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的倔强葛氏不是不知,她这么说自己倒是要跟走,如果让她留下来,其他的暂且不说,就是夫人的嘴里也不会绕过云儿,什么夜不归宿,什么庸俗无礼这些罪名都会加给云儿,甚至还会有更难听的话儿在那儿等着。
“好!今日我随你入府。”
她只能答应云儿的要求。
两个人聊到午后,葛氏早早关门,打点了一下就准备跟云儿走,这金福反复叮嘱葛氏要小心,外面如何危险。葛氏点头微笑着,似乎并没有那么害怕。
随着轿子入了府,上官府一如从前,没有改变,倒是这院子里的花儿换了新,不知是什么品种。石椅还硬实的停靠在石阶地上,凄冷、炎热都不曾动摇。
“呦,云儿的姨妈来啦?”
夫人从一旁出来冷不丁的一句话儿倒是吓了她们一跳。
“额娘吉祥!”
夫人点头回应,葛氏问了好,这夫人假惺惺的说到:“云儿本着就跟姨妈最亲,你有空可是要常来啊,怎么好端端的住着就离开了,这次来可是多住一阵子啊!”
这份儿热情倒是让葛氏心中不痛快,这样的热情对她这直率的人来说还不如冷漠无语。
“好,谢夫人的热情礼待,葛氏多谢!”
泛泛谈了几句,葛氏随云儿进了屋儿。
“姨妈,今晚不如你就睡我里屋吧!这样离的近,我也能听到声响!”
葛氏点了点头,她对云儿的每一句话言听计从,并不是因为云儿是诰命夫人巴结,也不是因为她有银子,而是因为她真的喜欢这个小丫头,所以才会没有理由的娇惯,她收起了自己的性子,只为让云儿开心,她知道云儿也是心疼自己,在乎自己才会害怕她有风险,特此邀她入府。
“这次您多住一些日子吧!”
“好!”
葛氏只要看到云儿就忘了之前的所有不快,曾经两个人之间的误会也都被遗忘在渐行渐远的记忆里,留下的是最值得珍惜的感情。
云儿要梅兰去弄些吃的,做了各种糕点,沏了一壶好茶,倒是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惬意。
夜晚是最令云儿不安的时候,虽然有人看守着,可是今日莫嗣元如此猖狂的出现,她心里自然没底,自幼知道爹爹的武功高,可不知他神出鬼没这一招是学的谁,现在想想都可怕。
“姨妈,我心里有些紧张!”
葛氏把她掩入怀中,让她的头埋在自己的下巴底下,安慰:“紧张什么,没事儿,你别自己吓唬自己,或许你看错了,或许他只是吓唬你呢!他是你的爹爹,说到底不会对你赶尽杀绝。”
害怕葛氏担心,许多事情都没有跟葛氏说过,今日倒是有些忍不住:“姨妈,实际上爹爹已经来了几次想要杀了我和孩子,只是没有得逞罢了。”
“什么?”
葛氏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人可以对自己的孩子下手赶尽杀绝,似乎她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样的人。
“为何他会如此绝情,他要杀了你,他的生意不也就完了,怎么会呢?”
说起生意云儿更是苦笑:“他的布桩没了,所以才会如此的恨我。”
没等葛氏问起,自己解释:“他多年前身上背了命案,我也怀疑为什么他对我那么不好,所以让梅兰帮着找人去探探究竟,不曾想被他发现,杀了那人。又来找我报仇,就连梅兰前一阵子业差点被害,他疯了,比丛前更没有理智了。”
葛氏见过莫嗣元也见过云儿的娘亲,倒是觉得这些事情她们能做得出,可是无论孩子做错了什么,她始终是孩子,用屠杀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实在让人心中泛恨。
“真是苦命的孩子,奈何有这样的爹娘,你这么多年也是受苦了。”
云儿的心里也一直这么想,如果不是当年爹娘苦苦相逼,自己就不会要离家出走,不离家出走奶娘就不会死,奶娘不死自己就不会流浪,不流浪就不会遇到俊辰,也不会爱上他,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真的是命,命运不公。”
一系列的悲剧都来于这本应是自己最亲的人。
“我今晚住你里屋,方便吗?”
葛氏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方便,没什么不妥!”
