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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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天弓-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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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抱我铁青着脸,突然两手抱头,坐到了地上,不出声了。

苏三这回是真的吃惊了。他乖乖地住了口,迈着很重的脚步走远了。

因为他发现,李抱我居然哭了,而且哭得还很伤心。

他能听见李抱我压得很低很低的抽泣声。

李抱我为什么会哭呢?

苏三有点茫然,有点后悔,也很有点伤心。

他绝对没想到,李抱我居然会哭。

如果你看见一个女人哭,你根本不可能感到很惊讶,因为每一个女人都可能为了一丁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哭上半天。

而成年的男人很少流泪。如果你看见一个男人在哭,事情就比较严重了。

苏三知道,男人的眼泪绝不意味着乞求别人的怜悯,男人的眼泪绝不愿被别人看到,尤其不愿被另一个男人看到。

他只有暂时走开,让李抱我痛痛快快地流一次泪。

可苏三心里却平静不下来了,他反复琢磨着李抱我哭泣的原因。

只可能是因为那个“风华绝代”的女人。

三管家冷冷看着阮飞燕,嘎声道:“老七现在在哪里?”

阮飞燕吃惊地笑了:“海俊不见了?”

三管家阴沉沉地盯着她的眼睛,慢吞吞地道:“你杀了海俊?”

阮飞燕瞪大了眼睛,显得很天真、很无辜地道:“我杀了海俊?”

三管家点头:“不错。老八说,海俊根本没走出飞燕楼。”

阮飞燕道:“不会。昨晚海七管家是来过,让我帮忙杀李抱我和苏三,结果没成功,七管家就走了呀!”

三管家冷冷道:“不可能!”

阮飞燕苦笑道:“你也不想想,我杀海俊干什么?”

三管家道:“问你自己!”

阮飞燕倏地沉下脸,冷叱道:“叫你们公子来,你现在给我滚出去!”

三管家纹丝不动地立着,慢慢地道:“是公子让我来收拾你的。从现在起,飞燕楼将是任公子的家产,飞燕楼的老板是我!”

阮飞燕咯咯娇笑起来:“啊哟,三管家真会说笑话!”

三管家道:“不是笑话。”

他仍然不动声色地道:“公子还要用飞燕楼来款待燕双飞,而燕双飞又快到了,只好请你上路。”

阮飞燕笑得弯了腰:“上路?去哪里?”

三管家冷冷道:“去见阎王!”

阮飞燕直起腰,不笑了:“不行,我要去问问任独立,这些年我阮飞燕和飞燕楼一直唯他马首是瞻,他怎可如此绝情?”

三管家摇摇头:“不用去问了,公子不会见你的,他正在和罗敷姑娘吃酒谈心。”

他突然一挥手,窗外已蹿进八条精壮的大汉,每人手里都提着一只大桶,里面满满的不知装着

些什么,气味很古怪。

可阮飞燕的脸一下变白了,眼中已闪出了恐惧的神色,她不由自主地慢慢向后退,靠在了墙边。

三管家道:“阮飞燕,公子早已怀疑你到此开飞燕楼的目的,断定你是某人或某个组织派来的,想整垮任公子。”

他指指身边的大汉,道:“他们手中提的木桶里,装的都是毒粪,你的天蚕网,这回算是用不上罗!”

阮飞燕颤声道:“三管家,你去告诉任公子,就说我阮飞燕愿投靠于他,并告诉他所有的真相!”

三管家摇头:“晚啦,公子认为,你对他已没有用处了。”

阮飞燕声音都已嘶哑了:“任独立难道真的想独吞震天弓么?”

三管家浑身一震,眼中寒光毕现:“动手!”

苏三没精打采地回到客栈房中,刚进门就看见了一样东西。

一朵蔷薇花。

娇艳的鲜红的蔷薇花就放在他枕上,似乎是想告诉他一个美丽动人的故事,或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消息。

苏三慢吞吞地走过去,很仔细地看了半晌,才将那朵花移开,将压在花下的一封红色信札拿在了手中。

信纸上只有十个秀丽的小楷字:“欲去蔷薇园,请教张老板。”

苏三看了半晌,也没看明白。

他不知道蔷薇园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也不知道张老板是谁。

而且,信上是说,如果想去蔷薇园的话,就去请教张老板。如果苏三不想去的话,又会怎样呢?

