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拖尾巴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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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宝器小壶
林海滔滔,风一吹如涟漪般扩散开去。
一座不起眼的山头,把林海涟漪阻破一个缺口,山头上的几间破茅屋却在风中摇摇欲坠。
其中一间,四面陡壁,唯有一张陈旧的床榻,上面躺着一个剑眉星目的少年。
少年的脸色有些苍白,身上道服血渍未清,被利器撕开的破口处,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痕遍布体表,叫人触目惊心。
好在少年体格强健,重伤昏迷半个月后,终于苏醒过来。
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坐起,少年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摊开右手,查看一件一指多长,形状如酒器的小壶。
这个小壶,古青铜色,质地斑驳,看似普通,其实有说不出的古怪。
把玩翻看了许久,少年仍看不透古怪之处,但可以断定,这个小壶至少是一件宝器。
“唉,为了一件宝器险些丧命,也不知道值不值得!”少年嘴角勾起一抹异样的苦笑,回想起争夺这件宝器的情景,还是忍不住后怕起来。
少年名叫沈浪,十六岁,剑仙门普通弟子,炼气期二层的修为。一个月前,他和同门师兄弟接受师门任务,到西荒恶地游历采药。
西荒恶地,藏妖伏鬼,到处是笼罩着有毒瘴气的恐怖沼泽,因为年代古老人迹罕至,倒常常生长着各种稀有珍贵的灵物。
采药途中,沈浪无意间发现一座古冢,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沈浪独自进入。本以为古冢是上古修士的遗居,里面定是残留了不少法宝灵药,哪知道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个状似法宝的小壶,以及一条凶恶的巨莽。
巨莽灵智未开,并未成妖,但却身躯庞大,力量无匹。沈浪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受了点轻伤,才成功将其斩杀。得了小壶,沈浪满心欢喜地退出古冢,不料却撞上了同门师兄林康。
林康见沈浪得了异宝,觊觎心起,当即出手偷袭,沈浪哪容得被人欺诲,奋力反击,以命相搏。
一场恶斗在师兄弟二人间就此展开,林康修为道术都比沈浪略高一筹,很快便占了上风。沈浪却不折不挠,将所学道术使得出神入化,且智计百出,最后负伤逃走,回到师门附近一处隐蔽住处。
“林康为人卑鄙阴险,奈何其家族权势遮天,所以他在剑仙门颇受关照,就连掌教都有意亲自传授他上乘道术,擢升他为真传弟子。唔,我若回去求师门主持公道,恐怕也扳不倒他,说不定还要受一番恶气!”沈浪摩挲着小壶静静思量,“为今之计,也只有远离剑仙门这个是非之地,避走他乡,当一名逍遥自在的散修。”
打定主意,沈浪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弟子门人区别对待,以权势定优劣,剑仙门也未免太叫人寒心了!”
收回诸般心思,沈浪打坐运气,在经脉中巡游周天,慢慢地修复身体的伤势。直到第二日晨,他感到身体好转,可以下地走动,这才作罢。
破屋外的林海依旧,风光说不出的旖旎,但沈浪却没有半点眷恋之心。
“事不宜迟,赶紧离开为妙。”
沈浪念至此,连忙收拾家当细软。倾其所有,不过几套旧道服,几十两世俗所用的银两。沈浪苦笑一声,原本他有十几张攻击和防御的符器、几颗保命丹药、十来株增强体魄的寻常灵药,还有一把平时十分珍惜的下品法器,可惜在与林康斗法时,或保命或疗伤或损毁,全消耗光了。
所有这些代价换回的是一个宝器小壶,还赔上自己的剑仙门弟子身份,一种肉痛的感觉袭上沈浪心头。他不由得再次取出小壶,心想:“既然是个宝器,想必也有点门道,我何不祭炼了它,有了防身法宝后再走,起码路上安全有保障。”
想罢,沈浪咬破指头,逼出一滴精血,小心翼翼地滴入壶口中。
霎时间,壶身发出一道微弱的白光,沈浪知道滴血祭炼已成,又捏出一丝神识,谨慎地依附在壶身里面。
祭炼初成,沈浪将小壶放入掌心,任自己的法力在里面来回巡游,一刻钟后,壶身白光大盛,一些相关信息开始经由神识,送入沈浪的识海。
