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本事,只是因为我是东方人?好笑。”
花泽瑞见事情弄僵,不禁急了起来。“奇怪,她说的果然没错,只要一看到她的名字,
阿翎就会拒绝。”
“你说啥?”耳尖的梅翎听见他喃喃自语。
这个丁夜蝶也太自负了吧!梅翎心中不禁有气,更讨厌自己的“行为”居然被这女人所
掌握。
熟悉的不适感再度涌上心头。
啊!他想起来了。
丁夜蝶
他嘴角浮起一抹难解的微笑,指尖在水杯边缘轻轻画着。
“我是还没答应,但也没有拒绝,这句话她说错了。”
梅翎站起来,长指来着名片在空中扬了一扬,一脸不置可否。
“这个什么什么丁夜蝶,是‘珩香品’台湾公司的执行总裁?她为什么不自己来求香?
毫无诚意!况且”
他嘴边噙着一抹冷笑,神情淡漠。“我不明白她为什么非要找我,调香师又不只我一个?”
花泽瑞摇摇头,他也不知道问题的答案。
梅翎沉思了会儿,淡淡地说:“既然她有本事请到你出面,你也别说我不给好朋友面子
;如果她真有诚意求香,我要她现在立刻到我这儿来。”
“喂喂,现在是下午三点,正是工作忙碌之际,你要人家来访,未免”
“你还真会为对方着想,看上她了吗?”梅翎不悦,真受不了这小子婆妈的模样。
“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不再有。”
说完,也不理他,径自躺回椅子上,闭目假寐。
丁夜蝶?!
回想起这个名字,一对可爱的脸孔便跃入脑海中,姐姐善良温顺、妹妹骄纵倨傲,任何
人都会记住甜美可人的姐姐吧!
但他却是例外!
那么特殊的女孩,他怎么可能忘记?
自私、任性,死不认错!
只可惜,那一天派对结束后不久,他便远赴法国格拉斯(GRASSE)求学,格拉斯是世界
闻名的香水城,更是最早香水工厂的起源处。
他到那儿没多久,便一头栽进香水的世界中。
这一路十五年来,他早将全部的精神与心力,全投入香水之中,直到一年多前才回到台
湾。
若非丁夜蝶自己送上门来,他倒忘了这个人!
她倒是将自己记得清清楚楚——不不不,他可没忘记十五年前,她那股泼辣劲儿。
这么多年来,他还没看过比丁夜蝶更“夸张”的女孩子。
不过,她未免将他梅翎看得太低了吧?竟然认为自己会因为当年的事,而拒绝她的请求。
既然如此,那向来以体贴女士闻名的梅翎,怎么能让她失望?
正想到此处,花泽瑞粗手粗脚地撞进来。“喂!人家听你这么说,答应立刻亲自前来拜
访了。”“喔!”
“什么喔!好歹你也去换个衣裳、洗把脸,满脸胡渣怎么见人?”
梅翎摸摸自己的脸。
麻烦!早上才清理过,现在又冒出须根,仿佛永远清理不完。本想起身整理仪容,转念
一想,又倒回躺椅上去。
“喂喂,你还不去弄干净?”
“不用啦!”梅翎翻过身,对着阳光眯上眼,像一只白色的猫咪。
花泽瑞叹了一口气,也只能随他去了。
阿翎是他们四个里,最潇洒不羁的,谁也管不住他!
这世界上,会有管得了阿翎的人吗?
花泽瑞非常怀疑。
夜蝶进来所看到的,正是这幕景象。
在接到花泽瑞的电话后,她立刻结束掉手上的会议,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即使如此,还
是一小时之后的事。
等她到时,梅翎已经睡着了;看来他很忙、也很累,他睡得如此安心、自在,仿佛没有
等她的意思。
“梅先生”她咳了几声,以为他会醒来,可他睡得极热,背影规律的起伏着。
夜蝶有点难堪,本想转头就走,可想起自己的目的,只好乖乖坐着,等待梅翎醒来。
不自觉地,她的眼光飘向了那宽阔的背影。
十多年了,时间过得好快,一晃眼间,他已经从昔日那半大不小的男孩,成为一个强壮
的男人。虽然只见过一次面,而且是极不愉快的回忆,但记忆中的梅翎,有一张很端正的脸
孔,肤色微白、神态纤细,是属于斯文型的男孩子。
不过看看他现在!
