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答应了一声,两个道童乖巧的上前,撑着大油伞,又有个丫鬟扶着陆叶氏,见此,谢襄很是满意,当下就率人沿着走廊,向着避难洞而去。
只是片刻,整个道观就一片寂静。
这时,罗拜沿着青石台阶而上,虽是雨夜,但是水族能夜看,就是见得滚滚东去的忻水,在此处下望,也能感觉到其中奔涌不息的力量。
罗拜的视线,沿着河流延伸到水府处,他就是自那里一路逆流而上。
忻水蜿蜒数百里,穿过整个郡,穿过整个宁州六郡,灌溉出了数万顷农田,滋养着这方民众。
忻水河神掌管这水脉枯荣,众人无不对它敬畏非常,就算有些荒淫之事,也只求自保,不敢对河伯生出非分之念。
这就是水族人人想获得的大位!
罗拜默默想着,脚步下隐隐有黑云顿生,不过半柱香,就来到大衍观门前,才想靠近,就听“嗡”的一声,一片红光照了出来。
这对凡人或许无效,但对水族鬼怪,却有着奇效,罗拜见此,不闪不避,就是一拳击了上去。
只听“轰”一声,这红光波动一下,飞溅出些赤屑。
“白素素,我奉河神之命诛杀于你,要是识相,早早受死,或可保得魂魄,要不就是魂形都散……看你这个防护,能接我几拳!”罗拜哈哈笑着,又是一拳。
“轰,轰,轰!”赤屑不断纷飞着,罩子不断波动着,似乎已经摇摇欲坠,这闷雷一样的声音,连雨声都无法掩盖。
避难洞
避难洞实际上不远,就隔了上百米一处青石下,洞内一进去,就透着一阵寒气,令人毛骨悚然。
两个丫鬟提着小灯笼,光线很暗,在山洞中幽幽发着青绿的光,就见得一块块钟乳石,继续前行,眼前豁然开朗,众人置身在一个高大的洞穴中,里面已经砌了小墙,隔离着风,一进去就觉得温暖。
打开了箱子,取出了里面棉被,虽略感有点潮,但已经不错了。
铺着几床,就请了小姐和陆叶氏先躺着休息,又用着火折子点起了篝火,暖气就弥漫着,人人就安置下来了。
才安下来,就听见了外面不时的滚雷声,顿时又是一阵沉寂,各个丫鬟和道童就面面相觑。
陆伯取出一个小锅,煮了些水,说着:“小姐,请用茶。”
又见着谢襄若有所思,问着:“小姐,你想着什么……或许我不该问。”
“我在想,假如我也能学得道法,就可以……”说到这里,把话吞了回去,说着:“把茶给陆叶氏,她有着身子。”
陆仁也不多问,点了点头,就去照顾自己妻子了。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炸响,整个道观都震动了一下,连避难洞中都隐隐感觉到,一些灰尘籁籁落下。
只见雨水打下,红色罩子已经破开,罗拜狞笑着,冲入了道观。
这时,一个女子闪着红光,显出形来。
“哈哈哈!”见了这女子,罗拜停下,仰天而笑:“我本道你被吓呆了不敢出来,不想你一个小小毛神,也有面对我的勇气,真是好胆!”
“哼,你只是连妖气都没有蜕尽的妖怪,我岂会怕你!”白素素冷哼一声,说着,手中就凝聚出一团阴雷,只听一声喝着:“爆!”
罗拜眼神一缩,就见这阴雷带着滚滚电光朝飞射而来,没有来得及转念,这阴雷顿时爆开。
炸开后,只见罗拜衣衫尽破,露出里面鳞甲,鳞甲里,有着暗红色鲜血渗了出来。
罗拜立在原地,目光阴冷的扫过白素素,咧嘴一笑,笑容充满狰狞:“区区一个小神,懂得岳山雷法,真是不可思议,难道这就是道士教给你的?不过,你又能使得几次?要是不能再使,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周年。”
说着,身影一晃,一拳就击了上去,已经落在了白素素身上,只听“砰”的一声,白素素跌了出去,落入大殿中,才停了下来。
刚才灵体的特性,并不能阻挡隐含着妖力和神力的拳头,被结实击中了。
第七十八章迷惑
“可恶!”这一拳,几乎把白素素神魂打碎,一时挣扎不起来。
就见着罗拜踏步而来,脚步厚重,近着又是一拳击来,这一拳而击,空气发出爆响,白素素的脸一下苍白,对这一拳,几乎没有抵抗余地。
“!”就在这时,下面台阶上跃上一人,人还没有靠近,剑气一闪,破空而来,罗拜大惊,身子一收,大喝一声,反手一圈,击在剑尖上,顿时全身一震,如受雷击,向后疾退五步,喷了一口鲜血。
杀了钟贺云,王存业信心力量都攀上了高峰,这一剑顿时使罗拜吃了个大亏。
“王存业,你敢阻我?”罗拜大怒的喝着:“我奉河神之命,扫灭叛孽!”