这么一说葛氏就知道她与俊辰之间一定是闹别扭了,否则晚上俊辰一定会过来的。
“你又闹小脾气啦?”
即便云儿不想让姨妈担心,可是藏不住秘密的她还是露出了马脚,只得低声诉:“不是我跟她闹小别扭,是他不爱我了。”
说出不爱两个字,倒是严重,只是没有当初那种在一起的信心,也是俊辰利益化的演变,他不是不爱,是不会爱,不懂爱了。
“所有的事情,走到最后才有结果,不是你说哪样就哪样,即便现在跟你想要的不一样,也不要过早忧心,有一个词语叫峰回路转。”
葛氏按照自己对俊辰的了解,相信他还会有回头的那一天,现在只不过利益熏心而已,他的这种争强好胜,或许官场的路并不会走的太远,到时候他会比原来更懂得爱这个字的含义。
虽然云儿不懂姨妈说的话具体的含义,可她知道姨妈告诉自己俊辰还能回头,只是时候不到而已。
“我知道了,姨妈,我等着,这次我不会犯傻。”
第一百八十七章 魔鬼莫嗣元
上次的事情俊辰也在全力的寻找莫嗣元,可是格格处处牵绊,总是耽搁,一来二去他并没有那么上心。反而慕容老爷更加努力的寻找莫嗣元,暗中派人,带队伍搜查,京城的每个巷子都会翻找一遍,可就是找不到莫嗣元的影子,似乎他从人间消失一般。
府外一个人在守候,这已是葛氏入住上官府三日,那人在府门被拦下,嚷嚷着要见大少奶奶,门口的奴才堵得严实,进屋传话儿。
“大少奶奶,外面有个男子说要找您。”
这透过门传来的通报让云儿心里紧紧一抽,是不是莫嗣元杀上门来,他的武功足以在自己刚露头的时候杀死自己。
“是什么样的人?”
隔着门云儿开始与门外的人对话。
“是一个个子中等的人,眼睛大大的,看起来情绪非常着急。”
这似乎分辨不出这人到底是谁。
“会是谁呢?”
葛氏在一旁也开始担心,倒是让人惶恐是不是真的让莫嗣元杀上门了。
与其心里恐惧,倒不如出去看看,云儿交代姨妈在屋子里帮着照看孩子,自己带着梅兰出了门去。她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这莫嗣元飞檐走壁,一个箭头射过来,她便一命呜呼了。即便胆子再大的人,遇了这丧心病狂的人恐怕都不会倘若无事的生活。
一步步挪着,也终于到了门口,是生是死只看命运的造化了,她深吸一口气,脑子里四处浮现爹爹那可怕的面孔,似乎一个邪恶的微笑,一把匕首,自己这年轻的生命就会走向终结,不负往来。
鼓起勇气倒是一个健步跨过门槛儿。门外是一个陌生的男子,脸色焦急,在门外不停的打转儿,看到了云儿出来才停下脚。转眼看了看梅兰才素素的说:“你还记得我吗?”
云儿看着梅兰。这个人分明说找自己,这下子问起梅兰,这个人是谁呢?
梅兰想了很久,似乎记忆力有过印象,可毕竟不是常来常往之人,到不能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是谁。
“你是?”
如不开口问,梅兰恐怕各半时辰也想不出这个人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
“上次,大少奶奶不见了,你惶恐找不到人,不是来葛掌柜的店中找金福帮忙吗?”
这么一说梅兰倒是想起来。
“发子!”
那人点头。不过梅兰那日看起来这个发自很矮,今日或许穿的得体,竟看起来比原来高挑了许多。
“你怎么来了?”
这梅兰终于问了话儿,也不枉刚刚又是惊吓,又是紧张。现在倒松了一口气。
那人脸色有些发白,嘴巴不停的抖动,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出金福失踪两日了。
“什么,金福失踪了?”
