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又摇了摇头,道:“我平时没看到她用手机,都是用家里的电话打的。”
我又哦了一声,NND,现在有钱人连手机那点辐射也怕了!又自想了一会,就告辞回头。出了别墅群,再回首时只觉一切如在梦里。
又是过了几日,我是越来越消沉,上班也总走神。每天把手机拿出来无数次,总希望从里面发现一个未接电话或者一条短信。但是最后无一例外全是失望,梅瑾雪仿佛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
终于在这一日上午,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却是景雅萱打来的。我一听之下,心里蹦起老高,她说一句什么没听清楚,倒是我一迭连声地问了不知多少个问题,个个都离不开梅瑾雪。
待我终于明白电话里只有我一个人干嚎时,才停住了呼喊。这时景雅萱才幽幽一叹,道:“你过来吧”
这四个字比什么都有效,我立马道:“到哪里?”
“在我办公室。”景雅萱说完这几个字,就挂了电话。
我几乎是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她办公室的。景雅萱见了我,示意我坐到她对面,才道:“小费,你瘦了”
一语说得我眼圈一红,泪已滚落,道:“景总,小雪呢?小雪在哪里?”
“她现在很好。“景雅萱说完这几个字,忽然叹了一口气,把头别到一边,道:“小费,当初我那样对你,希望你别在意。”
我拼命摇头,只是道:“景总,小雪呢?我要见小雪!”
景雅萱不答,却从抽屉里拿出一轴画,递给我道:“你自己看吧。”
我惶然展开画,只见一片洁白的雪地上,开着一株寒梅,梅花正艳,雪地之上,有一排脚印围绕着梅树,但脚印之中,却又杂乱着几个小小的蹄印,显然是什么动物的。但更为可恶的是,一个蹄印之下,还踏碎了一朵红梅,殷红胜血,夺人眼目
我暗自叹了一口气,心中又有些痛,便去看旁边的一款词:
夏雨骤急,清溪潮涨;两度相逢心暗许,但盼慧剑绦青丝;期和风丽日,与君携手,纵然前途坎坷荆棘又如何!
冬雪初舞,极地寒生;一朝怨起体恹恹,悔使豺狼伪笑颜;逢凄风苦雨,孑然一身,便是伴了青灯古佛亦不过。
看完,只觉又是泪往上涌,努力方才忍住。我强抑悲痛,又向景雅萱道:“景总,小雪在哪里?你告诉我吧!”
景雅萱看了我片刻,才沉沉叹了一口气,道:“小雪那几日越来越忧郁,时常发脾气我们带她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受了刺激,一时半会儿的可能好不了要她住院,但她死活不依”
“那她在哪里啊?”我几乎哭着求她:“让我去见她,去照顾她!”
“唉”景雅萱叹了一口气,道:“那天我带她去医院,正好有个朋友在那里,说认识一个叫妙空法师的,这类病症,只需在她那里静养一段时日,便可痊愈”
我一听忙急道:“是哪里的寺庙?”
景雅萱却摇了摇头,道:“是一处庵堂,法师说了,可千万不能告诉你待小雪病症好了时,再看她的意思吧。”
我听了,心头烦恶不已,再看那画旁的几句话,落在最后一句上,心下一痛:小雪那脾性,万一抱定决心要出家为尼那不是糟了!当下急急道:“她她她不会出家吧?”
景雅萱听了,怔怔地望着我,忽然扑哧一笑,道:“放心吧!法师说了,她尘缘未断,只是在她那里静养,听听佛经,做些功课,过些时日,心魔一去,便可以回来了”
“那要多久?”
“可能十天半月,也可能是一年半载。”景雅萱说着站了起来,道:“小费,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叫你来吗?”
我因为她说的时间颇费思量,是以还在回想着,听得她问,便道:“景总,谢谢你告诉我小雪的情况”
“我叫你来不仅仅是为了告诉你这个——我想告诉你的是”景雅萱认真地看着我,才缓缓道:“小雪以后有什么选择,我们都不会干预的。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我也定定地看着她,有一种想落泪的感觉,喉头哽哽的,点了点头,却没言语。
“你有事先走吧。”景雅萱轻轻挥了挥手,向后退了一步,道:“我也累了,想休息一下。”
走出实力集团大门时,阳光一片灿烂,人潮如织。我看着街边牵手的情侣,又想起了梅瑾雪,想起我们曾经无数次这样走在街头我的嘴角露出了微笑,因为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与小雪也会和他们一般牵手走在街头。
这一天,或许在十天半月之后,或许要用一辈子来等待,但我绝不会后悔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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