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公差上前,一刀捅入,这人就全身一震,跌在地上抽搐着,一时还不死,只是在地上惨叫着。
不远处还有一个犯人全身剧烈颤抖着,他跪在地上,哭喊着哀求:“石大人,石大人,我是街坊的小三啊,你知道的,我没有犯什么大罪,下个月就出来了,根本没有想过要杀官造反啊,只是他们说了,不跟着就要杀我,我是无奈啊,饶我一命吧!”
“晚了!”石巡检上前,叹着:“杀官造反,你们还以为有活路吗?不过我们认识,总有点情分,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些!”
说着,刀光一闪,血泉喷出,惨叫嘎然而止,一颗头颅己飞了出去。
一路不紧不慢的追杀,十里路上遍是尸体,石巡检越杀越佩服,说着:“帝都的官就不一样,这法子真是太狠辣了。”
杀的不能太快,这样说不定会使犯人狗急跳墙反扑,但也不必太慢,只要留着一条希望,就使所有犯人都拼命向河岸奔去,不顾身后的狱友一个个惨死。
并且这样,就根本没有人能反抗,本以为这些犯人不少是大盗大匪,就算拿下也要折损些兄弟,现在却根本一个都没有伤亡,从容一一将犯人斩杀,甚至本来扣着人质的狱卒都丢了。
“大人,这些人怎么办?”石巡检将犯人丢下的狱卒人质都拉了过来,有十几个人,个个鼻肿眼青,狼狈不堪,不敢抬眼看着二个大人。
王存业沉声说着:“这不属我管,交给你们太守大人吧,死罪我想是没有,活罪少不了,而且职份也没有了。”
石巡检叹了口气,说着:“大人说的是!”
一挥手:“把他们都安排下去,给些酒肉压惊,别的就没有办法了,只有听候太守大人发落了。”
不管怎么样,总算是同僚,情分一场。
王存业又说着:“船上都有暗锚和弓手,上了船也跑不了,能跑到河岸犯人,应该不足三十人,到时一起动手,把他们一股脑儿全部杀了。”
“至于蔡大人处,我亲自动手,射杀萧沙,把这事了结。”
石巡检躬身作礼,临时穿上的甲叶铮然作响,心悦诚服的说着:“是,下官领命!”
说着,两人就翻身上马,奔驰而去。
话说犯人,远远看见三只船泊在河中,彼此相隔十几米,顿时就使奔来的犯人分化成三块。
最可怕的是,船还不远不近离岸隔了丈许,如果隔了太远,犯人说不定止步了,不过才隔了三米,顿时一阵欢呼雀跃,一拥而上纷纷向着河里跳,再争着往船上爬。
为了争夺生路,顿时厮打声,叫骂声,惨叫声响成一片,萧沙这时乱了方寸,知道再也没有可能组织起来,他有着武功,这时还忘不了蔡平度,当下夹起了蔡平度,跳了过去,吼着:“快拉近些,上船!”
就在这时,一声冰冷的声音:“射!”
只听噗噗声不绝,船舱中涌出弓手,顿时就对着船上,还有着在水里游的犯人射杀过去。
这些犯人也许有着武功,但十里奔跑一时疲倦,更扑到水里,躲避不得,当下就连声惨叫,一时间就死了一半。
萧沙知道不好,这人心狠手毒,顿时就要拔刀,就在这时,只听“噗”的一声,一支箭瞬间划破了空间,自一处缝隙穿过萧沙的胸口,在背后穿了出去。
王存业看着不敢相信的萧沙,微微一笑:“天子脚下不可动用神通,但我本是武道先天,不用神通,照样可以解决!”
当然地仙就算不用神通,经过五气锻炼,肉身宛然精钢,生生不坏,冲锋陷阵不惧箭雨,这才是大能。
不过这次,蔡平度算是解救成功了,就在盯着的石巡检,王存业,甚至远远的太守都松了一口气时,蔡平度站起身,却一时间不适应,踉跄了一下,跌在甲板上,正靠着萧沙。
就在这时,心口中了一箭的萧沙,突不知道哪来的生命力,猛的将自己胸口上的箭尖拔出,只听噗一声,鲜血飞溅,却用尽最后一份力气,将这箭一插。
只听“噗”一声,这箭顿时自蔡平度的左眼处刺入,利箭刺入了眼球,又刺入了脑内,伴随一声轻响,脑浆飞溅,蔡平度带着不能置信的神色,眼神凝固,翻滚在地不动。
而几乎同时,萧沙血液没有了阻碍,泉眼一样喷出,跌在地上,手脚少许抽搐,却真死了。
“蔡大人死了……”官兵中,石巡检目瞪口呆,远处太守和诸官员同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蔡大人死了,哪怕事后将这萧杀鞭尸,也只能泄心头之恨,却难以回天。
石巡检大怒,一抽马鞭,对弓手下令:“诸弓手听令……不许活捉……乱箭将他们全部射死!”
