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梅瑾雪的声音里竟然透着一股悲凉的气息:“其实,我昨天就回来了。”
我心里一沉,不由道:“你昨天为什么不告诉我!”
梅瑾雪低眉垂眼,道:“我昨晚想了一晚上”说着,她突然又抬起眼,看着我道:“听我妈说,你去找过我几次,是吗?”
我轻轻点头道:“去过两次,但她不肯告诉我你的消息”我叹了一口气,又道:“我就跑到西藏,但我没用,到拉萨后的第三天就病倒了,高原反应这一病就是好几天,后来轻松点,我又到外面找了一圈,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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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傻拉萨那么大,如何找起”梅瑾雪说着:“其实,我到那后也很快有了高原反应,时间比你的还久”
“你怎么就不打我电话!”我急道:“一个人在那里很危险的,你想急死我啊”
梅瑾雪看了我一眼,然后别过头去:“我不是一个人也有人照顾”
我心里又一沉,想起那次在八朗学留言板上看到的留言,马上问道:“是那个叫张俊宇的吗?”
梅瑾雪听了身子一震,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心里痛了一下,还是道:“我在留言板上看到的,他的名字在你的名字下面,用个小括号连着”
“那是他自己后来加的。”梅瑾雪雪道:“我不知道。”
她这样解释,我才想起自己有更重要的话要说,便道:“小雪,那天你在医院看到想到的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梅瑾雪马上打了个停止的手势,道:“这都不重要了”
“但是你误会了!”我连忙抢着道:“小雪,剑哥当时只是作为一个好朋友关心她的安危剑哥只爱你”
梅瑾雪又举起那个手势,头去扭到一边,哽声道:“剑哥,别说了小雪知道自己任性,一时错怪了你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听得一惊,连忙道:“不晚,剑哥自己做事太欠考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不”梅瑾雪突然哭了出来:“剑哥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人生的不经意
听得此言,我如遭雷击,呆了半晌,却没有叫喊出来,只是又喃喃道:“不,不,小雪,剑哥做错了可以改可以接受任何惩罚”
梅瑾雪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剑哥已经晚了小雪有了别人”
“什么?”我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所以马上道:“不可能的,你一定是骗我,骗我!”
“我没骗你”梅瑾雪忽然揪着自己的头发,拼命地拉扯,却是低声叫喊道:“剑哥,我现在不配你了,我是个坏女人,是个轻浮的女人,我我竟然有了别人我无耻”
“不,不是!”叫喊中,我迅速绕过了桌子,一把将梅瑾雪抱在怀里,捉住她的双手,道:“小雪,你是最好的,任何时候都是!你就是有什么,剑哥也不在乎剑哥爱你,爱你!”
“可是我在乎!我不配你的爱了”梅瑾雪的手一停,就仿佛身上一下子失去了力气,瘫倒在我怀里,茫然道:“我不配我是个轻浮的女人我不配剑哥”
“你胡说!”我把脸挨在她的脸上,只觉得一片冰凉。我的泪也不停地往外涌,我道:“小雪,你这样说,是不是嫌弃剑哥的过去?”
梅瑾雪闭着眼睛,泪不停地从她白净的脸颊往下掉。她喃喃道:“剑哥,在小雪心中,你一直是个好男人你的过去就是有过十个女人,也改变不了你在小雪心中的形像可小雪和你不同,小雪是在有你之后背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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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往下一沉:她这样说,难道真的是与那个张俊宇有了肌肤之亲?
梅瑾雪马上感觉到我的震撼,又道:“剑哥,你会嫌弃小雪的,一定会的”
“不!”我又抱紧了她,道:“小雪无论做过什么,剑哥也不会在意!剑哥只要你不嫌弃我,就最开心了!”
梅瑾雪便睁开眼,脸上竟然是笑。她道:“剑哥,我就知道你不会嫌弃我”
“嗯,小雪无论怎样都是剑哥的最爱!”我轻轻在她脸上一吻,柔柔地道。
“可是”梅瑾雪突然话音一紧:“我自己现在都嫌弃自己了!”
