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俊辰进入府门那一刻,府里一片寂静,夸张的讲要是此刻掉一根绣花针到地上。都能清楚的听见那绣针接触地面的声音。
俊辰心里挂记云儿,俗话说小别剩新婚,他不知云儿过的好不好,是胖了还是瘦了,有没有孤单,有没有想自己。正当他欲推开门。只听东面屋子里穿出了一阵吵嚷:“老爷,老爷,你怎么了,你醒醒。”
接着便是俊浩和俊峰的声音:“阿玛,阿玛!”
阿玛不是早早送回来疗伤了吗?难道他
俊辰这一刻什么都顾不上了。一推开门云儿站在隔堂抹着眼泪,看到俊辰回来马上开口:“俊辰你可算回来了,快阿玛吧,快去啊!”
满屋子的丫鬟奴才,榻前是二弟三弟,额娘坐在榻旁,手拉着阿玛的手,抹着泪。
“阿玛,您好些了吗?”
他看到阿玛的耳朵动了动,他知道,他说的话阿玛都听见了。
“额娘,阿玛不是早早回来了吗?太医说什么了。”俊辰看着眼泪汪汪的额娘问。
“王太医和胡太医已经来过了,其余的人说没有皇上的口谕不会来看病的。”说完上官夫人又哭了。
“岂有此理,我乃捍卫国家的功臣,我看谁敢不给我的阿玛看病。”俊辰说着便要出门去。
还没走几步,就听见阿玛的喘气声。
“老爷,你醒啦?”
俊辰宛如受了命似的回头,满屋子的人都被夫人的一声呼唤,唤过了神儿,目光积聚在老爷的身上。
“俊~辰!”
声音虽小,但俊辰还是听到了阿玛呼唤自己。
“阿玛,我在!”
“我们胜利了?”他勉强的说出这几个字。
俊辰单腿跪地,轻抚在阿玛的面前,细细的听着,随后答:“胜了,我们胜了,敌军首领已经送由皇上处置了。”
“阿玛冤枉你了,你不是逃兵,是功臣。”上官云浣的眼角流出了一行泪,这是一个忠臣对国家的泪,这是一个武将坚强的泪。
“阿玛,你好好养身子,好了以后,我们再一起为朝廷效力。”俊辰强忍着,告诉自己不能哭。
上官云浣缓缓的睁开了眼,看着屋顶,想着什么一样,笑了笑,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却没发出声,眼睛便也不再转动。
“老爷!”
“阿玛!”
哭喊声一片,让整个上官府乱了起来,云儿也进屋瞧了阿玛最后一眼,双腿跪地,留下两行热泪。丫鬟们更是跪地叩头,不停叫喊着“老爷”。
宫中正为打胜仗而庆功,本宣着俊辰进宫,而欲此时俊辰只能沮丧着脸进攻拜见皇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跪在殿前满脸泪痕的给皇上请安。
皇上倒是不知细情,开口便斥责:“作为功臣打胜了仗,怎还哭丧着脸?”
俊辰寻思了一阵,开口:“皇上,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请皇上恕罪,家父刚刚离世,妄臣万万不能接受。”
皇上一听也愣住了,自从战争开始,武艺高强的上官云浣一直都要求亲自带队,从没退缩过,今日却骤然离开,他也万万没想到。
“这前几日上官大人,不是还为国效力吗,可怎的去的这么急?”皇上关切的问。
“回皇上,家父在几日前带队之时被敌军埋下的炸药所伤,臣一时心急,就送家父回京诊治,可今日他还是去了。臣自知该死,没有第一时间禀报皇上家父受伤的事,请皇上责罚。”俊辰实话实说。
“这个节骨眼上,说什么责罚,你是立了功的人,你阿玛也是为了朝廷而牺牲,朕会为他加进爵位,你放心吧,还请你节哀!”皇上说。
“谢皇上饶恕,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十九十八章 素悼
回府俊辰安排奴才们搭好了灵堂,一沫沫的白纱挂满了上官府,所有的丫鬟们全部服孝,满府上下一般全是白色,素的凄凉。
“俊辰,我给你泡了杯热茶,天气还是有些冷,你别冻坏了。”云儿端着一杯热茶送到了俊辰的面前。
“云儿,你说我是不是特别的没有用?我连自己的阿玛都保护不了,我实在不孝。”俊辰埋怨自己。
云儿手搭在俊辰的肩上,说:“所有的事情都是无法预料的,不能说怪谁,你也不知道阿玛脚下就是炸药啊,倘若你知,你也万万不会让阿玛在那个地方对吗?”
