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辗转,找服务生打开门,付裔琛在房间里整整寻了一圈却不曾看到佑夏的踪影。
她根本不在房间里!
可是,这么晚了,而且对香港也并不熟悉的她,会去哪里?!而且连电话也不带!
付裔琛只要一想到她极有可能迷失在路上,便觉得发慌。
这种她凭空消失的感觉,让他觉得深深的不安甚至是强烈的恐惧。就好像那次从医院彻底消失,去了澳洲一般。
再回来,早已经是一切无可挽回!
他不会再允许,她那样子一声不吭的消失!
慌乱的揪住服务生,付裔琛没了往日的冷静,“给我报警,立刻给我报警!哪里有人会这样子凭空消失!”
“先生,您冷静点!”服务生被他激烈的反应有些吓到,好心的提醒,“或许房主只是想出去透透气,走走而已。您不需要太担心的。”
况且,人家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能走丢吗?简直是杞人忧天了!
服务员哪里能明白他那份曾经失去的惶恐?
付裔琛一把甩开他,冲出房间,往电梯口跑去。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不冷静,知道自己或许真是反应过激,可是,他就是没办法克制得住。
他不敢想象,她再消失一次,他该怎么办?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
付裔琛正要进去,只见佑夏正提着东西从电梯里走出来。
抬目,一眼就见到了慌张的他,诧异不已,“裔琛,你怎么会在”
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只觉得身子被一记臂弯牢牢揽进一个胸怀里。
付裔琛紧紧抱着她,下颔抵在她肩上,脸埋进她刚刚洗过还泛着洗发水香味儿的发间里。仿佛,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佑夏怔忡的任他抱着,能感觉到这个怀抱里,带着满满的不安。
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就说了房主一定是下去走走的。”服务生见她回来,松了口气。见佑夏不解,他微微一笑,“看您不在房间,这位先生急了。您要再晚一分钟回来,我们就真要给他报警了。”
佑夏一愣。
原来,他的这份不安,是来自于自己。
他这样心慌,这样不冷静,全是因为在担心她?
心里,一时被塞得好满。任他抱着,听着他的呼吸,竟觉得是件那样幸福的事。
“夏夏,下次别再一声不吭就走”付裔琛的声音,响在耳畔。
带着一丝丝央求。
佑夏不由得想到那一夜,他喝醉了,抱着自己,恳求说,“夏夏,我们不闹了回来,好不好”。
只觉得心尖儿一酸,手里提着的东西差点要掉到地上。
她紧了紧,伸出一只手,将他搂住,“对不起,我只是想偷偷去给你买个生日蛋糕。却没想到会让你这么担心”
她原本是想给他一个惊喜,想在生日的最后一刻,同他说生日快乐,却不想会把事情闹成这样。
确定她好好的回来了,付裔琛才松开她。
看到她手里提着的生日蛋糕,他抿了抿唇。
原来,她并没有忘记要祝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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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他的房间,妞妞一见生日蛋糕,已经兴奋得从床上蹦了起来。
“阿姨,你会变魔术吗?竟然有生日蛋糕耶!”
佑夏笑,望一眼付裔琛。将生日蛋糕摆在桌上,付裔琛在一边帮忙拆蜡烛。
两人将蜡烛一个个树好,插在蛋糕上。
“好了,我去关灯。”最后一根蜡烛插好,佑夏转身去关灯。
灯光黯下去,只剩下蜡烛在空中静静摇曳。
整个房间里,都是温馨温暖的氛围。
三个人蹲在蛋糕边,她温柔的侧脸,和孩子软语:“妞妞,我们一起唱生日歌,祝爹地生日快乐,好不好?”