夜蝶微微皱眉。
即使只看到背影,她仍然觉得梅翎看起来一团乱;他身上则是一件揉得发皱的白色麻衫,
丝一般的黑发长到肩膀,修长的身子蜷曲在躺椅上,像路旁流浪汉的睡姿。
但这些可跟她无关,她是来求香的,至于对方长相如何,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是没想过要找别人,只是对方一听到她的请求,不是打退堂鼓、便是自认没本事达到
她的要求。
无奈之下,她只有来求助梅翎了。
她知道梅翎是欧洲新蹿起的调香师,众人给他的评语是“有恶魔般的嗅觉、直觉与艺术
感”,比一般调香师,更能分析香味的精髓。
或许现在,只有他能够帮助自己了。
对于当年的事她还记忆犹新,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那时曾激怒过这个梅家少爷,或许
他早忘了,但她却没忘记。
会请花泽瑞那么说是故意的。
若梅翎忘了她,那这样说,会勾起他的好奇心,促使他答应与自己会面;若他还记得当
年的事,他一定会为了反驳她,而仍然答应和她一谈。
无论事情发展如何,她都达到了目的。
看!事情不正如自己所料吗?
她有耐心地继续等。
至少又过了半小时,梅翎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晚上还有个会议要开,她得早两个小时准备资料,现在时间都快到了,她非走不可。
但是梅翎还没醒,她好不容易才能见到他,万一这一走、激怒了他,那她岂不是求香无
望?
夜蝶有点急了,她忍不住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
正要伸手拍他的肩膀,他却突然转过身来,睁开眼凝视她。
夜蝶吓了一跳。
和记忆中的梅翎完全不一样!
眼前的他,肤色黝黑,脸孔瘦削而深邃,一双眼微微眯着,阖黑的瞳眸里星芒流窜。
下巴、上唇与脸颊上,布满了新生的胡髭,发皱的白衣与肤色,形成强烈的对比;略长
的头发微散、不受拘束地在脸侧流泄着,让他看起来,非常狂野、放肆与性感!
他整个人,像是从风景照片里跳出来的人物,全身散发着一股南欧男人才有的致命吸引
力!
他迷茫地看着夜蝶,视线有一瞬间不能集中,过了会儿,才露出慵懒的微笑。
“嗨!找我有事?”他的牙齿白森森地,笑容相当迷人,夜蝶被他看得说不出话,只能
呆呆地站着。
“美丽的小姐,为何一句话都不说?”他站起身,强烈的男性气息顿时席卷而来。
夜蝶退了一步,讷讷地说:“我是我是花泽”
耳朵突然一麻,原来是他的长指在撩拨。
“你有一头很美的秀发,它们就像丝缎一样,柔软、芬芳。”他将发丝凑近鼻端,深深
地吸嗅。
“土耳其玫瑰,香草与少量的鼠尾草,‘珩香品’的洗发精?”手指一倾,让发丝自指
端落下。
夜蝶瞪大眼睛凝视着他,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但却不得不佩服他灵敏的嗅觉与判断。
“老实说,我并不喜欢‘珩香品’的东西。”梅翎以指摩挲下巴,见夜蝶瞪圆了眼睛,
故作不解地问:“怎么啦?”
“‘珩香品’的产品皆由纯天然植物提炼,和一般加入大量化学成分的洗发精不同,它
无香精、质地温和,我相当有信心。”
夜蝶一口气将话全说出来,一方面是不满梅翎批评,一方面也是想挣脱他带来的无形压
力。
他实在太富侵略性质了,只要一靠近他,女性荷尔蒙就会本能的反应,完全屈服在
他的魅力之下。
这种男人,可怕!
“喔喔,看来你对‘珩香品’也颇有研究,这就是女性所谓的坚持吗?”
他再度露出诱人的笑容。“那么,你的唇蜜呢?是否也坚持用‘珩香品’?”
