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那一个樵夫会负着柴堆走上半个月的路,可是他自己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那当然主要是因为他并不是一个江湖人。
万方也不是,虽然有点小聪明,却缺乏经验。
一路上都没有出事,段丰平平安安的到了杜家庄,见到了杜西川,放下那堆柴枝,同时,他的一棵心亦放下来,恭恭敬敬的取出万方的密函,送到杜西川面前。
杜西川是一个已过四旬,未到五旬的中年人,蓄着五缕长须,看来非常神气。
密函以火漆密封,杜西川仔细检视一遍,才将之
拆看,他看得很慢,仿佛要以眼睛将之完全消化,吸收进脑海里。
到将信放下,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问段丰:“万公公在信中说只派了你一个人到来。·”
段丰道:“万公公认为一个人反而方便。”
杜西川接问道;“你也知道是什么回事?”
“多少知道一些。”
“却没有看过这封信。”杜西川左手二指夹着那封信,随便一抖。
“小的不敢。”段丰诚惶诚恐。
杜西川点点头道:“如果你看过,也不会到来这里。”
段丰一怔。
与之同时,杜西川右手拨剑,闪电般刺出。
段丰很自然的闪避,一闪再闪,“通”的剑还是穿透他的胸膛。
他的面色一下苍白起来,没有叫,只是疑惑的道:“我是万公公的心腹。”
“那如何留得你这个心腹之患?”杜西川拨剑。
段丰跪倒地上,临死之前,眼瞳中还是充满了疑惑之色,似乎没有听进杜西川的话,想不透其中道理。
“看过信,杀掉送信的,将信毁去……”杜西川喃喃着将信笺移向灯火,信笺迅速燃着。
杜西川看着信笺化为灰烬才移步走出去,这是座密室,无论出了什么事,外面的人也不会知道。
杜家庄并不怎么大,只有三进,后院的环境最为幽雅,古松修竹,花木扶疏,清池之上一道九曲飞桥,相连着一座精致的小楼。
夜未深,小楼中仍然有灯光。
狄飞鹏正在灯光下看着书,他是杜西川惟一的弟子,非独深得杜西川武功真传,还在杜西川全力栽培下,在文学方面也有相当的成就,真的是文武双全,绝非时下的一般青年可比,相貌方面他也是比一般青年。英俊得多。
杜西川在江湖上名不经传,亦绝足江湖,狄飞鹏虽然已练成一身好本领,杜西川也没有让他到江湖上见识一下,甚至没有将他带到江湖上,只是默默的教导他,让他吸收更多的学识。
这种教徒弟的方式实在少见,狄飞鹏却并不觉得奇怪,那是他与外面的接触实在少了些。
杜西川也教他处变不惊,面对任何事都要镇定,这一点他做到了。
现在,他虽然听到很多人向小楼接近,仍然在看他的书,若无其事。
门窗突然一下完全被撞碎,十多个金衣人分从门窗冲跳进来,双手都带着铁打的手套,指节部位嵌着锋利的尖刺,一齐向着狄飞鹏。
尖刺闪着光,这样的拳头打在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狄飞鹏左手没有将书放下,从容不迫的转过身子,目光一扫,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些金衣人竟然全都被他的气势怔住,不由一呆。
其中一个倏的挥拳大呼:“上——”
他也第一个冲上去,挥拳痛击狄飞鹏的脸。
狄飞鹏仍坐在椅上,头一侧,右手刁住了那个金衣人的手,“四两拔千斤”。
那个金衣人立时从他的头上飞过,撞在他身后另一个金衣人的身上,两个人随即飞出了窗外。
其余金衣人呼喝着紧接冲前。
狄飞鹏终于站起了身子,左手尽藏在背后,右手抄起了那张椅子迎去。
他投有将椅子迎向击来的铁拳,在铁拳击到之前,椅脚已抢先击在肘上。
那些金衣人拳头虽然裹着铁,肘却没有,椅脚撞上,骨骼立时脱开,一个身子不由亦被撞飞了出去。
狄飞鹏力道用得恰到好处,这一撞,并且将之撞飞出门窗之外。
一连撞飞了五个,其余的金衣人才停下来,绕着狄飞鹏转动。
狄飞鹏目光随着一转,倏然道:“我看你们都不是哑子,何以都不回答我的问题,不成有难言之隐?”
剩下的金衣人听说不由怔一怔,他们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却是没有听过这样的话,好像一个武功这么好的人,怎会一些江湖经验也没有?