即便俊辰听懂了云儿的解释,他也不愿接受阿玛已离开的消息,想起阿玛当初去奉天捉拿自己的时候,心里还在埋冤怎么会有这样一个阿玛,可曾想有一天叫阿玛时不会再有一个人应喝,这是他世界里天大的悲哀。
敲经的婆子,一直在念叨着什么,夫人哭倒在地,却也无济于事,只能任由丫鬟扶到榻上躺着,身体毫无力气。
朝廷里的官员纷纷来看过,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有慕容思涵劝慰俊辰:“节哀,你阿玛也是我们朝廷的功臣,他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说完又拉扯着身后的一个人对俊辰说:“这凤儿毕竟还是上官家的媳妇,她理应披麻戴孝,今日我把她送回来。”
好一计将计就计,趁着这光景把女儿送回来,也实为聪明,一来上官府所有人都较为悲痛,俊辰哪里有时间拒绝她回府。二来,这时候送慕容凤回府,还能体现出慕容家的礼仪、孝道。梅兰在一旁感叹这慕容老爷果真有着过人的智慧。
“大少奶奶,看来慕容凤又要回来了。”梅兰低声嘟囔着。
“梅兰。这种时候她愿意回来,就回来吧,我想俊辰应该也没空想她的事。”
俊辰迟迟没有回答,也懒得想这些无聊的事。愣愣的站在那里,无奈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慕容老爷一看忙告诉女儿:“还不去给公公叩头。”
慕容凤第一次这么听话,双腿跪地,叩起了头,动情的哭喊着。
过了三日这府里才消停下来,灵堂也撤了,老爷也下葬了,夫人每日不思茶饭,只是以泪洗面。慕容凤这次可算是找到了机会。
“额娘,凤儿对不起您,因为孩儿的自私差点害了额娘,不管额娘能否原谅凤儿,凤儿今后都会好好伺候额娘的。”
虽说心里带着恨。可这节骨眼上,夫人哪里想得了这些事,也只是抹抹泪说:“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慕容凤很听话,转而退下,没有多说闲话。倒是出去碰到了云儿,旁敲侧击的又放了话。
“额娘现在心情不好。谁也不相见,我看你还是退下的好。”
“好啊,倒要谢谢妹妹的提醒,我感激不尽。”
这慕容凤心中又是一阵怒火,哪里由得这么丢脸,她认为云儿这声妹妹实际上就是一种赤裸裸得挑衅。
“客气了。”
默默得压住了火。为了以后报仇做准备,慕容凤说完便离开。
这慕容凤的目光好是熟悉,却又与原来不同,原来只是刁蛮的公主,现在看起来倒像是带着血海深仇的复仇者。
“大少奶奶。你在看什么?”梅兰好奇的看着目不转睛的云儿。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慕容凤跟从前有些不同。”
梅兰搀扶着云儿随口念道:“人啊,永远是在变,也许是变好,也许是变坏,这些都说不准的,她天生娇惯,又好生心计,变了也是情理之中。倒是大少奶奶,您要多留心才是。”
梅兰的话说的很直接,云儿也都记在了心里,她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可比从前聪明的多,点点头,应了梅兰的叮嘱。
“最近,府里被老爷过世的事情弄的气氛压抑,也要想想办法劝劝额娘才是。”云儿脑袋瓜又开始琢磨事情。
她神神秘秘的趴在了梅兰的耳边嘟囔了几句,接着看梅兰不停的摇头,她严厉了起来,梅兰也只好点头。
晚上,夕阳还没完全落下,院子里突然乱了起来,一群人风风火火的走进来,这把精神萎靡的夫人也惊动了。
“外面是什么人?”她开口问身边的丫鬟。
丫鬟走到窗前嵌起了一条缝,看了看外面的人,随后又开门出去,询问了两句,才回来禀报夫人。
“夫人,门外的人说是有人雇他们来唱戏。”丫鬟小心翼翼的说出这句话,也知道下一秒即将开始一阵暴风雨。
“唱戏?是谁?是谁找来的?”夫人暴跳如雷,起身连形象都不顾,披上了外套就冲了出去,身旁的丫鬟一直拉着她,可却拉也拉不住。
“是谁让你们来的?说,是谁?”
