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久闻杨逍的名头,当下走上前三步,合十还礼,说道:“不知杨左使大驾光临,未克远迎,还请恕罪!”杨逍虽然自负孤傲,对张三丰却颇是尊敬,躬身行礼,又道:“久仰张真人清名,无缘拜见,今日得睹芝颜,三生有幸。”
张三丰挂念张无忌,礼毕之后,急忙问起。杨不悔媚眼一溜,上前道:“无忌哥哥常提及你老人家,可想念你的很呢,只是教里事物繁忙,他一时不能脱身,所以才叫我和爹爹、小昭先来向你请安。明日上午,他也许就会到达武当。”张三丰点头道:“哦,远道而来,真是累了姑娘了!”杨不悔嫣然笑道:“我们三人一路游山玩水,一点儿也不累。”
殷梨亭痛恨杨逍,与他有夺妻之恨,可说仇深似海。杨逍来时,他心中不悦,便躺在软椅上别过头去,闭目不看。这时候他听的杨不悔的笑声,就是上次在马车中遇见的女子,忽觉似曾熟悉,越想越是相识,心中竟不能自定,斜抬起头,定睛看时,不禁“啊”的一声,全身冰冷,只见这少女长挑身材、秀眉大眼,动人之处楚楚幽幽,竟然便是纪晓芙。他自和纪晓芙定亲之后,每当练武有暇,心头甜甜的,总是想着未婚妻的俏丽倩影,甚至幻想和她……及后得知她为杨逍虏去,遭到凌辱、**于他,更且因而毙命,心中愤恨自是难以言宣;光明顶之战的时候人山人海,他没有注意到人群中的杨不悔,此刻突然又见到她,瘫痪的身子竟是颤抖起来,失声叫道:“晓……芙……妹子,我的小芙妹子,你……你没……”
杨不悔被他举动吓的一愣,暗道:“好怪异的大叔!是不是有些神志混乱呀?”见他神情激动,眼中似要冒出火来,不由有些害怕,退了几步,站到杨逍身侧,忙说道:“大叔,你认错人啦,我姓杨,叫做杨不悔,纪晓芙是我妈妈,她早死了。”
殷梨亭一呆,这才明白,眼中泪花闪烁,仍然死死盯着他,喃喃的道:“啊,是了,我真糊涂!你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娃娃,怎么会是我的小芙!哎……”见她喊杨逍叫做“爹爹”,脑中思维一闪,颤声道:“你刚刚……说你叫……什么名字?”杨不悔也不知他为何问这事情,但自觉并非不可告人之事,又脆生生的重复道:“我叫杨不悔。妈妈说:生下了我,这件事她永远也不后悔。”
殷梨亭听到此话,眼中泪入泉涌,喃喃道:“永远也不后悔,永远也不后悔……”满脸痛苦,神态似凄凉到了极点,续续念了几次,脸面一阵扭曲,不知道是痛?是酸?是恨?是苦?忽然“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血来,鲜血未止,满嘴皆是,又大哭起来。
杨不悔不知他为何突然吐了鲜血,嚎啕大哭如孩子一般,见他实在可怜,有些不知所措,慌忙道:“大叔你怎么了,是……我说错……了话么?”
殷梨亭只是大哭,如没听见一般。张三丰知道他和纪小芙的恋情,见徒儿如此伤心,神色也是暗淡,怕他太过激动,忙吩咐几个小道士把他抬进了内阁。杨逍见他着般痴情,想到都是自己所害,心中惭愧,面色尴尬,自是不在话下。
杨逐宇站在一旁,也是心中暗叹,心道:“这殷六侠也真可怜,未婚妻被抢了,戴了一辈子绿帽子也倒罢了,到头来连别人生个女儿都……哎!若要是我,早就出家去做了一个四大皆空的和尚了!”他最喜欢热热闹闹,却不喜欢这悲悲切切的场面,想起杨不悔说过张无忌就要到来了,于是再也不愿逗留,躬身道:“张真人,你们慢……慢聊!我这就走了,就不等到明日早上了。”
第37章 喜得不悔
张三丰见他要走,是有急事,也不挽留,抱拳回敬道:“少侠慢走,诉我不远送了!咳,我武当一派,……咳……,一切都等少侠的好消息了。”因为杨逍在场,不好明说,语言甚为含糊。
杨逐宇自然懂的他的意思,又分别和杨逍、俞岱岩道别,最后看了看温柔可爱的小昭、和娇媚烂漫的杨不悔,实是大为不舍,若非这一些前辈在场,早就厚颜相邀了,暗道:“匆匆一幕,今天一别这两个动人的小丫头,大侠我又要几夜难眠了!”大叹一口气,如凉意断肠,挥手道:“不悔妹子,小昭姑娘,我走了!”和朱九真、武青婴就直接向殿外走去。
“杨大哥,你等等!”他刚走几步,杨不悔忽然叫道。
杨逐宇心里一怔,暗道:“你叫我等什么?不会是看上我的吧?嘿嘿,这样最好。”立即顿步,转身道:“不悔妹子,你有事么?”杨不悔不知以前的往事,想起殷梨亭看自己的眼神,又是可怜又是怪异,就觉得浑身别扭,很不自在,内心暗暗有些害怕那位“怪大叔”,所以只想马上离开武当。自从杨逐宇在甘凉大道上一挥手震飞她的短剑,之后她便暗暗喜欢这个少年“英雄”,加上又很喜欢他的开朗风趣,心想和他一起一定很有意思,便嫣然道:“这武当山上一点都不好玩,反正张真人我已经见了,左右无事,我想跟你一起去玩玩,你答应不答应呀?”