“得令!”弓手见得上司发话,立刻行动起来:“放!”
本来已经控制局面,准备受降犯人的弓手,顿时上弦开弓,箭雨射出,咻咻之声不绝于耳,接着就是伴随着箭尖入肉之声。
下一刻,弓手停了下来,因眼前已没有了能够站立的人,所有犯人都全部被射杀当场了。
“王大人,这不关你的事,我们都看见了,是蔡大人偏偏摔了一交。”石巡检见事情结束,不由松了一口气,见王存业神色木然,以为是懊恼,上前一步就这样说着。
此人心中却暗想:“莫非这蔡平度死星罩身,这样情况都死了?迟不摔,早不摔,就在这时摔上去送死?”
王存业脸色木然,却不是因为懊恼,只觉得一股寒意涌了上来。
也许普通人,会觉得很正常,犯人中了一箭,一时还没有死,回光返照嘛,而蔡平度霉星贯顶,正好摔在他面前,所以被杀了。
但姑且不说蔡平度的问题,单说萧沙,王存业可是先天武道宗师,对人体的结构和要害非常了解,这一箭上更带着真力,他可以百分之百保证,自己一箭绝对穿过了这萧沙的心脏,并且粉碎之,凡人绝无可能在这情况下,还可以回光返照,挣扎拔出箭来杀了蔡平度,哪怕这人是武道好手。
“回光返照你妹,这不科学!”这就是王存业心里的呐喊。RQ
第二百二十一章长顺侯
“大人,你看这怎么样处理是好?”一个高地上,一个官员和太守并排而立,这时突出言问着。
蔡平度身死,六品朝廷命官,这事情根本瞒不住。
太守却没有立刻回答,此时大案结束,早早命人清理犯人,这时石巡检上前禀告的说着:“大人,谋乱犯人总计一百十三人,十里长路上杀七十四人,三十一个被乱箭射死在河岸和水中,却还有八个下落不明。”
“除了蔡大人身死,被扣压的十七个狱卒,以及狱典长,都安然无恙,我方衙差和弓手只有几人负了伤,却并无一人阵亡。”
太守听了心里欢喜,死一个六品官的确事情不小,但平息了这场暴乱,过程如此神速干脆,却是大功一件,当下闻言叹了一声:“赖天子洪福,才杀得了贼首,平息了祸端,可这个案子我有着责任,向皇上请旨依律处置——至于蔡大人的事,也不可有丝毫隐瞒,一起写上!”
这个官员一怔,领会了太守的意思,细细一想,顿时佩服,不管怎么样说,自大局上讲,太守指挥巡检平息祸乱,这是谁也夺不去,贬不了。
至于蔡平度身死,上书没有丝毫隐瞒,又恳切自己请罪,只怕皇上不但不罚,反而会更加看重,当然连忙应着。
太守说完这个,又露出了可惜:“蔡大人的事,真是可惜了,现在权且近些人事……你派人去蔡府,将此事原原本本告知蔡家,不得有半点隐瞒!”
“至于这位大人,我会上密折给皇上!”太守说完这句话,挥了挥手,被一群人拥着而去。
岸上王存业立着,脸色有些铁青,这事功败垂成,一场算计转头成空。
想着。却冷冷一笑,将弓和箭囊解了下来,丢到地上,踏步就去。一盘计划作废,是让人不快,但也仅仅如此罢了。
不经意看了看天,王存业冷哼一声,有人插手却是肯定了,能通过这事暴露出来,反是好事。
蔡府
蔡家上下听了消息。都是脸色苍白,双眼涣散。
“你这话可是真?”蔡夫人脸色铁青,手不由自主的哆嗦,问着。
“小人不敢谎报!”来传话的是郡内捕长,脸色又青又暗,这是一个霉气的活,但又不得不来。
听了这话,蔡夫人两腿一软。坐在椅子上,一时小厅里一片寂静!
