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宁看着窗外,疲惫地合了合眼:“这算是对我的补偿吗?”
她讽刺地笑出声,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补偿三个月前强…暴我那一次?”
邵庭眉间的褶皱更深,伸手捏住她瘦削的下巴,迫她转头对上自己的视线,脸上满是阴霾:“我不准你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
“”顾安宁拂开他的手,想从他膝盖上下来。
邵庭眉心微微一拧,居然直接将她从身上推了下去。
这动作太突然,她毫无防备地跌回了座椅里,脑袋更是险些磕在了车门上。顾安宁满眼怒气地瞪着那男人,邵庭正嘴角含笑地注视着她,似乎愉悦极了:“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和我做一次就有这么多好处,大小姐,你可以再试试第二次。”
顾安宁抬手想给他一耳光,连带着扬起了邵庭同时被铐住的那只手,他索性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胯…间,硬梆梆的巨兽狰狞地抵住她的掌心。
“如果想要我换样东西惩罚你,可以继续挑衅我。”
他说的平静,可是顾安宁已经看到了他眼底的怒气,她用力抽回手,嫌恶地在自己裙摆上狠狠擦拭好几下,等掌心都渗着一片红才冷淡回答:“不用,我信不过你。”
邵庭看了她一眼,最后竟然什么都没再说,只是看向窗外的狭长眸光微微眯了起来。
到榕城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司机打开车门,恭敬地微垂着脑袋目不斜视。顾安宁这才看了眼窗外的景致,不由再次冷笑。
“住在这么高级的别墅区,居然还劳烦你给我当了两年的司机,我是不是也要为此付出代价?”她微微挑起眉,语气里满是被欺骗的愤然。
想起自己之前多么相信这个男人,既觉得可笑又觉得可悲,像她这样的人被骗被利用不都是活该吗?
邵庭只是静静看她一眼,随意地整理衣襟居然兀自下了车,压根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顾安宁忘了自己还和他铐在一起,被那股拖力猛地扯到手腕,本就磨得发红的肌肤更是一阵钻心的疼。她狼狈地趴伏在后座狠狠瞪着已经站在门口的男人,恼羞成怒道:“变态!你这样我可以告你非法禁锢!”
邵庭另一只手微微撑着车顶,矮身与她对视,英挺的眉峰蹙得很深,观察她片刻才作出结论:“看着聪明,其实好像还真是很蠢。”
“”顾安宁能说她很想爆粗吗?
邵庭抬手扯了扯手铐,勾着唇角和她对峙:“自己下车,或者我抱你下车。”
顾安宁不会傻到以为邵庭这么好说话,果然他接着便云淡风轻地开口:“当然这个也要付出代价,我不喜欢做亏本生意,我出了力气自然要有好处——”
说到“好处”,顾安宁马上撑着椅垫坐起身,不待他说完就飞快地钻出车子。
邵庭看着她血色尽退的脸庞,率先往前走。她只能看到他宽厚结实的脊背和暗色西服,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声音里的寒意却听得分外清晰。
“这么讨厌和我做?”
他的话随着夜风飘进她耳朵里,好像带着彻骨的寒意,脑袋被风吹的很疼,连身上都开始冒着细汗,腿…根还湿乎乎的很难受。想起他之前在车上对她做的,她只觉得可笑,邵庭怎么还有脸说出这种话?
她完全不想搭理这个男人,只是麻木地跟着他走进面前的别墅。
这是邵庭的住所,她第一次来,进门便是管家迎了上来。顾安宁一直垂着头不敢看人,或者是怕在他们眼中看到鄙视的情绪,她现在的样子算不得好看,被手铐铐住,像宠物一样地跟在男人身后,身上的裙子恐怕也是皱皱巴巴的引人遐想。
邵庭和管家交代了几句,似乎是让对方给他们弄吃的,然后便直接带着她上楼了,顾安宁路上还会挣扎几下,后来发现除了弄伤弄痛自己外,实在是一点儿都不划算。
她总算老实了,跟着他去了卧室,这男人一言不发地开始解衬衫纽扣,顾安宁被他吓了一跳:“你,干嘛?”
邵庭面无表情地回过头,唇角微微扯起:“洗澡,不然你以为干什么?”
