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下车窗,有风吹进来拂过她的脸,她这才稍微舒缓了些。
郁子谦像是觉出了时薇的反常,疑是孩子又踢她了,便驶出交流道,慢慢把车停到路边,倾身过来关切地问:“薇薇,怎么了?又不舒服?”
时薇不敢看郁子谦的眼,越来越不敢看。她愈发发觉他的眼就像是一潭深水,一旦触碰便会深陷,且越陷越深。
时薇微微别过头,“是有点不舒服,没事,缓缓就好了。”她的声音有点闷,隐隐透着些鼻音。
话音刚落,时薇便蓦地一顿,转而低头,看那只覆在她隆起的肚子上的手,听他说,“孩子是不是又踢你了,你看,我一摸它就变乖了它喜欢我。”
时薇眨了眨眼,莫名觉得视线有些模糊。她想,或许编造出这样一个蹩脚的谎言来折磨他只是一时冲动,但这一错再错却让她突然看到了另一个郁子谦,一个作为父亲的郁子谦。
似乎又是一次冲动,有一只纤若无骨的小手缓缓覆上大手“子谦,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郁子谦正色,用另一只空出的手拢拢时薇的头发,“干嘛这么严肃,你怎么又忘了,孕妇心情愉快,生出的宝宝才最健康最漂亮。”
时薇看着他那双深情的眸子,再加上他从来都会让人痴迷的嗓音,瞬时就乱了方寸。她呼吸不禁有些急,“子谦,对不起”
“薇薇,别说了,”郁子谦打断他,“薇薇,我知道我以前犯下的错太多,我也知道很难让你原谅我。但是我只想告诉你,你说什么我都愿意,我只希望你能够不要心事重重。我可以不在乎孩子不是我亲生,我也可以不在乎我所放弃的一切,但我唯一不能不在乎的就是你。薇薇,什么都不要想,我们一起顺顺利利地迎接孩子的到来,好吗?”
时薇早已忘了自己的心跳是从何时开始紊乱,这样一个深情的男人,犯了的又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大错,她怎么可能忍心离开?
待产的这几个月,郁子谦的一言一行全都似烙印一样刻在时薇心里。有时她甚至在想,当初的口不择言编造出来的谎言或许是件好事,让她不至于错过一个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而白小萌对时薇的此番行为却略有担心,“薇薇,你就真不怕到最后任你说什么他也不信?再说你这也算是欺骗人家感情啊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白小萌装模作样只差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时薇先是不屑地用鼻子嗤笑她玩不起,而后笑容却慢慢落寞下来。
“我只有这一次机会了,”时薇眉微皱,“如果这一次我又赌错了,玩输了,我们就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萌萌,其实我还爱着他,但正因为爱他,所以格外害怕看到结局。”
白小萌一言不发地看着时薇,良久,她起身朝时薇坐了坐,“薇薇,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们家大象出了车祸,断了两根肋骨,大腿粉碎性骨折,还有脑震荡。他到现在还在留院观察我不知道他将来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我不知道也不敢想”白小萌的眼眶早已湿润,声音也颤抖到难以分辨。
时薇一手捂住张大的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红着眼眶的白小萌,“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什么时候的事?萌萌你怎么这么大的事都瞒着我?不行我得去医院看他”
白小萌哭笑着死扯住时薇的手,“你别去。我来之前他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你知道,说你一个孕妇不能担惊受怕他出车祸之前的一天,我们俩差点离婚因为我怀疑他和他们医院的同事有一腿我他解释给我听的时候我捂住耳朵说‘我宁可死也不要听’后来我说我要离婚然后我就自顾自地跑出家门再然后”说到这里,白小萌早已泣不成声。
时薇长叹口气轻轻抱住白小萌,缓缓地说,“后来他去追你,发生了车祸”
“医生说要是再来晚一点,或者受到的撞击再重一些,断开的肋骨就有可能□心脏他差一点死啊薇薇如果当时我听了他的解释,如果我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现在就不会受这么大的罪薇薇,我真的很自私,因为我害怕听到他嘴里的真相,我害怕看到结局,我害怕自己会是输的那一个我”
时薇将怀里的白小萌又搂得更紧了些,她不敢想象这一段日子白小萌到底是受了多大的苦,要再她面前装作很开心,不在她面前时就要面对险些丧命的向先生,以及险些葬送的婚姻。
时薇咬了咬下唇,她明白白小萌在这时候把这件事告诉她是为了什么,她怕自己跟她一样,因为固执任性和自作聪明,而白白葬送一段本可以美好的感情。
“萌萌,谢谢你,”时薇拍拍白小萌的背,“向先生一定会渡过难关的。”
白小萌走后,时薇一直沉浸在向先生受重伤的负面情绪中不可自拔,越来越胡思乱想,到了最后眼前浮现的竟全都是郁子谦的影子。
时薇只好拿来放在床边的字典,以给孩子起名字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郁子谦进来送汤的时候时薇并没有注意到,见她又捧着字典眉头紧锁,郁子谦便笑着打趣,“给孩子取名字是大事,也没听你跟孩子他父亲商量,你这当妈的是要一手遮天?”
