他此刻是范家臣子,不好多说,当下调集人手全县动工,一座座简陋的神庙被建立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就问这些话
~…~第一百二十八章就问这些话
日上三竿,一个车队经过,到了一处乡里,路口有处酒店,就按照以前的习惯,休息休息。
领队喝了一口热茶,就四处看看。
却见不远处,一家神祠掩桧松柏间,微风吹拂过神祠上的风铃叮当作响,左右有着厢房,在阳光下葱葱笼笼,神祠前有一块空场,搭起了戏台,已经有人上演着,又有一个新搭建的茶棚,有一个说书,挤着一片人听着。
“咦,这里怎么多出一家庙了?”领队见着众多香客来来去去,献上瓜果礼品,默默祈祷着,不由问着。
“是白娘娘的祠堂,不是庙!”老板见了,笑眯眯修正说着:“前些日子县太爷让建着,县里一座,八个乡各一座。”
没有道士不能称“观”,只能建立次一级神祠。
这领队诧异:“是嘛,灵验不?”
“灵验,真的灵验,原本大家都有些将信将疑,现在却都信了。”老板连忙说着,笑的露出八颗牙齿,这神祠靠着酒店,生意都好了几成:“周围乡里都拜着娘娘呢!”
“那我也去拜拜,求个平安。”领队说着。
云崖山。大衍观
香火更是旺盛,只见人山人海香客沿着山道排了一里长,山道下面原本准备着的二个大棚子,还有面店和茶馆都坐满了人,香烛摊子前生意兴隆都在请香。
殿中香烟袅袅,帐幔旗幡层层遮盖,中间供着一尊女神像,宝相庄严不可逼视,声音传来都是祛病祈福之声。
凡人见不着,有灵眼的看上去,只见神像周围萦绕着星星点点的光,但是一靠近着神像,就被吸去,化着一层层红色光环,传出无数祈祷声、赞美声,这些祈祷和赞美声再被里面一个闭目女神吸取,吞吐光轮,就渐渐汇聚成了一个声音:“白娘娘,大慈大悲白娘娘!”
王存业见此,暗暗点头,这样多香火,虽时日还短,但一天比得上大衍观半月之量了。
并且王存业指示,不强调她的河神属性,因此这些祈祷只变成了“大慈大悲白娘娘”,而非是“河神白娘娘”,为以后打实基础。
只是这量虽大,但靠这个要积累到金敕,却也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时间,不得已必须行非常之法。
其实这些信仰和香火,有着龟壳赐下的符诏转化,才能尽量消化,要论进益之快速,还是神道快速——赤敕金敕虽分上下二品,但也比喻鬼仙和地仙了。
当然这同时也意味着担上信众因果,也只有神道中人才可,道士除非到了神仙境,并没有能力回馈!
王存业打量下,觉得很满意,回到了里面,就见得一众道童丫鬟一起行礼:“观主!”
这些孩子是新一批了,原本一批由于有着一年培训,都派到各个神祠里去,有着官府支持,这不难,当下微笑点头还礼。
片刻,王存业回到自己静室,到了里面,就关上门,眼前光线一黯,将外面一切喧闹都隔离在外面。
点上养气香,宁神静坐片刻,心神安宁下来。
到了王存业这位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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