夜蝶还来不及反应,梅翎已经扣住她的下巴,低头覆上了他灼热的嘴唇。
夜蝶惊恐地睁大了眼,本能地张开口想要喊叫,却被他的舌灵活地钻入嘴中。
他的吻灼热而带有丝丝香气——没错!是香气。
或许是长年浸淫于花草世界的关系,他的味道非常迷人,没有酒、烟与不好的口气,反
倒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好闻味道。
他的热唇柔软,有技巧地挑弄她青涩的唇片,舌尖仿佛灵敏的蜜蜂,游移在她甜美而慌
张的口内。
肌肤传来扎刺的感觉,随着他脸颊的蓄意摩擦而微微生疼,一时之间,力气从夜蝶身上
四下逃散,她无助地握住他的手臂,全身软软地。
“You're so sweet !”他稍微放开了她的唇瓣,接着一下又一下的浅吻着。
“有着玫瑰的香气、朱重的甜美、白梅的清新与薰衣草的女人味。”
夜蝶脑子里乱哄哄地,想要推开眼前这个轻浮的男人,却又浑身乏力。
“放开我。”她软弱无力地说,也不知道害怕还是迷惑,唇瓣抖个不停。
“你不是特地来找我的吗?”梅翎微笑,拨了拨她墨黑的长发。“瑞都跟我说了,他说
你需要帮助,我可以给你钱,要多少?十万、二十万?我记得你们模特儿的行情,一晚十万
差不多!”
血色自夜蝶脸上褪去,她愤怒地拨开梅翎的手,尖声说道:“你再说一次!”
梅翎依旧笑得可恶,他摊开手,不以为意地说:
“不是吗?我记得瑞的女朋友,也是这样认识来的,从一开始的买卖关系,到最后真心
相守。我不是随便的男人,不会轻易对女人动心,不过你长得很美,或许在一起久了,我会
考虑。”
“住口!”花泽瑞到底是怎么跟他说的?!竟然让他误会自己是妓女?
夜蝶怒火上涌,转身便要离开这污秽之地。
怎么搞的?才十五年而已,竟会让一个人改变如此之大?
太恶心了!当年两人虽然发生过不愉快的事,但他至少还斯文有礼,现在却变成个
大色狼!
她气呼呼地往门口走去,不愿再继续被他侮辱。
没想到她才一拉开门,却又被他一掌给压上。
“喂!你真的不考虑我的提议?”他笑。
她真的长得很美,十多年不见,她出落得更加标致,不过脸上的杀气重了些,可惜、可
惜!
看到他一脸不怀好意,夜蝶气得指尖发冷。
“我告诉你,你这辈子休想!”说完,便拍开他的手,拉门准备离去。
突然,懒懒而沙哑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香都还没求到,你就要走了吗?那也未免太委屈‘珩香品’的执行总裁,在这儿看我
睡了一个钟头的觉了。”
夜蝶惊讶地转过头,怒视着他。“你一直知道我是谁?”
梅翎耸耸肩,一手擦擦自己陡峭的鼻子。“丁夜蝶,不是吗?”
看着他脸上得逞的嘲讽笑容,夜蝶这时才彻底发现——自己竟然被这个可恶的男人给耍
了!
第三章
她得紧紧抓住手中的杯子,才能控制自己不冲上去赏他两个耳光。
这男人实在太可恨了!
打从一开始,他便知道自己的身份,却还来装疯卖傻、将自己当成损友介绍来的女人—
—更因此,吻了她!
想到方才他那粗犷而热烈的吻,她开始气息不稳。
不自觉得,视线自动移往他说话的嘴上,那隐没在青髭下的唇片,微薄而形状优美,尤
其笑起来的弧度
梅翎注意到她的魂不守舍,便停下话头。
“丁小姐,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非常专心!”夜蝶赶紧将注意力转回来。见他脸上又挂着那种可恶的笑容,心里不禁
有气。
如果可以,她多想打他两巴掌就迅速逃走,但很可惜,她无法这么做!因为这是攸关整
个公司未来的发展与方向,她不能这么冲动的。
“为什么会来找我?”他终于言归正传,不再废话说些有的没有的。
夜蝶坐直了身子,既然他终于愿意谈正事,她也不该再生气。
“我们‘珩香品’有意进军香水市场很久了,我们也希望能够一次打响香水的品牌,因
此选择调香师非常重要。”
夜蝶小心地说:“我们的要求非常严格,也曾经与知名调香师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