杨逐宇听她说完,大喜过望,如春天的爆竹,噼里啪啦,心道:“哈哈,老子魅力无限,桃花主动进门了,真是好运!”刚刚阴霾一扫而空,一脸阳光灿烂,直比学到太极拳还要高兴。细瞧杨不悔,只想要大赞一声:“好一朵艳阳下的野玫瑰!”虽然暗爽无比,众人面前,但也不能显得太过轻浮,笑道:“当然答应,只要不悔妹子不嫌弃,我们一起到处逛逛就是。”
杨不悔拍手道:“好,好,好!我就怕杨大哥不答应呢。”
杨逐宇道:“不悔妹子爽朗大方,我又怎么会不答应。”偶然见朱九真和武青婴脸色似有些不快,嘿嘿阴笑,胡思乱想到:“你姐妹和不悔有仇,怕遭她欺负呀!嘿嘿,等到时机成熟,你们都是我的‘后宫’佳丽,到时候,自然会情同姐妹。”于是不去理会,忽又看见后面不远处明丽可爱的小昭,怀中美女,越多越好,他从来不会满足,心道:“这丫头要是也跟我走就好了。”
“杨公子,我也……有事情……想和你商……量。”
杨逐宇正在思想小昭也跟自己走了,忽见她走了上前,竟是和自己说话,口气微带请求,也和杨不悔一样。她娇娇柔柔,标志清秀,站到自己身前不远,犹如绿泉中的一束幽兰,神态十分腼腆,他心中一荡,自然是往自己刚幻想的地方想,暗道:“哎呀,难道今天是丘比特姐姐附身到我身上了,美女看见了我,都想要跟我跑了。哈哈,高兴死我了!”忙镇定道:“小昭,你是不是也闲武当山上清淡无聊,想要与我们一起出去游玩?咳,当然没有问题,我们这都是年轻人,热热闹闹,越多越好。”
小昭双颊一阵娇红,很是害羞,摇了摇头,小声道:“我还要在武当山上等张公子呢,不去……玩了。”杨逐宇“哦”了一声,胸口犹如被人重击了一流星锤,惨痛无比,暗骂自己太过激动,心道:“自作多情,这下可丢脸了!哎!这小丫头对我那‘大哥’倒是死心塌地,忠心耿耿,我这一代情圣,想要征服她,只怕也困难的很!”沮丧之下,衰声道:“小昭姑娘,那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小昭不知道他为何突然间象憋气的皮球,明媚的大眼盯着他手里的倚天剑,不安的道:“我想……我想……”
杨逐宇骤然领悟:“哦,她原来是想求我用宝剑砍断她双脚之间的铁链。”区区小事,自不会推辞,美女相求,就更不会推辞。他本是乐天派的人,小小挫折马上就忘,想到小昭不愿意和自己一起,至少杨不悔要和自己一起,于是又开心起来,笑道:“原来是这样,你何不早说。哈哈,恰好我刚刚夺得倚天剑,现在就帮你把铁链砍断。”
小昭见他爽快答应,也是面若红花,盈盈拜道:“多谢杨公子。”随即神色一忧,看了看杨不悔,略带嗔意,又道:“这铁链是金刚所制,坚硬的很,不知道能不能砍断!”杨不悔翘嘴尴尬一笑,不好意思道:“小昭,对……不起,都怪我粗心大意,把钥匙给……弄丢了。”
“小昭,你放心,倚天剑之利,无所不摧,区区铁链算什么。”杨逐宇抽出倚天剑,一道寒光刺眼,又道:“你退后一步,我现在就替你劈断铁链。”
小昭点了点头,退了一步,两脚微微张开。杨逐宇见她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有意显示自己剑法,宝剑一挥,手起剑落,迅速无比,就如一倒电闪,只听“叮、叮、叮”三声,先把铁链从中间砍断,再分别把她脚腕处的锁扣挑断,手法精准,连她的裤脚也没碰到丝毫。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小昭双脚已得自由,她见这束缚了自己几个月的链子终于去掉,不禁高兴得又蹦又跳,一番雀跃之后,对杨逐宇又是一阵感激,也增加了几分友好、喜欢。
