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闻不如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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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闻不如一见钟情-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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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勃起身,继而把任伟抱了起来。他又是那样的沉,沉得像个死人。
  将任伟平放在沙发上,彭勃去了洗手间。血滴的哪儿哪儿都是,耳朵彻底豁开了。
  我就是个娼妓也轮不到你来给我赎身!
  我操你的任伟!
  喂,我无聊死了,你干嘛呢,出来陪我,现在马上。
  为什么啊,为什么他这样对我,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到底哪儿不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就这贱这么不值得他爱吗?
  你会对我好吗?你会一直这样听我差遣?别扯了,信你才见鬼。
  效果器呀?你拿着吧,我不太用的到那块儿。去去去,再说定情物我踹你!
  嗯……吻我,说你需要我……说你渴望我……
  给我点儿时间,我还没准备好,我不是推脱,真的不是。
  彭勃,我胃疼,要死了,再不来你听不到临终遗言了。
  我一直都不喜欢你!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第二十七章
  
  嘴角抽动,半张脸都疼。任伟半坐起来,左眼皮沉得不能完全睁开。
  打量着房间,并非昨天他所待的那间。身上本被扯烂的睡衣也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是一套全新的贴合着肌肤。
  侧脸看看,床头柜上放着水和止疼药的药盒。
  任伟想喊彭勃,但嘴疼的张不开,就下床去了洗手间。很好找,就在房间内,门也敞开着。
  一看镜子,任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张脸简直不堪入目。左眼泛紫布满血丝;嘴角肿得已看不出嘴唇原有的轮廓;鼻梁也发涨,虽然看不出来,但每一次喘息都有种憋闷感;下巴泛青,密密麻麻钻出了胡茬;脖子就更没法看了,紫红色的竖道、也就是抓痕密布。松开睡衣的领口,任伟拉开睡衣向身上看,淤青处数不胜数。
  洗漱用具就在梳理台上,任伟头一次体会到闭着嘴刷牙的难以操作,以及,猫洗脸的糊弄。
  彭勃不在。任伟拖着满身的疼痛遍寻不见他的存在。
  阳光从每一扇玻璃窗晒进来,整幢房子都暖烘烘的。
  下了楼,任伟看见了扔在茶几上的烟和打火机,他给自己点了支烟,然后走到落地玻璃窗前,用手敲了敲双层的隔音玻璃。它们看上去并非坚不可摧。但他不敢砸。彭勃在,他敢;不在,反而不敢。他还不至于这就忘了彭勃的威胁——他跑出去了,他不知道彭勃会对颜瞻怎么样。
  在沙发上坐下来,任伟拿开了随意搭在沙发靠背上的外套。他几乎都能想象出昨晚彭勃把这件外套盖在自己身上的模样,在他几乎要掐死他之后。
  他们已经走到穷途末路了。就算彭勃以前不这么认为,那么在经历过昨晚后,他也应该明白了。
  还把他关在这儿干嘛呢?
  没意义的。
  任伟非常清楚,他跟颜瞻完蛋了,但即便是这样的现实与结局,他也再不会向彭勃索取情感。
  是,他必须要承认,彭勃对他一直很好,昨晚可以忽略不计,那是他故意激怒他的结果。但,这份好,他消受不起。
  人是不存在不求回报的付出的。倘若真有那样的人,那他一定是白痴。
  彭勃不是白痴。他对他有所求,求得也不仅仅是肉欲。他渴望他爱他。但这一点任伟给不出,就算曾经为此踌躇过、努力过,那他也给不出。
  所以,他们的供需关系是不平衡的。
  你无以回馈,那么他所有的感情付出就是一片汪洋,溺死你不由分说。