院子里的丫鬟,男丁都愣住了,夫人虽然并不是慈悲为怀,但平日倒算端庄,这种破马张飞的样子还是第一次。
“是,是上官府大少奶奶,我们走错了吗?”
这唱戏的也倒是吓了一跳,哆嗦着说完这些话,认为走错了府,想要离开。
“云儿?”夫人先是疑问,后是气急败坏的吼道:“云儿,你给我出来。”
梅兰开了门儿,被夫人痛骂一顿,喊着:“叫云儿出来。”
云儿听见马上应声道:“额娘,我来了。”
这下子夫人可算是找到了出气筒,一股脑的把火全都撒在了云儿身上。
“你安的是什么心,老爷刚走,好歹你也是我们上官家的人,你找这些唱戏的来干嘛?你很高兴吗?你到了府里,我们自问没有亏待过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云儿也开始解释:“这些日我看额娘茶不思、饭不想,今日就想找来唱戏给您解解闷,孩儿并无其他心思。”
“哼,这你心里想的什么。谁知道啊?”慕容凤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出来,添油加醋的说上一句。
“额娘,阿玛已去,你要注意身体才是。我真的只想让您缓解一下心情而已。”云儿的解释夫人根本不想听。
这时俊辰回来了,刚刚走进府,看到这么多的人,他就知道一定是又出了什么乱子。
“这怎么了?”他开口问道。
慕容凤刚想见缝插针说一句话,可还没等她开口夫人就抢先哭喊了起来:“俊辰啊,你呀,看看你这媳妇,你阿玛刚走,她就叫来唱戏的,这是对你阿玛极大的不尊重啊。这头害了丧,她怎能高兴得起来啊?”
“我”云儿刚要开口解释,俊辰上来就一嘴巴抽在了云儿的脸上,斥责道:“胡闹!你先回屋子!”
云儿也有些委屈,有道是有苦说不出。捂着脸跑回屋子,梅兰跟着跑了回去。
俊辰给了唱戏的一些银子,也就打发了,他拉着额娘进了屋,许久才出来。
这头的云儿委屈的哭着,趴在榻上用帕子抵着眼泪,脸蛋也肿的厉害。
俊辰轻轻的推开了门。云儿还是不愿理他,自己一个人在那里侧着脸。
“对不起,云儿,我最近心太乱了,府里所有的事情都由我来管,我忙得喘不过气。阿玛又刚走,额娘情绪也不稳定,我只希望能过得安静一些,你怎么擅做主张找那些戏子过来,这样别人会认为上官府不忠不孝。老爷刚走,这边搭台唱起戏来。”俊辰解释。
云儿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吧嗒吧嗒得掉眼泪,任由泪滴透过帕子,沾湿枕头。
“你说话啊,别不讲话。”俊辰有些着急,这云儿还是不说话。
隔了一会儿俊辰开门出去,云儿这才扭了扭身子起来,低声交代梅兰备轿,去姨妈那里呆一会儿。
对于云儿来讲,姨妈那儿就是娘家,受了委屈自当那里是避风的港湾。
终于到了酒家,看到姨妈站在那里不是很忙,她走过去还没等姨妈反应,就用双手紧紧抱住姨妈,然后委屈的哭了。
“姨妈,我好想你啊!”
“怎么了,谁欺负你啦?”
葛氏一看云儿哭的稀里哗啦的就知道她一定是受了委屈。
静静的抱着姨妈半晌,她才说出自己被俊辰打了一个耳光。
“为什么,俊辰怎么会动手打人呢?”
云儿说了实话,自己本想着要给额娘解闷,却不想被当作了幸灾乐祸。
“云儿,世界上不是每一份好都有人会领情,当然你也无法理解她的难过,她失去了夫君,心情又岂能是一场戏、一个曲儿能改变的?”
云儿嘤嘤的哭着,脑袋也不停合计姨妈的话,似乎也有些道理,自己虽为好意,但在考虑方面没有为夫人考虑过。
“姨妈,或许真的是我错了。”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心办了错事,简单跟姨妈告了别就起轿回府,一路上想了一肚子的好话和道歉的话,准备跟夫人道歉。
轿一落地,云儿飞快的走着,到了夫人门前缓缓敲了几下门。
“夫人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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