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霹雳大吃一惊,急忙飞身闪避。
他一身都是火药暗器,万一给那颗霹雳子击在身上,引发起来,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
他闪避的速度,绝不在秦吉之下,那两颗霹雳子却在秦吉挥手同时消失,秦吉左手接将刀抓回,大笑道:
“少爷可不懂用这种暗器,还是拿刀跟你拚一个你死我活。”
火霹雳也不知秦吉将那两颗霹雳子掷到那里去,身形一稳,冷笑道:
“说你笨,真的笨,那有这种笨的人?”
秦吉试探道:
“你说的,我总是不懂,到底我怎样笨,你难道不可以说清楚?”
火霹雳避重就轻的应道:
“我若是告诉你用霹雳子的方法,不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秦吉大笑道:
“你真的是一个聪明人。”双刀一展,再扑上,却不是直扑前去。
火霹雳扬手射出了三股火焰都被闪过,身形急忙倒退。
秦吉追得很急,也越追越近,一面大笑道:
“我年轻力壮,你如何跑得过我?’’
火霹雳只是冷笑,又发出了四种火药暗器,秦吉都闪过,一面又大呼道:
“莫要给我迫进了草地去!”
这句话入耳,火霹雳才惊觉差不多已经退到草地。
秦吉也就在他一怔刹那扑前。
他大喝,十数颗霹雳子射出,秦吉接在手中,那两颗霹雳子这时候又出现,急射而至,在那霹雳子脱出,火霹雳双手同时射到,正撞在其中两颗之上,四颗霹雳子立时爆炸开来,旁边的几颗亦同时被引发。
这一着,实在大出火霹雳意料之外,霹雳声中,血流披面,一双眼睛在火光中爆裂,痛极狂呼,那个身子不由倒退开去。
秦吉及时在其余的霹雳子下穿过,双刀斩向火霹雳的双脚。
火霹雳那刹那,非独视线受影响,听觉也一样,但感到刀上的寒气,身子亦不由往上拔起来。
秦吉意料之中,双刀往地上一按,身子倒翻,双脚起“虎尾”,疾踢在火霹雳的身上。
火霹雳又一声怪叫,整个身子倒飞,扎手扎脚的飞向草丛。
他也知道,跌进草丛中若是正好将埋藏着的火药引发有什么结果,可是这已经由不得他作主。
那刹那他的一颗心简直要裂开来,他的身子跌进草丛内便立即发觉是撞在——条绳子上,然后他听到石撞击的声音。
他狂叫,—个身子随即弹起来,也就在此际,火光暴闪,霹雳声响。
秦吉当然没有追进去,而且贴地滚回,才跳起身子,便看见火霹雳在火光中飞上了半天,然后身上又闪起一团团火光,连声霹雳中,一个身子在半空翻,迅速变成了一个火人,衣服头发燃烧了起来,那一身衣服亦已经支离破碎,鲜血淋漓。
他疯狂地叫着,那完全不像是人的声音,身子凌空掉下来,又引发了另一堆火药,火光中闪射再飞摔出去,非独已不像是一个人,不知道事情的人看在眼内,简直就不知道是一团什么东西。
秦吉看得一连打了好几个冷颤,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然后突然省起了胭脂,回头过去,只见胭脂已经在那边岩石后站起来,花容失色,呆呆的望着这边。
秦吉看看火霹雳,肯定是死了,不会再有什么作为,才转身向胭脂奔去。
胭脂也如梦初觉,向他奔来。
二人相遇相拥。
胭脂高呼:“阿吉!”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下来。
秦吉居然还笑得出,道,
“我早就叫你不用担心,就是拚了命,我也会来救你的。”
胭脂流着泪问:“你没有受伤?”
秦吉摇头道:“那个老小子有多少本领,怎能够将少爷弄伤?”
胭脂道:“你就是这样夸口,也不知方才人家看得一颗心也快要跳出来了。”
秦吉道:“当然了,做妻子的看见丈夫跟人家拚命,那能不紧张。”
胭脂微嗔道;“你还有心情说这种轻佻话。”
秦吉道:“我说的都是事实。”
“还说呢。”胭脂的小拳头捶向秦吉的胸膛,捶了几下,突然停下,失声道:
“飞凤姐姐不知怎样了?”