可是苏三偏偏很想去。

他不用猜也知道“蔷薇姑娘”来自“蔷薇园”,而且这封信也该是“蔷薇姑娘”的手迹。

苏三若不想去,那才叫傻瓜蛋,可苏三虽然想去,眼下却无法去。

不仅是因为燕双飞要来,而且李抱我的情绪也很不正常,还有一点就是——他不知道谁是张老板。

三管家刚刚喝出“动手”两个字,八个大汉的木桶都已拎高,另一手在桶底一托,毒粪激射而出。

阮飞燕捂住鼻子,很嫌恶地扭过了面庞。

毒粪顿时将三管家包了起来。

三管家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手下的“死士”们居然会突起倒戈。

他想逃、想叫、想杀他们,但都已晚了。

阮飞燕皱眉道:“将他拖到地窖里去,再把房里冲洗干净。”

说完她就很小心地撩起裙摆,很优雅地出门而去。

李抱我突然听到了一阵隆隆的车声和马蹄响,抬头一看,就看见了一辆正疾驰而来的大车。

赶车的人面色木然,两眼平视,似是根本就没看见将要被撞到的李抱我。

李抱我认出来了,车夫就是任独立的四管家。

那么,车里的人是谁?

李抱我闪到路旁,大车疾驰而过。李抱我看见了车厢挡板上画着的图案。

两只燕子。飞翔的燕子。

李抱我怒吼道:“燕双飞!”

罗敷淡淡地道:“燕双飞是不是快来了?”

任独立点头:“快来了。”

“你准备怎么对付他?”罗敷转动着手里的酒杯,根本就没朝任独立看:“要知道燕双飞并不是傻瓜。他这个人城府很深,而且,很难说话。”

任独立微笑道:“我对燕双飞了解得很透彻,也许比任何人都更了解燕双飞这个人,包括他自己!”

罗敷嫣然一笑,媚态横生:“震天弓真的是在燕双飞手中么?”

任独立道:“你不相信?”

他叹了口气,缓缓道:“实际上我也不敢特别肯定。但燕双飞的‘微雨’金针,速度实在太快了,我不得不认为,震天弓确实在他手里。

罗敷凝视着他的眼睛,轻声道:“据我所知,你的落花镖同样也很快,而且绝对不比徽雨针慢。”

任独立苦笑道:“你以为震天弓是在我手里,我是贼喊捉贼?”

罗敷笑了,笑得很迷人、很开朗:“当然不会。”

她的眼中突然闪出了凛冽的寒光:“如果你有震天弓,你就绝对不会让我活到现在,我也绝对不会傻呼呼地跑来送死!”

任独立看着她,面色有些苍白。

恰在这时,远处响起了阮飞燕银铃般的笑声:“燕老板,稀客呀!”

第五章 震天弓

苏三见李抱我冲进来、满面惊疑,不由一怔:“怎么了?”

李抱我道:“老燕子来了。”

苏三马上往他身后看:“人呢?”

“去飞燕楼了。”李抱我摇头皱眉,“怎么拦也拦不住!”

苏三跳了起来:“你都和他照面了?”

他实在已经气急了。既然李抱我已经和燕双飞碰了头,就该拚命拦住燕双飞才对呀,李抱我苦笑:“换了是你,你也拦不住他。”

“为什么拦不住?”苏三叫了起来:“你不会告诉他任独立没安好心吗?”

李抱我瞪眼道:“他当然知道,还用我说?”

“他知道个屁!”苏三吼道:“他要是知道,还来找倒霉?”

李抱我冷冷横了他一眼,走到苏三床边,一下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苏三冲过去,一把揪起他:“把话说得清楚!”

李抱我当然不会理他。

苏三无奈地松手,叹道:“好、好、好,我保证在你说话的时候不打岔,不发火,行了吧?”

李抱我这才点点头,闷声道:“我是在城外路上碰到燕双飞的。”

苏三见他停住不说,刚一瞪眼,又泄了气硬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

李抱我道:“赶车的是任独立的四管家。”

苏三咬了咬牙,气恨恨地瞪着他。

李抱我睁开眼,微带赞许地看了看他,不慌不忙地道:“我拦住车,告诉燕双飞,让他莫去飞燕楼,阮飞燕的天蚕网很不好对付。”

苏三急得搓手跺脚,团团乱转。

“然后,燕双飞说了一句话。然后,我就让他过去了。”

“什——”苏三刚吼出一个字,马上又闭上了嘴,脸也已憋得通红。

李抱我问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燕双飞说了句什么话?”