  冷静下来,任伟昨天对彭勃的那种恨之入骨早已荡然无存。他恨不起来,与此同时,对他的愧疚感又再度浮出水面。彭勃挺可怜的,被自己折磨的体无完肤、几近疯狂。可他没办法,他也不同情他。
  不是你爱我,我就必须得爱你。
  任伟想明白了,就算颜瞻不出现,他跟彭勃交往,也总有一天,他会离开他。因为不够爱。至于为什么,那是太抽象难解的东西。他不是没试图去爱过他,只可惜,徒劳无功。他与他,到暧昧就戛然而止了。他向他寻求安慰、向他索要性愉悦,但他想要的也仅仅只有这些。他承认他自私,可他就是没法对他打开内心,没法走进他心里触摸他的心底。他不想。他就是没法勉强自己。
  这就好比你喜欢抽这个牌子的香烟,而不是那个。烟盒空了你可以凑合抽两支别的,但你不会就此换牌子。
  颜瞻。
  想到这个名字,那张脸就浮现于任伟眼前。
  大眼睛。像被睫毛夹夹过似的又长又卷的睫毛。直挺的鼻梁,干净的鼻头。小嘴巴,粉嫩粉嫩的,嘟起来像一颗樱桃。瓜子脸,脑门上偶尔会冒出令他心烦的小豆豆。粉嘟嘟的脸颊,掐一下好像就会出水。下巴总是干干净净,偶有一两根胡须,颜色浅淡。接近发际处有颗痣,不细看就看不到。
  随着这张脸庞的出现,颜瞻整个人在任伟眼前具体起来。他修长的手、宽却稍显单薄的肩、细腰、长腿……总是爱在穿衣镜前比划衣服,还有各式各样的帽子。
  帽子控。安娜是这么喊他的。
  由安娜任伟又想到了辉子,藉由辉子又想到了倪歆和吉吉。
  还真是个不靠谱的主唱呀。
  回忆像是一个圆,最终又回归原点。任伟发现,他是这样的……想念颜瞻。
  像是要规避对他的思念以保护自己,任伟随手开了电视。频道一个接一个被他换掉。广告、综艺节目、电视剧、大讲堂、刑侦破案、音乐MV……
  “喜欢你冷淡的安静,笑容又胜过了太阳,我只能投降。怀疑自己的冲动,怕机会一瞬间错过,决定不再想。你说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但是否可能,我相信只要我爱你,什么都可以,一切都可以。我爱你,爱你没道理,没道理爱你,爱你就可以,就是痴心的痴心的沉溺,沉溺在爱里,就让我沉溺……”
  什么破歌儿!
  任伟像是赌气一样关了电视。跟颜瞻一个水平的歌词。
  任伟我喜欢你。
  明知是蜜语甜言,却还甘心沉溺。
  可,蜂蜜罐子空了,又该怎么活?
  熊去偷蜂蜜,总会被蜇的满身包。更何况他还没有那么厚的熊皮。
  早知道你这么喜欢足球,我就带你看球去了。
  它是熊猫!熊猫!不是足球!不是黑白+皮革就一定是足球!
  这是看到颜瞻对那只皮革熊猫那么爱不释手,任伟曾挤兑颜瞻的场面。
  关于这只皮革熊猫的笑谈还有很多,譬如:
  现在俺不搂着熊猫都睡不着呢,淡淡的皮革味道可好闻了~
  我袜子你要么?新鞋的皮革味儿足着呢。
  坏人!
  任伟想笑,但一笑嘴就疼得受不了。
  还真是甜蜜与苦痛交织啊。
  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大抵颜瞻又要喊开了:我来写一首《甜蜜与苦痛交织的交响曲》好了!
  那他可想告诉他:你晚了,天才乐队已经写出来十余年了。
  明明是这样搞笑的想象,可任伟不知道为什么眼睛会模糊成一片,眼角溢出了滚烫的液体,滑过脸庞,又变得冰冷起来。
  任伟的情绪接近崩溃。怎么会这样的?颜瞻竟是这般不知不觉的潜伏进了他的生活,难以割舍。直至,他竟因他而留下眼泪,这让他可真想嚎啕大哭。
  他果然栽进去了,就像他预感到的那般。这一次不知道这道伤口又要多久才能愈合。
  我要照顾你一辈子,你就安心让我照顾好啦。
  你肯定要食言了,但我一点儿都不怪你。
  如果真要恨一个人,那肯定是我自己。
  
  门咔哒一声微响,本来埋在沙发里的任伟机警的坐了起来。眼睛好像更肿了,但他不在乎。
  进来的不是彭勃,而是那个村妇。她拎着一只网兜,里面冒出郁郁葱葱的菜叶。村妇也看到了任伟,看到他一脸的伤她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她只是冲他点点头,绷着脸就换了拖鞋向厨房走。
  任伟一跃起身,快步追赶上她,“彭勃呢?”
  “我不太清楚,他只让我按时来做中饭、晚饭。”村妇看向任伟,“他不在吗?”
  明知故问,任伟换了问题:“你有电话吗?”
  “没有。”
  “那你知道附近哪儿有吗?”