这一下突变让我无所适从,只是道:“小雪”
“我一直以为自己大度,但事实我是那么小气;我一直以为自己理智,却冲动起来比孩子还不如;我也一直以为自己除了剑哥,不会再让别人碰的,可是”梅瑾雪的声音里透着一种绝望,猛地一下从我的怀抱里面挣扎出来,看着我缓缓道:“这一切的面皮都被我撕下,现在什么也不是了剑哥,我走了”
“不”我忽然狂叫一声,又紧紧拥住梅瑾雪。但是她只一推,我就跌倒在椅子上。
“剑哥,去找陆瑶吧。”梅瑾雪的声音里透着苍凉:“小雪要走了。”
“不要”我身子突然不停发抖,挣扎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道:“不要”
梅瑾雪却一步步往后面退,直退到门边,不停地摆头道:“你别拦了,没用的知道我为什么选择这里吗?思过崖我已在这里整整思了一上午的过,都是我一念之错”
“小雪”我呻吟一声:“错的全是我,不在你”
“不!”梅瑾雪凄然一笑,道:“其实我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才知道,我的清高全是装的原来,我为了俘获你,所以装清高;现在,我遇到了一个比你更优秀的人,所以我就不装了”
☆、醍醐灌顶
这句话终于把我再度击倒在椅子上!我喘了两口气,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梅瑾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唱歌的,唱得很好,很骄傲,我很欣赏他”
说完,她猛然转身打开包厢门,快步冲了出去。
我的心便如被抽空了一般,也挣扎着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茶楼里此时正充斥着一首曾经打动过我心灵的音乐:
爱得越多
我就越落寞
痛得越多
我就越麻木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乐曲。我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我失去了最爱的人,却无意中帮周晓玲找到了她的男朋友。人世间的不经意,真的是叫人哭笑不得
我追到楼梯的地方,歌声悠然而止。我心里更有些失落,不由加快了脚步,下了楼梯。梅瑾雪就在我前面不远下楼,应该还没走出店门,所以我很快把目光投向门口方向,但是那里空空如也。我心下疑惑,忽然听得身后有些异响,回头一看,立时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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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个长发男子一手提着吉他,一手挽着梅瑾雪,向这边走来。而这男人,霍然就是曾经遇到过的在地道唱歌的男子!刹那间,我的头脑嗡地一下,几个问题在里面左冲右突:他不是周晓玲的男朋友吗?难道张俊宇就是他?他又夺走了我的小雪?
梅瑾雪看到我,身子又是一震,脚步不由迟疑了一下。那男子马上用他富有磁性的声音道:“怎么了?”
梅瑾雪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那男子便微笑地看了我一眼,也一愣,马上对梅瑾雪道:“这人我好像有点面熟”
梅瑾雪怔怔地没有回答。他也没在意,只是挽着梅瑾雪走过我身边,边走还边问:“那个男人呢?还在楼上伤心吗?”
我出门时,已不知他们走在哪个方向。我只感到整个身子已被掏空,无心无肺,整个一行尸走肉。
滨湖路滨的自然是湖,所以我就坐到了湖边,看着碧澄澄的湖水,直想悄无声息地溜下去,静静地喝上一通冷水,然后顺其自然地离开这个人世
但这个时候我想起了我的妈妈。在我每一次最痛苦最彷徨的时候我都会想起妈妈。我流着泪,嘴角却是带着笑。我是妈妈唯一的希望,如果我这般怯懦地死去,妈妈怎么办?岂不是也要把她逼到和我一样的路途上来?
在我再一次挣扎着起来时,也不知到了什么时间。然后一路跌跌撞撞地找回到狗窝,进门脸也不洗,倒头便睡。
这一睡就是两天。这两天里,我除了喝水,什么东西也没吃,就是那么躺在床上,想、流泪,然后还是想赵茹梦也给我打过电话,我只说病了。显然我有气无力的声音让她深信不疑,连声嘱咐我好好休息,把病养好。
到了第三天,我无论如何也睡不下去了,全身骨头如散架一般的痛。爬起来后,人就像个失去了方向的陀螺,在原地打着转。好不容易稳住了自己,却发现脚步虚浮,根本没一分力气。
我坐着休息了好一会,才感觉好了些。便去洗漱了一番,对着镜子,只看到一个双眼深陷,目光呆滞的样子,分外骇人。我匆匆梳洗了一下,不敢再多看一眼,便慢慢地出了门。
到了外面,寻着个早餐店,吃了一些稀饭包子。但在胃里还没装严实,就一阵翻涌,整个儿倒了出来。老子糗得不行,几个食客更是立马掩着鼻子跑,连早餐钱也不付。老板一见,连声嚷嚷,说你大清早地在这里吐什么啊?让我怎么做生意?