天地壶,下品宝器。
口诀总纲:星尘浩瀚,劈就虚空,天地悠悠,乾坤一壶。
其余残缺,作用不明。
“此壶叫做‘天地壶’,名字是够大气的,只可惜信息少得可怜,难道天地壶是破损的法宝不成?若真是破损宝物,何以我又能够滴血祭炼,这不合常理?”沈浪兀自想不通,又用法力探测一番,仍然一无所获。
“一小段不知所谓的口诀总纲,如何能驱动法宝?如果说作用不明,岂不是说没有作用?”沈浪又该苦笑了,他没想到自己祭炼的这个法宝,连属性作用也含糊不清。
“哼,可笑可笑,难道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得个宝物也来历不明?”沈浪抱怨了一句只有自己听得懂的话,那是藏在他心里十几年的秘密。
沈浪原来的世界是处于21世纪的地球,在那里他拥有另外一段迥异不同的人生,后来意外死亡才以‘穿越附体,夺舍重生’的方式来到现在这个修仙世界。只是,那段人生因为时间久远感情疏离,他已经懒得再提起了,所以,现在的沈浪只专注于眼前的世界。
回到现实,沈浪咀嚼着苦涩,在付出高昂代价得到一个宝器,祭炼后才发现是一个作用不明的法宝,这对谁都是一个打击。
一番纠结后,沈浪不甘心地再次研究起天地壶,他的性格比较冷静沉稳,又富有毅力,这一研究,便不知昼夜。
隔日晨,沈浪吊着两个黑色的眼袋,双眼迷离,他手中的天地壶则时不时地发出微弱的白光,法力和神识双管其下,正进行着万分仔细地检查。
时间停在某个时刻,沈浪愕然,原来天地壶的内壶壁上,有数道纤细无比的裂痕,说明这件法宝曾损毁过。又过得半个时辰,沈浪惊觉,天地壶中还曾镌刻过一些异常高明的阵法,再次说明这件法宝绝不一般。
终于,沈浪过于劳累,停止了对天地壶的检查。不过,他已经心满意足,又找回了信心。
“天地壶并不是没有作用,只要我能找到合适的材料和阵法,对其进行修复,说不定能有所斩获。而且,此壶的材质,在剑仙门藏书阁中几本记载炼器的书籍都找不到归属,着实古怪,想必……”
沈浪兴奋地喃喃自语,片刻后眼皮一沉,进入梦乡。只是在梦中,他时不时还叫着天地壶的名字,几成痴迷。
又一日,破屋中的床榻变得空荡荡,外面的林海依旧滔滔,早已掩埋了离人的身影。');
第二章青阳城
经过十天的长途跋涉,沈浪远离剑仙门势力范围足有五百多里,期间遭遇十数头猛兽和小妖,为避免节外生枝,他都悄悄用遁术躲开。
沈浪性格沉稳,若没有十足把握,轻易不冒险。现在的他虽然祭炼了天地壶,但却无法利用这件法宝防身制敌;且他修为不过炼气期二层,刚刚踏入修者行列,自保尚且困难,谈何除妖!
这日,沈浪从荒野中出来,进入一个世俗国家的疆域。
卫国,大陆三大强国之一,国土幅员巨大,人口数以亿计。在卫国毗邻西荒之处,有一座繁华重镇,名叫青阳城。
青阳城传说曾是仙山灵地,如剑仙门山门一般的存在,但沈浪并不相信这个传说,因为他走在青阳城的大街上,感受到只有各种腐臭变质的世俗化气息,根本不具备半点灵性。为此沈浪也暗暗发愁,这样的地方,对修炼十分不利。
奈何形势有变,沈浪自小在剑仙门修炼,对大陆的事情知之甚少,所以须得先打听清楚,再慢慢寻一处灵地潜修。
花了三十八两银子,沈浪买下一处屋舍,屋舍的残破程度,比起他在剑仙门的住处还要惨不忍睹,但总算有了个安身之地。
几天的打坐修炼,把自己的法力提升到颠峰状态,沈浪无所事事,只好漫不经心地在青阳城中游逛。胡乱扎起的歪斜发髻,一身脏兮兮的破烂道服,倒让许多满身铜臭的达官贵人对他敬而远之。
“如此也好,少了许多麻烦。”沈浪淡然一笑,突然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苏府,一处富贵人家的豪华大院,在青阳城中并不算稀奇,但里面却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妖气,似乎有什么成精的妖物。沈浪有些好奇,同时也担心起来,妖物住在世俗人家中,恐怕会伤人。
沈浪无奈叹了口气,他有心除妖,但能力不足。
苏府门口,站着两位守门的彪形大汉,他们目露精光,见到沈浪站在门口徘徊,疑心立起。
像苏府这样的大富人家,往往成为许多江湖匪盗的首要目标,所以府中雇佣了不少身怀武艺的江湖人士担任护卫。守门大汉便是轮值的护卫,他们领着丰厚的月俸,倒也尽心尽力,平时不放过任何可疑的人或事。
沈浪这会儿的行径很是不妥,极像匪盗手下盯梢的探子,两个大汉怒哼一声,当即笔直地朝他走去。
沈浪也是好奇,不知这两位汉子为何过来,一会迟疑,那两个汉子左右镇守,肩腿耸动,已经使用高明的武道手法,将沈浪团团围住。
一个身材较高的汉子抱了抱拳,冷然道:“这位小兄弟看了这么久,莫非对我们苏府有什么企图?”