  “不知道。”
  任伟很是恼火,她显然在骗他。
  “我有急事,必须用用电话。您再帮我想想。”每说一句话,牵动嘴角,任伟就钻心的疼一下。
  村妇把食材放在了橱柜上,像是忍无可忍似的吼了出来:“你能不能不这么纠缠不清!你要电话做什么?又想找毒品吗?年纪轻轻学什么不好,学这些陋习!你有这么好的朋友来帮助你,你怎么就不知道感恩呢?”
  “你说什么?”不顾肿胀的嘴角,任伟喊了出来,疼的他五官紧皱。彭勃究竟跟她怎么说的?毒品?
  “跟你这种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六亲不认!就知道要要要!他对你那么好,你怎么下得去手那么伤人!他耳朵彻底豁开了你知道不知道?”村妇继续她的质问:“你不知道是吧?你当时脑子里只想着药粉是吧?”
  “我操!”任伟气极了,“他到底跟你胡说八道什么了?我不吸毒!”
  “你别想骗我,你这样的人狡猾的就像狐狸!还不如去死,活着也是给别人添麻烦!”
  任伟强忍住才没有失控,他瞪着村妇,最后什么也没说掉头就走。
  根本白搭!
  “中午饭做好我叫你。”村妇也转过了身。
  “别叫我!我不吃!”
  “你不吃我就只能叫他回来,他说了,你不吃饭他就是把你绑起来也会让你吃下去。”
  “这叫非法拘禁你知道嘛!”
  “那你倒是去戒毒所啊!”
  任伟的愤怒无处发泄,他抓起餐桌上尚未收拾的碗碟就砸到了地上。
  “你到底要给别人添多少麻烦!你以为我想伺候你呀!要不是看在你朋友的面子上,我才不想花时间在你这种废人身上!”
  任伟的手攥成了拳头,他打赌如果不是看在她是个女人的份儿上,他肯定会挥拳相向。
  败类。
  他听到村妇小声的咒骂。
  “我不想跟你吵,你去报警,报警行不行?你能联系他,不可能联系不上警察吧?110,打啊,还是免费的!你所谓的好人,强行把我关在这儿!”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别再编造故事了。我不打电话,你也别想从我手里抢走电话。我可不傻。”
  任伟无话可说了。

◇◆◇◆◇◆

  手机响了,颜瞻迫不及待的看屏幕。来电显示:小熊。
  颜瞻按了挂断,失望的心情溢于言表。就如同之前向晓冉的来电。他在等电话,等得却不是他们的。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颜瞻身上,颜瞻很困,他只能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倪歆和辉子都被他劝回去休息了——他们也累的不像样了。本来说让吉吉过来陪他,颜瞻拒绝了。
  手机再度响起,还是小熊打来的,颜瞻再度挂断,而后拿过了手边那杯已彻底冷却的咖啡,硬生生将杯中冰冷苦涩的液体全喝了下去。
  他已经几天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了,头很疼,眼睛很干涩,却始终要求自己保持清醒。
  礼拜天晚上,他不顾倪歆和辉子的劝阻,联系了信息调查公司。对方答应尽可能快的提供他所需要的信息,但两天过去了,仍旧没传来什么有用的消息。
  周一,他们按他所提供的彭勃的电话号码、居住地址,以及其他一些资料进行了调查,结果令颜瞻大失所望:他所使用的号码属于特殊号码,受到严格保护,想要进行手机定位是没有可能的。而他居住的公寓也不在他的名下,同样不在其家属名下,扩展调查家族房产基本毫无收获——以他家的背景,大部分房产与资产做过转移处理不足为奇。
  周二,入手了任伟手机的通讯记录。诚如颜瞻所想,彭勃最后给任伟打过电话,且,使用的并非自己的号码。否则任伟不可能像他们问到的那样,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人群。但很可惜,那是一张不记名、不挂失,一次性使用的Sim卡。目前处于关机状态,很可能已被遗弃。但任伟的通讯记录显示,在他呼入之前,正是这个号码呼入。肯定是彭勃。而彭勃的公寓照旧门窗紧闭,任伟的手机照旧处于关机状态。
  而今天,信息公司还没有联络他,颜瞻更加的焦躁不安。已经四天过去了,任伟到底怎么样了还未可知。
  站起来又给自己冲了一杯速溶咖啡,颜瞻捧着马克杯在厨房出神。本是如此熟悉的地方,没了任伟,顿觉陌生。
  端着杯子走回客厅,墙上挂着的钉满两人照片的小木板格外的刺目。
  颜瞻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去抚摸相片上任伟的轮廓,照片光滑、冰冷的触感令他揪心。干涩的眼睛湿润了,颜瞻发现,自己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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