“你杀我到观里,还敢问我?别说是河神所命,就算是河伯所命,一样要以死来弥补!”王存业冷笑着,踏步上来。
“哼!”这罗拜身经百战,这时头颅突胀大,身体周围蒙上一层浓密黑云,将身躯包裹了进去。
只是片刻,黑云消散,王存业瞳孔一缩。
只见殿内空间,就有一只巨鳌漂浮在半空中,这鳌身上全是巨壳,一显原形,风起云涌,隐隐有着波涛声,神通法力在迅速增长。
“现原形了?”王存业心中默默想着,不过瞬间,听到一下破空声,极是细微,王存业现在感知非常灵敏,这一下袭击虽迅速无声,转瞬刺至尺许,但还是身影一晃,避了过去,随之,剑光一闪,半空中鲜血飞溅,一条鳌尾落了下来。
“!”断尾之痛,没有那个妖族能承受,罗拜眼中除了痛苦,还有不能置信,这鳌尾被它炼制,近于透明,硬胜钢鞭,靠这这招,已经杀得了不少强敌,但没有想到一下子会这样。
“去死!”罗拜扭动着巨大身子,咆哮着,身躯一转,硬壳和转轮一样,压了过来。
“杀!”王存业毫不躲避,一剑斩下,剑光和硬壳交战,火光四溅,发出钢铁碰撞的声音,接着大蓬血水洒落下来,染红了殿内。
罗拜急退几步,露出惊惧,只见硬壳硬生生斩开一道剑痕,刺入肉中,虽不深,却血水喷薄而出,罗拜身经百战,顿时知道不妙,强忍疼痛,念起法决,化作一道水流遁了出去。
王存业冷哼一声,剑光一闪,这水遁出不过数米,就被剑光斩中,只听“噗”的一声,就落在地上,化作原形。
下一刻,甚至来不及求饶,剑光一闪,一颗硕大的鳌头就滚落下来,顿时鲜血飞溅,弥漫着一地。
王存业站了过去,伸出手来,只是一触,巨鳌肉身就被一道清光接触住,只见识海中龟壳亮起,只是一抽,就见股股白色精元抽取出去,灌入王存业体内。
巨鳌的肉身以肉眼可见速度枯萎着,不过片刻,半个房间大小妖身,化成一个骷髅,身体之中,弥漫着巨大的精气,还带着血色,这些精元不但没有好处,反对身体有着侵害,却是和血液一样的排斥反应。
龟壳发出“嗡嗡”的声音,将一丝丝精元转化成人体可吸取的精气,一时间,王存业有着连服了十颗白虎培元丹的感觉,顿时有些后悔。
这时事情还没有完,看着巨鳌骸骨,不由露出一丝冷笑,单手一招,一阵红光笼罩,一条巨鳌的魂魄就显化了出来。
巨鳌再也没有以前的威风,一显形,就不断中磕头求饶:“饶命,我愿将数百年的藏宝给予你!只要留我魂魄转世。”
不怪它这样,只是神魂俱灭实在太可怕了,比永不超生还要可怕。
王存业听了,却是不理,不过见了这魂魄上居还带着红光,有些惊讶,因这种红光,就代表代表一种神职,神职红光有独特光色,王存业却不会认错。
不过没有理会罗拜,只是一摧,龟壳就喷出一口黑气,这黑气一出现,就将巨鳌魂魄牵引,巨鳌魂魄拼命挣扎,看似还很强大,但遇到这黑气,顿时就连半点抵抗力量也没有,被吸了进去。
把魂魄都吸取了,龟壳黑光一闪,微微震动着,又消化着魂魄和精力。
白素素这时挣扎起来,见着巨大的骸骨,心中又是感伤又是庆幸,又想着自己必须勤修道术,不然空有一身法力,却也无济于事。
凝看向王存业,只见脸色红涨,肌肉抽搐着,片刻才徐徐平静下来,见着王存业缓缓睁开眼睛,白素素躬身行礼:“多谢主上及时赶来救援。“
王存业淡淡一笑,说着:“没事,主有庇护之职,你投奔了我,我就要庇护你——对了,观中没有人,是转移了?”