秦吉不由向那边望去,摇头道:“她完了……”
下面的话还未接上,胭脂已挣脱他的怀抱,向那边奔去。
飞凤仍然倒在那边草丛中,死人当然是不会移动的。
胭脂抓起了她的一双手,摇了摇,才发觉她双手冰冷,再探探她的鼻息,便怔住在那里。
秦吉走过来,叹息道:“她虽然是高天禄的女儿,却是一个好人。”
胭脂颔首道:“她是的,在牢里她已经救过我一次,不是她,我……”她没有说下去,眼泪不禁又泉涌。
秦吉道:“她却没有将你救出来。”
“但因而杀了金刚……”
“金刚?”
秦吉一怔:“这个人,混身刀枪不入,简直就是铜皮铁骨,飞凤有几斤力气?怎能杀得他?”
胭脂道:“当时他要对我无礼,散去了内功……”
“什么?他敢对你无礼,他是不要命了。”秦吉嚷起来:
“少爷第一个不放过他。”
胭脂道:“他已经死了,你还说这些话干什么?”
秦吉接道:“该死!他散了内功就跟平常人一样,连飞凤都能够将他杀掉。”
胭脂不由苦笑道:“这些武功上的事情,我怎懂得,但飞凤姐姐及时出现,在背后将他刺死却是真的。”
秦吉道:“那怎么不顺便将你放出去,难道那个时候她还要吃醋?’’
一顿又道:“你知道她一心要嫁给我的。”
胭脂冷冷的瞟了他一眼:“那一个要嫁给你了?”
“天地良心,她是真的这样说。”秦吉话出口才知
道说漏了嘴。
胭脂却没有生气,反而道:“那么好的女孩子,她
就是真的要嫁给你,我也不会反对的。”
秦吉怔住:“这就奇怪了,她没有吃醋,你也不没有,怎么逃不出来?”
胭脂道:“你也不知道那个金刚的惨叫声多么惊人,在牢中看守的怎会听不到,高天禄一来,我们还有什么办法走得脱?”.
秦吉看看飞凤,道:
“她却是这样固执,还是找机会偷出走来,赶到这里。”
胭脂点头道:“不是她,你已经是粉身碎骨。”
她偷眼一看那边仍然在燃烧着的火霹雳,机伶伶的又打一下寒噤。
秦吉道:“可惜她死了,否则我总会报答她的。”
他想了想,又道:“胭脂,你若是不反对,我做了皇帝,将她当做皇后般厚葬。”
胭脂怔了怔。
秦吉接道:“除了你,大概没有人敢反对我这个大理太子的决定了。”
“太子!”胭脂突然叫起来:“你还不快去救太子?”
秦吉怔了怔,伸手一把摸上胭脂的额。
胭脂将他的手推开,道:“你在干什么?”
“看你有没有发烧,怎么胡言乱语的。”
“你才是胡言乱语!”’
“摸来你倒是很正常,那长——一—”秦吉一顿,手一指:
“吓慌了?”
胭脂顿足道:“你还在废话。”
秦吉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堂堂太子就站在你眼前,你还嚷着去救太子,倒不知是那一个在废话。”
胭脂气恼道:“你怎么这样笨?”
“还骂我笨啊。”秦吉擦了擦鼻子:“待我做了太子才给你历害。”
胭脂苦笑道:“你也不找块镜子看看自己,那样子怎会像是太子,只有你才会相信。”
秦吉又一怔,笑道:“你若是不信,又怎么整天嚷着要做皇后?”
“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情跟你说笑?”胭脂接嚷道:
“别再废话呆在这儿了,快去救狄飞鹏,他才是真正的太子。”
“他?”秦吉这—次真的怔住。
“你们全都上了万方的当了,万方是利用你们转移高天禄的注意,杜西川抚养的狄飞鹏才是当年他换出来的太子,高天禄现在已从那块玉佩中知道,带了人去鬼号滩埋伏,他算准了万方一行,会取道那儿到大理皇城。”
“万方那个老甲鱼,难怪到现在还不见人来,高天禄可也不笨。”秦吉忽又问:
“你在说那块玉佩?”
“不就是从狄飞鹏那儿偷来,戴在香囊内的那块。
“那个香囊,他不是已经买回去?”秦吉接打了一个“哈哈”:
“你是看见他出那么多银子买回去,以为是很值钱的东西,要拿去押掉?”