顾安宁被他的话说的脸颊胀红,愠怒地转身避开他黑色衬衫下越来越清晰的肌肉线条:“你先放开我。”
身后没了动静,顾安宁心跳有些快,邵庭的脾气有些喜怒无常,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会得罪他。接着的确是听到金属摩擦的细碎声响,她暗自松了口气,然而被松开的却不是自己的腕子,而是——
她惊愕地看着邵庭,邵庭只微微瞥了她一眼,脸上没有一点情绪,扬手就将她铐在了衣柜的拉手上。
“你!”顾安宁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变态都不足以形容这个男人了,她使劲挣了好几下,手铐在拉手上无力地挣扎着,看起来苍白又讽刺。
邵庭慢条斯理地开始脱衣服:“要是我,就会老实呆着,至少可以保持体力,还不会伤到自己。”
顾安宁咬着嘴唇,看到他精壮的身躯便倏地转过身,邵庭也不在意,只是脱得一丝不…挂之后才走近她。
嗅到他身上的气息,她本能地想躲开,可是被他禁锢在逼仄的空间里无处可逃,只好转身紧合双眼死死贴着柜门。
他滚烫的身躯没有任何阻碍,在离她咫尺的地方,顾安宁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脑子里开始回想很多难堪的画面。三个月前那一次,状况惨烈,她到现在依旧心有余悸。
邵庭的手一点点从她肩膀上落在了手腕间,接着是手铐再次被打开了,她欣喜地回头,看到他精瘦而强壮的身躯又吓到急忙转过身:“你就不能围个东西吗?”
虽然只是一眼,还是模糊看清了对着自己笔挺示意的怪兽,在丛林里格外强壮。
身后的男人居然低沉地笑出声:“我就喜欢光着。”
顾安宁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她很快就觉出不对了,自己手腕上的束缚并没有被解开,那么——
她微微一瞥,果然看到另一边又被他重新扣回了他自己手上!
接着邵庭竟然还好心帮她解疑:“一起洗,在你答应和我签协议之前,我们都这么铐着。”话音刚落,顾安宁就被他用力一拽带去了浴室。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晚了几分钟 T T 本来想多写点,但是昨晚熬夜之后下午午觉说过头了,我速度又有点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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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眼下的场景实在有些怪异,顾安宁即使不去看,也依旧能听到身后清晰的水流声传过来。
偌大的浴室里,男人在洗澡,而女人则尴尬地站在一旁,身上的棉裙被沾染了不少水渍,脊背上的布料密密实实地贴合在身躯上。
她被铐住的那只手会随着动作偶尔碰到他的身体,邵庭整个过程倒是没再和她有任何交流,没有故意刁难,这让她神经多少得到片刻的放松。
她忍不住开始再次揣度,这男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第一次见他是十九岁的时候,父亲带他回家,那时候只说他是家里阿姨的远房亲戚,可是现在,怎么看都觉得他隐藏极深。
那么父亲的事儿呢,和他是否也有关系?
顾安宁想的走神,接着脑袋上就蓦地一黑,一块干燥带着阳光气味儿的大浴巾罩住了头部,她一把扯开浴巾的同时,原本在淋浴的男人忽然又大步往前走。
“邵庭,你是不是有人格缺陷啊!”顾安宁气得头疼,这男人的个性真的太差劲儿了!她的脸颊因为太过用力被浴巾边缘擦得红扑扑的,站在原地像是一头愤怒的小牛。
邵庭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他力气大,她只能踉踉跄跄地跟在身后,接着听到他低沉蛊惑的嗓音,懒散地传过来:“把身上擦干,我不想床单被弄脏。”
顾安宁想了很久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你——”
这变态不会连睡觉都要这样铐着她吧?
像是为了验证她的猜测,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带着顽劣的笑意:“我们这样,你自然得和我一起睡。”
他皱了皱眉头,忽然停了下来,好像想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不只这样,早晨起床你知道男人的身体构造,我有时候需要我的左手帮我做些简单运动。”
顾安宁抿唇瞪着他,眼里已经燃起熊熊怒火,她从来不知道邵庭这么的不要脸!