透过蜡烛的光芒,望着那张娴静的脸蛋,听着她和孩子一起唱着生日快乐,简单的歌词,他却觉得竟是那样悦耳。令他心潮涌动。
未来
会不会有可能,这样的氛围里,再多添一个孩子
真正的,属于他和她之间的孩子。
正文 刻骨相思(1)
“好了,吹蜡烛,许个愿吧!”她温柔的声音,一直主导着整场。
这么多年的生日,他从没有许愿的习惯。
早过了梦幻的年纪,心里很清楚,再美的愿望也是要靠努力才能实现。
可,这一次累
他真的顺着她的话,乖乖的闭上眼,悄悄的将刚刚的愿望,许在了心底
希望,有一天可以成真
蜡烛被吹熄,整个房间陷入黑暗中,只能闻到彼此清浅的呼吸,彼此竟觉得这样的氛围有种说不出的美好。
借着窗外一些模模糊糊的星光,佑夏凝眸望着付裔琛轮廓深邃的面庞,“生日快乐”
嗓音温柔,似那窗外朦胧若纱的月光。
他也回望她,星星点点的灯下,她含着浅笑,温柔的摸样让他心动异常。
突然
好想吻她。俯首,唇几乎凑近她的唇瓣。能闻到幽幽的呼吸,散落在他鼻端。
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难安,却没有要后退的意思。
“可以开灯咯!!我要吃蛋糕!!”妞妞突然雀跃的吆喝一声,两个大人这才幡然醒悟。
居然当着孩子的面,差点就
付裔琛眼角一抽,望着佑夏失笑。黑暗里,佑夏‘扑哧’笑开,脸微红。
“我去开灯。”她连忙站起身,帮孩子够灯掣。
房间里顿时大亮,刚刚的暧昧消散在灯光里。付裔琛灼灼的目光,却始终凝着佑夏。
佑夏并不回头去看,只若无其事的帮孩子切蛋糕,挑水果。看孩子心满意足的大口噎着。
只这样怔忡的看着,付裔琛竟觉得也非常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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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妞吃得满身都是奶油,付裔琛将孩子抱进浴室里替她洗澡。
他动作很笨拙,连替孩子脱那衣服都不是很顺手。佑夏靠在门口,好笑的看着,见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到底不忍,笑着走进去。
“让我来吧!”她试了水温,熟练的将水放进浴缸里。
“你能行吗?帮孩子洗澡很麻烦的。”付裔琛颇有些怀疑。
佑夏也不确定,“让我试试吧。我看你动作弧度太大了,真担心伤到孩子。”
她到底没有动当过妈妈,也不知道该怎么照顾孩子,但女人母爱的天性,总是会比粗枝大叶的男人更甚一筹。
付裔琛点点头,起身将小凳子让出来。他也不出去,就坐在一边儿的贵妃椅上,专注的看着她和孩子。
“阿姨,我不要洗头头。”妞妞光着身子踩在浴缸里,抱着小脑袋摇头。
“头头上全是奶油,不能不洗哦。”佑夏捏着嗓音学孩子一样娇滴滴的劝着。
付裔琛抬目笑着看她,灯光下他的视线璀璨如钻,佑夏只觉得心尖跃动,窘迫的别过脸。
“不要啦!妞妞不喜欢洗头头。”四岁孩子固执得要命。
看着毫无经验的佑夏,对孩子不知所措的样子,付裔琛觉得好笑。
决定自告奋勇的搞定孩子,便朝妞妞开口:“妞妞,你没听过小怪兽最喜欢吃奶油吗?你要不洗头头,晚上小怪兽会来找你哦。到时候爹地和阿姨可斗不过小怪兽。”
妞妞小脸一白,“爹地胡说!”
“就是迪士尼里的小怪兽!”为了增强效果,某人还幼稚的比了个张牙舞爪的姿势。
妞妞小小的身子一颤,仿佛是真想到了那恐怖的小怪兽,她一下子就被吓哭了,双脚在水里乱跺。
通红的眸子委屈的望着佑夏,仿佛要寻一个心安,“漂亮阿姨。爹地在乱说!小怪兽不会来找妞妞,是不是?妞妞不要被小怪兽咬掉头头!”
孩子说着说着,竟真的哭起来。
付裔琛哪里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瞬间就傻眼。
佑夏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就是在怪他不帮好忙,尽帮倒忙。
付裔琛好委屈的解释:“我小时候不听话,我父亲就是这样子吓我的。”
佑夏失笑。让他这样一个商场精英来逗弄孩子,也真是委屈他了!
佑夏赶紧将一身还湿答答的妞妞抱进怀里,安慰:“妞妞乖,不哭哈!爹地是坏人,爹地都乱说的。我们妞妞长得这么可爱,就算是小怪兽来了,也会有奥特曼哥哥来帮妞妞的。奥特曼哥哥可比爹地厉害一百倍呢,一拳打趴一个小怪兽。”
付裔琛哭笑不得。
他的英名,今日就在这儿被她毁于一旦了!
妞妞抽噎的声音,在她哄劝声中渐渐变小。
佑夏回身拍了下一脸郁闷的付裔琛,“赶紧和妞妞道歉,孩子是不能吓的。又不是男孩子!”