苏三恶狠狠地点了一下头。

李抱我却慢吞吞地从枕边拿起那朵蔷薇花,又扔开,将粉色信纸捏在手里,一本正经地问道:“这是什么?”

苏三终于忍不住爆发了:“燕双飞说的是什么话?”

李抱我还在看信:“这些字我不认识,但显然这和那个……”

苏三打雷一般叫道:“李抱我,小冤家,你要再不告诉我,我可真要骂人了!”

李抱我冷笑,斜眼瞅瞅他,道:“其实你知道了也没有用!”

“怎么没有用?怎么会没有用?”苏三胸脯拍得咚咚响:“老子是他好朋友,可以去劝他、拉他、救他!”

李抱我冷冷道:“你救不了他!”

苏三怒吼:“为什么?”

李抱我低声道:“任独立请他来,是因为江南地方太小,容不下两只猛虎。”

苏三一呆:“什么意思?”

李抱我一字一顿地道:“决、斗!”

苏三说不出话来了。

李抱我苦笑道:“现在世上已没有人能救他的命了——除了他自己!”

江湖朋友们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

——别人的蔑视。

江湖中人最看重的东西是什么?

——自己的面子。

闯江湖的人最怕别人骂自己什么?

——“懦夫”,

闯江湖的人最重要的一种品质是什么?——守诺,燕双飞是闯江湖的人,而且是闯得不错的人,是江湖名人。

名人当然爱面子,当然不愿被别人瞧不起,当然不会当懦夫。

所以当四管家将任独立的挑战书交到燕双飞手中时,燕双飞立即应战。

所以李抱我当然拦不住燕双飞。燕双飞要守诺。

所以能救燕双飞性命的,只有他自己。

他只有击败或杀死任独立,才能活下去。

燕双飞走进自己的房间,四下看了看,什么也没说。

阮飞燕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燕老板可还满意?”

燕双飞点点头。

阮飞燕似乎松了口气,殷勤地道:“敝店当然比不上燕老板的燕子楼,燕老板若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只管吩咐一声。”

燕双飞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看了她一下,就移开了。只干巴巴地道:“不必客气。”

阮飞刚想说什么,燕双飞又道:“阮老板,你去忙你的。”

阮飞燕眼波流转,轻声道:“春夜里还是很凉的,燕老板不想叫几个女孩子来暖和暖和?”

燕双飞冷冷道:“不想。”

阮飞燕很知趣地微微一笑,柔声道:“那好,不打扰燕老板休息了。”

她迈着那种独特的步伐,款款而去,只留下一股极淡的异香,萦绕着燕双飞。

燕双飞连招呼都没打,他早已转过身,朝那张大床走去。

后天就要决斗,他必须充分利用时间休息。否则,他以后就只好永远“休息”了,。

任独立看着王郎,神情漠然。王郎勉强支撑着立在他面前,面色苍白而且憔悴。

他的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但结果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狼牙棒原本是他的武器,现在却被他当作了拐杖。

那条断了又接好的右腿上包着厚厚的白布,两根椅脚就是夹板。

任独立终于叹了口气,缓缓道:“你无须向我解释什么,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低估了李抱我。”

王郎还是什么也没说,但眼中已闪出了感激的泪光。

任独立看着他,柔声道:“你回房休息去吧,一定要尽快把伤养好。我现在正需要人手,可海俊和三管家已经不见了,你不能再出事。”

王郎震惊地道:“不见了?”

他的声音又沙又哑,听起来象是个垂死的人在喘气。

任独立苦笑道:“不见了,就是死了!”

“谁杀的?”王郎眼中布满了阴沉之色;“谁敢杀他们?”

“阮飞燕。”任独立淡淡地道:“我知道是她杀的,但没有证据,她干得很巧妙很出色,一点痕迹也没留下。我现在还需要她。”

王郎眼中的阴狠消失了,转眼间他又变回了刚进来时的模样:“公子,我回房去了。”

任独立点点头,什么也没再说。王郎用一只脚转过身,跳着走开了。任独立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转过身,走进了卧房里。

帷幕后柔软的波斯地毯上,小环正跪坐着,往一个熏笼里加炭。红红的火光映在她纯洁温驯的小脸上,幻出一种圣洁的光辉。

火光在她浑圆的肩上和小巧结实的乳房上流动着,她俯着的身子构成了极美的曲线,能让所有的男人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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