时薇被惊得一下子合上字典,神情片刻的怔忪后才默默吐出几个字,“你嫉妒孩子他爸?”
“不敢,”郁子谦撇了撇嘴,“你孩子他爸一定是绝世好男人,我自愧弗如。”
时薇眨了眨眼,莫名其妙地就脑补出向先生受重伤的场景,再看看立在床边的郁子谦深情款款,便伸手让他坐到床边,“子谦,我想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郁子谦伸手揉了揉时薇的发,“你说。”
时薇犹豫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如果是女孩,就叫郁俪好不好?亭亭玉立男孩就叫”
“郁艾威,”郁子谦拿过时薇手里的字典放到一旁,靠近她,吻了吻她的唇,笑着说,“男孩叫郁艾威,女孩也叫郁爱薇你说呢?”
时薇瘪了瘪嘴,“真俗”三秒后,时薇突然瞪大了眼,看着郁子谦那张瘪笑憋到快要颤抖的脸,突然提高了分贝,“郁,子,谦,你一直都知道对不对?!你个骗子!!!”
郁子谦笑着轻抚炸了毛的小女人的发,她那么蹩脚的谎言如果他也能信,他这前夫当的未免也太不合格了
两个月后,爱薇小姐顺利降临人世,母女平安。郁子谦一家三口合了个影,而后又累又喜的时薇却提起了另一个人。
“子谦,向先生还在住院,我想去看看他,”顿了顿,时薇又紧了紧拉着郁子谦的手,“我们能复婚,其实还得感谢向先生”
“感谢就不必了,给孩子订个娃娃亲就成。”病房外蓦地响起一声清爽的男声。
时薇定睛,不是向先生是谁?
白小萌从向先生后头蹿出来,跑到时薇床前,“才不定娃娃亲呢,我要是生个男孩儿,就得姐弟恋,要是女孩儿,就是拉拉,我才不要呢给我弄个干妈当当就成。”
时薇虚弱地笑,半晌才一怔,“向先生你不是这么快就康复了?我刚刚还跟子谦说去探望你”
向先生看了白小萌一眼,意味深长地笑,“萌萌她照顾我太辛苦,我不忍心,只能快点好起来。”
说完,除了时薇之外的三人均心照不宣地抿嘴轻笑,只有时薇一个人听得云里雾里的。
是夜。刚认了个干女儿的白小萌显得特兴奋,硬拉着向先生在烛光晚餐后大跳华尔兹。大病初愈的向先生迫于无奈只能应付着比划几下,没成想最后竟性致大发,又华尔兹迅速转为贴身热舞,最后舞到了床上。
被向先生死死压在身下的白小萌这才乱了阵脚。
“不行我出了安全期,你快去拿套!”
向先生大力扯开白小萌捂着下‘身的手,“有了干女儿就不想要亲生的了?看着人家时薇你不急?”
白小萌吞了口口水,开始转移话题,“那个你伤还没好利索不能大量运动”
向先生冷笑出口,“胸口淤青,大腿肌肉拉伤,还有脑袋被你踢出个包这也叫伤?”顿了顿,向先生拎小鸡一样扯住白小萌的脚踝拉到自己身下,强势挤入她的两腿间,“还记不记得,那些伤都是怎么弄出来的?”
白小萌瘪了瘪嘴,她怎么能不记得?那天向先生跟她解释清楚女同事与他是清白的之后,想要做场复合爱,白小萌本是乐颠颠地答应了的,谁知后来她戏瘾大发,非要来场被强‘奸的女子奋力反抗的戏码。谁知入戏太深,用力过猛,一顶一踹
“啊”
正回忆的空当,白小萌突然大叫出口。但听向先生一边缓缓律动一边幽幽地说:“为了你闺蜜我都差点死过一回了你就不给点补偿?”
白小萌眨眨眼,想了想,清清嗓子腰肢一扭,“嗯啊哼嗯不要停啊!靠!姓向的你他‘妈轻!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二货蓝在此鞠躬谢过!或许这就是我的最后一部小说,或许在几个月后我又会挖一个新坑,未知的未来,未知的精彩。只希望无论何时,在大家的记忆里都会有某二货的一抹痕迹,记得有那么一个无良猥琐会下H蛋的好少年,编了些不靠谱的狗血故事装点着彼此的生活。
再一次感谢大家一路以来对我的不离不弃,爱你们所有
——蓝小依
2013。3。24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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