沈浪回过神来,大概了解到自己为何会惹上他们,便微笑应道:“我只是过路,路过而已。”
“哼,路过的话,早就走远了!小兄弟,大家都是明白人,把话摊开了说,若是缺银子,我跟苏老爷禀报一声,送你些盘缠吃喝也不难。”大汉是走惯江湖的好手,说话句句在理,即使对方可能是匪盗,也给足了面子。
“我并没什么要求,真的只是路过。”沈浪无奈解释道,心中却觉得好笑。
两个大汉对望一眼,均皱起眉头来,江湖上的规矩,若是对方说没有要求,九成都是反话,其暗含的意思是,对方不肯罢休,或有什么深仇大恨。
沈浪不明就里,两个大汉已经示意动手,要擒拿了他审问。
两人夹击,变掌为爪,分别往沈浪的双肩按去。这两招,均是江湖有名的擒拿手法,在如此近的距离内使出,即便沈浪同样是高手,也难以逃开。
刹那之时,沈浪察觉危险,已运真气护体,两个大汉手爪刚刚触碰到他的肩头,顿时感到一种钻心的烧灼痛楚,急忙抽手回来。
再看那只大手掌,已经变得袖通通,差点就被伤着。两个大汉知道厉害,但也不停手,他们一个化爪成拳,轰击沈浪胸口,一个又起脚横踢,扫他下盘。
招式变化在一眨眼间,但沈浪却不是普通人,他神识一扫早就了然于心,只见他轻轻一跃,躲了开去。为怕大汉追上来,沈浪又用袖口一拂,一道丈长的流火倾刻拦住了他们,流火转瞬即逝,却让两个大汉震撼不已,打斗也随之停止。
两个大汉本能地退后两步,再仔细看向沈浪,只觉得他虽然道服破烂,发髻叛乱,但模样俊郎,两眼有神,散发着一股清新灵气。
再加上刚刚那一手流火法术,两个大汉已经知道沈浪的不凡,忙抱手礼道:“少侠身怀异能,我等佩服之极。”
沈浪见他们一脸地惊讶佩服,倒也气消了大半,不过他却有点心虚。虽然沈浪所学庞杂,不但会不少的法术,还对阵法符?很有研究,又在剑仙门的藏书阁苦读过不少炼器炼丹的书籍,以及不少神怪传说的故事。但是,沈浪所学的东西,都是剑仙门最为基础的道法。
因为沈浪得不到剑仙门的真传道法,纵然穷极一生,将所学之物钻研熟烂,也摸不到金丹大道的边。
所以,沈浪在凡人面前不敢轻狂,他淡然一笑,礼貌地谦虚道:“两位大哥过奖了,我只不过是个小道士,会两手不入眼的法术而已。若说佩服,你们的武功我倒是真的佩服,可惜无缘学习!”
两个大汉见他如此谦虚,又奉承他们的武功,不禁满心欢喜。那位身材较高地好奇问道:“小道长,请问你尊姓大名,师从何处,到青阳城做什么?”
“我叫沈浪,是一个散修,到青阳城来是探亲的,不想亲人早已离开,错过了相会。”沈浪编了个借口,逢人只说三分话,这个道理他也明白。毕竟,沈浪还是活过另外一段人生的奇人,处世待人相当圆滑。
“原来是沈道长。”身材较高的大汉恭敬道,“我姓张,贱名不足挂齿。”又指了指另外一位,“这位是王兄弟。”
沈浪见他们报姓不报名,也不以为意,“原来是张大哥和王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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