云儿可是开口了,尽管金福对自己有看法,可那毕竟是跟自己出生入死的朋友,如果他因为自己受了牵连。那云儿这一辈子也无法让自己心安了。
梅兰跟云儿对望,已经把事情朝最坏的方向去打算了。
“发子,你别急,我们会想办法找到他的,你回店里等着,另外你这几日一定要注意安全。”
那男子脸色更加苍白了。似乎受了惊吓,金福平日里是掌柜,葛氏回来之后虽然他还是开始做工打杂,但是在店里也是半个掌柜,他对人很好。从不会欺负伙计,所以伙计们自然同他如手足一般。现在云儿和梅兰这么说,发子明白金福十有*是出了事儿,他脸上荡然无存的显露着惶恐二字。
“我知道了!”
他冷冷的丢了四个字,随机转身,放晴的天空下,他边走边落泪,心里忍不住怀念那兄弟之情。
看着发子缓缓离开的背影,云儿也是一阵辛酸,如果真的跟自己猜想一样,金福遇害了,那自己怎么面对娟子,怎么面对姨妈。
“梅兰,这件事情不能隐瞒姨妈,我要告诉她,到时候得空,你跟着我去一趟金福的家,看看娟子是否知道发生了什么?”
进了屋子,云儿的脸色也怪怪的,这句话在院子里不知掂量了多少回,似乎失踪两个字很残酷,可不说又是隐瞒姨妈真出了什么事情,她便更受打击,云儿谨记上次的教训。
“是谁啊?”
葛氏抱着孩子起身靠近,在屋子里忐忑不安的想着外面的云儿会不会有危险。可算是看到了云儿进屋,赶忙上前打听。
看着云儿和梅兰没事,心算踏实了,可云儿的脸色白的可怕,定是出事了。
“怎么了?”
忍不住又问了一句,葛氏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看着云儿眼睛垂着慢慢抬起,直到视线水平与她的眼睛相对应,心里已经开始害怕了。云儿动了动几下嘴唇,眼珠子周围裹着红色泪圈,声音几乎接近颤抖,不忍的说:“金福失踪了。”
葛氏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目光凝滞了一会儿,嘴巴里念叨着:“不可能,是不是在家里啊!”
云儿自然也希望是如此,安慰:“姨妈,您别担心,我一会儿带着梅兰去金福的家里看看,您自在府中帮我照看孩子便是,有什么消息我通知您。”
“你让梅兰在家中看孩子,我跟你去!”
葛氏心头一阵疼痛,这些年金福如同自己的儿子,他即孝顺又懂事,老实本分,如果出了什么事情,自己根本不能接受。
云儿直到葛氏和金福的感情如同母子,也只好答应,没一会儿就带着姨妈去了金福住处。葛氏是自己认为最温暖的人,她不会让葛氏冒着生命的危险跟自己出门,自然安排几个人暗中保护。
葛氏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自己幻想着一会儿到了金福的住处,金福乐呵呵出来问着发生什么事的样子,或者娟子正在院子里做着农活,温柔笑着问葛氏有什么事儿。
这些画面似乎定格于葛氏的脑海,马上就要到了,葛氏的心跳得厉害,从没有这么紧张过,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这是一场梦,一场自己吓自己的梦。
轿子落了,马上就要有结果了,云儿提前下来搀扶着葛氏,两人一起走进院子,这里很安静,阳光还不改的撒在那片谷物上,几个木凳也整齐的闲放在院子里。
“金福!娟子!”
云儿喊了两声儿,等着对方应答。
果然里面没有任何的声响儿,只是微风扶过窗子上的牛皮纸拍打着窗框的窸窣声响。
“金福,娟子!”
葛氏跟着喊了几声儿,里面依旧无人应答,倒是害怕。
“你们几个进屋看看!”
葛氏正要进去,被云儿轻轻拉了一下儿,几个下人听着命令应声“是”进了屋儿。屋子不大,只有两间房,可以说几个人进去一眼便能看清。
“大少奶奶”
没几分钟一个奴才就出来了,只是称呼了云儿却没有说下句。
“里面没有人是吗?”
云儿有些着急,说出了自己希望的事情,反问了一下儿。
“里面有人!”
那奴才低头面容严肃,回答着。
葛氏腿一下子就软了,有人,有人不应声,那不就是死人吗?奈何,奈何?这金福命怎么这么苦?
“人怎么样了?”
云儿在最后一刻多么的希望对方给自己一个答案,这人晕过去了,这人有病了,她多么的希望他们还活着。
天不遂人愿,那人的回答只有可怜巴巴的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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