☆、醍醐灌顶(2)
我扶着桌子站起来,一迭连声地向他道歉,并掏出一张一百元的,往桌上一放,道:“老板,对不起,这一百元就不用找了,对不起”
总算在一百元和我不断的道歉下,老板的脸色才阴转晴,于是我也乘机走出早餐店。
说来也怪,刚才那么一吐,胃里竟然好受多了,也有了食欲。于是又到另外一个摊点前买了一些早点,拿在手上,边走边吃。这样就是再吐,我起码可以躲在旁边找个地方的,再也不用出那丑了。
但是这一次竟然没有再吐。吃过了后,身上渐渐有了一些力气。于是一路慢慢走着,进了公司。
进门后就遇上柳若兰。她看到我后就吃了一惊,道:“费经理,你气色怎么这样?”
我苦笑道:“病了。”
她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道:“怎么感觉你好像弱不禁风的?小病小痛的,至于吗?”
我尴尬不已,只是叹了一口气,便向她道了个别,就往办公室去了。
但到办公室没坐几分钟,柳若兰又进来了。她坐到我对面,看着我的脸,道:“费经理,你应该不是什么感冒发烧吧?”
我勉强笑了一下,道:“你怕我是非典或者禽流感,传染给你们了吧?”
“那倒不是。”柳若兰认真道:“你是不是失恋了?”
我心里一跳,想道这女子好生厉害,竟然一下子看穿了。既然被她说到痛处,再否认也只是徒增苦楚,当下缓缓点了点头。
柳若兰便叹了一口气,然后道:“看开点吧豪门家族,感情只是他们的商品”
听她言下之意,也是知道我和梅瑾雪之间的一些事情。但她哪里明白,我和梅瑾雪之间的感情却一直剥离在豪门之外?当下便道:“你受到过伤害?”
“没有伤害,怎会离开?”她淡淡一笑:“也许他们认为不是伤害,可是对我来说却是无法忍受。”
我摇了摇头,道:“我与你们的不一样,是我对不起她。”
柳若兰马上瞪着我,道:“你没搞错吧?梅瑾雪那么好的女孩子,你还去对不起她?”
我低下头,心里又全是悔恨,叹了一口气道:“就因为她是那样好,才会不属于我”
柳若兰也叹了一口气,道:“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做错了后才知道后悔?”说着,她便站了起来,又道:“费总,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如果你的错误不是令她无法忍受,就赶快去补救吧!”
我幽幽地道:“可是她已经爱上别人了。”
“是她这样说的还是你亲眼看到的?”柳若兰问道。
“她是这样说的,我也亲眼看到他们在一起。”说出这句话时,心里是无比的痛。
柳若兰却一声轻笑:“当初我离开他时,也是这样和他说的不这样说,他不会同意;但这样说了,他的自尊心受不了,所以我才得以离开。因为我不愿意做他们一家的商品”
我摇了摇头,想起了梅瑾雪说话的神态,却是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出她是在骗我。我闭上眼睛,痛苦地道:“小雪她她不会骗我的,她当时也很痛苦”
“你真糊涂!”柳若兰道:“她如果一心想离开你,会痛苦吗?如果痛苦,那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也一定是心里还在爱着你!”
我惶然睁开眼,急切道:“真的是这样吗?”
“你们的情况我也不是十分的清楚。”柳若兰道:“但一个女人的直觉告诉我,梅瑾雪不是真心想离开你费总,如果你还爱她,就去找她,告诉她你的痛苦”
☆、同一件事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