胭脂颔首道:“可是没机会,否则卖去了,也不会这么麻烦。”
“可不是,现在可好了,害得我连太子也做不亡命双龙成。”秦吉叹了一口气。
“我看太子的身份,也不是凭着一块玉佩来判断,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否则,你进入大理皇城后,一个罪压下来,冒名顶替什么,只怕要砍脑袋。”胭脂作手势一落。
秦吉脖子一缩,嘟喃着道:
“我早就说太监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万方那个老甲鱼,还不是心肠太狠毒,简直像蛇蝎一样,秦家的一笔血帐,总要找他算一个清楚明白。”
“这是以后的事情了,你现在还是赶快去鬼号滩,救狄飞鹏要紧。”
秦吉大摇其头,道:
“姓狄的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眼看少爷到这儿来送死也不阻止。”
胭脂睁眼道:“你原来不是有意来救我的?”
秦吉慌忙摇手道:
“天地良心,我是拚了命也要来的,只是那个姓狄的,实在不够朋友,不来便罢了,还诸般作态,害得少爷以为有十万大军在背后撑腰,直冲进来,要不是高天禄那个宝贝女儿,便得粉身碎骨,去跟阎王爷做跟班。”
胭脂不由又流泪:“飞凤姐姐太好了。”
秦吉说道:“我实在怀疑,她到底是不是高天禄的女儿,高天禄怎么配做他的父亲?”
胭脂道:“好人就是好人,生长在什么家庭也是一样。”
“想不到你也懂得说这种话。,’秦吉接又一摇头:
“姓狄的那个小子比起她差多了。”
胭脂道:
“我看狄飞鹏也不知道内情,你想想,他不也是与你一次又一次的出生入死?”
秦吉接口道:
“而且还为了保护我这个假太子而受了伤,甚至宁死也不肯拖累我……”
“这不就是了,万方一定到现在也瞒着他,想办法将他安全送到大理皇城。”
“我看他现在就不太安全了。”
“那你还不快去救他。”胭脂推了秦吉一把:
“我们可不能做这样没有义气的事。”
“连你也讲起义气来了?”秦吉笑起来。
胭脂再推了他一把:
“你若是不去,我可不再理睬你。”
“谁说我不去。”秦吉奔向那边的一匹马,一面道:
“你可要小心。”
胭脂道:“你要小心才是。”
她一面将飞凤的尸体扶起来,向另一匹马走去。
秦吉那边上了马,一面又呼道:
“胭脂,我若是不幸完了,你看那个合眼缘赶快嫁掉算了。”接一声叱喝,飞骑疾奔了出去。
胭脂要骂,但不知怎的,一阵哽咽,非独骂不出来,眼泪随又流下。
高天禄那边人多势众,秦吉到底只是一个人,这一去未必起得了多大作用,实在凶多吉少。
可是她并没有叫住秦吉,也随即扶了飞凤上马,奔向秦吉的去向。
江湖儿女的豪情侠气就是这样。
第九章 双龙斗奸臣 血溅鬼号滩
狄飞鹏万方平安侯一伙,这时候已到了鬼号滩附近。
越走狄飞鹏越觉奇怪,正午已过了,他们仍然在路上,未到百丈坪。
高天禄正午在百丈坪处决胭脂,秦吉在正午一定会赶到百丈坪,他们若是不能够及时赶到去,以寡敌众,秦吉当然凶多吉少。
走着他忍不住问旁边的侍卫统领:“还有多远?”
侍卫统领一怔,竟然回答不出来,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
除了狄飞鹏,其他人都已知道是什么回事,知道护送的才是真正的大理太子,现在正赶赴大理皇城。
狄飞鹏看见奇怪,又问:“会不会是我们走错路?”
统领摇头道:“没走错。”
神态当然是很特别,所说的没走错,也当然是指大理皇城。
狄飞鹏盯稳了那个统领,仿佛要看进他的内心。
那个统领不由自主的垂下头。
这也等于是说他心中有鬼的了,在他旁边的几个侍卫同时垂下头去,避免与狄飞鹏的目光接触。
狄飞鹏江湖经验虽然不足,但看见这种情形,又怎会还不明白其中大有问题。
这时候,一行人已出了那个灌木林子,到了鬼号滩,狄飞鹏目光一转,策骑奔了过去。
滩流急湍,撞击在乱石上,发出一阵凄历的声响来。
那些乱石遍布江流,经年累月被江流撞击侵蚀,都变得奇形怪状,聚眼看来,就像是无数怪物蹲在、江流中,要择人而噬。
流水从狭窄的石缝中穿过,便发出声响来,尖锐而怪异,听得人魄动心惊。
一块巨石上,刻着“鬼号滩”三个擘汇大字,飞鹏也就在这块巨石前停下。
“鬼号滩?’’狄飞鹏霍地回转头来:
两个侍卫将帘子掀开,露出了万方一张诚惶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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