他们相顾一眼,随即一拥上前,对付没有江湖经验的人,还有什么比群欧更好的。
狄飞鹏微露错愕之色,椅子急迎,撞脱了两个人的骨骼,那张椅子已然被击碎,他修长的身形同时拔起来,凌空从那些金衣人的头上翻过,着地前双脚交替踢出,将两个金衣人踢飞窗外,手一探,便抓住了挂在墙壁上的剑。。
三个金衣人立即转身扑来,狄飞鹏没有拔剑出鞘,却以鞘当剑用,点向那三个金衣人。
虽然是剑鞘,仍然发出“嗤嗤”的破空声响,两个金衣人应声而倒,还有一个总算及时以铁拳将剑
鞘挡开。狄飞鹏的脚却到了,一脚正打在那个人的腿上,将那个人打得飞起来,飞出了门外。
他左手抓着的书本接一幌,扰乱了一个金衣人的视线,剑鞘再一引,封住了那个金衣人的穴道,身形随即欺前去。
剩下的四个金衣人也不过片刻,便给他逐出了门外,无一例外,手臂的骨骼全都给他以剑鞘撞断。
那些金衣人没有离开,捧着脱了骼的手臂等在门外,却没有冲进来。
狄飞鹏从容不迫的移步到案旁,将书放下,缓缓道:“你们若不说清楚再闯进来,莫怪我手下不再留情。”
那些金衣人没有作声。
一个霹雳也似的声音即时响起来:“全都是没用的东西,一点儿轻伤便全都给唬住了。”
那些金衣人面上露出了惶恐的表情,看样子便要再扑进来。
那个声音,即时又喝道:“给我看着所有的出口,莫叫他跑了。”
要扑进的金衣人齐皆停下。
狄飞鹏的目光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问道:“是那一位?”
话声甫落,那边的墙壁便震动起来,挂在墙壁上的一张水墨画飒地突然脱落,平滑的墙壁同时在一阵令人骨痹的声响中蛛网般裂开。
狄飞鹏神情一肃,露出了诧异之色,倒退三步。
墙壁紧接一块块剥落,霹雳声中,砖碎飞扬,出现了一个人形的洞。
金刚也就在这个人形的洞中出现。
狄飞鹏看着一声:“好本领。”
金刚“格格”大笑道;“当然是好本领。”
“金刚——”金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胸膛一挺,又是几块砖给震下来:“五行教五行追命中的金刚。”
狄飞鹏摇头:“从未听过,不知道此来……”
“杀人!”金刚举步跨进来。
“为什么?”狄飞鹏追问。
金刚恶狠狠的笑道:“我们喜欢杀那一个便去杀耶一个,何尝有一次用得着说原因。”
狄飞鹏怔住,他从来都没有见过恶人,也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话。
“你们是恶人?”他奇怪地问。
金刚大笑:“我们不是恶人,什么人才是恶人?”
狄飞鹏嘟喃着道:“恶人原来是这样子。”
金刚大笑着接道:“你若是束手待毙,我让你死个痛快,否则,有你好受的。”双臂随即往后一分,撞在墙壁上,墙壁立时又倒塌了一大片。
狄飞鹏叱喝道:“放肆!”
金刚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一拳迎面击去。
狄飞鹏剑鞘迎着来拳点出,正中来拳,反而被震退了一步,他的反应非常快,剑鞘随从金刚拳头下穿进,撞向金刚的胸膛。
金刚没有闪避,任由剑鞘撞在胸膛上,双掌同时拍向剑鞘,他的胸膛给剑鞘一撞,若无其事的,那剑鞘给他双掌一拍,立时陷下去,幸好狄飞鹏及时抽剑出鞘,剑锋才没有给压锁在剑鞘内。
金刚双手接一搓,那剑鞘便变成了一个铁球,迎面掷向狄飞鹏。
狄飞鹏偏身闪开,铁球一旁飞过,打在后面墙壁上,打穿了一个洞,疾飞了出去。
金刚铁球打空,双拳跟着打来。
狄飞鹏身形一闪,剑连随迎前,一剑千锋,织成一道剑网,当头向金刚罩下。
只看这剑势便知道他在剑上下了不少苦功,也不是一般的剑客能及。
金刚双拳往眼前一挡,一个身子随即向狄飞鹏撞过去。
这种破解的方法实在罕见。
第二章 逃避五行教 邂逅流浪汉
杜西川一出密室,便知不妥,密室的出口虽然在内堂屏风后面,内堂却也是禁地,没有他许可,杜家庄的婢仆决不敢擅自走进来,可是现在他才出密室,便听到有几个人在内室走动。