白素素是神体,被打的有些不稳定,听了这话说着:“刚才这妖上来,就就让小姐带着所有人去了避难洞了,要不要我去唤他们?”
“不用,神不轻易显形嘛。”王存业笑着:“你办的不错,就是这样,并且这妖怪的精气真是强大,虽转化折耗很大,但一旦完成,却凭空多了一股精元,只怕就凭着这股精元,我就可以冲入凝元奠基。”
白素素听了,笑着:“这样真的太好了,主上只要凝元奠基,还怕阴神不成?”
王存业听了,又笑了,笑容片刻就收敛,端容说着:“刚才我回来,听见闷雷声,又看见水卷扑来,虽到了山崖县,水就不到一米了,水灾不是很大,但府城只怕就泄了洪。”
说到这里,王存业纳闷的说:“我也看过这水坝,修的坚固,现在水也不算太大,为什么能破堤?”
迷惑了一下,说着:“不管怎么样,你要赶快修养,修复了就配合着道童出去救灾,你虽只是小小河神,但也不能不照顾,能救几个就是几个。”
“这是主上的仁德!”白素素说着,微微行礼。
过了片刻,王存业又喷出一口气,却见是一个面无表情的魂魄,显是洗去了一切记忆,连形态都变成人形了,随手一丢,就落到地上隐没不见,再一喷,却是一股红光,还带着一张符文。
“这巨鳌魂魄还带着一道神职,正是管辖六子口河的神职,和你的青竹河相连,你就取了这个神位!”
白素素听了,也是爽快人,连忙拜了下来,说着:“谢过主上!”
王存业点点头,手指一弹,这道红色符诏带着红光,融入白素素体内,受此一进,本来虚弱神魂,顿时又有着波动。
“你这去炼化这道神职,我会封锁正殿,不让外人打搅,你安心休养就是!”
说罢,王存业取出了更章令,只是手一抖,化作一道红光,在正殿周围弥漫着一道结界,见此,白素素再微微一礼,红光一落,回神像之中,静养去了。
此时,避难洞中,众人听得外面声音没有,都是面面相觑,谢襄有些迟疑,站在洞口前面,心中思量着。
就在此时,远处有着一个灯光,大家都直盯着,有的丫鬟还瑟缩着,恐惧得将头偎在周围姐妹怀里。
待到近了,才看见是王存业,大家顿时松了口气,连忙见礼:“师兄(观主)!”
王存业见了众人,又见得朦胧中谢襄苍的面孔,问着:“你没有受惊受凉吧?”
“没有!”
王存业听了,还是不放心,上前看着,就见着她在暗里啜泣,连忙上前挽着她,谢襄擦了一把泪水,说:“我没事!”
王存业就一笑,说:“洞中阴湿,没事了大家就出去,小心些,外面雨还没有停,小心摔着!”
“白素素没有事吧?”
“受了点不轻不重的伤,需要静养些时日,为了不让人打扰,我已在正堂周围布下结界,一般人靠近不了。”王存业说着。
出了洞,雨丝还是噼啪而下,一行人各回到自己院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让着陆伯赶着回去了。
“你先回去安排,过会到殿中来,我有事吩咐。”见着陆伯应了一声,王存业说罢就进院,穿过走廊,到了侧殿,见炉子还没有熄,自己倒了茶。
过了片刻,陆伯就跟了进来,问着:“观主有何吩咐?”
不过半年多,他对王存业的称呼没有变,态度却已经变了很大,王存业就笑笑:“你派几个人,下山去看看,府城到底怎么了,水淹到哪里了。”
“淹水了?”陆伯不由吓得一跳。
“我回来时就见得了,淹到本县就没有多大水了,只要这雨一停,水就很快退去,不会有多大损失,但府城只怕不一样了。”王存业皱眉想着,这大水淹过去,不知对魏侯和范家产生什么影响,不过这时却顾不得这些。
自己和范家合作,也只不过是各取所需,杀得了钟贺云也足够了,现在就是打听下消息,因此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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