也是!他忘了,女孩子比男孩子娇贵很多!女孩子都是小公主,男孩子是小强盗。
“对不起,妞妞。是爹地的错,爹地不该惹你哭。”立刻诚恳的道歉,吻了吻孩子的额头,“不哭了,不然奥特曼出来要把爹地抓走了。”
妞妞似真怕奥特曼把爹地抓走,赶紧不哭了,小胳膊一揽,就抱住了付裔琛的脖子,“爹地不能被抓走,爹地是最好的爹地”
佑夏和付裔琛欣慰的相视一笑。
“那妞妞乖乖洗头头,晚上阿姨给你讲故事,好不好?”佑夏又开始软语哄孩子。
妞妞权衡了下,边点头边问:“阿姨是讲白雪公主的故事吗?”
“不止有白雪公主哦,还有豌豆公主,天鹅公主,青蛙王子。”佑夏尽量把自己能从脑海里搜刮出来的儿童故事都搬出来。
嗯,为了哄孩子,看来还真有必要把1001个故事翻出来好好读一遍呢!
“哇,阿姨知道好多故事。妞妞要听!”小家伙立刻不哭了,反倒是笑起来,拍着手掌,“妞妞要洗头头,马上洗。”
柔和的灯光下,浴室里,热气氤氲。
朦胧的光雾下,付裔琛坐在贵妃椅上,看着眼前这极美的画面——佑夏将孩子打横抱在大腿上,神情祥和,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仿佛生怕弄疼了掌心里的孩子。
专注的女人真真是美得惊心动魄。
付裔琛扬唇笑开。
若是没有那场意外,她已经是个孩子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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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玩了一天,孩子其实很累了。所以洗完澡后,哪里还有时间听故事,小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两个大人也长松口气。
“我也回自己的房间了。”佑夏将妞妞送给她的史迪仔拿在手里,和付裔琛道别。
“我送你过去。”付裔琛跟着她出门。
佑夏拿卡刷开自己房间的门,转过身来,笑望着付裔琛,“进来坐坐,我可以给你冲杯热牛奶。”
把他当孩子了!
付裔琛却是跟着进去,带上门。
她正娴熟的拿水壶烧开水,俯着身,发丝从耳后落出来,半遮着那张娴静的脸孔。
灯光下,只觉得岁月静好。希望时间自这一刻停滞就好。
付裔琛看得出神,良久才抿了抿唇,“谢谢你对妞妞这么好。难得你不因为她妈妈的事记恨她。”
关于这一点,付裔琛很欣慰。
他一直都清楚,夏夏是个善良美好的女人,绝对值得他爱她这么多年,并且,一直一直爱下去
佑夏将牛奶倒进杯子里,听到付裔琛的话,才抬起头来,将另外一杯递给他。
明澈的眸子望定他,缓缓启唇,“老实说,对于谈谈那些过分的行径,我是不可能原谅她的。但罪不及孩子,况且妞妞真的是个很可爱的孩子,让人看起来就不能不疼。”
佑夏笑了笑,又想到那一天在警局里遇上的谈谈,想到她最后的遭遇,只觉得心里难受。
握着牛奶杯,抿了抿唇,吁口气感慨:“虽然无法原谅,但最后一次见到她,看到她那样狼狈不堪的样子,突然觉得心里头再多的恨和怨都释然了。因果报应这东西,应是真正存在的吧!”
付裔琛没有答话,只是懒懒的靠在墙壁上,望着坐在沙发里的佑夏。
佑夏抬起头来,撞见他的视线,只觉得心下微跳。抿了唇,轻问:“怎么不喝?”
付裔琛不说话,只趋步朝她走过去。
他步伐很大,侵略性极强,站定在佑夏跟前的时候,佑夏只觉得一股压迫感袭来,让她连呼吸都屏住了。
他突然俯首下来,两手分别撑在她两侧,鼻尖几乎贴上她的。
佑夏脑海里不由得想起,刚刚吹熄蜡烛时那一刻的心跳和蛊惑。
手里握着的杯子一紧,佑夏身子绷得直直的,吐气如兰。付裔琛暗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今天拉丁车赛,你输我一个条件,你忘了?”
他的气息那样子好闻,缠绕着她的鼻端,让佑夏一时连呼吸都变得不那么顺畅。
她深呼吸了好几下,才艰难的点点头,“没有忘你说”
付裔琛启唇,刚要开始说话,佑夏的手机却忽的响起来。
在这样的夜里,这样的氛围里,尤其的煞风景。
付裔琛皱起眉,佑夏有些窘迫的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