杨不悔和众人均拍手大赞道:“好剑法。”杨逍也是情不自禁大赞了一声“好”,他见女儿要跟杨逐宇去游玩,想起他和明教恩怨,起初暗自皱眉,本意不许。但杨逍开明之人,心胸阔达,许多目光不与常人,他后来一念:杨逐宇以前和明教虽然不友好,但他是张无忌的结拜兄弟,想必以后也不再会与明教为敌,加之他武艺高强,人中骄龙,年轻清俊,人才难得,女儿若跟他一起,又有何不好?于是微微一笑,也不阻止,只叫杨不悔不要淘气,万事小心罢了。(可他万万没想到,现在的杨逐宇,见一个爱一个,比他年轻时候还要好色,如此一念,等于是把女儿推进了火坑。)
杨逐宇替小昭断了铁链,知道她不会和自己走,带着杨不悔、朱九真、武青婴三人,飘然下了武当山。
第38章 邪魔出阴招
杨逐宇、杨不悔、朱九真、武青婴在武当派要了四匹骏马,几人下了武当,一路向东边疾驰。杨不悔和朱、武姐妹,本来有些过节,但她并非事情的要使人,也不算二女的仇人,相处久了,二女见她活泼天真,也不在恨她,加上杨逐宇从中撮合,花言巧语、整日逗笑,三人也化敌为友,不计过节,反成了好姐妹一般。
骏马向东奔了一天,就要到达连云港,杨不悔听说要去大海重洋,心中兴奋不已,于马上娇呼:“杨大哥,朱姐姐,武姐姐,我在北方长大,就是年幼时跟妈妈在江南游走过,但长到这么大,可还是从来没有去过大海,也不知道大海是什么样子。”朱九真和武青婴外号“雪岭双株”,一生在内陆昆仑雪山长大,群峰巍峨之中,自然也没有机会见得大海,不由心浮起潮,想一览大海摸样。
又过一天,直至正午,四人已驰抵海边。
几人策马上前,眼前一片无边无际的浪花飞扬,海涛澎湃。屹立在岸边的沙滩上,向远处望去,只看见白茫茫的一片;海水和天空合为一体,都分不清是水还是天。远处的海水,在娇艳的阳光照耀下,像片片鱼鳞铺在水面,又像顽皮的小孩不断向岸边跳跃。杨逐宇清啸一声,展开双臂,有一种容纳百川之感,心胸似乎也变得开阔了。在这种境界里,使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激起一股诗人的情怀,陶醉道:“哇,三位妹子,你看这海多美。若要形容内陆武当和这里的风景,那就正所谓是:雾锁山头山锁雾,天连水尾水连天。哈哈。”
杨不悔、朱九真、武青婴都是扁嘴一笑,均想到:“杨大哥不但武功高强,文采倒也不错。”三女心中忽然浮起这个想法:“若能嫁给这样的男子,也不枉此生了!”
此时天下,明教势大,大江南北,都有分坛,这连云港也不例外。杨不悔有明教令牌,向本地分坛索要出海船只。明教总坛令牌到处,小小地方分坛主如何敢不奉命唯谨?对四人都是敬若天神。那分坛主急速备好一艘最坚固的大海船,船上舵工、水手、粮食、清水、兵刃、和日用物品,一应备齐。
三女什么都不懂,索性只顾游玩,什么也不去管。杨逐宇知道航线,有这么多舵工、水手相助,自己理所当然就成了船长。他走上甲板,见这船宽敞坚固,里面有四间客舱,分别是他们四人的居房,还有一个很大的船舱,是舵工、水手们所居住。虽比不上自己时代的油轮,在元末明初,也算是最牢固的大船了。仔细观察了一番,又带三女走到船头,迎面海风吹来,觉得气清神爽,想到此次远航,隐隐觉得会发生一些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情,心中一股莫名兴奋。耳听身旁几个少女唧唧喳喳、手舞足蹈闹个不停,只觉得这就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心情一阵澎湃,一脚踏在桅杆上,单手一挥,一名舵工连忙送上一支单孔望远镜。
杨逐宇竖起望远镜,眯眼一看,镜筒之中一片蔚蓝,单手又向上一举,好似一个要出海打劫的海盗船长(可惜手上没有钩子),大喊道:“出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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