李康脸色苍白,怒的说着:“三百官兵。还有大批弓手,硬是让大人送命,你们作事也太不公道了吧?”
李康是蔡平度亲自请的先生,这时不得不说。
“这不能怪我们,实是大人自己的命数!”这捕长却没有羞愧,当下就一一说了,又说:“大人的事,上下几百号人,还有府君都亲自看见,是大人硬摔到了犯首前。实是天意啊!”
“府君还说了,蔡大人的事,会仔细报给朝廷,请夫人节哀。”
李康还要说话,却见着一个少女出来行礼:“多谢你传来消息,您请回吧。我们府上还商商议议!”
说着,还让丫鬟取了五两银子,这捕长望了过去,见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眼睛红肿着,却还能保持清醒。
这少女却是认识,是蔡家小姐蔡馨,见她这时还能保持仪态,这捕长叹了一声,要是这小姐是儿子,说不定还能继承余泽,可她只是小姐,怕是人走茶凉了。
“还不快滚!”李康暴怒,见捕长还在原地却出言暴喝说着。
“告退!”捕长脸上一怒,只生生压了下去,这样喝骂谁能忍受,只是看在蔡大人身死的份上,不予计较罢了。
长清郡离帝不过二日路程,因此隔了第五天,皇帝处置就下了,太守焚香接旨,发觉却是自己奏章,只有一句批语:“汝迅速平定祸论,可谓不负朕恩,有功人员当列名单议叙!”
蔡平度身死的事,只在字里圈了一句:“命数!”
太守顿时大喜,知道自己获得了皇上赞许,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再过了一阵,一切就正常了,这事就这样过去了。
酒店
挂着两盏灯,王存业进去,就有伙计接着,说着:“这位公子,请上雅座!”
王存业就进去了,拿过菜单看,随手点了些荤腥菜肴,伙计正要退下去,王存业就说着:“慢,我还想问些话……这前面的蔡府,怎么门就糊了?里面还有吵闹的声音?”
“哎,这位公子,您不知道啊,蔡老爷不久前就去了,命数啊,官府只给了一百两抚恤,又说这个蔡府是官府配给的官邸,要一家子立刻搬出去,可怜呢!”
王存业不禁一惊,却默默无语,挥手就让着伙计下去。
蔡府
大厅上,几个公差站着,等着蔡夫人的回话。
捕长还给蔡夫人行了个礼,说着:“蔡夫人,我早就通知了,这是官府和朝廷的律令,我也没有办法,您说是不是!”
蔡夫人脸色苍白,一段日子没有见,已憔悴了许多:“你提前通知,我哪有不知趣的?只是你也知道,这李康贼子,亏得亡夫这样信任他,却卷了府里的银子,一下子潜逃了。”
“现在我手上空空,就一百多两银子,怎么搬家呢?”
捕长听着点头,却又说着:“夫人的苦衷,我们也知道,要是偏远一些郡县,您再住上半年都不是问题,可这里是长清郡,天子脚下,这新任长吏大人马上就要来,还要清理一下,您不搬,我们怎么交代呢?”
蔡夫人气的发抖,夫君在时,一路晋升到六品大员,总是官身,哪受过这种待遇,不想被这不入流的捕长所侮辱。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大人,可否宽限几日?要知道大大小小不好安置,还要找地方……”
这话已经接近哀求了。
听了这话,这捕长脸上似笑非笑,却渐渐冷了下来:“我们让你宽舒了,谁来宽舒我们?夫人,这是给你颜面,你不要不识好歹,这府宅是朝廷赏赐,蔡大人去了官府自然要收回,您不肯搬,就只有逼着我们来搬,那时颜面就不这样好看了。”
说到这里,捕长冷笑着:“我也不为难你们,我再给您三日时间,到时再不搬,请恕我们无理了。”
说着,就挥手而去,而在屏风里,听着的蔡馨,不由咬着牙,眼泪扑簌落了下来,本来父亲去世了,家里总有七千两银子,不想这李康狼心狗肺,联合着帐薄先生,一下子卷了跑路,现在家里一下子就空了。
这还不算完,家里请的奴仆,这时都逼着要工钱,这真是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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