那些人也好像听到了暗门开启的声音,其中一个掉头往屏风后面望来。
一个陌生的金衣人,杜西川一怔,同时一剑疾刺了出去。
正中那个金衣人的眉心,左掌接拍在那屏风上,震得那面屏风疾飞前去,撞到了两个金衣人。
杜西川紧接从屏风上翻过,飞鹤般落在堂中的八仙桌上,两个拳头紧接向他打来,打碎了那张八仙桌。
杜西川脚尖一点,身形又已从桌上拔起,扑向那边的窗户,“哗啦”一声撞碎那边的窗户,穿窗而出。
立在窗下的一个金衣人与之同时一声惨叫,一道血口自下颔裂至眉心,鲜血激溅中倒下’。
杜西川剑快人快,穿窗落在栏杆上,身形再拔起,手往柱子上一按,倒翻上了瓦面,也没有停留,瓦面上掠出,再掠过两重瓦面,向后院那边的小楼掠去,势子有如离弦箭矢,那速度已到了他的极限。
过了瓦面,他在一株丹桂上停下,目光及处,总算松过口气,随即从丹桂上掠上,越过短墙,一支箭也似射向九曲飞桥上的一个金衣人。
那个金衣人耳听风声,抬头望去,剑光以到了眼前,双拳急挡,可惜仍然慢了半分,剑光从双拳中穿过,刺进了他的面门。
杜西川在他的惨叫声中借力翻身,落在九曲桥上,身形再展,急掠前去。
一道水柱即时从池塘里喷上来,水柱中一条窈窕的人影,飞鱼一样射向杜西川,人未到,双手寒芒一闪再闪,三枚梭形的暗器,急射杜西川三处要害。
好一个杜西川,袖拂,剑击,斜踩七星。以及其迅速的动作将那三枚暗器拂去,击去,避去。
水天娇身形凌空未落,又是两枚暗器射出。
杜西川没有理会,只是掠前,他的身形竟然比那两枚暗器更快。
那两枚暗器相连着两条链子,水天娇一收再发,接连三次都追不上杜西川,待要再出手,杜西川已然从守在小楼外的两个金衣人当中穿过。
那两个金衣人本来要阻止杜西川,不知怎地,眼前人影一花,便没有了杜西川的踪影,到他们发觉杜西川已到了身后,后背已挨了杜西川一肘,身子凌空飞起,射向水天娇。
水天娇的飞梭如何再发的出,却也没有闪避,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将撞来的两个金衣人掴飞桥外,飞坠掉进池塘里。
“没用的东西!”水天娇一声冷笑,移步再上前。
剑刺在金刚的掌心上,出现了几个白点,随即又消失。
金刚若无其事,狄飞鹏绵密的剑网不由消散,与之同时,他的剑已再在金刚身上刺了十二剑,结果也是一样,丝毫无损。
金刚放声大笑,拳脚齐施,功向狄飞鹏,根本毫无招数可言,自持一身横练功夫,不畏剑刺,一心欺进去,但求一下子,便要将狄飞鹏打得跪地求饶。
狄飞鹏毫无临敌经验,只是身手敏捷随机应变,眼前这个对手却是一身皮坚肉厚,剑刺不入,楼中又没有足够的地方,平日所学几乎完全施展不出来。
他的剑自然改刺向金刚的眼睛,金刚虽然抬手一挡便封开,攻势还是不由缓下来。
他打得性起,转身抓起了旁边的长案,拦腰向狄飞鹏扫去。
狄飞鹏不得不闪避,左右都给那张长案截下,只有向后退。
金刚索性将长案当做兵器用,也只有他那种气力才能够将那么沉重的长案挥舞自如。
狄飞鹏一退再退,已到了门前,守在那儿的金衣人立即伸出未脱骼的铁手,一齐击来,要将狄飞鹏迫回去。
狄飞鹏正考虑如何应付,挡在门外的金衣人突然惨叫连声,左仆右倒。
杜西川在后面现身,长剑滴血,一声暴喝:“快退!”
狄飞鹏一见师父到来,精神大振,应声倒跃出小楼。
金刚的长案紧接疯狂撞至,只差那么一点便出不了门口,两端轰然撞在门框上。
门框被撞脱,旁边墙壁亦被撞得一片塌落,金刚急不及待,一拳将长案击碎,疾追了出来。
杜西川才将狄飞鹏拉过一旁,水天娇的飞梭已袭至,却是袭向狄飞鹏。
狄飞鹏一剑急忙挑开。
水天娇双梭再出手,一面“格格”娇笑道:“身手不错啊!”
狄飞鹏长剑封挡,脱口问:“姑娘又是什么人?”
“还不是五行教的人。”水天娇娇笑不绝,说道:“五行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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