邵庭抬了抬手,明晃晃的手铐在灯光下泛着冷肃的光芒,与他眼里的城府相得益彰。
此刻的男人看起来像一只狡猾的狐狸,话里有循循善诱的意思:“讨厌和我呆在一起?那就答应我的条件,怎么算对你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顾安宁紧握着拳头,随手拿浴巾粗暴地擦了几下身体,裙子上的水渍是擦不掉了,倒是把头发揉得乱糟糟的。
她把浴巾一扔,率先就朝床上走过去。
邵庭微微一愣,顾安宁感觉到他止步不前,回头略带嘲弄地觑着他:“睡觉是吧?那就睡吧,我不觉得我答应你的条件你就会放过我,那么我为什么要答应。”
邵庭的表情很快便恢复了,完美的没有一丝裂缝,他大步往前,一手箍住她的腰将人抱了起来:“我可以保证不会再强迫你。”
邵庭说着,掌心细细感受着怀里女人的身躯,果然如他所料,顾安宁不过是嘴上逞强,他稍稍靠近一些她就全身硬的跟冰块似的。
这女人还真是
顾安宁一双黑眸警惕地盯着他,邵庭低头抵住她的额头,也不顾她的抗拒:“先吃东西。”
顾安宁以为邵庭说的“睡一起”带了些情…色的意思,可是这男人似乎说的却是字面儿上的意思。
她轻轻地转过头,身旁的男人睡得很沉,这时候的模样倒是无害温和的,墨黑的发丝微微凌乱地挡住了他英挺的眉峰,她看了他一会,恍惚间又记起以前那个“邵庭”。
严格说起来,邵庭在顾家已经很多年了,只是因为以前她在部队所以和他接触的时间有限,但是她对邵庭的熟悉和依赖,还是在时间堆砌下慢慢多了起来。
顾安宁因为17岁那年的事儿之后,被家人保护的很好,她的个性其实是有些软弱的成分在的,一个人的性格来源于她的生长环境,所以她不会骂人、不会打人,遇到痛苦的事情只想逃避和哭泣。
可是自从三个月前父亲失踪,还有邵庭对自己做的一切开始她终于明白,眼泪才是最没用的东西。
父亲顾伯平的职业比较敏感,他是从事军事器材研究的工程师,三个月前他正在进行的实验只做到一半,以他专业严谨的态度不会半途而废,更不会将这一切扔下不管。
警方那边不敢把事情声张,一直在秘密调查,但是总是杳无音讯,顾伯平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顾安宁当时彷徨极了,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邵庭。
她记得很清楚,那天邵庭没有来上班,可是顾安宁记得他住的地址,所以自己开车打算去找他。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找邵庭是要做什么,好像他在身边,就会更淡定一些。
她的车还没转进那个胡同,远远地就看到邵庭上了一辆车,与他同时上车的还有两个男人。
顾安宁当时有点迷惑,那时候的邵庭让她觉得陌生,看着他意气风发却阴郁冷淡的模样,她心里竟然有股莫名的失落感。
可是她也没有多想,直接开车就跟了上去。
有时候人的好奇心真的要不得,很多秘密都是在不经意间发现的。
如果不是因为偷偷跟了上去,她大概一辈子也看不到邵庭的真实面目,也不会因为被他发现,招来那样的羞辱。
顾安宁想起这些,心脏居然有些陌生的胀痛感,可是眼皮却沉得抬不起来,迷迷糊糊就陷入黑甜的梦乡。
这时候身旁的男人才缓缓睁开眼,他小心地靠近她,撑着脑袋看了她一会,兀自笑了笑:“克制力真好,点了香薰这么久才睡着。”
邵庭打开她的手铐,将她身体小心地调整好睡姿,又查看了一番她腕间的擦伤,这才带上房门走了出去。
助手叶强微微垂眸等在门口,看到他出来就把手中的文件递了上去:“顾先生最后见的是个女人,我们排查过,他身边没有符合条件的可疑人选。他手机上最后那个号码也一直关机,身份证信息是街边小店店主的。”
邵庭没有看手中的资料,听完叶强的汇报把那沓文件又扔回他怀里:“所以你是在给我官方答案,和警察得出的结论一样。”
叶强额头汨出一层细汗,脑袋垂得更低:“我这就接着查。”
邵庭看了他一会,冷淡道:“如果只是这种没用的消息,不用告诉我了,在网上看点八卦信息或许更有用。”
叶强闻言皱了皱眉头,悄悄抬眼看了看邵庭。
邵庭觉察到他的视线,不耐道:“有话就说。”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